◎張 榮
淺析《偉大的蓋茨比》中的修辭藝術(shù)特色
◎張 榮
弗朗西斯·斯科特·菲茨杰拉德(Francis Scott Fitzgerald(1896-1940))是20世紀(jì)美國最有影響的作家之一,他的小說《了不起的蓋茨比》(The Great Gatsby)被譽為美國20世紀(jì)文學(xué)作品中最偉大的一部。在這部作品中,菲茨杰拉德從全新的視角出發(fā),采用獨特的敘述技巧,并運用大量的藝術(shù)手法來入木三分地刻畫人物并揭示“美國夢幻滅”這一主題。他的作品風(fēng)格給人印象深刻,書中的細節(jié)描寫常引起讀者共鳴,動人心弦。結(jié)合《了不起的蓋茨比》的主題,本文將從小說的修辭藝術(shù)手法(象征手法、對比技巧)兩方面進行淺析。
蓋茨比 對比技巧 象征手法
美國杰出小說家菲茨杰拉德因為其小說《偉大的蓋茨比》而奠定了在美國現(xiàn)代文學(xué)史上的地位。他的作品通常以他所生活的美國20世紀(jì)為背景,描述一代人對逝去的美國夢的追尋與夢想的破滅。換句話說,就是“源于他對自己悲劇人生的獨特體驗,以及對他所處時代的思考和理解”。《偉大的蓋茨比》就描寫的是所謂的“爵士樂時代”期間美國青年蓋茨比追求理想及理想最終幻滅的過程。蓋茨比在一戰(zhàn)中結(jié)識了一位法官的女兒——漂亮迷人的黛西,但由于只是一個普通的不名一文的少尉軍官,黛西選擇嫁給家世顯赫的紈绔子弟湯姆。蓋茨比痛苦萬分,堅信是貧窮讓自己與愛情擦肩而過,所以他利用販賣私酒、賄賂政府官員等不正當(dāng)手段妄圖挽回“真愛”。后來重遇黛西,黛西被蓋茨比的揮金如土所打動,后因與丈夫爭吵,精神恍惚下駕駛蓋茨比的車撞死了丈夫的情婦萊特爾·威爾遜。蓋茨比主動替黛西頂罪,因此威爾遜開槍打死了蓋茨比爾后自殺。文章末尾,蓋茨比葬禮上來吊唁的人寥寥無幾,而黛西卻與湯姆正在去歐洲的路上,兩人還憧憬著未來的美好時光。他們的冷漠與無情也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正如尼克所說:“他們砸碎了東西,毀滅了別人,然后就退縮到自己的金錢或者麻木不仁或者不管什么使他們留在一起的東西之中,讓別人去收拾他們的爛攤子”。蓋茨比的最終死亡標(biāo)志著他“美國夢”的徹底破碎。結(jié)合該小說文本和其“美國夢”破碎這一主題,本文著重討論小說《偉大的蓋茨比》中所采用的對比技巧的修辭藝術(shù)手法。
1. 象征手法——宴會、灰燼山谷
二十世紀(jì)的美國被稱為“爵士樂時代”,一個人們紙醉金迷、縱酒享樂、行為輕浮草率的年代,在小說《偉大的蓋茨比》中,作者通過運用象征手法,為我們展現(xiàn)了“人們醉生夢死的生活,以及精神頹廢的社會面貌,無情地抨擊了‘美國夢’的虛幻及其對人們靈魂的腐蝕”。
小說中的宴會場面豪華奢侈,整夜整夜的歌舞笙簫?!霸谒邓{的花園里,男男女女像飛蛾一般在笑語、香檳和繁星中間來來往往”。在周末的時候,他的勞斯萊斯成為賓客們的公共汽車,從早上九點一直持續(xù)到午夜,載著賓客穿梭于住所與城市之間。然而,周一的時候,八個傭人和一個園丁需要辛苦一整天來清理前夜狂歡之后留下的狼藉。但在這奢靡無度的繁華世相下,“卻是一種更深層次的理想破滅、精神衰敗和道德淪喪,掩蓋不
了‘美國夢’的虛無縹緲”。
另外一個象征意象就是“灰燼山谷”(Valley of ashes),它指的是豪華的宅第和奢侈的生活方式,象征現(xiàn)代西方的精神世界。在小說中,菲茨杰拉德是這樣描寫“灰燼山谷”的——“西卵和紐約之間大約一半路程的地方,汽車路匆匆忙忙跟鐵路回合,它在鐵路旁邊跑上四分之一英里,為的是要躲開一片荒涼的地方。這是一個灰燼的山谷——一個離奇古怪的農(nóng)場,在這里灰燼像麥子一樣生長,長成小山小丘和奇形怪狀的園子;在這里灰燼堆成房屋、煙囪和炊煙的形狀,最后,經(jīng)過超絕的努力,堆成一個個灰蒙蒙的人,隱隱約約地在走動,而且已經(jīng)在塵土飛揚的空氣中粉碎了…… (第22頁)。在這個喧囂的、充滿物欲的世界,夢想已被財富毀滅。當(dāng)時的美國人有一種這樣的信念:只要他們有錢,他們可以操縱時間,保持永遠年輕,購買消費的物質(zhì)手段使他們幸福。小說中湯姆斥資350,000美元為妻子黛西買了一串項鏈,只為博取美人芳心。但卻又在外面拈花惹草,為自己找了一個情人。這些只能說明湯姆所代表的上層社會精神空虛,以炫耀財富和縱欲享樂來實現(xiàn)自身的價值。而對于蓋茨比和黛西來說,他倆的愛情觀似乎都有問題。前者認(rèn)為是自己年輕時的貧窮導(dǎo)致黛西的離棄,因此想盡一切辦法“賺錢”,并認(rèn)為只要有錢,“愛情鳥”就會飛回來找他。并且他之所以迷戀黛西也無外乎她的美貌。而黛西呢,她的“金錢至上觀”毫不動搖,愛情也是為財富服務(wù)的。他們是兩個實實在在的“灰燼山谷”式人物,其一言一行都深深地打上了這個時代的烙印。
2. 對比技巧——宴會與葬禮、東部與西部
小說《偉大的蓋茨比》向我們充分展現(xiàn)了美國20世紀(jì)20年代的社會生活,表面的繁榮和潛在的悲涼,美國夢的幻滅和價值觀的缺失,而這些離不開作者的匠心獨運和對比技巧的妙用。其中給人印象深刻的對比場景有兩個,分別是宴會與葬禮、東部與西部。
為了吸引黛西,蓋茨比每個周末都會舉辦盛大、豪華、奢侈、燈火輝煌的宴會,成千上萬的人,不管與蓋茨比認(rèn)識與否,都會趕來免費狂飲。“每星期五,五箱橙子和檸檬從紐約一家水果行送到;每星期一,這些橙子和檸檬變成一座半拉半拉的果皮堆成的小金字塔從他的后門運出去”(第38頁)。自助餐桌上琳瑯滿目:沙拉、乳豬、火雞、各種杜松子酒、烈性酒、甘露酒……然而,與人山人海的宴會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蓋茨比冷冷清清的葬禮,前來吊唁的人寥寥無幾:尼克、牧師、蓋茨比的父親以及幾個家傭。平日假裝與蓋茨比很熟的人一個都沒有來,而黛西,蓋茨比是為保護她而死的,她卻和丈夫遠赴歐洲旅游去了。蓋茨比悲劇的原因之一是他未認(rèn)清20世紀(jì)美國的現(xiàn)實,這是一個物質(zhì)發(fā)達而精神喪失的美國。一方面,形形色色的人們接近蓋茨比,是因為他的財富,他們只是單純地為了享受免費的、極盡奢侈的宴會。而另一方面,當(dāng)蓋茨比身陷困境,周圍的人則會避之不及,就連他的葬禮也懶得參加,這一切足以說明人們態(tài)度淡漠、精神喪失。在這樣的場景對比下,我們看到了美國二十世紀(jì)二十年代生動的社會畫面,在表面浮華掩蓋下的內(nèi)在悲哀。繁華卻毫無意義的宴會的描寫更加突出了他的悲慘命運,使得熱鬧的宴會、悲慘的葬禮和破碎的夢想之間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小說中,出現(xiàn)了兩個地理名稱,分別是“東卵”(East Egg)和“西卵”(West Egg)。從地貌上看,這兩個從長島延伸出來的形似雞蛋的海角極為相似。但事實上,這兩個地理對比表現(xiàn)了不同價值的沖突。東卵和西卵就是美國東西部的兩個縮影。我們從小說中可以看到,住在東部的人往往比較富有,卻世故圓滑、道德墮落,而西部人們卻要為生計發(fā)愁,但他們卻有高尚美德并能和諧融洽,因此我們可以說,西卵是這兩個“奇大無比的雞蛋般的半島”中“比較不那么時髦的一個”(第6頁),而“東部具有無比的優(yōu)越性”(第171頁)。蓋茨比,一個典型的西部人,他對黛西的追求是熱烈、浪漫、虔誠、堅定不移的。為了黛西他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而黛西只不過是個膚淺、勢利、隨波逐流的女子。她沒有理想、沒有情操、百無聊賴,以享樂為人生最高目標(biāo),代表的是美國東部的價值觀。而蓋茨比和黛西之間的關(guān)系發(fā)展,以及到最后蓋茨比的死亡和黛西的遠走他鄉(xiāng),這些都為我們生動地展現(xiàn)了美國東西部價值觀的沖突。他們有著強烈的金錢欲和炫耀欲,希望借此贏得他人的崇拜和尊敬。不幸的是,他們最終失去了一切。尼克認(rèn)為西部環(huán)境形成自身的道德價值觀,因此他在東部的經(jīng)歷導(dǎo)致他的重回西部。而“尼克的回歸無疑給人們帶來一線希望,這體現(xiàn)了菲茨杰拉德對美國未來的思考,希望能找回可能存在的某種道德的準(zhǔn)則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人們‘永遠向道德立正’”(何世杰, 2003)。
菲茨杰拉德細膩的寫作風(fēng)格和獨特的寫作技巧在《偉大的蓋茨比》中得到完美的呈現(xiàn)。象征手法以及對比技巧的嫻熟運用都賦予小說以獨特的藝術(shù)魅力和深邃的內(nèi)涵。這些都有助于讀者更好地理解“爵士樂時代”的美國社會境況和“美國夢”破滅這一主題。
[1]陳愛華. 2010. 論菲茨杰拉德的悲劇意識[J]. 北京第二外國語學(xué)報, (3): 45.
[2]何世杰. 2003.《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二元主角”剖析[J]. 武漢理工大學(xué)學(xué)報, (2).
[3]巫寧坤. 1999. 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蓋茨比》[M]. 譯林出版社.(以下引文只表明頁碼)
[4]張冬梅. 2008. “美國夢”的追尋與幻滅-《了不起的蓋茨比》象征藝術(shù)手法淺析[J]. 青海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 (3):97-99.
(作者單位:陜西師范大學(xué))
(責(zé)任編輯 劉月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