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琴
我的老伴張炳泉,1946年起就在陳毅首長身邊當(dāng)警衛(wèi)員,1954年轉(zhuǎn)業(yè)到上海浦東洋涇公安分局工作。
說起我們的婚事,萬分感謝陳老總。
1956年,炳泉見到我?guī)状魏螅闾岢鲆臀医慌笥?。我媽不肯,覺得我倆年齡差十歲,而且他還是個外地人。按此地風(fēng)俗:有女不嫁外地郎?!八蠠o片瓦,下無寸土,怎么成家過日子?”當(dāng)?shù)弥加蟹尾r,媽媽更是激烈反對。炳泉不死心,還經(jīng)常來我家聊家常。
有一個星期天,炳泉邀我同去一個朋友家,沒說是誰。半路上他才告訴我說是去陳老總家,把我嚇了一跳。他不由我分說,帶我上了樓。只見陳老總獨自一人坐在客廳,閉著眼擺著手,哼著京劇調(diào)子……炳泉上去打招呼敬個禮。陳老總哈哈一笑:小鬼,把姑娘帶來了?好啊,見見面。炳泉把我的情況一五一十作了介紹。老總笑問我,他講得對嗎?我點點頭?!跋忍铒柖亲樱叧赃呎劙?,四菜一湯?!边@時張茜同志邀我們一道吃飯。
吃完飯,陳老總笑著說,小鬼,以前你給我泡茶倒水,今天輪到我給你們泡茶倒水啰!
陳老總像長輩一樣關(guān)心我們,使我們覺得像在自己家里一樣。
老總笑著對我說:莫要分什么本地郎外地郎,年代不同了,觀念要改變。你說他身無分文,可他有一雙手,沒啥擔(dān)憂的,面包會有的。小鬼人好,跟我八年,勤勤懇懇,打仗勇敢,機(jī)靈得很,還立過功。他從我這兒調(diào)走,絕非有錯誤調(diào)走,他就是文化低一些。去年講好,送他去北京人民大學(xué)讀兩年書,再來我身邊工作??上w檢,肺上有黑點,肺病,不能去讀書了。肺病有啥子關(guān)系?現(xiàn)在有新藥能治好。我低聲嘀咕了一句:“他比我大十歲?!崩峡偮犃诵ζ饋恚骸笆畾q算啥子哦,我同張茜相差十五歲,不是也蠻好嘛!”停了一下老總又說:“我看嘛,張炳泉是個好同志,靠得住?!?/p>
親切的話語,令我感動萬分。
我和炳泉婚姻美滿,至今已共同生活了52年。我倆永遠(yuǎn)忘不了陳老總的關(guān)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