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笠
石梅灣〔外二首〕
李笠
想在這里買一間小屋的夢想
隱入椰林,和那片熱了就出汗的稀有的青皮樹
真靜!一眼沒被開發(fā)的溫泉
它已被開發(fā):吊車閃晃。少女戴上了耳環(huán)
因此,我必須愛優(yōu)雅如蒙娜麗莎的艾美酒店
坐在大堂,抬頭就能看見大海
而這愛,遠(yuǎn)不如海邊的清晨:兩個漁民
把一只船推入海中。消失在天際。岸仿佛并不存在
海風(fēng)更溫暖了,這越界者。我放棄了茅臺
今晚就喝紅酒。它不會傷胃
它不會十分鐘就讓我胡說八道
半小時令我不知天高地厚
或逼我嘔吐——假茅臺太多!
莊重地端起高腳酒杯,就如同接過一朵玫瑰
不是一飲而盡,像中國的土豪
而是用喝紅酒的語言:湊近鼻子
凝神嗅聞——上帝就隱藏在那里
茅臺沒有這種優(yōu)雅的香息
茅臺承受不了這種精細(xì)的體悟
不錯,我癡迷過茅臺,把它當(dāng)作治鄉(xiāng)愁的
靈藥。但我現(xiàn)在愛上了紅酒
“我讓你感到我是讓夜膨脹的
月亮。我勝過偉哥!”紅酒向我低語
聞著,然后把紅酒含在嘴中,讓甜潤
在舌齒間慢慢流轉(zhuǎn)——紅酒需要這種尊嚴(yán)
“啊,來自幽谷的美妙芳香
搖擺細(xì)肩走來。我感動
突然感覺一陣莫名的心疼”
詩人遠(yuǎn)岸嘆道。是的,紅酒情幽
誰會品嘗紅酒,誰就掌握打開美之迷宮的鑰匙
像在蜜月之后……或者,面對一道滲血的傷口
高速公路看不到的世界顯現(xiàn):撲面的
塵土。裝滿人尖叫的舊三輪車。粗制濫造
帶著一臉無辜好像隨時等待著拆遷的房屋
一棵連根拔起的榕樹。孤單。它周圍的姐妹
已賣給了私家別墅,私人會所……一頭豬
立在馬路中央,攔住你,仿佛它才是交警
你就被堵在這里,被你的新奇的張望
時間說你不該走這一條路。時間說你沒有
時間,你應(yīng)該選擇讓你飛飄的高速公路
但靈魂說這樣才好:
國道——另一條路——提供了快所沒有的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