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宗

清代康熙年間，清廷為抗擊沙俄入侵，在吉林烏拉（今吉林市）至愛輝建立25個驛站，這些驛站的站丁來源及身份，至今仍眾說紛紜。有些文章說上述驛站的站丁是清廷“發(fā)配”的罪犯，這種說法并不符合歷史事實。

一、《清史編年》記載：平定“三藩之亂”，清廷有明確的招撫政策

在吳三桂起兵叛清之后，清廷在平叛的過程中，康熙帝始終采取“剿撫并用”的政策。從康熙十二年至二十年平息叛亂，康熙帝對吳藩部下官兵的招撫諭旨幾乎每年都有（1）。這些諭旨均明確了對投誠人員“優(yōu)加恩赍”，論功敘錄，量才錄用，加恩安插等招撫政策。

清軍在進剿的過程中，遵照康熙帝的諭旨實施了招撫政策。對投誠的吳藩部下官兵（即所謂“降卒”）均采取錄用、收編和解散為民的政策措施。例如：（一）康熙十七年三月二十八日，吳三桂部下親軍水師右翼將軍林興珠于安親王岳樂軍前投降?？滴醯邸笆诹峙d珠為建義將軍，封侯爵。”其所屬官兵均收編為清軍。（二）康熙十九年二月二十日，康熙帝諭趙良棟：從投誠總兵官內(nèi)選六名，各轄兵五百名，進剿云貴，其余解散為民。（三）駐云南昆明城的偽將軍線緎、何進忠、吳國柱等三人，于康熙二十年十月二十九日，起義投誠后，授為三品官，編入上三旗。

二、三藩平定后，康熙皇帝頒詔全國，實行赦免

詔內(nèi)“恩款”四十五條，除“十惡”大罪及修造陵墓工程不固、失陷城池、發(fā)掘墳墓、監(jiān)守自盜者及有關河道、漕運之犯罪不赦罪外，自康熙二十年十二月二十日以前之犯罪均予赦免（2）。

據(jù)《清史編年》記載：從康熙十四年至二十年不完全統(tǒng)計，接管吳三桂（其孫吳世璠）部下投誠（降）官兵計411 591人，其中：官11 421人；兵400 170人。按此詔說明，對吳藩部下投誠（降）的官兵均予赦免無罪。并非像有人說的，清朝為懲罰政敵（指吳三桂部下官兵）就把該殺的殺，該處死的處死，主要的人都給處死了。另外還有一部分因為殺不凈，太多了，就把一部分人，降一等罪行的人都給“流放”了。因為這些投誠（降）的官兵并非是“十惡”不赦之人。按清廷的招撫政策，不能按“發(fā)配”、“流放”、“發(fā)遣”、“囚犯”等罪犯對待。

三、云南昆明城不是清軍攻破的，是和平收復的

據(jù)親自參加和平收復昆明城的清軍下級軍官曾壽（滿族）所寫的《隨軍紀行》如實記述了和平收復昆明城和投誠官兵及家屬北遷的經(jīng)過（3），證實了昆明城不是清軍攻破的，而是和平收復的。把守昆明城的吳藩官兵，不是清軍攻破城池被俘的，而是起義投誠的。所以說康熙二十年清軍攻下昆明、降俘的士兵及其家屬“發(fā)配”之說是不成立的。

四、吉林烏拉至愛輝驛站的站丁是經(jīng)過清廷甄別后的吳藩部下投誠的官兵，是清廷遣散政策的安插對象

從云南北遷的吳藩部下投誠官兵，清廷采取分地安插的政策措施。康熙二十一年，詔移（北遷）吳三桂親屬，家口及將軍、總兵、副將以上隨清軍分批進京。參將、游擊、都司、守備、千總、把總令分發(fā)山東、河南、湖廣、江西四省安插（4）。分發(fā)四省安插這一點，不但清朝正史有明確的記載，更有據(jù)可證的是，站丁先祖留給后人的家譜記載他們先祖的遷居史，可以證實。例如肇源縣《頭臺站張姓宗譜》世代源流記載：原系云南遣民遣到山東省濟南府德平縣張家莊，后又移住黑龍江卜魁所屬塔哈爾站又經(jīng)將軍駁站移住頭臺站。還有茂興站的趙姓：祖籍云南省祥云縣（原地名云南縣，即小云南）遷至山東省菜州府平度縣馬各莊。古魯站的陳姓：祖籍云南省大理府太和縣遷至山東省青州府榆萊縣。他們都是從云南遷到山東，而后又從山東分別遷到茂興鎮(zhèn)和古龍鎮(zhèn)的。

從云南北遷的昆明起義投誠的吳藩部下官兵，清廷只是實行了分散各地安插，并不是按清廷律條以叛逆罪流徒“發(fā)配”的，二者有質(zhì)的區(qū)別。

五、站丁駐驛是清廷為抗擊沙俄入侵，根據(jù)軍事需要選調(diào)的

清廷在平叛“三藩之亂”之后清廷立即著手建立黑龍江軍事基地和驛站，進軍東北。康熙帝于康熙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五日、二月初五日，兩次議兵部題投誠偽將軍線緎等三人授為三品官時，并諭其同來投誠官兵，分散安插各處，應戍邊陲，鎮(zhèn)守地方（5）。

據(jù)黑龍江將軍衙門檔記載：康熙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康熙帝正式批準在吉林烏拉至愛輝建立25個驛站。由戶部從山東等內(nèi)地原安插的吳藩部下投誠的官兵中選調(diào)部分年富力強的健丁，于康熙二十五年正月二十日起，分批（以六十人為一隊，共編十隊）調(diào)到吉林烏拉至伯都訥6站和黑龍江的茂興至墨爾根14個驛站充當站丁。其中肇源縣境內(nèi)，有茂興站（今茂興鎮(zhèn)）、古魯站（今古龍鎮(zhèn)）。雍正五年增設烏蘭諾爾站（今新站鎮(zhèn)）。乾隆元年又增設新站至呼蘭6個臺站，肇源境內(nèi)有頭臺站、二站、三站3個驛站。后設的臺站是從寧年站至茂興站（稱下十站）中選調(diào)部分站丁，轉(zhuǎn)遷到頭臺站至呼蘭的6個臺站當站丁。

六、驛站的職能和站丁的職責也充分證明站丁不是發(fā)配的罪犯

清廷在黑龍江設置驛站是為了驅(qū)逐沙俄入侵，為戰(zhàn)事服務的。驛站是兵部直轄的軍事通訊機構。據(jù)《康熙起居注》（1139頁）記載：康熙二十三年二月十四日，在籌建黑龍江驛站時，康熙帝諭旨：“此乃創(chuàng)立驛站之始，關系緊要……必須從長計議，使其久遠可行”。即要建立永久性的驛站。在建站之前康熙帝就曾諭旨兵部，驛站的職能：“以速郵傳、詰奸宄、防詐偽”。當時的驛站領催官職責，不僅管理站上事務，還要管理本站及附近村屯的戶籍、兵籍、治安、學堂、田宅、民訟等民事。驛站既是驛傳組織，又是當?shù)氐幕鶎有姓挝弧Ｕ径〉闹饕蝿帐牵?、負責遞送皇帝的諭旨和封疆大吏的奏折；2、傳送中央各部院與督撫提鎮(zhèn)，駐防大臣之間的機要快件公文；3、運送朝覲、赴任的重要官員、蒙藏貴族（6）。

在反擊沙俄的第二次雅克薩戰(zhàn)役中，戰(zhàn)爭需要的物資源源不斷的通過驛站運往雅克薩前線，保證了運餉進兵的暢通。尤其是站丁遞送朝廷的諭令和軍情奏報的迅速，為驅(qū)逐沙俄反擊戰(zhàn)的勝利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試想：康熙帝怎能用朝廷的“罪犯”來擔此重任呢？

七、朝廷已明確了站丁的身份

①站丁被分配到驛站后便被編入漢軍八旗。站丁為軍籍，家屬為旗籍，皆為“旗人”。

②站丁皆為官差（官丁）。設驛之初，康熙帝就批準了戶部認定的“而此項驛?。ㄕ径。┙詾楣俨睿豢蔁o妻”，給無妻站丁每人發(fā)給30兩銀買妻的奏請（7）。

至今還沒有發(fā)現(xiàn)，清廷皇帝諭旨、政令、刑律例，把發(fā)配的罪犯發(fā)遣到黑龍江各驛站做站丁的史料記載。

試想：發(fā)配的罪犯還能收編為軍籍，旗人嗎？還能稱為官差嗎？還能當站官嗎？還能發(fā)銀給買妻嗎？康熙帝既明令驛站要詰奸究，防詐偽，又把“罪犯”發(fā)配到這里當站丁遞送“軍情戰(zhàn)報”、“圣旨”，這可能嗎？不用說譽稱大帝的康熙，就是任何一個統(tǒng)治者也不能如此。因此說肇源縣境內(nèi)的清代驛站的站丁，根本不是發(fā)配的罪犯。

八、引文不確切，牽強的錯誤認定歷史問題

有的文章為了證明黑龍江驛站的站丁是罪犯的身份引文四個，做為四條根據(jù)：

一是引文《奉天通志》載：“臺丁、站丁等項旗人，均系清初‘三藩降卒。當時由云南撥來八百八十四戶，分布邊臺挑壕，驛站傳遞文書，每戶出一壯丁叫站丁?！?/p>

二是引文《黑龍江志稿》載：“站丁，皆云南產(chǎn)。以吳三桂叛，故謫充出海關外，旋由關外調(diào)撥來江?！睋?jù)《黑龍江志稿》統(tǒng)計，“康熙年間命盜重犯，減等發(fā)往黑龍江，分別當兵為奴，至數(shù)千人”。

三是引文《黑龍江古代簡史》載：“站丁來源主要為吳三桂屬下，免死發(fā)遣者”。

四是引文“京師督捕衙門押送發(fā)往黑龍江減等的命盜重犯?！?/p>

我們可以剖析一下這四個引文的內(nèi)容。

①引《奉天通志》的內(nèi)容：其一《奉天通志》載：“臺丁、站丁等項旗人，均系清初‘三藩降卒”。并沒有說臺丁、站丁是發(fā)配的罪犯。其二，當時由云南撥來884戶分布邊臺挑壕，驛站傳遞文書。這已說明從云南撥來的884戶分布到邊臺（奉天境內(nèi)的柳條邊，又稱邊臺。）和所屬的36個驛站傳遞文書去了。以上二點說明，引《奉天通志》來證明黑龍江站丁是罪犯的身份是屬于引文不當。

②引《黑龍江志稿》有兩段內(nèi)容：一是“站丁，皆云南產(chǎn)，以吳三桂叛”說的是站丁來自云南，是順從吳三桂叛變的；“故謫充山海關外，旋由關外調(diào)撥來江”，說的是責罰到山海關外，后又調(diào)撥到黑龍江。并沒有說是判流刑的罪犯被發(fā)遣到黑龍江的。二是據(jù)《黑龍江志稿》統(tǒng)計，“康熙年間命盜重犯，減等發(fā)往黑龍江，分別當兵為奴，至數(shù)千人”。這段引文所說的“命盜重犯”是發(fā)往黑龍江給披甲兵為奴的與黑龍江站丁沒有任何關系。引此文來證明黑龍江站丁身份，豈不是太牽強了嗎？

③《黑龍江古代簡史》內(nèi)容是“站丁來源主要為吳三桂屬下免死發(fā)遣者”。經(jīng)查《黑龍江古代簡史》一書320頁上數(shù)第2行記載：“傳聞站丁始于康熙，系藩逆吳三桂屬下，免死發(fā)遣”?？梢娛莵碜浴皞髀劇?。寫正史把來自“傳聞”的資料，也做為依據(jù)來認定歷史問題，是錯誤的。引此文來證明黑龍江站丁是“免死發(fā)遣者”，更是不成立的。

④引“京師督捕衙門押送發(fā)往黑龍江減等的命盜重犯”。引此條文說明站丁的來歷，是不符合歷史事實。此條文沒有提出任何依據(jù)說明這些“命盜重犯”押送到黑龍江哪些地方？更沒有證據(jù)記載這數(shù)千名“命盜重犯”就是發(fā)往黑龍江各驛站當站丁的。此條構不成證據(jù)，純屬牽強。

通過上述四個引文內(nèi)容的剖析，沒有一個可以證實黑龍江站丁是發(fā)配的罪犯。

九、“三不準”之說，不是歷史事實，應予勘正

有的文章稱：“清朝時對站丁及其后代規(guī)定‘三不準。

一不準當官。站丁最大的出息只能在本站當個‘筆貼式或者當個‘領催。二不準應試。茂興站七十多歲的老人張志強，其祖輩來驛站時被編入漢鑲藍旗。老人的叔伯三爺練就一身好武藝，槍也打得準，光緒年間他曾進入考場，中了武舉，后來發(fā)現(xiàn)他是站人，便取消了武舉資格。三不準離開驛站百里。站丁不經(jīng)允許不準離開站地，越百里者即為叛逃，違者殺罪”。

上述條文稱清朝時對站丁及其后代規(guī)定“三不準”，沒有注明資料來源出處。清朝從順治元年至清末共有十朝皇帝，是哪個朝政時段做出的規(guī)定？沒有“腳注”說明根據(jù)。

“三不準”之一不準當官。其根據(jù)是站丁最大的出息只能在本站當個筆帖式或者當個領催?！白畲蟮某鱿ⅰ笔鞘裁春?？是說當個領催不算官？還是說領催只是小官呢？如果說不算官，究竟哪個標準級別的官算官？沒有例舉出來，如果是個官，豈不是與你認定的“不準當官”相悖了嗎？官有大小，品級高低之分，但都是官，不能說大官是官，小官就不算官。肇源站人文化“茂興杯”全國楹聯(lián)大賽啟事中，站人文化簡介稱“站丁最大的官職是本站的領催（千總）”。據(jù)《歷代官制名詞解釋》記載：千總官職為正六品官員。難道這還不算官嗎？據(jù)吉林省檔案館編《吉林驛站》146頁記載：光緒三十一年伯都訥站筆帖式，六品銜巴彥布、署領催委官六品頂戴楊育春。

康熙二十四年七月，康熙帝諭旨：“每驛設壯?。ㄕ径。┎苁矌欤h名為領催）三十名”。此諭旨給驛站定了人員編制及確定了領催的官位。各驛站均設領催官一名。領催由站丁中選優(yōu)良者擔任。據(jù)肇源縣境內(nèi)實地考證，三站站丁韓德祥曾任過三站的領催官。茂興站站丁趙廣華于同治年間曾任過茂興站的領催官。古魯站站丁陳代先在康熙年間曾任過古魯站的領催官。據(jù)茂興站張姓后裔證實，茂興站人張宗欽曾任過六品驍騎校。

上述事實說明上有皇帝的諭旨，下有站丁為官的實倒，可以證實該條文中所說的“不準當官”是不符合歷史事實。

“三不準”之二，不準應試。據(jù)清代科舉制度規(guī)定“不準越級考試”。報考武舉人必須是武生員（武秀才）否則不準報考。其一，張志強的叔伯三爺進入考場，中了武舉，可以證明他在報考武舉之前，肯定是武生員。也是報考取得的，怎能說不準站人應試呢？其二，在光緒年間哪個時段，在哪個地方考的武舉，是何部門取消他的武舉資格的？就連張志強的叔伯三爺叫什么名字也說不出來。哪一樣都說不清楚。更令人費解的是茂興站無有張志強其人。這樣一個出處不明的事例，怎能作為證據(jù)呢？

據(jù)《清史編年》第三卷131頁記載：康熙帝諭：“從石文晟疏言，吳三桂等三逆及孫延齡屬下脫逃人員，或潛匿山谷，或在土司地方藏形改姓，或逃入魯魁山內(nèi)，緝之愈嚴，畏罪思脫，相聚為匪。應將其中情罪可惡，法不容恕者指明姓名遍行嚴拿，其余全予寬免，可開墾荒地，輸納錢糧，子弟準其一體應試”。以上是康熙年間準許吳三桂、孫延齡屬下子弟應試的例證之一。

據(jù)《黑龍江省志》第十五卷（教育志）第69頁記載：乾隆二十年乾隆帝諭旨：東三省之新滿洲，烏拉齊（站丁）等，自應嫻習騎射、清語以備任用，承受國恩，非必考試始能為官也”。說的是非必考試始能當官，并沒有說不準應試。

據(jù)《清實錄》第三十一冊，仁宗實錄：卷297、1080頁。嘉慶帝“又諭：禮部議駁書敏奏請站丁考試一折，所駁甚是。前此書敏奏到時，并未將站丁原委奏明，復據(jù)和寧等查明具奏，此項站丁系從前吳三桂名下逃丁家人，及偽官子孫，與盛京戶工兩部所屬官丁由撤藩時安插者不同，豈容濫與考試？書敏并未詳查，率行陳請，殊屬冒昧，著交部議處”。嘉慶帝的上述諭旨說明，除了“從前吳三桂名下逃丁家人及偽官子孫”這二種人不準應試外，其他所有站丁是準許參加考試的，否則清廷也不會舉辦“站丁考試”。

清代確有站丁后代應試。據(jù)《肇源縣教育志》拾遺錄記載：光緒三年（1877年）九月我縣新站站人陳希夔赴吉林參加鄉(xiāng)試，并獲準附生。通稱生員，俗稱秀才。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又有新站站人劉景武參加吉林鄉(xiāng)試，獲準附生。

“三不準”之三，不準離開驛站百里。站丁不經(jīng)允許不準離開站地，越百里者即為判逃，違者殺罪。

這不準離開驛站百里之說，沒有舉出任何史據(jù)。按兵部的“驛律”規(guī)定，驛站的驛務管理是十分嚴格的，建有各項管理制度。站丁不經(jīng)批準不得擅自離開驛站地。這本是站丁職責所應執(zhí)行的規(guī)章制度。但這種制度性的“約束”與罪犯受“管制”，顯然不是一個概念。

經(jīng)查閱當年（康熙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康熙帝批準）在吉林烏拉（今吉林市）至愛輝建立25個驛站，其中在黑龍江設置19個驛站，分布在如今黑龍江省的一市七縣中，即齊齊哈爾市、肇源縣、杜蒙自治縣、泰來縣、富?？h、訥河縣、嫩江縣、愛輝縣。目前，其他一市六縣的市、縣志中都沒有“三不準”的記載。

十、額設驛站站丁的生活狀況

凡分配到驛站的站丁及家屬皆被編入旗籍，稱為“旗人”。每戶由國家發(fā)給銀十兩，以制做穿戴及修造房屋。還發(fā)給耕牛一頭、車一輛、農(nóng)具、口糧、種子等。同時發(fā)給“旗地”五坰，“以地抵俸”，擁有“永世為業(yè)”的使用權，收益歸已，不納租稅，自給自足，作為效力朝廷的報酬，代替俸餉，為贍養(yǎng)家口之需。

同治十二年同治帝下詔撫恤黑龍江站丁，每人每月發(fā)給驛貼京錢一吊。光緒十五年四月又增至京錢三吊，對無妻的站丁，每人由國家發(fā)給30兩銀買妻。站丁因送公文殞命者，發(fā)給恤賞銀十五兩。

站丁后裔數(shù)以萬計，他們都想知道自己的先人的真實身份。如今我們這代人在貫徹落實以人為本，創(chuàng)建和諧社會中，應對站丁名分給予澄清正名，要排除野史訛傳的干擾。還其歷史真面目，是十分必要的。

注釋：

（1）康熙十二年（1673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命吏部、兵部通行曉諭在各省任職或閑住之原屬吳三桂藩下文武官員：不必心懷疑畏，致陷法網(wǎng)?！耙恋仍惦拗倜?，叛逆之事與伊等并無干涉，雖有父子兄弟現(xiàn)在云南，亦概不株連治罪。自今以后，各宜安心守職，無懷疑慮?！笔露呷眨鲄侨鹁?，詔諭云貴文武官員軍民人等，“各宜安分自保，無聽誘脅，即或誤從賊黨，但能悔罪歸誠，悉赦以往，不復究治”。“其有能擒斬吳三桂頭獻軍前者，即以其爵爵之。有能誅縛其下渠魁及以兵馬城池歸命自效者，論功從優(yōu)敘錄?！?/p>

（2）康熙十三年（1674年）一月二十七日諭兵部：各省投誠官兵有能效力者，準入督撫標下量材錄用。四月二十日，命兵部通行曉諭：原鎮(zhèn)守地方文武各官迫于不得已而附從吳三桂者，凡能自悔前罪，或獻城池，或率兵卒，或斬敵頭目來歸者，均予免罪，并論功議敘。

（3）康熙十五年（1676年）六月二十八日，升投誠之云南土司總兵陸道清為左都督兼太子太保。命往湖南招撫吳軍。

（4）康熙十六年（1677年）六月十六日，帝諭統(tǒng)兵諸將帥及督撫等：“今特頒敕諭，概示招徠。凡在賊中文武官兵民人等悔罪歸正，前事悉赦下問，仍照常加恩，或有擒殺賊首投獻軍前，及以城池兵馬來歸者，仍論功優(yōu)敘。爾等即宣布曉諭?！?/p>

（5）康熙十七年（1678年）八月二十八日，因吳三桂死，諭統(tǒng)兵將帥等：“元兇即服天誅，脅從宜施寬典。凡在賊中文武官員兵民人等，皆朕赤子，素受國家恩養(yǎng)，必非甘心從逆?；蛑敬嬷伊x，不能自拔；或勢被迫驅(qū)，懷疑畏罪，陷身逆黨，朕其憫焉。其各體朕好生之心，翻然悔悟，爭先來歸，朕必優(yōu)加恩赍，論功敘錄。爾等即宣布德意，廣示招徠?！?/p>

⑥康熙十八年（1679年）四月二十一日，康熙帝敕諭云貴吳部文武官員軍民人等：“當時倡叛，罪止吳三桂一人，所屬人員均系脅從，情可矜恕。今特頒敕諭，再行招撫。爾等其各體朕寬大好生之心，翻然悔悟，爭先來歸，于各路大將軍、將軍等軍前投誠，皆赦其前罪，論功敘錄，加恩安插?！?/p>

（7）康熙十九年（1680年）二月二十日，諭趙良棟：從投誠總兵官內(nèi)選六名，各轄兵五百名，進剿云貴，其余解散為民。

（8）康熙二十年（1681年）十月二十二日，清軍急攻云南省城，吳軍余從龍、吳成鰲出城降。并令余從龍入城招撫。

（9）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二月七日，從御史錢玨疏言，命各省確查平三藩時投誠者之安置情形，使各得其所。愿在他鄉(xiāng)入籍者，寫明作何生理；愿屯田者，編入保甲，官給牛種，派給田畝開墾；愿為兵者，補入營伍。

參考文獻：

[1]《清史編年》第二卷康熙朝上。（中國人民大學清史研究所編）

[2]《清史編年》第二卷408、409頁

[3]曾壽《隨軍紀行》（第四卷）中央民族學院出版社

[4]《清圣祖實錄》卷102、4頁

[5]《康熙起居注》（第二冊）948、952頁中華書局出版

[6]《康雍乾經(jīng)營與開發(fā)北疆》336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7]《黑龍江將軍衙門檔》、《歷史檔案》1982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