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月8日,迎著寒風(fēng),一架從北京轉(zhuǎn)航的飛機降落在濟南國際機場,艙門打開,一襲風(fēng)衣包裹著桑特拉奇走下玄梯——從戰(zhàn)火彌漫的南斯拉夫而來,這個之后被濟南人稱為桑尼的男人,臉上書寫著志在必得。
咔嚓!
不遠處,一個快門,一張黑白照片定格了那一瞬間的桑尼。
當時還是攝影記者的袁勇,和其他幾家媒體的記者爭相尋找最佳的拍攝角度。“那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面,通過他的翻譯李良石相識”,“老桑第一眼看起來很有氣度、很帥”,“典型的南斯拉夫性格,給人的感覺非常機敏、非常智慧”。
“老桑的隊伍第二天就開始在體育中心集訓(xùn),我當時一直跟著在拍照?!庇?xùn)練時的桑特拉奇嚴謹、嚴格,他琢磨出的一套執(zhí)教理念,給當時萎靡的山東足球一劑強心劑,“之后我和小鵬(原泰山隊隊長李小鵬)聊天,他跟我回憶起當年說,桑尼帶來的理念,是我們這些曾在粗線條管理下野蠻踢球的人聞所未聞的?!?/p>
桑尼的成功并不是依靠單一的“鐵腕政策”。袁勇回憶道:“桑尼十分會鼓勵自己的球員”,“有一個例子,當時魯能泰山隊中場宋黎輝被桑尼稱為中國的齊達內(nèi)。宋黎輝的外形和齊達內(nèi)神似,照桑尼一說,大家也紛紛覺得兩人很像。就這樣在玩笑和鼓勵中,桑尼建立著與球員之間的信任和支持?!?/p>
貴友大酒店801房間,是桑特拉奇在濟南的常住地。下班后,袁勇時不時到這里“串串門兒”。
“桑尼是個率真的人,喜歡開玩笑,喜歡喝酒。他的車開得很棒啊,有一次開車帶我們狂奔,很爽!南斯拉夫男人的性格在他身上體現(xiàn)得很完全:隨性、自在、性情中人?!痹禄貞浀媒蚪蛴形?,“如今,桑尼快70的人了,年齡的刻刀并沒在他身上刻下應(yīng)有的年輪。他說話聲音依然很洪亮,表情很豐富,肢體語言很夸張,很可愛的一個人。鏡頭里是非常靈動、鮮活的人。”
這也是袁勇為什么喜歡拍桑尼的原因。
“我做攝影記者拍過很多國內(nèi)大牌的教練、球星。給我的感覺是,有的教練踏踏實實做事,但不屬于明星教練。而桑尼是明星教練。
一是由于他個人的形象,非常的上鏡,比如《齊魯周刊》創(chuàng)刊號的封面,他的那種運籌帷幄,那種自信,從照片就能滲透出來。而后來離開魯能時的照片,眼神則是迷離的、灰暗的。
他有明星氣質(zhì),記者也樂于捕捉他的神態(tài)瞬間,這些神態(tài)通過相機被定格后,確實能給球迷、讀者留下很深印象?!?/p>
2006年,袁勇應(yīng)邀對塞黑進行回訪。時隔9年,鏡頭相似,只是位置互調(diào),在機場接機的人換成了桑特拉奇。
“他幫我們訂酒店,也給我們介紹很多新朋友,包括當?shù)氐淖闱蛎抟约白闱蚬賳T。”20多天的行程里,袁勇一行拜訪了南斯拉夫兩個最棒的俱樂部,一個是貝爾格萊德紅星俱樂部,另一個是游擊隊員俱樂部。而桑特拉奇幾乎全程陪同。
“有一個細節(jié)是,當時從沙特執(zhí)教歸來的桑尼說起中國足球賽事如數(shù)家珍,甚于中國的體育記者。其實,他是通過衛(wèi)星電視關(guān)注中國的甲A聯(lián)賽,尤其是對魯能,雖說離開魯能多年,但他對魯能依然那樣的關(guān)心”。
“我們都說,桑尼性情上有山東漢子的特性,他一直眷戀濟南這個城市,也一直眷戀魯能俱樂部,雖然由于種種原因沒有和魯能再續(xù)前緣,但他對山東、對濟南球迷,對魯能,有很深的情感?!?/p>
桑特拉奇是一直渴望回歸魯能執(zhí)教的,而袁勇坦言“就他日漸增長的年齡來看,屬于他的時代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了”,但他堅信桑尼對中國足球的理念,是絕對“沒問題”的。
“2006年去塞黑桑尼家的時候,我翻拍了他從年輕到后來的很多照片、資料。其實計劃里,我是要給桑尼出本書的,但由于一些原因沒能實現(xiàn)?!?/p>
現(xiàn)在袁勇還會從李良石口中聽到桑尼的片段,“我對他,是很掛念的?!眅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