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古斯里奇博士是美國著名教育家、作家,阿拉斯加費爾班克斯大學(xué)教授。在暴風(fēng)雪肆虐的白令海偏遠小島上,他為祖祖輩輩以捕獵為生的愛斯基摩孩子上課。他想讓這里的孩子了解小島之外的世界,學(xué)習(xí)更多的知識。他通過努力和堅持,帶領(lǐng)著這群孩子,參加了全美國有史以來難度最高的知識競賽,即國際未來問題解決項目大賽,最終拿到了全美總冠軍。他的思想和做法會讓每一位教育工作者和天下的父母們感到震撼。本文介紹了他到達圣勞倫斯島后第一天上課的情景。
星期一,也就是開學(xué)的第一天,我們就遇上了暴風(fēng)雨。我穿過碎石地,頂著強風(fēng)、大雨和霰,走了好久才走到學(xué)校。進了教室,我發(fā)現(xiàn)孩子們都在玩打字機。暴風(fēng)從門下面的縫隙吹進來,孩子們的腳都浸泡在水中。我趕快找來門擋和拖把,可孩子們好像一點也沒覺察到我的存在。
“你是新老師?”一個苗條美麗的女生看著打字機,頭也不抬地對我說。她已經(jīng)打開了打字機的蓋子,正在玩里面的色帶,顯然深受吸引。她問道:“你有名字吧?”
“喬治?!蔽以趹?yīng)聘面談時得知自我介紹時要用名字,只有校長才用到姓。“你呢?”我問道。
“龍達?!彼牟辉谘傻鼗卮鹞摇?/p>
我檢查點名簿,發(fā)現(xiàn)她是一名高二學(xué)生。這時,我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記點名!
一名肌肉男——后來我知道他叫馬歇爾——坐在教室的最后面。他的腳放在課桌上——也就是打字機上,一手抱著籃球,仰面朝天看著天花板,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他穿著一件寬松的上衣。后來我知道,只要氣溫超過零上十攝氏度,他就只穿一件外衣。
“喬治,新來的管事?!彼f。
“會在這里留一整年嗎?”龍達用中立的語氣問,“或早早辭職?”
“我打賭他圣誕節(jié)離職。”馬歇爾說,他用食指在旋轉(zhuǎn)籃球。
“我不是怕事的人。”我告訴他,聲音大到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我一邊回答一邊繼續(xù)拖地。
“明年會回來?”龍達問。
“高中老師還沒有哪一位愿意回來?!瘪R歇爾說。
“基南(學(xué)校商店管理員兼男生籃球教練)就回來了?!饼堖_反駁。
“他又不是真正的老師,”馬歇爾說,“他只是在學(xué)校開小賣部的?!?/p>
我將拖把放在墻角,感覺頭痛的事即將發(fā)生?!拔矣媱澰谶@里待至少五年?!?/p>
馬歇爾把球擱在額頭,不屑道:“沒人會那么笨?!?/p>
一個名叫波尼的男孩,窩在角落,冷眼旁觀一切。他有希臘神像般輪廓分明的容貌和天才運動員的從容自在。他坐下來,興趣盎然地看著我。他跟別人不一樣,完全不想碰打字機。
一個頭發(fā)蓬亂的男孩用手撩起T恤,正在撓癢癢?!拔迥?!”他脫口而出,然后用力吸了一口氣。我在點名簿上認出他是勞伯特。為方便記憶,我把他當成勞伯。兩個男生坐在墻角的椅子上,“咯咯”地傻笑,頭還碰在一起。他們是奇普和戴爾。
馬歇爾還在繼續(xù)玩自己的籃球。“把球放下?!蔽艺f。
“為什么?”
“因為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
“上學(xué)就是為了打籃球。”他說。
“把球放到桌子下,”我告訴他,“把你的打字機也放到桌子下。”
看到他瞪我,我補充一句,試著不讓局面變僵:“每個人都把打字機放到桌子底下?!?/p>
其他學(xué)生陸陸續(xù)續(xù)開始行動,馬歇爾臉上的怒氣也慢慢消失了,雖然很不情愿但還是把打字機放到了桌子下。
“你會給我們所有的課程甲等成績嗎?”龍達問,“去年的老師就是這樣做的?!?/p>
“他只給我乙等?!眲诓卣f,他還沒有整理好T恤,“因為我打了他?!彼α诵Γ爸?,他就對我很好?!?/p>
我收拾粉筆和大圓規(guī)準備上第一堂課——地球在太空中的位置?!敖衲?,你付出多少就收獲多少?!蔽艺f。
摘自廣西科學(xué)技術(shù)出版社《翻轉(zhuǎn)人生的教育——來自阿拉斯加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