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忠
(云南財經大學,昆明,650221)
連動結構類型的參數分析
楊永忠
(云南財經大學,昆明,650221)
本文從參數差異的角度探討連動結構的類型。根據本文的討論,動詞移位參數可以推導出兩種類型的連動結構:SVO型和SOV型。受事性的“強弱”本身不是參數,動詞移位才是參數。根據分析,受事性的差異和連動結構各個成分順序的差異最終由動詞移位決定。連動結構賓語的出現和位置以及連動結構的句式轉換均與動詞移位的距離有關。動詞移得越靠前,連動結構越容易違反語序-時序對應原則。這個發(fā)現還可以進一步在體標記的形態(tài)和無定量名短語賓語的分布等現象中得到印證,并且得到語言類型學證據的支持。
連動結構,動詞移位,賓語空缺,參數理論,語言類型
本研究中的連動結構(serial verb construction)指的是包含一個以上核心動詞的短語,短語內部的語序為動賓或賓動,核心詞和賓語之間不能插入句法性質不同的成分,主語和謂語之間允許插入句法性質不同的成分,各動詞可共享賓語也可不共享賓語(Baker 1989)。動詞與動詞彼此之間有先和后、方式和目的等關系,它們可分別與同一對象相連,成為同一主語的兩個或幾個謂語,其中前一動詞(V1)為第一謂語,后一動詞(V2)為第二謂語(宋玉柱1992;邢福義1997)。
(1) a. 我種菜賣。(共享賓語)
b. 我買書看。(共享賓語)
c. 我抓住樹枝爬上去。(共享賓語)
d. 我上床睡覺。(無共享賓語)
e. 他進城買東西。(無共享賓語)
f. 他站起來拍桌子。(無共享賓語)
以上六句中動詞V1和動詞V2的順序不可顛倒,即先發(fā)生的動作在前,后發(fā)生的動作在后。如果我們將上述六句中動詞的順序顛倒,句子則不合法,如例2所示。這表明連動結構不同于并列結構,如例3所示。
(2) a. *我賣菜種。
b. *我看書買。
c. *我爬上去抓住樹枝。
d. *我睡覺上床。
e. *他買東西進城。
f. *他拍桌子站起來。
(3) a. 她唱歌跳舞。=她跳舞唱歌。
b. 她看電視織毛衣。=她織毛衣看電視。
V1和V2順序不能顛倒,是針對SVO型語言連動結構而言。對于SOV型語言連動結構,則不存在上述限制。
我 他 找 去
我去找他。
他 衣服 新 穿 喜歡
他喜歡穿新衣服。
我 領子 繡 學
我學繡領子。
我 飯 煮 去
我去煮飯。
我 戰(zhàn)士 做 想
我想參軍。
然而,并非所有的SOV型語言連動結構中的V1和V2順序都可顛倒,如例5-6中的動詞順序就不能顛倒。
她 羅網 織 設置-過去時
她編織并設置了羅網。
她 籃子 拿 紅薯 蓋-過去時
她拿籃子蓋紅薯。
對上述現象加以概括,就得到以下結構類型:
(7) a. S+V1+V2
b. S+V1+O+V2
c. S+O+V1+V2
d. S+V1+V2+O2
e. S+V1+O1+V2+O2
f. S+O1+V1+O2+V2
g. S+O2+V2+V1
h. S+V2+V1
實際上,例7a與7h、7c與7d、7e與7f以及7g正好反映了兩種不同的語序:SVO和SOV。語序只是改變了動詞與賓語的線性順序,但并不影響二者間的句法語義關系。如果將賓語忽略不計,那就可以得到兩種最基本的連動結構類型:S+V1+V2和S+V2+V1。兩個類型中,前者遵循語序-時序對應,后者則不遵循語序-時序對應。換言之,SVO型語言連動結構連用動詞之間的次序在大多數情況下都遵循臨摹概念領域的時間順序,即V1始終位于V2之前。SOV型語言連動結構中,有的遵循“臨摹原則”②,有的則違反該原則,形成V2位于V1之前,如瑪曲藏語(參見戴慶廈、邱月2008a,b)。
目前,國內外相關研究主要涉及連動結構的特征、性質、構詞方式、句法分布、語用限制、語義指向、論元結構及其實現方式等方面,但對其各個子范疇在句法上的類型差異卻未作研究。究其原因,主要在于連動結構的結構復雜,內部語序多變,語義解釋不確定,結構性質確定不統(tǒng)一,學者們在很多方面尚未達成共識,難以進行系統(tǒng)的研究。鑒于此,本文擬在生成語法學理論框架內,從參數差異的角度,對上述問題作進一步探討。
根據生成語法學的“原則與參數理論”(principles and parameters framework),語法由“原則”和“參數”兩大部分組成(Chomsky 1981)。“原則”具有普遍性,適用于所有語言?!皡怠痹诓煌Z言里可以有不同的值,參數的值決定了個別語言的面貌。除了解釋不同語言的差異外,參數理論同樣適用于連動結構研究,解釋連動結構的差異。本文討論的焦點集中在參數方面,特別是動詞移位方面?;赑ollack(1989)的研究,我們提出連動結構賓語空缺與動詞移位參數,認為連動結構之間的差異源于賓語空缺和動詞移位,賓語空缺觸發(fā)動詞移位,動詞移位旨在實現對賓語的賦格要求。根據此論斷,連動結構中的一系列語言現象都可以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包括格結構的詞序、V1和V2的詞序、SVO型語言連動結構和SOV型語言連動結構的形成、共享賓語和無共享賓語連動結構的形成等問題。如果連動結構動詞移位理論是正確的,那么,我們就可以推斷:連動結構賓語的出現和位置以及連動結構的句式轉換均與動詞移位的距離有關。具體地說,SVO型連動結構賓語/動詞比單一動詞賓語句賓語/動詞移得要靠前,SOV型連動結構賓語/動詞比SVO型連動結構賓語/動詞移得更靠前。動詞移位參數可以簡化為:
SOV型連動結構賓語/動詞>SVO型連動結構賓語/動詞>單一動詞賓語句賓語/動詞
該模型顯示:連動結構的轉換與其賓語受事性的“強弱”和動詞賦格能力的“強弱”有關。假如連動結構賓語出現在一個固定位置,即賓語的底層,那么,動詞移位距離與受事賓語類型存在關聯性:受事賓語類型按上述等級依次出現,動詞移位距離由短變長,而且,越靠左,受事性程度越弱,受到的句法限制越多,句中使用時體標記、限定詞、被動標記、“把”標記的可能性也就越小;相反,越靠右,受事性程度越強,受到的句法限制越少,句中使用上述標記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該模型中提出的連動結構賓語/動詞移位參數,正好解釋了連動結構語序-時序對應原則的約束力,即:詞移得越靠前,連動結構越容易違反語序-時序對應原則。
根據我們對原則與參數理論的分析,受事賓語的“強弱”不是一項參數,而是動詞移位參數的一種結果。上述描述純粹只是經驗描寫,缺乏形式化表述,“強弱”等概念在語法系統(tǒng)內較難操作。相比之下,動詞移位是一種形式化手段,移位的距離在語法系統(tǒng)內可以進行操作,理論上能夠解釋語言現象以及連動結構類型之間的差異(參見鄧思穎2006;楊永忠2009b)。
我們假設體標記衍生于動詞短語之前的某個位置。以完成體標記為例,體標記“了”原本衍生于動詞之前的位置。由于“了”在形態(tài)上屬于詞尾(助詞),這種詞尾的特性吸引了動詞移位,形成了單一動詞賓語句“動詞+了”的詞序,如例8所示。
(8) 我買了書。(主語 動詞i+了 ti賓語)
與此類似,例9應該有同樣的分析,即動詞移位是受到詞尾的吸引所致。連動結構中吸引動詞移位的可以是體標記“了”或“過”。
(9) a. 我過買書。我過看書?!屹I過書。我看過書?!屹I過書看過書?!屹I過書看。
b. 他過拔釘子。他過用釘子。→他拔過釘子。他用過釘子?!芜^釘子用過釘子?!芜^釘子用。
c. 我過種菜。我過賣菜?!曳N過菜。我賣過菜?!曳N過菜賣過菜。→我種過菜賣。
我們認為連動結構是由兩個分句合并而成,每一個分句在合并前都帶有體標記“過”,如例10a?!斑^”首先吸引動詞移位,形成了“動詞+過”的詞序,如例10b。然后,格標記吸引動詞移位,形成了“動詞+過+格標記”的詞序,如例10c。兩個分句通過連詞合并形成一個句子,如例10d。刪略連詞,第二分句的左邊界省略,第二分句主語以pro形式出現,兩個動詞短語受同一個主語支配,如例10e。為了避免句法冗余,刪除第二個體標記和賓語,如例10f。
(10) a. 主語 名詞賓語 過 動詞 主語 名詞賓語 過 動詞
b. 主語 名詞賓語 動詞i過 ti主語 名詞賓語 動詞j過 tj
c. 主語 動詞 過i名詞賓語 ti主語 動詞 過j名詞賓語 tj
d. 主語 動詞 過 名詞賓語 連詞 主語 動詞 過 名詞賓語
e. 主語 動詞 過 名詞賓語 連詞 pro 動詞 過 名詞賓語
f. 主語 動詞 過 名詞賓語 pro 動詞 過 名詞賓語
我們以“我種過菜賣”為例。該句首先生成“我菜過種”和“我菜過賣”,體標記“過”吸引動詞移位,生成“我菜種過”和“我菜賣過”,動詞與體標記一起繼續(xù)移位到名詞賓語前面,生成“我種過菜”和“我賣過菜”。為了生成一個單一的句子,必須添加連詞,以便將兩個分句連接在一起,生成“我種過菜CONJ③我賣過菜”。根據連動結構的定義,連動結構中動詞短語之間不能有連接手段,因此,連詞必須刪除,生成“我種過菜CONJ我賣過菜”。由于連詞被刪除,造成第二分句的左邊界省略,根據連動結構主語必須共享的規(guī)定,第二分句主語必須以隱性形式存在,即pro,生成“我種過菜pro賣過菜”。由于連動結構只允許一個主謂詞存在,只有該主謂詞可以攜帶時體標記,第二分句的體標記“過”必須刪除,又由于第一分句動詞和第二分句動詞共享同一個賓語,為了避免句法成分冗余,第二分句動詞賓語必須刪除,因此,最終生成“我種過菜賣”。無共享賓語SVO型連動結構與共享賓語SVO型連動結構均如此,但SOV型無共享賓語連動結構則不同。例如彝語“u33(我)thi21(他)u33(找)li21(去)”和喀卓語“a33(我)thu33ku33(領子)fi33(繡)so24(學)”,其生成過程如例11所示。
例11顯示:賓語O1為空位,賓語O2為了填充該空位而移位至O1處,以便獲得題元特征,動詞V2為實現對O2的賦格④而移位至輕動詞v位置并與其合并,形成S+O2+V2+V1連動結構。如果O1不為空位,O2就沒有移位的動機,V同樣也就沒有移位的動因。這一點在例5-6中表現得很清晰。這就是為什么同樣為SOV型語言,彝語、羌語、哈尼語、拉祜語等可有S+O2+V2+V1連動結構,而朝鮮語、Miskito語、Ijo語等卻無S+O2+V2+V1連動結構??梢?決定S+O2+V2+V1連動結構能否成立的關鍵在于O1是否為空位,而與語言是SVO型或SOV型無關。換言之,如果O1為空位,SVO型語言連動結構V2和O2同樣發(fā)生了移位,但移位距離沒有SOV型語言連動結構長,其移位落腳點位置在句法層級結構中低于V1,因而沒有形成SOV型語言S+O2+V2+V1連動結構。
(12) a. S V1 Ф V O2→S V1 V2iO2jtitj
b. S Ф V1 O2 V2→S O2iV2jV1 titj
例12a顯示:SVO型語言連動結構V1前置于O1,V2前置于O2,當O1為空位時,V2和O2發(fā)生移位,但不可越過V1,因為O2是為填充O1空位而移位,O1后置于V1,而V2則是為實現對O2的賦格而移位,同樣不能越過V1。因此,SVO型語言無法生成S+O2+V2+V1連動結構。例12b顯示:SOV型語言連動結構V1后置于O1,V2后置于O2,當O1為空位時,O2可以移位至該空位,以便獲得題元特征,相應地,V2可以移位至V1之前,以便對O2賦格⑤,因而形成S+O2+V2+V1連動結構。一般而言,V1僅僅支配O1,VP1支配VP2,如果光桿V1支配VP2,則可生成S+O2+V2+V1的SOV型連動結構。因此,S+O2+V2+V1連動結構的生成條件可以概括為例13:
(13) VP2前置于VP1,當且僅當O1為空位,V1支配VP2。
彝語、羌語、喀卓語、哈尼語、拉祜語等語言連動結構中O1為空位,O2可以移入該位置,V2移位至V1之前,生成S+O2+V2+V1。相比之下,朝鮮語、Miskito語、Ijo語等語言連動結構中O1并非空位,O2無法移入O1位置,V2同樣無法移位,因而無法生成S+O2+V2+V1。
由此看來,連動結構分析模式假設不僅可以解釋S+V1+V2連動結構,而且可以解釋S+V2+V1連動結構。不難看出,這一分析模式具有以下三點優(yōu)勢:(1)它可以對SVO型和SOV型語言連動結構作出一個統(tǒng)一的解釋,避免Baker(1989)和李亞非(2007)在理論上的自相矛盾⑥;(2)它可以對以漢語為代表的臨摹原則優(yōu)先型語言連動結構和以彝語、羌語等藏緬語為代表的抽象原則優(yōu)先型語言連動結構作出統(tǒng)一的解釋;(3)它可以對賓語共享類型連動結構和非賓語共享類型連動結構作出統(tǒng)一的解釋,克服Baker(1989)在解釋此類語料時所遇到的問題。
然而,SOV型語言中的景頗語和哈尼語存在雙賓連動結構,即S+O1+O2+V1+V2,如例14所示:
我 媽媽(賓助) 衣服 一 一 買 給
我買給媽媽一件衣服。
我 媽媽(賓助) 衣服 一 一 買 給
我買給媽媽一件衣服。
例14顯示:兩個動詞相連,且直接賓語和間接賓語都置于兩個動詞之前。與例13不同的是,該組例句中的V1和V2部分共享論元,即V1既可以支配O1,也可以支配O2,V2也如此。因此,O1雖然不為空位,但O2可以與O1嫁接,而V2則留在原位。這與我們提出的連動結構分析模式并不沖突。相反,例13中的V1和V2只能分別支配O1和O2。我們將這一發(fā)現概括為例15。
(15) O2與O1嫁接,當且僅當V1和V2可以支配O1和O2并對其賦格。
根據例15,雙賓連動結構的生成可能有兩種分析,如例16所示。
(16) a. S OIOD⑦V1+S OIODV2 →S OIODV1 CONJ S OIODV2 →S OIODV1 CONJ S OIODV2 →S OIODV1 pro OIODV2 →S OIODV1 OI OD V2 →S OIODV1V2
b. S OIV1+S ODV2 →S OIV1 CONJ S ODV2 →S OIV1 CONJ S ODV2 →S OIV1 pro ODV2 →S OIODiV1 tiV2 →S OIODV1 V2
例16a中,V1和V2同時支配OI和OD,并對其分別賦予賓格和與格。兩個分句合并后,經過連詞刪略、主語省略后形成S OIODV1 pro OIODV2,為了避免句法冗余,第二分句中的OI和OD刪略,生成S OIODV1 V2。根據此分析,OD并未發(fā)生嫁接操作。例16b中,V1和V2分別支配OI和OD,并對其分別賦予賓格和與格。兩個分句合并后,經過連詞刪除、主語省略后形成S OIV1 pro ODV2,為了滿足雙賓結構的句法要求,OD提升移位并與OI嫁接,V2則留在原位,與V1合并形成單一動詞,生成S OIODV1 V2,滿足Barss和Lasnik(1986)對雙賓語結構中兩個賓語不對稱性的概括,即間接賓語成分統(tǒng)制直接賓語。我們對例16a和16b進行比較后發(fā)現,16a不夠合理,因為V1如果能夠同時支配OI和OD,那么V2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如果V1只能支配OI,V2只能支配OD,那么,OIODV1就不能是從基礎上生成的。相反,16b中的V1和V2只是分別支配OI和OD,V1和V2均具有存在的意義,OIODV1是嫁接移位生成的結果,因而更為合理。
根據何曉煒(1999,2004)的假設,名詞短語在詞匯矩陣(lexical array)中已獲題元角色;相關名詞短語的題元角色在進入句法推導后得到允準;雙賓結構的合并次序受題元層級的調節(jié)和控制。根據我們所采用的假設,V首先與題元層級中最低的、帶有受事角色的名詞短語合并,使這個名詞短語的題元角色得到允準,再與帶有目標題元角色的名詞短語合并,構成VP,如例17所示。
(17) [VPO[I[[V`V O[D]]
例17中,O[I成分統(tǒng)制O[D,符合雙賓結構中這兩個名詞短語間的結構關系。在雙賓連動結構中,v的一致性特征作為探針,與離它最近的O[I建立一致性關系,并對其賦予結構格,V則對OD賦予固有格。這樣,兩個賓語的格特征就都得到賦值。
連動結構的動詞移位參數不僅可以解釋連動結構的分布,而且可以解釋賓語的指稱屬性和無定(indefinite)名詞賓語的分布。連動結構賓語可以有表示無定的名詞短語,其中只有量詞而無數詞,簡稱“量名短語”,如例18。我們認為,像例18這樣的量名短語中的名詞在句法上受到制約,即名詞賓語的語義屬性必須得到允準。
(18) a. 我種菜i賣Фi。=我種菜并賣所種的那種菜。
b. 我抓住樹枝i爬Фi上去。=我抓住樹枝并爬到那根樹枝上去。
c. 我倒了三杯水喝。=我倒了三杯水并喝了那三杯水。
O1和O2的語義所指相同,語義等值。O1的語義指稱屬性決定O2的語義指稱屬性。如果前者為定指,則后者亦為定指;如果前者為非定指,后者同樣亦為非定指??梢?O2的句法語義特征必須得到O1的允準。
(19) a. *我種菜賣棵菜。
b. *我買書看本書。
c. *我倒了三杯水喝了杯水。
例19表明,作為V2域內論元的量名短語無法得到句法的允準。O1可以為不定指,但O2必須為定指,否則不合法。如果O2以完整量名短語形式表示不定指,結構仍不合法,如例20所示。
(20) a. *我種菜賣一棵。
b. *我買書看一本。
c. 我倒了三杯水喝了一杯。
例20表明,V1和V2共享同一個域內論元⑧(參見Collins 1997:46),而不是整個NP,而且量詞具有指稱意義??梢哉f,連動結構中V1與V2共享賓語,O2在句法上必須無語音形式,在語義上傾向于定指。O2與O1語義等值,但O2必須無語音實現⑨。V1和V2具有時間依賴性,二者共享同一個NP,共享的NP表示共同的所指(Chang 1990)。因此,連動結構的生成必然經歷O2被刪略的句法操作過程,以滿足經濟原則的要求。共享賓語⑩連動結構O2的取值依賴于O1。這表明:兩個賓語之間存在“算子-變項”(operator-variable relation)關系。從技術的角度說,V2的空賓語O2實際上是一個空算子,在移位至[Spec CP]后,在原來的賓語位置留下一個變項(參見胡建華1997;劉輝2009)。如果我們聯系動詞移位參數來考慮,就會發(fā)現,得到允準的無定量名短語賓語均為共享賓語O1和非共享賓語O2,而無法得到允準的無定量名短語賓語均為共享賓語O2。進一步說,連動結構共享賓語O1和非共享賓語O2前可以有限定詞和全稱量化語,而共享賓語O2前則不允許。
(21) a. 我種了一些/這些菜賣。(共享O1)
b. 我買了一本/那些書看。(共享O1)
c. 他進城買一些/那些東西。(非共享O2)
d. 他跳起來打那個孩子。(非共享O2)
(22) a. *我種了菜賣一些/這些。
b. *我買了書看一些/這些。
例21-22表明,空位成分投射是為了滿足中心詞的選擇限制。及物動詞需要賓語,當及物動詞后無顯性詞項時,投射的是空賓語,這樣,選擇限制得到了滿足,只有被選擇的成分才能投射,即動詞結構中缺失的成分只能是及物動詞的賓語(李艷惠2005)。既然量名短語的空數詞必須得到允準,因此,假如O2(或有格標記空位成分)可以作為允準空數詞的一個條件,那么可以推斷,無定量名短語的合法性與O2的出現有關,凡是O2(或有格標記空位成分)為共享賓語的連動結構原則上都能允準量名短語。如果O2(或有格標記空位成分)的出現與動詞移位有關,那么就可以把無定量名短語的合法性和動詞移位參數聯系起來,可以有無定量名短語和定量名短語的名詞短語往往是共享賓語O1和非共享賓語O2,而沒有無定量名短語賓語和定量名短語的名詞短語則是共享賓語O2。這個現象可以概括為,共享賓語O1和非共享賓語O2可以投射成DP,而共享賓語O2不能投射成DP。共享賓語O1可以有顯性形式,共享賓語O2只能以隱性形式存在,O2必須與O1語義等值。如果共享賓語O2投射成DP,則表明O2與O1語義異指,而O2的核心論元與O1的核心論元同指,勢必造成語義指向上的矛盾和論元指派的沖突。而且,如果共享賓語O2投射成DP,則表明O2顯性存在,那就違反了共享賓語必須刪除以避免句法冗余的規(guī)定。實際上,共享賓語O2受O1的約束,它們之間存在“算子-變項”關系。只有當O2與O1異指,二者之間不存在“算子-變項”關系,O2方能投射成DP。此時,O2以顯性形式存在,O1則為顯性NP或隱性NP。根據李艷惠(2005),在格被指派的情況下,格必須由顯性詞匯成分來實現;在沒有被指派格的情況下,不允許出現空位成分。如果中心詞選擇空語類E作為補足語,則E必須投射;E只有被中心詞選擇時才能以零形式生成,即無詞匯形式。O2之所以為空位,就是因為其已經被V2選擇并與V1共享;如果O2已經被V2選擇但不與V1共享,則O2必須顯性存在并投射。O2處于論元位置,因此O2是有格位的。O1和O2具有不同的句法地位,O1為空位會觸發(fā)由V2和O2構成的VP2移位;相反,O2為空位卻不會觸發(fā)由V1和O1構成的VP1移位。另一方面,VP2充當VP1的補足語,表示目的、結果或狀態(tài)。VP2的隱性主語由句子主語(即IP的標志語)控制(參見楊永忠2009a)。這一點與Li和Thompson(1981)的結論相異。Li和Thompson(1981)將VP1分析副詞修飾語,嫁接于VP2,并修飾VP2,即“嫁接語-主謂詞”分析模式。這樣一來,漢語例句“他跪下來求我”就應當分析為例23。
(23) [IP他i[VP[Adjunct Clauseproi跪下來]求我]]
例23中,VP1“跪下來”充當嫁接語(adjunct),VP2“求我”則為主謂詞。如果VP1和VP2是嫁接語和主謂詞的關系,那么,VP1就有可能嫁接于VP2的右側即VP2之后,而這顯然不合法,如例24:
(24) *[IP他i[VP求我][Adjunct Clauseproi跪下來]]
因此,我們認為,“嫁接語-主謂詞”分析模式具有以下缺陷:首先,它無法確定連動結構V1和V2的線性順序和結構位置,無法解釋連動結構中的語序-時序對應原則。其次,它只能解釋部分漢語連動結構現象(即V1后接“起來”、“著”等補語標記或體標記的連動結構),并不能合理地解釋所有漢語連動結構現象(如V1后接“了”、“過”等體標記或無任何時體標記的連動結構)。第三,它無法解釋藏緬語中的雙賓連動結構和“SO2V2V1”連動結構以及Miskito語、Ijo語、Yatye語、Kwa語、Yoruba語、Nupe語、Sranan語等非洲語言和朝鮮語等SOV型語言連動結構。相比之下,我們提出的“主謂詞-補足語”分析模式更具合理性,因為它不僅能解釋漢語中的連動結構現象,而且能有效地解釋其他語言類型中的連動結構現象,更符合普遍語法(universal grammar)的理論目標。
我們在上文中提到連動結構是動詞移位的結果,其中各個子范疇的差異是由于動詞移位的終點位置不同所致。SVO型連動結構賓語/動詞比單一動詞賓語句賓語/動詞移得要靠前,SOV型連動結構賓語/動詞比SVO型連動結構賓語/動詞移得更靠前。如果我們的假設是正確的,那么,上述結論在Yatye語、Yoruba語、Kwa語、Nupe語、Sranan語等SVO型語言和Miskito語、Ijo語以及朝鮮語等SOV型語言連動結構中也應該適用。現在我們就來討論賓語共享和非賓語共享SVO型語言和SOV型語言連動結構動詞移位問題。就整體而言,SVO型語言連動結構比SOV型語言連動結構發(fā)達,如例25-27所示:
她 籃子 拿 紅薯 蓋-過去時
她拿籃子蓋紅薯。
孩子 拿 木棍 關 門
孩子用木棍關門。
b. Koku só aty xo Asiba. Kwa語
Koku 拿 木棍 打 Asiba
Koku用木棍打Asiba。
c. Olú lu màálù kú. Yoruba語
Olu 打 牛 死
Olu打死了牛。
d. Bóló sè eran tà. Nupe語
Bolo 燒 肉 賣
Bolo燒肉賣。
他 衣服 新 穿 喜歡
他喜歡穿新衣服。
他 梨 吃 想
他想吃梨。
例25-27表明,SOV型語言連動結構不如SVO型語言連動結構豐富;賓語共享連動結構比非賓語共享連動結構豐富?!癝O2V2V1”連動結構僅見于屬于SOV型語言的羌語、彝語等表示支配關系的藏緬語中,而在表示并列關系、修飾關系、補充關系時這些語言均遵循語序-時序對應原則(參見戴慶廈、邱月2008a,2008b)。假如連動結構是由兩個單一動詞賓語結構合并生成,那么,除去共同而必要的句法操作(包括連詞刪略、左邊界省略)以外,SVO型語言連動結構動詞移位距離最短,SOV型語言連動結構動詞移位距離比SVO型語言連動結構更長;如果O2和V2移位以O1的缺失為觸發(fā)動機,那么,SO2V2V1連動結構的數量就會很有限,因為V1必須虛化并喪失對O1的賦格能力,方能造成O1缺失。無論是定量名詞短語賓語還是無定量名詞短語賓語都不應該得到允準。如果共享賓語O1和非共享賓語O2為無定量賓語都可以得到允準,那么,非共享賓語O1和共享賓語O2就無法得到允準。SOV型語言中,只有雙賓連動結構允許O2為無定量名詞短語。與漢語一樣,上述SVO型語言和SOV型語言連動結構中O1傾向于作定指解讀,O2的語義取值依O1而定,且O2的句法語義特征必須得到O1的允準,因此,兩個賓語之間存在“算子-變項”關系。O2中的空數詞只有在SOV型雙賓連動結構中才能得到允準。
根據動詞移位的距離,連動結構賓語可以重新劃分為兩大類型:SVO型和SOV型。在SVO型連動結構中,體標記衍生于[v v`]位置,V1由[V V`]位置移位[v v`]位置,并在該位置與體標記結合。主語基礎生成于vP內部,為滿足EPP特征而移位至IP的標志語位置。O1和O2分別位于[NP1 VP]和[NP2 V`]位置,如例28a所示。在SOV型連動結構中,V1不移位,而是停留在[V VP]位置,V2位于[V V`]位置,如例28b所示。主語同樣生成于vP內部,為滿足EPP特征而移位至IP的標志語位置。O1和O2分別位于外層[NP1 V`]和內層[NP2 V`]位置。如果O1空缺,則O2和V2分別移位至外層[NP V`]和[V VP]位置,如例28c所示(參見楊永忠2009a)。
(28) a. [IPSpe ci[I`I [vPti[v`v-V [VPSpec [V`tV1[VPNP [V`V NP] ]]]]]]] S V1 O1 V2 O2
b. [IPS peci[I`I [vPti[v`v [VPSpec [V`NP [V PV [V`NP V]]]]]]]] S O1 V1 O2 V2
c. [IPS peci[I`I [vPti[v`v[VPSpec [V`NP [V PV[V`V[VPtO2tV2]]]]]]]]] S O2 V2 V1
例28顯示,SVO型連動結構動詞移位至輕動詞v位置并與其合并,而SOV型連動結構動詞停留在原位。因此,SVO型連動結構中,即使O1為空位,也不會觸發(fā)O2和V2提升移位至V1之前,也就無法形成SO2V2V1。SOV型連動結構匯中,若O1為空位,或者說,O1無[+ACC]特征,則O2和V2就會作提升移位,分別移位至[NP V`]和[V VP]位置,如例29所示。換言之,SO2V2V1連動結構能否生成取決于O1是否具有[+ACC]特征。
(29) 主語 賓語2i動詞2j動詞1 titj
(30) a. Chelswu-ka chayksang-ul(桌子) [+ACC] twutulki-e(打) pwusi-ess-ta(破) →*Chelswu-ka chayksang-ul(桌子) pwusi-ess-ta(破) twutulki-e(打)
b. John Mary-ra [+ACC]pruk-an(打) Bill plap-an(跑) →*John Mary-ra Bill plap-an(跑) pruk-an(打)
b. the:(他)Φ[-ACC] topu(喜歡)fa(衣服)xs(新)gu(穿) →the:(他)fa(衣服)xs(新)gu(穿)topu(喜歡)
從語言類型學的角度看,在SOV型語言中,共享賓語O1和非共享賓語O2位于動詞的前面,因此,動詞無需移位即可生成連動結構;相反,在SVO型語言中,上述賓語位于動詞的后面,因此,動詞必須移位方能生成連動結構。這表明,我們提出的動詞移位參數假設得到了語言類型學證據的支持。
(32) a. O1 V1 O2 V2 (Ijo語)
b. O1 V1 V2 (朝鮮語、Ijo語)
c. O2 V2 V1 (彝語、羌語、哈尼語、喀卓語、拉祜語)
d. V1 O1 V2 O2 (漢語、Yatye語、Sranan語、Kwa語)
e. V1 O1 O2 V2 (Miskito語)
f. V1 V2 O2 (Yoruba語、Nupe語)
g. O1 O2 V1 V2 (景頗語、哈尼語)
例32表明:首先,如果V2可以移位至O2之前,則V1一定可以移位至O1之前;如果V2可以移位至V1之前,則O2一定可以移位至V1和O1之前。然而,如果V1可以移位至O1之前,則V2不一定可以移位至O2之前。其次,根據句法分布,存在兩種語言類型,即OV型和VO型。前者包括O1V1O2V2、O1O2V1V2、O1V1V2和O2V2V1,后者包括V1O1V2O2、V1O1O2V2和V1V2O2。就動詞和賓語的排列順序而言,V1O1V2O2、V1O1O2V2和V1V2O2與O1V1O2V2、O1V1V2和O2V2V1正好相反,如果以動詞V1為中軸,則呈對稱性分布;O1O2V1V2中兩個賓語前置于兩個動詞,以V1為中心,呈不對稱性分布。OV型語言動詞不移位,其連動結構是賓語和動詞基礎生成;VO型語言動詞移位,其連動結構只可能是由于動詞和賓語作提升移位而生成。第三,V1移位距離最短,O2次之,V2移位距離最長,因此,O1V1O2V2最容易形成連動結構,O1最容易成為共享賓語,其次是O1V1V2、O2V2V1、V1O1V2O2,最后是O1O2V1V2,O2最不容易成為共享賓語。換言之,生成O1V1O2V2連動結構,動詞移位距離最短;生成O1O2V1V2連動結構,動詞移位距離最長,生成O1V1V2、O2V2V1、V1O1V2O2和V1V2O2連動結構,動詞移位距離介于上述二者之間。
根據本文的討論,動詞移位參數可以推導出兩種類型的連動結構:SVO型和SOV型。受事性的“強弱”本身不是參數,動詞移位才是一項參數。根據分析,受事性的差異和連動結構各個成分順序的差異最終由動詞移位決定。連動結構賓語的出現和位置以及連動結構的句式轉換均與動詞移位的距離有關。SVO型連動結構賓語/動詞比單一動詞賓語句賓語/動詞移得要靠前,SOV型連動結構賓語/動詞比SVO型連動結構賓語/動詞移得更靠前。動詞移得越靠前,連動結構越容易違反語序-時序對應原則。這個發(fā)現還可以進一步在體標記的形態(tài)和無定量名短語賓語的分布等現象中得到印證,并得到語言類型學證據的支持。
附注
① 彝語、羌語、喀卓語、哈尼語、拉祜語、景頗語例句取自戴慶廈和邱月(2008a),Yatye語取自Stahlke(1970),Kwa語取自Lefebvre(1991:66),Yoruba語和Sranan語取自Baker(1989),Ijo語取自Williamson(1965),Nupe語取自Lord(1974),Miskito語取自Li(1991),朝鮮語取自李亞非(2007)。
② 認知語言學提出語言表達存在“臨摹原則”和“抽象原則”,二者在語言符號的排列上共同起作用。臨摹是與對象相像的符號,語言可以有不同程度的臨摹性(謝信一1991)。戴浩一(1988)指出,兩個句法單位的相對次序決定于其所表示的概念領域里的狀態(tài)的時間順序,即“時間順序原則”(PTS),該原則是最廣泛的臨摹現象,是基于臨摹的典型用例。
③ CONJ為英語conjunction的縮略式,表示連詞,分句間可為并列、從屬等關系。
④ Ferguson(1996)指出,賓語顯性提升與動詞顯性提升之間具有聯系,因為動詞核查賓語,如果賓語提升移位,則動詞同樣作提升移位。
⑤ V1和O1之間、V2和O2之間無核心成分插入,這是賦格的要求。換言之,V1和O1必須緊鄰,V2和O2同樣必須緊鄰,否則結構不合法,如下所示:
ⅰ. *S+V2+V1+O1
ⅱ. *S+O2+V1+V2
ⅲ. *S+V2+V1+O2
ⅳ. *S+V2+V1+O1+O2
ⅴ. *S+O2+V1+O1+V2
ⅵ. *S+O2+O1+V1+V2
ⅶ. *S+O2+O1+V2+V1
⑥ 有關Baker(1989)和李亞非(2007)在理論上自相矛盾的討論,可參見楊永忠(2009a)。
⑦ OI和OD分別表示間接賓語(Indirect Object)和直接賓語(Direct Object)。
⑧ Collins(1997)認為,V1的賓語是V2的唯一論元。
⑨ 根據Kayne(1994)和Nunes(2004)的觀點,刪略的發(fā)生是受線性化要求的結果。省略結構中的空語類形式是零形式的基礎生成。只有中心詞選擇的成分可以以零形式出現,省略結構中的空語類的出現是為滿足中心詞的選擇性質(參見李艷惠2005)。
⑩ 為了與上文保持一致,我們仍然用“共享賓語”這一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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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甄鳳超)
楊永忠,云南財經大學國際文化教育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句法學和語義學。電子郵箱:wmyong@yeah.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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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8921-(2014)10-0017-08
10.3969/j.issn.1674-8921.2014.10.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