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淺予
17世紀50年代的某一天清晨,如果你來到位于比利時西部的一座公園,有可能會看到一個奇怪的遛鳥人:只見他伸出舌頭,把舌尖嘬得像一條小蛇,吸引一只麻雀來吃,只聽“吸溜”一聲,麻雀將“小蛇”吞了下去……這個人不是瘋子,他是著名科學家范赫爾蒙特,正在進行消化的研究。他的實驗是這樣的:伸出舌頭,讓一只馴化的麻雀來吃,麻雀把他的舌頭吞下去,這樣就使他的舌尖感覺到了麻雀喉嚨里那強烈的酸味,從而讓他弄明白了一個問題:麻雀為什么消化得那么快?
因被天上掉下的蘋果砸昏了頭、在報復性地猛吃爛蘋果時發(fā)現(xiàn)了萬有引力的牛頓,還有一則流傳至今的軼事:在煮牛奶時,由于太專心,他竟把自己的手表當作糖放到了牛奶里。在吃飯問題上和牛頓一樣狼狽的還有安培。在和妻子分居兩地時,不得不親自下廚的安培,就發(fā)出過“煮飯比物理難”的感嘆。但讓牛頓羨慕得流口水的是,為了給安培補充營養(yǎng),每次回家,妻子都要給他準備一塊羊肉,讓安培感覺自己“像是上帝的子民,在逾越節(jié)里吃著羊羔肉,洋溢著感謝”。這舌尖上的愛,或許正是成就一代電磁學大師的第一塊基石。
就在一些科學家為吃飯苦惱時,另一些科學家卻把食物轉化成了科學成果。1955年12月的一天,美國科學家羅伯特·小溫特沃夫走到食品店,買了一瓶花生醬,回到實驗室,他舀出一匙花生醬,放到高溫高壓環(huán)境中,將其“烹飪”成了鉆石。
上世紀50年代,美國科學家詹姆斯·沃森在劍橋大學的卡文迪許實驗室工作。英國的工作條件非常合他的胃口,可英國那“無味的肉、沒有顏色的菜和那煮得稀爛的土豆”卻總是叫他的腸胃劇烈地疼痛。就是在這樣的痛苦中,沃森成功地建立了DNA雙螺旋結構模型,并因此獲得了諾貝爾獎。印度數(shù)學奇才拉馬努揚在劍橋大學時也經歷了同樣的遭遇,不過卻沒有沃森幸運,因嚴重的營養(yǎng)不良,年僅33歲便與世長辭。
與之相比,無論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中餐館的華裔科學家就非常幸運了。1956年5月,楊振寧去哥倫比亞大學拜訪李政道,沒有找到停車的地方,他們就開著車繞著哥倫比亞大學轉,他們一邊轉一邊討論起了宇稱不守恒的可能性,最后,他們煩了,不再討論,在一家中餐館前停了下來。在中餐館里,兩人基本上得出了一個讓他們名揚世界的結論:宇稱不守恒。
上世紀60年代初,美國物理學家默里·蓋爾曼受一種烹飪技術的啟發(fā):“把一片野雞肉放在兩片小牛肉中間烹調,然后再把兩片小牛肉扔掉?!卑l(fā)現(xiàn)了強相互作用對稱。而美國拓撲學家斯梅爾則受到廚師揉面團的啟發(fā),提出了一種幾何模型——“斯梅爾馬蹄”。
受“揉面團”啟發(fā)的還有中國天文學家張衡。一天,張衡的妻子正在廚房烙餅,突然見丈夫走進來,抓起一團面就揉了起來,只見他把面揉成圓圓的一團,又把它在芝麻里一滾。妻子還以為張衡鬧著玩呢,卻聽他眉飛色舞地說:“老婆,這個面團呢,好比是天球,上面的芝麻,好比是星星……”在希臘語里,“美食家”一詞藏在“天文學家”一詞里。不錯,張衡就是一位潛伏的美食家,他做出了一張讓我們無比驕傲的大餅:渾天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