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典軍
瀛湖
把一滴水存在荷葉上,簡單。
那水,叫露,還不夠至親,還不夠絕美,就親昵地稱作露珠。
把一條江存在秦嶺巴山間,就有些難了。那水,是水院落、水村莊、水家族、水鎮(zhèn)、水部落聯(lián)合起來的水世界。水,從此有了深度和內涵。
平日里,不急不躁撫養(yǎng)一群小島,把一些船只舉過頭頂,與岸對話。
船上目光,怎么也猜不透水內心深處的事。
大壩
水泥,鋼筋,砂子一旦與智慧攪拌,就把一條河的落差扶起來,讓一江水心平氣和。
讓一條江從此少了一些坎坷,讓一江兩岸的纖夫卸了纖繩,把那根纖繩勒進歲月的石縫里。當年拉纖的腳印,腌在湖水里保鮮,已多年。
魚們,蝦們,悠閑地吃著倒映的云朵。
船們,漿們,喊著漢江號子。
大壩的姿勢,剪影依舊,讓漢水在安康歇歇腳。背扛上游,懷攬下游,不吃不喝,坐西向東。
大壩低語,漢水的腳比漢江長。
島
湖水沒有吃完的山。
各自慶幸取了一堆名字:金螺島、翠屏島、湖心島、洞橋島……島兄島弟、島叔島姨們常談:織女石的傳說,流水古鎮(zhèn),謝青天的故事,漢江航運史……船工抽空也哼哼纖夫們當年吼的上水號子、下水號子、急灘調。
小鳥飽蘸水面上繚繞的薄霧,用側鋒在一張碩大的湖面上行筆,而島,變成了一枚落款的印章。
責任編輯:侯娟芝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