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發(fā)

鄧小平是全民義務植樹運動的積極倡導和踐行者。從1982年開始，每年3月12日這個特別的日子或該日前后，鄧小平總要在百忙之中擠出時間，率先垂范、身體力行去種植幾株樹苗，忠實履行植樹義務，為祖國的一個又一個春天增添幾分秀色，用實際行動去積極引導植樹造林、綠化祖國的浪潮。而且總要帶著子孫一起去植樹。植樹育人，意味深長。

倡導全民義務植樹運動

全民義務植樹運動始于1981年，是鄧小平倡導了這場綠色革命。這年夏天，四川、陜西等地遭受罕見水災，長江、黃河上游的特大洪峰，給國家和人民生命財產造成重大損失。這引發(fā)了鄧小平深切的關注和深刻的思考，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為此，這年9月，鄧小平特地找來時任國家農委主任萬里說：“最近的洪災涉及到林業(yè)，涉及到木材的過量采伐?？磥碇袊牧謽I(yè)要上去，不采取一些有力措施不行?！苯酉聛?，他便把經深思熟慮的想法和盤托出：“是否可以建議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通過一項議案，規(guī)定凡是有勞動能力的中國公民，每人每年都要種幾株樹，比如3至5株，包栽包活，多者受獎，無故不履行此項義務者受罰。總之，要有進一步的辦法。”

不久，鄧小平的這項重要建議馬上被提到了議事日程上。10月19日和11月9日，中央書記處連續(xù)兩次召開會議，深入討論貫徹鄧小平關于植樹造林的談話精神。一致同意鄧小平的意見，并由國務院向全國人大常委會提交決議（草案）。隨后，五屆全國人大常委會正式決定3月12日為我國的植樹節(jié)。12月13日，五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通過《關于開展全民義務植樹運動的決議》，在法律上為每個適齡公民規(guī)定了每年植樹3至5株的義務。隨后，國務院制定了相應的《實施辦法》，規(guī)定：“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男11歲至60歲，女11歲至55歲，除喪失勞動能力者外，均應承擔義務植樹任務?！碧栒偃珖嗣褚愿叨鹊膼蹏鵁岢溃巳藙邮?，年年植樹，愚公移山，堅持不懈，全民總動員，積極投身于植樹造林、綠化祖國的事業(yè)。

植樹運動第一年帶頭義務植樹

《關于開展全民義務植樹運動的決議》實施的頭一年，即1982年植樹節(jié)前的2月，適值解放軍總后勤部召開全軍綠化工作座談會之際，鄧小平向全軍發(fā)出指示：“軍隊在植樹造林中，要積極地多做工作，除搞好營區(qū)植樹造林外，營區(qū)外10公里范圍內，要與地方共同協(xié)商搞好植樹造林?！彼匾曋矘湓炝止ぷ鞯那閼延纱丝梢娨话摺?/p>

這年11月15日，鄧小平在會見前來北京參加中美能源、自然資源和環(huán)境會議的美國前駐華大使伍德科克時，再次重點提及與這次會議主題密切相關的植樹造林問題，他說：“中國最多的資源第一是水力。第二大資源是煤，但是開采起來要花錢。我們準備堅持植樹造林，堅持他20年50年。今年才算是認真開始，這件事情耽誤了。特別是在我國西北，黃土高原連草都不長，水土流失。所以叫‘黃河，就是水土流失造成的。我們計劃在那個地方先種草后植樹，把黃土高原變成草原和牧區(qū)，人們就會富裕起來，生態(tài)環(huán)境也會發(fā)生很好的變化?！?/p>

時屆78歲的鄧小平雖已遠遠超過規(guī)定年齡，但他率先垂范，帶頭義務植樹。這年植樹節(jié)前兩天，他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植樹節(jié)快到了，我們家今年每人至少要栽3棵樹，要包種包活。”

1982年3月12日這一天，春意盎然，風和日麗。北京迷人的西山腳下一掃往日的沉寂，迎來一片熱鬧和沸騰，原來是前呼后擁地來了一批又一批肩扛鐵鍬、手提水桶的義務植樹者。上午10點左右，鄧小平興致勃勃地帶領全家人到北京西郊玉泉山植樹。他精神飽滿，滿面紅光，在和大家打過招呼后，步態(tài)沉穩(wěn)地徑直走到植樹點，舉起鐵鍬埋頭干了起來。他揮動鐵鍬，種了一棵又一棵。盡管微汗已出，卻也不肯休息。當旁邊的人勸他時，他連連說：“不累，不累。”而且還高興地一再表示：“一人栽3棵到5棵，我們要完成任務?！?/p>

植樹活動結束時，鄧小平圍著新栽的一株株松柏樹苗，觀賞著樹木的各種品種。最后，他鄭重其事地囑咐首都綠化委員會的負責同志說：“植樹要選好的品種，要選那些長得快、能成材的品種。栽下后要有人管理，保證成活。植樹不要占用好地?！?/p>

鄧小平的行動，是無聲的號召。在他這種積極實干行為的帶動下，中央和國家機關的負責人，各省、自治區(qū)、直轄市的負責人，工人、農民、知識分子和解放軍指戰(zhàn)員以及廣大青少年，都紛紛參加到義務植樹活動的行列中。3月12日至14日，李先念、胡耀邦等黨政領導人也先后在北京參加了義務植樹活動。一時間，神州大地處處掀起了造福人類、蔭及子孫的植樹造林的綠色浪潮。據(jù)統(tǒng)計，僅1982年這一年，全國就有近2億人參加了義務植樹，種樹達10億株。

此后，幾乎每年鄧小平都要帶領家人參加義務植樹活動。

為了進一步表達自己對這項工作的關注，號召全國人民積極行動起來，踴躍投身于全民義務植樹運動，1982年11月，鄧小平為全軍植樹造林總結經驗表彰先進大會揮筆題詞：“植樹造林，綠化祖國，造福后代?！蓖?2月26日，鄧小平在林業(yè)部關于開展全民義務植樹活動情況報告會上批示：“這件事，要堅持20年，一年比一年好，一年比一年扎實。為了保證實效，應有切實可靠的檢查和獎懲制度?！?983年3月12日植樹節(jié)這天，在北京十三陵水庫參加義務植樹活動時，鄧小平再次強調指出：“植樹造林、綠化祖國，是建設社會主義、造福子孫后代的偉大事業(yè)，要堅持20年，堅持100年，堅持1000年，要一代一代永遠干下去?！?/p>

每到一地號召植樹造林

鄧小平熱愛祖國山山水水的生動言行和綠化情懷，還體現(xiàn)在他每到一地都要號召植樹造林上。

1958年11月初，鄧小平來到貴州視察。當在飛機上鳥瞰到貴州好多禿山時，一下飛機他就指點說：“貴州光山多，要搞好綠化。”時隔7年后的1965年12月，他再次視察時，針對貴州省情就如何充分發(fā)揮山區(qū)優(yōu)勢作了許多重要指示：“真正富的是山，這里副業(yè)比四川好搞。山多，稍微整—下，收入就不知有多少？！貴州將來比成都會很富，單是種樹，就不知有多大收入？！林子太少，要大造林。山區(qū)要發(fā)展林牧業(yè)。山上可種木本糧食，如橡子樹；木本油料，如核桃。林牧都要配備好品種?！彼麖娬{山上多種樹，既是為了發(fā)展多種經營，也是為了改善山區(qū)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當了解到貴州自然災害主要是旱災卻地下水較豐富的地質特性時，又指出：“四川的水不流失，貴州的水都流走了，只是洞里有點水。貴州的林木儲量有多大？貴州到處可以變林區(qū)。”他強調要通過植樹造林來涵養(yǎng)水源。

1960年2月，鄧小平到大別山區(qū)的金寨縣視察并參觀了梅山水庫。他關心大別山區(qū)經濟發(fā)展，詢問水庫建設造成的淹沒損失。他說，山區(qū)耕地面積少，山場面積大，要抓好見效快的綠化造林工作，比如福建省山區(qū)有一種桉樹，成效快，樹干直，不妨引進栽培、推廣種植。還有其他方面適合山區(qū)的多種經濟生產，也要抓，不斷增加人民群眾的收入，改善人民群眾的生活。

1961年5月10日，鄧小平在彭真、劉仁陪同下視察了北京市密云縣，對如何發(fā)展山區(qū)經濟，作了重要指示。當他見到有人在山坡燒荒時，他提醒大家：要注意水土保持，開荒得有個政策，不要燒山。他要求水庫四周的山上要栽樹，對種樹搞得好的，要獎勵。

從1958年9月至1983年8月，鄧小平先后5次視察黑龍江，對這個資源大省如何保持可持續(xù)發(fā)展作出許多重要指示，其中也包括森林保護、治水造林問題。1961年7月視察時說：“一棵小樹至少能蒸發(fā)兩噸水，一棵大樹可蒸發(fā)8噸水，森林就是最好的水庫?！彼叨戎匾暳謽I(yè)對水利、保護環(huán)境的作用。在大慶，他強調在保護好環(huán)境的前提下搞開發(fā)。井邊要多栽些樹。樹吸收水分，每棵樹就等于一個小水庫。在林區(qū)，鄧小平強調要邊伐邊育保持平衡。他談到森林保護時舉例說：“陳老總從日內瓦回來，說瑞士像個花園，幾百年來都有一個法律，砍1棵樹要種活3棵，否則犯法。我們也應當立個法?！彼€指出：“你們是個大林區(qū)，還要分散造林，可利用一切空間地方，搞經濟林?！?978年9月視察時，針對大慶油、氣、化工污染嚴重的狀況，當他聽說大慶搞了32萬畝耕地時十分高興，指示：“要挖土地潛力多種樹。農業(yè)機械化，節(jié)約下人力種樹，還可以種草，發(fā)展畜牧業(yè)?！?/p>

1980年7月4日，鄧小平登臨峨眉山途中，仔細察看了《峨眉山風景區(qū)總體規(guī)劃圖》，聽取了規(guī)劃說明和實施簡況的匯報。當聽到第一期已退耕還林2500多畝時說：“退耕還林好。還林，還什么樣的林呢？”所在地陪同的同志說：“大多用當?shù)氐纳?、柏、楨楠、女貞、香樟、峨眉含笑等常綠喬木混交成林?！编囆∑浇舆^話茬提議說：“風景區(qū)造林要注意林子色彩的完美。山林就像人的穿著一樣，不僅有衣衫，還要有裙子、鞋子?！甭宰魍ｎD，他又特地建議道：“林子下邊可以種茶，四季常綠，還有經濟效益?！?/p>

1981年8月，鄧小平視察新疆期間，指著郁郁蔥蔥的樹林語重心長地對吐魯番地區(qū)黨政領導同志說：“要發(fā)展水利，要帶領群眾多種樹，改善生產、生活環(huán)境。”

有一次，鄧小平見到他的老部下、當時在北京市委工作的段君毅說：“有人反映，北京到山海關一線，可以種桐樹，你們試驗一下?！倍尉惚几氨本┙紖^(qū)幾個縣進行實地考察并在自己宅院中試種桐樹，看到長勢都很好。他進一步請教園林部門的專家，得到了肯定的說法：在北京，只要擋風的地方，桐樹是能夠長好的。他把了解到的情況一一匯報給鄧小平。鄧小平贊同地說：“因地制宜種些桐樹，有好處。”

1983年2月9日，鄧小平在游覽蘇州名勝虎丘、留園時，對當?shù)赝菊f：蘇州園林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寶貴遺產，一定要好好加以保護。蘇州作為風景旅游城市，一定要重視綠化工作，要制定綠化規(guī)劃，擴大綠地面積，發(fā)動干部群眾義務植樹，每年每個市民要植樹20株。2月14日，鄧小平在浙江省考察期間游覽龍井和九溪風景區(qū)。在景區(qū)參觀時對浙江省委負責人說：你們這里的水杉樹很好看，長得筆直。水杉樹好，既經濟，又綠化了環(huán)境。杭州的綠化不錯，給美麗的西湖風景添了色。你們一定要保護好西湖名勝，發(fā)展旅游業(yè)。

1983年8月23日，鄧小平參觀游覽承德避暑山莊時，也不忘此地的綠化植樹工作。鄧小平問：“山莊里都有哪些樹種？”當?shù)嘏阃耐净卮穑骸吧角f里的樹種很多，比如梨樹峪有梨樹，松林峪、松云峽有松樹，榛子峪有榛子樹，亭下的山坡上有水杉等等?！编囆∑铰牶笳f：“很好，水杉很好，這里可以多種一些?！碑?shù)嘏阃藛T介紹說，承德解放后，山莊內僅存130棵古松，其余的樹木全部被毀，現(xiàn)有的樹木全為建國后所栽種，僅1948年至1972年的20余年間，承德人民就在山莊內植樹305萬株。鄧小平聽后滿意地說：“山莊里的樹還少，還要多栽樹！”他又對陪同的部隊和地方的負責人說：“軍隊可以幫助搞綠化，劃出區(qū)來，由軍隊負責，還可以再動員市民、軍隊搞義務勞動，讓他們不但負責植樹，還要?；?，負責到底。”

所到之處不忘揮鍬植樹

在植樹時節(jié)即便是外出視察工作，親手種下幾株樹木已成為鄧小平雷打不動的固定日程安排。

1984年2月，鄧小平來到廈門等經濟特區(qū)視察工作。每天上午他都外出視察。沒外出時，就接見黨政軍領導干部、民主黨派代表、臺灣同胞代表、港澳人士等。2月10日上午，原定離廈前的計劃是在山上植樹。然而天公偏不作美。此時變了天，淅淅瀝瀝陰雨連綿不斷。

省市領導見狀，建議取消原定的植樹活動。鄧小平卻笑著搖搖頭：“下這么點小雨怕什么，上山吧?！奔s10點，他和王震冒著霏霏細雨來到廈門萬石巖植物公園，走過濕漉漉的泥地，不顧細雨淋身步入植樹區(qū)，興致勃勃地在后山坡上栽下了10多株香樟。臨近中午，雨仍在細若游絲地下著，他拄著鐵鍬緩緩站直了有些累彎了的身板，望一望雨霧，看一看剛剛植好的樹苗，愜意地說：“這幾棵樹，這一下?；盍??！?/p>

植完樹，鄧小平腳上還沾著南國的泥巴就登上了北去的專列?；鼐┮粋€多月后，適逢北方氣候的植樹佳日，他又不顧疲倦同其他中央領導人一道趕往十三陵參加義務植樹勞動。

時至今日，當年的樟樹苗已長成綠蔭如蓋的參天大樹。樹周圍裝設了花崗巖圍欄，廈門市綠化委員會還立碑于旁加以注明：“植樹造林、綠化祖國、保護環(huán)境、美化大地，乃利國利民、造福子孫萬代之基本國策也，我國領導人對此非常重視，鄧小平同志于一九八四年二月十日由王震同志及省市領導陪同冒雨親臨植物園種此千年樹大葉樟……”

1992年年初，鄧小平再次踏上“東方風來滿眼春”的南巡之旅。正是這次非同尋常的南方談話，對改革開放吹響了更加嘹亮的進軍號角。視察之余，他仍然不忘給這次南巡穿插上一段植樹的曼妙小曲。

1月22日上午，鄧小平和楊尚昆帶領兩家三代人來到深圳仙湖植物園種樹賞景。在觀賞多種珍稀植物后，10點多，他們在一片開闊的草地上，種下一棵棵高山榕。鄧小平嫻熟而認真地一鏟一鏟往坑里填著土，而且還招呼他的老伴、兒女和孫子輩都來植樹、填土、澆水。

踏遍北京植樹忙

北京的十三陵、天壇公園、龍?zhí)逗?、景山公園、亞運村……這些地方更是留下了鄧小平植樹的足跡，留下了他辛勤的汗水和心血，留下了他種上的一棵棵青松翠柏。

早在1979年3月12日，鄧小平就來到位于北京東南部的大興縣龐各莊薛營同少先隊員一起植樹。他說：“要讓娃娃們從小養(yǎng)成種樹、愛樹的好習慣?！?/p>

北京十三陵水庫東壩頭的蟒山陽坡是中直機關造林基地。鄧小平1983年、1984年先后兩次同中直機關工作人員一起來到這里植樹。

1983年3月12日植樹節(jié)這天，上午9點多鐘，幾輛面包車挾著北國早春3月略帶寒意的晨風，馳過十三陵水庫大壩，來到蟒山腳下。鄧小平與胡耀邦、萬里、習仲勛、楊尚昆等一行人走下車來。他們拿起鐵鍬，有說有笑地走到植樹場地，揮鍬賣勁地栽起樹來。

79歲高齡的鄧小平精神矍爍，與胡耀邦一塊走到一個樹坑前，揮鍬給樹苗培起土來。塵土落到他們的身上、頭發(fā)上，他們全然不顧，臉上的汗水也來不及擦一擦，不一會兒，他們就栽好了一棵油松。

鄧小平扶著鍬把，放眼遠望，感慨地說：“這個地方我還是20多年前修十三陵水庫時來過，好久沒有來了，這里變化真大??！”他說完，沉思一下后高屋建瓴地發(fā)表了關于植樹造林的重要見解。

胡耀邦、萬里等領導人也深有感觸地發(fā)表著自己的看法，認為搞好植樹造林，把祖國綠化好，是治理山河、維護和改善生態(tài)環(huán)境的一項重大戰(zhàn)略措施。植樹造林貴在堅持，要做到包栽保活。

大家在愉快的勞動中，時不時你一言我一語地抒發(fā)一些議論，不知不覺中一排排樹苗已經齊刷刷站立在他們身旁，接受著春風的洗禮。鄧小平等領導人望著自己的“輝煌戰(zhàn)果”，渾身的疲累頓時一掃凈光，臉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1984年3月12日植樹節(jié)這天，80歲的鄧小平迎著早春的陽光，一路風塵仆仆，同黨和國家其他領導人再次來到十三陵中直機關造林基地植樹。其間，鄧小平指出：“全國種樹，主要是提高質量，提高成活率，栽得多，活得也要多?！?/p>

松柏郁郁蔥蔥的天壇公園，也留有鄧小平不倦的腳印和勤勞的汗水。鄧小平曾經于1985年、1986年、1987年3次來這里種樹，為天壇公園增添了綠意春色。

1985年3月12日這天植樹節(jié)，北京春光普照，春風宜人。鄧小平和胡耀邦等黨和國家領導人一道來到天壇公園，參加首都全民義務植樹活動，在祈年殿東側的人行道旁，揮鍬栽下了一棵棵檜柏。

81歲高齡的鄧小平精神飽滿，一到植樹場地對迎候的同志們說了句“辛苦了！”，就帶頭拿起了鐵鍬，與身邊的工作人員一起栽種下一棵3米多高的檜柏。這時他的臉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旁邊的同志見狀勸他休息一下，鄧小平說“不要緊，我還不累呢?！闭f完又走到另一個樹坑前，為樹苗培起土來。當一位記者上前說“您的身體真好”時，鄧小平“哈哈……”笑了起來。

記者看到鄧小平身邊活潑可愛的小孫女，便又跟她聊起來。這“非正式采訪”頓時吸引了鄧小平，他認真地聽著他倆之間的對話。記者問：“你幾歲了？”小姑娘回答：“5歲，不是，是5歲半?！庇謫枺骸澳憬惺裁疵?？”她遲疑地“嗯……”了幾聲，眼光望向爺爺。鄧小平操著濃重的四川口音鼓勵地說：“講，講。大膽些嘛?！毙」媚锎舐曊f：“我叫羊羊，小羊的羊。今天，我跟我爺爺種樹來啦！”鄧小平對小孫女的回答很滿意，他慈愛地朗聲笑起來。手把手地教羊羊執(zhí)鍬鏟土，埋到樹根上，然后告訴她小樹要喝水。他剛澆完一桶水，5歲半的羊羊也來提水。他笑了，說：“這個你不行，爺爺來吧?！闭f著，爺孫倆一塊把一桶水小心地澆灌到樹坑里。

1987年4月5日上午，鄧小平又照常帶領一家人，來到天壇公園萬壽雙環(huán)亭東側，一起揮鍬栽下了檜柏。勞動中，他手指著身旁的外孫女羊羊，詼諧地笑著對在場的同志說：“今天我?guī)У倪@個人，已經跟我種了6年樹了。今天我又增加了一個‘部隊，羊羊的小弟弟?！彼粥嵵貜娬{說：“植樹綠化要世世代代傳下去?！?/p>

樹木一片蔥綠的景山公園，也有鄧小平1988年春親手栽種的松柏。雄偉壯觀的首都北郊“亞運村”，鄧小平栽下的松柏同樣長得茂密喜人。那是1989年4月2日，一個暖風熏人、綠茵疊翠的日子。這一天，年近85歲的鄧小平帶著孫子、孫女等一行人，來到北郊正在建設中的熱火朝天的亞運村工地，參加義務植樹活動。他在這里移植了一棵有40年樹齡的大白皮松。40年的歲月，象征著新中國已經走過的歷程；挺立的松樹，讓人們感受著綠色的美好未來。這是他在西郊玉泉山植樹后，連續(xù)第8年履行公民的義務了。1990年7月3日，鄧小平驅車又來到了亞運村。這里看看，那里問問，興致很高。經他培過土、澆過水的那棵大白皮松，眼下已與其他樹木渾然一體，成了綠蔭蔭一片了，他甚是開心。

種樹育人也是在培植一種精神

1991年，鄧小平重視植樹造林的情懷一如既往。盡管87歲高齡已不再適于體力勞動，但在3月12日這天仍然為全民義務植樹運動十周年題詞：“綠化祖國，造福萬代?！币辉俣谌藗円⒅馗愫镁G化工作，把祖國秀麗的山川建設得更加美好。

“堅持不懈，持之以恒?！边@是鄧小平對全民義務植樹活動的要求。鄧小平首先帶頭做到這一條，雖年事已高、工作繁忙，但他植樹的身影和足跡已留駐長城內外，大江南北；他10多年來的植樹活動，已載入史冊，銘記人民心中。

“一代一代永遠干下去?！编囆∑绞冀K這樣強調。而且他一直堅持以身作則，首先從自身做起。他希望每一個中國人都能夠認識到，植樹造林對于我們國家長遠的發(fā)展有多么重要的意義，是關乎國計民生，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一件大事，他希望子孫后代都能夠把全民義務植樹的活動堅持下去。重視植樹造林是他情系生態(tài)平衡和環(huán)境保護及發(fā)展經濟的生動一環(huán)、高招一棋，充分體現(xiàn)了他博大的胸懷、深遠的眼光和卓越的智慧。

其實，鄧小平一以貫之地倡導和實踐著義務植樹，也是在倡導和實踐著一種精神，那就是中華民族熱愛綠色、熱愛祖國、艱苦奮斗、無私奉獻的精神。這種精神正是世世代代需要弘揚的，正是發(fā)展我國國民經濟、保護及改善生態(tài)環(huán)境所必不可少的。

常言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备哒f服力的是，僅僅從1981年鄧小平倡導全民義務植樹運動到1991年這10年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全國群眾義務植樹就達100多億株；“三北”防護林體系建設累計造林1.63億畝，肆虐多年的風沙初步得到控制；萬里海疆的沿海防護林工程建設也取得了顯著成績；全國人工林保存面積達4.6億畝，居世界首位。10年的實踐證明，鄧小平重視和倡導大力加強植樹造林、綠化祖國所站的戰(zhàn)略高度和所具的長遠戰(zhàn)略眼光，是令人欽佩的。

（責編 孟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