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康太

賀昌是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先驅(qū)，是山西早期黨、團組織的領導者，是中國工農(nóng)紅軍的高級將領。他為共產(chǎn)主義事業(yè)、為山西地方黨組織的發(fā)展做出了巨大貢獻。

山西革命的先驅(qū)

賀昌原名賀穎，又名其穎，字伯聰。1906年1月19日，出生于山西省離石縣柳林鎮(zhèn)（現(xiàn)柳林縣）的一個封建士紳家庭。父親賀雨亭是清末拔貢，在當?shù)睾苡新曂?。賀昌幼時聰明伶俐，7歲入柳林小學讀書，1918年考入離石縣立高級小學（今賀昌中學的前身）。在這里，他受到了具有民主革命思想的班主任劉菊初先生的影響，接觸到一些進步書籍，結識了張叔平等進步青年。他在作文里表達了“但得東風時與便，賀郎也不亞周郎”的壯志情懷。

1919年，五四愛國運動爆發(fā)，13歲的賀昌倍受鼓舞。他帶領離石縣城的學生走上街頭，機智地與當時的離石縣縣長賈占堂進行斗爭；他深入田家溝煤礦，宣傳愛國思想；他到穆村、沙曲等地給當?shù)剞r(nóng)民表演自編的文藝節(jié)目，受到廣大群眾的歡迎。

1920年，賀昌未及高小畢業(yè)，就考入了太原省立第一中學。在這里，他結識了從北京大學回到母校省立一中宣傳馬克思主義的高君宇。在高君宇的幫助下，賀昌開始認識到只有馬克思主義才能救中國。1921年5月1日，經(jīng)過與王振翼等人的籌備，以“喚醒勞工，改造社會”為宗旨的太原社會主義青年團宣告成立，賀昌成為第一任書記和主要創(chuàng)始人。

賀昌入團前后，在高君宇等人的指導下，積極從事革命活動。他到汾陽銘義中學推介進步書刊，宣傳馬列主義；他利用寒假進行社會調(diào)查，在《寒假見聞記》作文中質(zhì)問閻錫山：“吾省長既然為民興利除害，愛民如子，何為稅務日增，使民不堪其任，將來人民貧不聊生，則國家何由而富？”；他協(xié)助王振翼主編山西《平民》周刊，宣傳革命真理。

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之后，北大革命青年王昉（孟昉）回到太原，和王振翼、賀昌等人一起發(fā)動青年團員入股集資，在橋頭街創(chuàng)辦了晉華書社，翻印發(fā)行《新青年》、《少年中國》、《唯物史觀》等進步書刊。賀昌和劉廷英等人在省立一中發(fā)起組織了旨在“研究學術，服務社會”的青年學會，并作為青年團的外圍組織。青年學會出版《青年》進步刊物，設置圖書室，組織進步學生探求革命真理。青年學會還設立了平民小學，由進步學生上課，吸收附近的平民子弟學習文化知識。賀昌經(jīng)常在平民小學講課。在講解文化知識的同時，講解革命道理，啟發(fā)他們的階級覺悟。以后平民小學又增設了成人夜校，吸收附近工人來聽課，傳播文化知識和革命思想。這樣一來，一方面提高了工人群眾及其子女的知識水平、思想覺悟，一方面以此為橋梁，促進了學生和工人群眾的聯(lián)系，加深了學生對工人的了解。這一舉措，為以后發(fā)動工人運動打下了干部基礎和思想基礎。

1922年春，賀昌開始著力于整頓和發(fā)展團組織，吸收優(yōu)秀青年入團，增強了團組織的活力。4月11日，他以太原社會主義青年團書記身份致信團中央，在報告團的工作同時，還告知王振翼將代表太原出席青年團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4月24日，他在向團中央報告工作同時，告知太原團組織為慶祝本團成立一周年及五一勞動節(jié)，特意編輯印刷了一期《五一特刊》。特刊闡述了無產(chǎn)階級的歷史使命和無產(chǎn)階級革命的基本問題，介紹了全國各地工人斗爭的形勢，號召山西工人群眾團結一心，為工人階級自身權益而斗爭。在《發(fā)刊的旨趣》中這樣寫道：“無產(chǎn)階級的同胞們，醒來吧！組織起來！聯(lián)合起來！同盟罷工是達到我們目的的唯一方法！”6月上中旬，太原團地委成立，王振翼擔任第一屆執(zhí)委會書記，賀昌任執(zhí)委。7月14日，王振翼準備離晉赴京，賀昌當選為團地委書記，開始擔負起團組織的領導重任。在賀昌和其他團地委成員的共同努力下，太原的團組織不斷發(fā)展壯大。在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上，太原地方團的工作受到了團中央贊許：太原是唯一與中央有較密切關系的地方團組織。

山西軍閥閻錫山對山西革命運動的發(fā)展深感不安，采取種種壓制手段。例如：“印刷出版等物，時常禁止遞送；集會結社，無時不受干涉；學校受制于軍閥，滅絕個性，純講服從。”對此，太原團地委領導青年們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斗爭。在賀昌的領導下，省立一中學生開展了驅(qū)逐反動封建校長魏日靖的斗爭。

閻錫山的親信魏日靖擔任校長后，一面裝作“關心青年”，規(guī)勸學生“要好好讀書，不要胡談政治，不要上赤黨的當，以免畢業(yè)后考不上大學”；一面濫用記過、留級、開除等手段，束縛學生的手腳，打擊迫害進步學生。1922年暑假考試時，校方故意出難題、怪題，致使200多名該升級的學生未能通過考試升級，十幾名應屆畢業(yè)生無法畢業(yè)，而他們大多都是政治上進步的學生。魏日靖的這一做法，激起廣大學生的憤慨。為此，賀昌和團地委同志決定發(fā)動省立一中學生掀起驅(qū)逐反動校長的斗爭，具體由賀昌負責。經(jīng)過一個暑期的積極醞釀和籌備，驅(qū)魏風潮箭在弦上。

1922年9月初，省立一中開學后，賀昌、劉廷英以青年學會的名義召開學生大會，號召學生罷課，揭露魏日靖打擊、限制學生參加政治活動的行徑，提出了“反對封建獨裁”、“要求政治活動自由”、“打到魏日靖”等口號，要求閻錫山當局撤銷魏日靖的校長職務。會后，賀昌派出10多名學生代表到省教育廳談判，結果省教育廳不但沒有答應學生的要求，還將學生代表扣押。面對當局的蠻橫行徑，賀昌指示同學們沖入校長室，七手八腳地將目瞪口呆的魏日靖趕出了校門。省立一中反校長斗爭堅持了半年之久，終于取得了勝利，魏日靖被免職。這場斗爭打擊了閻錫山當局的氣焰，鼓舞了青年學生的士氣，鍛煉了一批革命青年，王灜、傅懋恭（彭真）等都是在這場運動中成長起來的。

除了領導學生運動，賀昌還先后發(fā)動和領導了太原大國民印刷廠、制革工廠等工人運動。他卓越的組織才能被團中央和勞動組合書記部發(fā)現(xiàn)。9月24日，團中央召開第19次執(zhí)委會議，同意賀昌“因鄧中夏同志請其到京漢到京漢高碑店做事”而辭去太原團地委書記職務。鑒于賀昌的優(yōu)異表現(xiàn)與卓越才干，高君宇、王振翼在北京介紹他由團轉黨。在10月30日召開的團中央第一屆執(zhí)委會第21次會議上，又被增補為團中央執(zhí)行委員。之后，賀昌回到太原，并于12月24日兼任太原團地委第二屆執(zhí)委會書記。在全國第一次罷工高潮的推動下，賀昌作為正太鐵路總工會太原區(qū)分會秘書，當月參與領導了太原正太鐵路工人參加的全線罷工斗爭并取得勝利。endprint

中國革命的猛將

由于閻錫山當局此前已盯上賀昌這位領導鐵路工人罷工的17歲青年學生，經(jīng)團中央同意，1923年1月，賀昌離晉赴京履行團中央執(zhí)行委員職責，并于1月27日出席團中央第26次執(zhí)委會議。2月1日，就任團中央經(jīng)濟部主任。其間，他回晉參加省立一中畢業(yè)考試；6月赴上海大學學習半年。他堅持往返于京滬之間，參加團中央執(zhí)委會議，直到7月底團中央機關遷回上海為止。年底，賀昌先后被派往水口山和安源開展工人運動。在他的領導下，安源路礦工人運動有聲有色。

在安源工作期間，賀昌仍然十分關注山西的團組織建設與黨組織的創(chuàng)建。1924年5月底，賀昌與高君宇先后返回山西，創(chuàng)建山西地方黨組織。與團地委及李毓棠等共同指導太原團地委成立了超齡團員由團轉黨資格審查委員會。團地委秘書潘恩溥、省立法政專門學校團支部書記侯士敏、團地委組織部主任張叔平等超齡團員，以及團地委宣傳部主任張堉麟等由團轉黨，組建了中國共產(chǎn)黨太原支部（一說為小組，組長李毓棠），張叔平任書記（一說為張叔平任團地委組織部主任）。

6月1日，賀昌出席了太原青年團全體會議。會上，他向大家介紹了中國革命形勢、國共合作現(xiàn)狀、安源地方團工作等，使得山西青年對全國形勢等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對山西青年運動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1925年1月，團中央在上海舉行了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賀昌參加了此次會議并被選舉為團中央執(zhí)行委員，任團中央工農(nóng)主任（未到職）。此次大會還通過了將社會主義青年團改名為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的決定。之后，賀昌陸續(xù)擔任團中央第四屆執(zhí)委、勞動部長、共青團上海地委書記、江浙區(qū)委書記、湖北省委書記、中共中央第五屆、第六屆委員、中共湖南省委書記、廣東省委書記、順直省委書記、南方局書記、北方局書記、中央巡視員等職。在主持北方局工作期間，賀昌將山西列為北方革命的重點地區(qū)，將負責領導山西全省黨的工作的中共太原臨時市委，改組為中共太原特別區(qū)委員會（簡稱太原特委）。之后根據(jù)斗爭需要又撤消了太原特委，成立中共山西省委，派劉天章?lián)问∥瘯洠刃垡蝗问∥瘑T兼省軍委書記，領導武裝暴動。賀昌是中共武裝斗爭的卓越領導人，先后參加領導了上海工人武裝起義、南昌起義、廣州起義、平江起義、百色起義，支持毛澤東建立井岡山革命根據(jù)地的斗爭。

1932年后，賀昌擔任中國工農(nóng)紅軍第五軍政治委員、紅三軍團政治部主任、紅軍總政治部副主任、代主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第二屆中央執(zhí)行委員等職務，參加領導了中央蘇區(qū)第四次、第五次反“圍剿”斗爭。1934年10月，中央紅軍主力開始長征，賀昌奉命留在中央蘇區(qū)，與項英、陳毅等人組成中共中央分局和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辦事處，擔任中央分局委員、中央軍區(qū)政治部主任等職，堅持南方革命根據(jù)地的游擊戰(zhàn)爭。1935年3月10日，留守紅軍在江西會昌遭到國民黨軍隊重兵包圍，賀昌雖身負重傷，但寧死不當俘虜，在高喊“紅軍萬歲”等口號之后，把最后一顆子彈打進了自己的胸膛，英勇就義。犧牲時年僅29歲。

陳毅獲悉賀昌等人犧牲的噩耗，揮淚寫下了《哭阮嘯仙、賀昌同志》：

環(huán)顧同志中，阮賀足稱賢。

阮譽傳嶺表，賀名播幽燕。

審計嘔心血，主政見威嚴。

哀哉同突圍，獨我得生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