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 德

圈子遠近

◎ 馬 德

好多人都希望活在圈子里。

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圈子里有溫暖。所謂溫暖，就是這里有一群性情相投的人。這種感覺，就像在陌生的世界走了太久，一下子找到了團隊。最小的圈子只幾個閨蜜，若干死黨；大點兒的圈子呢，譬如各種沙龍，或者某個協會，掛羊頭，賣點兒狗肉什么的。一伙人，愛好相近也好，臭味相投也罷，總之湊到了一起。

往惡心說，圈子就是那個你再混賬也有人呼應你的風騷地方。

這是一種自我生命的歸屬感。一個人在精神天地里，總得要嗅著氣味，找到同類。沒有同類的生活是孤獨的，活得精彩卻沒人欣賞，活得落魄卻沒人疼惜，盡管身邊人來人往，卻好像被全世界遺忘。

問題是，有的人一旦沉溺到圈子里，就不愿再出來了，時間久了，圈子的溫暖成了生命所必需的熱鬧。有時候明知道圈子會荒廢了自己，甚至毀滅了自己，但就是不能拔腿出來，因為，一旦失去這樣的熱鬧，屬于生命的滋味就會盡失。這種冷清和落寞，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圈子有溫暖，也生是非。小圈子會生小恩怨，大圈子會生大是非。

親見一個人，入了某個圈子，一天到晚吃喝玩樂，形影不離，一幫人好得像三生有幸似的，但沒多長時間就臭了。很快，他入了另一個圈子且喜上眉梢。他說，這次的人錯不了，都是商界領袖，大公司老板什么的，素質好，修養(yǎng)高。然而沒半年，又臭了，他還直罵那些人勢利眼。我問他，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跟這些人混在一起。他說，不就是圖個人脈嘛。

原來，他是奔著利用別人去的。

奔著互相利用而結成的圈子，易結也易散，你全心全意換來的只能是三心二意或虛情假意。

有的圈子，風格淡泊，只是喝喝茶、聊聊天，然后鳥獸散。你可以瘋一點兒，傻一點兒，率真地活在這些人周圍，而無需為這樣的率真付出什么。

一個圈子就是一個江湖，是江湖就會有幾分險惡。你要明白的是，圈子都是由人組成的，人性有多跌宕，圈子就會有多動蕩。

遠離圈子，與親近圈子一樣重要。

（趙紅星 摘自《八小時以外》2014年第6期 圖/王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