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雅

黃煜，1988年獲包玉剛獎學金赴英國威斯敏斯特大學研讀傳播學博士學位，1994年進入香港浸會大學任教?，F(xiàn)任浸會大學協(xié)理副校長，兼?zhèn)骼韺W院院長。負責推動大學在內(nèi)地的發(fā)展，尤其是浸大常熟研究院和浸大（海門）科技研究院兩個項目

大多數(shù)人對香港高校的認知，似乎更多來源于近年頻繁見諸報端的與內(nèi)地高?！盃帄Z狀元”捷報：“錄取線超清華北大”、“狀元花落港?！?，當然偶爾也會有“港大狀元退學”等消息穿插其中。僅香港大學與香港中文大學兩所高校去年便錄取了35名內(nèi)地各省市高考狀元，讓清華北大不得不驚呼“狼來了”。

如果僅僅是從香港高校在亞洲乃至全球的排名而言，已經(jīng)很容易窺探出內(nèi)地學生放棄清華北大，轉(zhuǎn)而投奔港校的心理。在英國教育組織（QS）發(fā)布的2013-2014全球大學綜合排名中，香港八所公立大學中有六所在全球300強中各占一席，其中香港大學位列第26，香港中文大學位列第39，而成立時間僅23年的香港科技大學則位列第34。同時在此榜單里，北京大學位列第46，清華大學位列第48。

“排名超過清華北大那是一定的，其實香港很多大學都超過清華北大。人文科學如果嚴格意義要進行比較的話，其實它們（內(nèi)地高校）還真的不太有競爭力?！毕愀劢髮W協(xié)理副校長兼?zhèn)骼韺W院院長黃煜對這個問題的回答非常坦率：“香港高校的優(yōu)勢得益于全英語教學、長期的體制保障、秉承英式大學的傳統(tǒng)、注重研究和教學等多個因素?！毕愀劢髮W在QS發(fā)布的2013-2014亞洲大學綜合排名中名列48位。

復活節(jié)前夕，位于九龍?zhí)恋慕髮W善衡校區(qū)里的紫荊花開得轟轟烈烈，學校面積不大，看不見明顯的大門，校園沒有被圍墻圍起來，最醒目的標志是臨街圖書館大樓墻面雕刻的校徽，也需要來者隔著一條街才能一窺全貌。

2014年1月1日，浸會大學任命黃煜為協(xié)理副校長，同時兼任傳理學院院長?！读魧W生》記者在黃煜位于傳理視藝大樓的辦公室見到他，此時，他剛結(jié)束一場會議，正在向助手交待接下來的任務。黃煜語速飛快，解釋問題時的手勢懸在半空中，幅度很大，對幾乎十年前頒布的法例所涵蓋的具體時間內(nèi)容、問題涉及到的各種數(shù)字都記得絲毫不差。1988年，黃煜從中國人民大學研究生畢業(yè)，同年獲得中英友好獎學金赴英國威斯敏斯特大學攻讀傳播學博士，1994年獲博士學位后，來到浸會大學做新聞學講師，已經(jīng)在此工作20年。

當被《留學生》記者問及大學排名到底是不是衡量大學優(yōu)劣的重要指標時，黃煜表示排名勉強不來，而學校肩負的使命才是發(fā)展真諦：“自己的使命：教學、研究、服務社會，這三樣必須堅持。給學生最好的教育，做有國際競爭力的研究，然后服務于社會。”

教授治校的弊端

留學生：西方大學是否普遍是教授治校？香港的大學也采用這種治校方式嗎？

黃煜：嚴格意義上來講是這樣，但不同國家會有不同偏好。美國高校偏向教授治校，英國和香港治校方式可叫做混合制。香港是典型的混合制，沿用英式體制，有大學撥款委員會UGC（University Grants Committee），有很強行政治校的屬性。一些情況下教授權(quán)利比較大，但也有很多地方教授權(quán)限會受制于行政管制。這部分包括研究經(jīng)費發(fā)放、學生名額設定、招生。因此，香港八所大學有高度同質(zhì)性，如果完全教授治校的話，各間大學會具備不同個性。教授方面最重要是教學自主和研究自由，這兩點基本都能保證。英國大學教育有很強的行政干預，因為錢來自于政府，政府有權(quán)力話事。美國沒有一個教育部撥款給各間大學，所以政府管不到，只能由學校自行管理，校長本身是一位學者的話，那也是教授治校的一部分。

留學生：教授的權(quán)利體現(xiàn)在哪些方面？

黃煜：收生、課程制訂、教學，研究方向和方式基本上都是教授說了算，教授擁有很大的學術(shù)自主權(quán)。教授組建有委員會，通過委員會制訂學期課程，通過審批之后就可開設，同時也有招生委員會負責招收學生，還能進行監(jiān)管。這些都是教授治校比較重要的部分。

留學生：不同的治校方式對高校有怎樣的影響？

黃煜：行政治校一定程度會牽制教授和學生的學習自主性，一個千篇一律的規(guī)定對教學質(zhì)量會有很大影響。教學需要充分，使用同樣的教科書，同一種教法，最后教出來的學生基本上沒有太多特點。香港有充分的教學機制，學生可以選老師，也可以修選修課，老師做所有研究都是按照自由意志進行，有充分的自主權(quán)，不會接到指派任務。因為研究要按照研究本身的規(guī)律，比如說問題的學術(shù)價值在哪里，能否在國際上進行交流等，這些都是考量。大學本來就是一個自由、開放、追求知識的地方。如果沒有這個必要保證，“大學”的本意會打折。教授治校精髓就是通過教授的研究去培養(yǎng)學生，他們是主體。行政系統(tǒng)的管制和干預越少越好?；旌现凭图骖?，但是它也有兩者的弊端，如果弄得不好就是兩者弊端，如果弄好了就是兩者的優(yōu)點全部在里面。

留學生：純粹教授治校有沒有弊端？

黃煜：弊端也許是教授有時會采取比較極端的方式。比如他認為現(xiàn)在的傳媒科目沒用，全部砍掉，都可以自由決定，但或許會是錯的決定。

留學生：美國大學教育是教授治校，他們?nèi)绾螒獙ι鲜鰡栴}？

黃煜：美國有三四千所大學，這些大學有公立與私立，會存在競爭。教授走極端也會是一面旗幟，學生可以進行選擇。

排名的較量

留學生：什么原因使近年內(nèi)地學生將香港的大學作為擇校重點呢？

黃煜：香港政策比較好，同樣讀一個碩士的費用只相當于英國和澳洲的一半，美國的三分之一。同時也是英文教學，很多學生去了英美某些大學，反而發(fā)現(xiàn)香港可能教學質(zhì)量更好，香港華人社會又提供了先天條件，種種原因使其成為英美以外最好的選擇。很多人可以通過香港再到英美，或者回到大陸，或者留港。種種因素綜合起來，香港也許是最好的選擇，它為你進一步的發(fā)展和退路都留有余地，金錢損耗也不那么大。

留學生：香港的大學國際排名上升很快，有三所大學排名超過清華北大，對排名你們?nèi)绾慰创?

黃煜：排名超過清華北大那是一定的，其實香港很多大學都超過清華北大。人文科學如果嚴格意義要進行比較的話，其實它們（內(nèi)地高校）還真的不太有競爭力。外國也要拉攏中國，所以挑選幾所主要的大學，把旗艦大學放在一起，你自己認為這兩所最好，那就把它們放在一起。對排名本身要持一種相對的看法，每一種排名都設置了所謂的參照系、參數(shù)、比重，他想讓你上升時，會通過一定比重來權(quán)衡，不想讓你上升也可以。香港在這個游戲里是比較被動的。因為排名有各種算法，香港不能為了排名而去刻意改變自己，但是香港也不會太吃虧，因為兩個最著名的傳媒機構(gòu)老家都是在英國，他本身對曾經(jīng)的殖民地都有一種“照顧”，這個詞也許不是那么準確，包括新加坡也一樣。對排名既要重視，也不能太重視，應該從學識的角度。這些機構(gòu)我們都去采訪，它們都有很多其他特定相比，要通過排名來影響一些事情。香港的大學屬于尖子大學序列中稍微偏下游。以香港只是一座城市而言是非常好的，得益于英語教學、長期的體制保障、秉承英式大學的傳統(tǒng)、注重研究和教學，學生也不錯，雖然不是那么拔尖，相對來說也是很好的。

留學生：所以對待排名，你們更多是把它作為參照系統(tǒng)，并不是如外界想象那么重要？

黃煜：說完全不看那也是假的?？墒强赐暌院蟀l(fā)現(xiàn)很多參照系，你根本改變不了。比如就其中一項“大學聲譽”的調(diào)研，會給大中華地區(qū)一萬個以上教授發(fā)出問卷：“請講出一所到三所香港最好的大學?！蹦菐缀跛腥诵闹兴氲降木褪歉鄞蟆⒅形拇?、科技大，這個排列是正常的，不可能排到浸會。在排名里有一個衡量標準是關(guān)于博士生的數(shù)量，香港的博士生由政府分配，浸會這樣人文學科導向的大學，本身分配到的很少，一年有130多人，而港大有一千多人，排名中有關(guān)研究力量方面會用博士生來衡量，你能改變嗎？不能。另外還有師生比例、科研經(jīng)費，這些比重較客觀，但客觀條件都不超過50%，大量東西通過其他來加權(quán)，它的思維方法、調(diào)查方法、指標設立，以及對整體的處理，都反映了它的特定想法。

留學生：按照你剛才所講的情況，學校研究力量和排名，學校管理者更看重哪方面？

黃煜：對于排名，學校能做的不多。但學校自己的使命：教學、研究、服務社會，這三樣必須堅持。將其發(fā)展成一個亞洲地區(qū)最好的全人教育大學，給學生最好的教育，做有國際競爭力的研究，然后服務于社會。浸會大學在國內(nèi)成立了三個研究院，主要是理工科和醫(yī)學，彌補香港的空間設備和資源的不足。

留學生：無論用何種數(shù)據(jù)衡量，歐美大學一直穩(wěn)居全球排名前20位。這些大學給內(nèi)地和香港的大學什么啟示？

黃煜：我認為美國的大學最重要的啟示就是教授權(quán)利方面。像普林斯頓、哈佛、耶魯?shù)茸铑I(lǐng)先的大學，有兩點值得注意：一是教授治校做得很好；二就是研發(fā)經(jīng)費、教學經(jīng)費等資源很充足。美國的大學開很多課，有些課哪怕很少人上，也堅持開，很多偏門課程不會取消。這些特別好的大學，追求的是社會政治意義、社會發(fā)展、社會協(xié)調(diào)與多元化，更多追求抽象、長遠的價值，也導致他們培養(yǎng)出的學生不太一樣。

留學生：香港的教育優(yōu)勢如何保持？

黃煜：如果一國兩制能夠保持，香港教育的優(yōu)勢還可以保持很長時間。因為法制、教授治校、學術(shù)自由、教學品質(zhì)保障、英語教學等，這種優(yōu)勢暫時還看不到馬上被替代的趨勢。

籌款像商人？還不夠

留學生：有一種說法，香港的大學校長要擔負很多外聯(lián)工作，看起來像商人，你怎么看？

黃煜：美國的大學是這樣，職責明確，大學校長最主要的任務是籌款，與社會建立聯(lián)系。學務、教學由常務副校長來主管。香港政府近幾年縮減部分費用，需要大學自己去籌款。所以大學的校長開始有美國的校長功能，以前是不需要去做籌款的。香港大學的前校長徐立之任期十年里一共籌得100億港元，平均一年10億。我們大學的校長上任大概三年不到，已經(jīng)籌了十幾億。但如果用百分比來打個比方，香港的校長籌款事宜只相當于美國的30%，還遠遠沒到那個程度，基本上還是以校內(nèi)事務為主。

留學生：香港各間大學的主要經(jīng)費來源于政府還是社會籌集？

黃煜：香港公立大學大概80%以上的主體經(jīng)費來自于政府撥款。政府撥款包括兩部分，教學大概占撥款總額的70%多，另外研究占20%左右。學費收入一部分來自于研究生和副學士，但不多，本科生學費對學校而言很少，主要是政府補貼，如果學校辦得好的話這方面會有一點收入。

留學生：政府按什么標準撥款給各所大學？

黃煜：按照學生人數(shù)和專業(yè)的比重，比如醫(yī)學會多撥一些款。此前香港大學校長徐立之教授任職十年間一共籌集到將近100億港幣，一般用作獎學金的設立，以及學校建筑費。但相比政府撥款來說，社會籌集并不算多。政府給港大一年撥款50億港幣左右。

留學生：政府撥款會不會每年調(diào)整比重增加或減少？

黃煜：這方面主要表現(xiàn)在研究經(jīng)費上，所以大學要拼命做研究，會競爭名次。

留學生：政府會不會具體要求學校如何分配和使用撥款？

黃煜：對開設課程、分配學生名額，會有條文規(guī)定，也會通過撥款來影響。但是具體運作，各大院校還是有自主權(quán)。

留學生：過去香港的大學校長會做籌款工作嗎？

黃煜：以前大學的編制待遇是比照公務員系統(tǒng)，增加一個人、發(fā)展課程都有嚴格規(guī)定。后來金融危機使香港經(jīng)濟陷入困境，2003年，政府通過了一項 “脫鉤計劃”，政府每年給大學一筆固定的資金，如果不夠的話，大學可以通過捐助、籌集和自負盈虧來獲取一些資金，補上差額。當時政府又推出了一項“配對計劃”，如果捐助達100萬，政府就再另外給100萬。從這個時候開始帶動捐款。

競爭標準看齊國際

留學生：如何看待大學的社會影響力？

黃煜：大學對社會的影響越來越大。因為大學產(chǎn)出知識、思想、效率，意在讓畢業(yè)的學生成為社會棟梁，反過來也給大學帶來無形資產(chǎn)。毫無疑問，各間大學最看重的就是培養(yǎng)出什么人才，也許人才過了十年二十年就成了社會的領(lǐng)袖人物，就會更大程度上影響這個產(chǎn)業(yè)，影響很多創(chuàng)意。

留學生：如何理解“一流大學”這個概念？

黃煜：對一所一流大學而言，資源和硬件設施必不可少。最為重要的還是要學術(shù)、教育自主，加強國際交流，要有一個比對物。另外就是課程設置、研究和教學人員方面，全面有實質(zhì)性的提升。這些條件都齊備之后，就會吸引最優(yōu)秀的學生，也就有了良性循環(huán)。再回到教授這方面，要有相當?shù)膶W術(shù)和教育標準作為衡量，而不是用行政、排名等來衡量。

留學生：對一所大學而言，硬件和軟件哪個更重要？

黃煜：主要還是軟件，但由于現(xiàn)在科技發(fā)展，硬件設施對教學影響很大。好的硬件對大學教學品質(zhì)提升有很大幫助，或者說這兩者唇齒相依。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大學校長都會花很多精力去籌款。

留學生：高等教育國際化所帶來最大的挑戰(zhàn)是什么？

黃煜：眼界要放寬，眼光所及不能只限于本地或者本區(qū)域，而要跟世界上最優(yōu)秀、最精英的大學進行一種競爭和互相促進，不然標準就放低了。為什么我們認為劍橋、哈佛這些學校特別好？首先他們有一大批最精英的教授在做世界一流的研究；第二，他們最好的教員教最先進的知識給學生；第三，他們吸引了最優(yōu)異的學生，同時有一整套研究和教學文化。這幾樣東西加在一起，通過時間積累自然形成特色和優(yōu)良傳統(tǒng)。

留學生：如果將香港八所公立大學放在全球范圍內(nèi)去比較，有什么困境？

黃煜：對尖子大學來說，除了研究和教員，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就是學生。香港生源主要來自本地，學生的多元化來說比較缺乏，雖然近幾年增加了外來學生，但也有比例限制，就本科生來說，本地生要占80%。而國際名校三分之一的生源向全世界開放，三分之二是本國，這是香港的大學永遠沒法和這些大學比較的方面。內(nèi)地的北大和清華，學生也來自全國各城市。香港每年參加高考的人數(shù)，以前是4萬多，現(xiàn)在是6萬多，大學在6萬多人里選拔1.5萬人，而內(nèi)地有接近1000萬的考生。

教師薪酬吸引力不大

留學生：香港的大學校長選拔機制是怎樣的？

黃煜：選拔機制和西方基本一樣。首先會組建遴選委員會，一般校長選拔要通過董事會，董事會主席會親自帶隊進行遴選；第二，在全球登出廣告；第三，通過獵頭公司推薦合適人選。這幾項需要三到六個月，之后形成候選名單，開始真正地選拔。選拔通過好幾層渠道，最后候選人要見學生、老師和董事會，將他的治校理念與大家探討，聽取意見，一層一層接受挑戰(zhàn)。如果大家反映比較正面，才會進入遴選委員會面試。最終才是董事會正式宣布結(jié)果，整個過程一般會進行八個月到兩年，很長。

留學生：香港高校教師薪酬待遇屬于全球前列，是這樣嗎？

黃煜：香港高校薪酬大概在上世紀90年代是全世界數(shù)一數(shù)二，現(xiàn)在只能說偏高，因為港幣跟美元掛鉤，現(xiàn)在美元和十多年前相比，貶值大概30%。另外，香港社會比較干凈，老師只是拿一份工資，其他科研費、獎金、報銷費都有很嚴格的制度規(guī)范。所以相對而言香港的工資已經(jīng)沒有太大吸引力。

留學生：你如何看待大學領(lǐng)導層的角色？

黃煜：校長的視野、能力、領(lǐng)導方式，對重大決策的采納、否定或者開辟等，都會影響大學的發(fā)展走勢，這點毫無疑問。我擔任協(xié)理副校長兼?zhèn)骼韺W院院長，有雙重的職責。作為傳理學院院長，主要是保持傳理學院的領(lǐng)先地位，在學術(shù)和教學上希望和同事能夠同心同德，吸納最好的學生，讓他們受到最優(yōu)質(zhì)的教育。作為協(xié)理副校長，我主要分管與內(nèi)地的合作交流，包括研究基地建設。浸會大學在常熟、海門和深圳各有三個研究院，要發(fā)展好這幾個研究渠道。

留學生：學生通過高校學習，應該培養(yǎng)什么品質(zhì)？

黃煜：要做一位誠實的公民，這是所有大學所希望的，先要踏實，然后勇于創(chuàng)新。可是這些東西都是說著容易做著難，我希望他們通過四年大學教育，能夠擁有完整的世界觀，對社會有一定承擔。

留學生：對內(nèi)地高校你有沒有自己的建議？

黃煜：理工科不太了解，文科方面我認為課程設置有些死板?，F(xiàn)在很多課程創(chuàng)新變化非常厲害，在設置方面不能和現(xiàn)實脫節(jié)。現(xiàn)在內(nèi)地高校也會借鑒香港，比如大學面試方法、出題、對待學生的態(tài)度。主要是要靠自身能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