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24日】
趙:《二指彈——關(guān)于鮑傳江攝影、涂畫的短信對談》已發(fā)你郵箱,閱改了嗎?沒見回音。
鮑:抱歉,剛回,明天發(fā)回。
午睡后和朋友在瀾溪鎮(zhèn)院外的濕地走了一遭,眼前腳下有難以計數(shù)當(dāng)然也叫不出名字的花草,蘑菇是一蓬一蓬的,薺菜自然少不得。去年的蘆葦白生生的大片大片倒伏,你感覺不到絲毫的悲壯,因為新生的綠油油的小蘆葦尖尖角直直的挺拔著,這種視覺效果很能開郁解悶,有什么想不通的在這走走就好,面前的路是人踩出來的,走著走著就開朗,喜鵲在你身邊一點不緊張,但說到底它害怕人,因為人禍害自然是有靈性的動物公認的,所以看到你還是會躲開或直接飛走。到底是濕地,隨處是野生的布局,有水但沒人工的岸,因遠離污染源這水很清澈,朋友指著水邊一處說那有螃蟹洞,后來拐彎去了個賣蜂蜜的窩棚那,就等于上了大路,一派城市的車水馬龍景象。那賣蜂蜜的老漢姓劉,他說他在這養(yǎng)蜂都好幾年了,我買了一瓶蜂皇漿和一罐花粉就回瀾溪鎮(zhèn)了,我知道這蜜好,因為剛走過的那塊少有人跡的濕地,我還會來光顧他的生意,因為他這離我的住地不遠。
趙:你處在城郊結(jié)合部,差點就邊緣化了,但尚未城市化(標(biāo)志是沒有水泥化),所以接地氣。地氣是什么?是自然之氣,所謂生機勃勃是也。那里雖然比不上西遞宏村,也算你福氣了(開福寺之福)。但愿你能在福地就此潛伏下來,進入生命的黃金收割季!
【2013年3月30日】
趙:今年第四期《安徽文學(xué)》選載的對話讀了嗎?感覺如何?
鮑:兩個朋友剛走,粗看了一下,他們說和現(xiàn)在的我完全不吻合。我也這么以為,半年多完成了從理想主義到存在主義機會主義(小商人)的滑落,剛才曹宏斌來電我還這么說呢。
但這可能是明智的人生選擇。搬到(瀾溪鎮(zhèn))這可能有更大的變化,那就是不得不來到的宗教牽引,現(xiàn)在有點預(yù)感。
真的謝謝你!
趙:你過去懸掛在體制的半空,如今落到世俗的土壤,上下都是生活體驗,終究還要看你孵出些什么。“倉廩實而知榮辱”。且早些安頓下來,泄去淤積,立德立言吧!
所贈牛角雕件很喜歡!謝謝!
鮑:這段文字值得再三讀!
趙:我的新書《看來看去》昨個正式交稿了,估計五月出版。接下來就是整理你我的短信對談了。先在刊物上展示,聽聽反應(yīng),爭取做一本精品!
鮑:你的堅實轉(zhuǎn)而結(jié)實了,再賀!
你的職業(yè)理性表達在我們對話中尤其可貴,僅有文本優(yōu)勢是不足以形成比照的。好的,再找兩家多發(fā)點,爭取讓這本書做出好感覺!等《藝術(shù)在線》出來,進京一回稍作交流,在一個物質(zhì)主義時代展示思想力量是真正奢華的事。好在這是我們的共識。
趙:真的是共識?;蛟S就此成就你我人生的高點。請你準(zhǔn)備一些涂畫插進去,爭取做成獨一份,沒說的。
鮑:好的!
趙:請把你的涂畫選一組,標(biāo)注好,發(fā)我郵箱,我來整理文字,請人設(shè)計一下版式,投給《藝術(shù)界》或《詩歌月刊》。
鮑:好的。剛才看了兩個美國大片,眼睛又澀又疼,明天上午整理,得意忘形的年代真的過去了,正好小結(jié),回望一下心驚肉跳!再謝!又要辛苦了!等俺出了畫名,多送幾張糊墻,哈哈。
趙:哈哈,我捧紅了一個呂士民,再來一個鮑傳江不多,且此生無憾矣!
【2013年3月31日】
鮑:哈哈,東風(fēng)憑借力,彼此共樂樂!晚安!
鮑:我暫住的瀾溪鎮(zhèn)是資本市場上牛哄哄的華潤公司開發(fā)的,不小的陽臺上能看到千米之內(nèi)據(jù)說是全國單體最大的佛教寺院一一開福寺,這中間是一戶或幾戶農(nóng)家的果園菜地。坐在陽臺上喝著茶,透過裝有紅外線警戒裝備的鐵柵欄可以看到大片的花紅柳綠,畢竟春天,一條狗在樹蔭下曬太陽居然半小時紋絲不動,要是在完全仰仗人工的公園這事是不能成立的,茶過三泡,那狗起身了,懶散地抖了抖身上的灰土,走到一只刨土的貓附近,友好的看著那只同樣自由的貓,偶爾路過一個年輕的主人一點不在意它們破壞了植被,這塊地足夠大,可供她們盡情嬉鬧,這真是天大的幸福:不愁吃喝,有大范圍的綠樹濃蔭,沒必要翻過這堵戒備森嚴(yán)的墻。那墻里邊的我正坐在陽臺上對她們艷羨不已吶,因為據(jù)我所知她們不要思考什么御前光后慎終追遠的事,肉身快樂了靈魂沒奢望。哈哈,對著開福寺默禱,下輩子做條不至于流浪的貓狗,也不希望做院內(nèi)的寵物狗之類,反正簡單些有塊近乎野生的土地供撒歡就行,就如視線所及的那條狗,誘惑我想入非非。
趙:鮑兄的視線終于回到最基準(zhǔn)最低層——源于自然自自然然又有幾分迫不得已,而千帆過盡閱人無數(shù)回歸自然臻于本真,貓兒狗兒是眼中之物又是心中之物??释鲆粭l本能的優(yōu)游自在的野犬走出自己的步伐發(fā)出自己的吠聲,簡單又最難,人不僅離本我越來越遠,而且連動物性也漸漸失去,誰還認識自己?
鮑:評點切中要害,站位更高當(dāng)然清晰透徹。
這半年尤其是入駐瀾溪鎮(zhèn)后情緒紊亂但內(nèi)化的很快,多些結(jié)石都好。有時間慢慢化開。
趙:葉落歸根回到原初,植物如此,人也如此。煙火在高點閃爍,終究還是要回到地面,“庾信文章老更成”嘛。繁華落盡,煙花散去,詩人進入哲人(或宗教)層面,可喜一一但愿不是騎馬找馬的矯情!
鮑:顧不上矯情了,苦笑。你前段短信又讀了兩遍。
趙:接你的話茬總是很興奮,仿佛醞釀已久的情愫,因為前戲充分,陰陽咬合,彼此推進,共贏共樂。應(yīng)該感謝老兄的電擊與帶動!
鮑:你的高深讓我緊張,哈哈,這是不可測的。雜志剛出來,文風(fēng)特別是支持文風(fēng)(這詞不達意,顧不上了,再笑)的諸多元素都神采奕奕裂變出來,如何了得?好了,俺招架不住了。
趙:你說的是《藝術(shù)在線》嗎?希望早點讀到!
鮑:好的,明天出去一趟,會電話跟進。
我說的是《安徽文學(xué)》這期,你近日的文字如古玉散落,有寶光。古玩行也稱包裝,作假一般是賊光刺眼。又學(xué)習(xí)一遍!晚安。
趙:我寫思想日記,舍棄了謀篇布局,長久的煉句直落個“有句無篇”了。形式不重要,關(guān)鍵是擰出什么滋味的汁液來!
承蒙鼓勵,爭取再好!
鮑:現(xiàn)在的語言有化機之妙,所有的修煉隨時拈來繞指而柔,假以時日,可能不要擰就咕嘟嘟呼啦啦泄閘了。前奏若斯,復(fù)有何言。打住晚安!
趙:哈哈,如是一說,沒有退路了……且照此走下去!
鮑:有那么豐富的蓄勢頂著吶!當(dāng)然。
鮑傳江:詩人,畫家,收藏家,現(xiàn)居深圳
趙昂:雜文作家,警察,現(xiàn)居合肥。
一位詩人,一位作家,十年來運用短信隔空對談,話題涉及藝術(shù)、人生、社會等多個領(lǐng)域。本刊特開辟“二指禪”專欄予以刊發(fā),以饗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