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妮娜

作者有話說：話說，我有兩顆虎牙，我身邊好多朋友都有虎牙，但他們的虎牙都長得那么可愛，我卻總是在嫌棄自己的虎牙！于是這次就寫了一個有虎牙的女主角……文中有個情節(jié)是在現實中真實發(fā)生過的，小時候我姥姥家的屋檐底下就有個燕子窩，可我以為那是臟東西就給清理掉了，內疚了好久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辦法忘記那件事情，于是我就把它寫進了故事里，在這里我要對那些被我親手毀掉窩的燕子說：對不起，我錯了！

1.闖禍了

我知道林堯南討厭我。

我曾猜想過一百種他之所以會討厭我的理由，例如：上小學時我曾用紅領巾擦鼻涕的那一幕被他看到了，所以他討厭我；又如，初中時班上流行將方便面捏碎后干吃，但由于我的力氣小，捏不碎我就干脆隔著包裝袋用腳踩碎，而那一幕又被林堯南看到了……年齡再大一點，周圍人都說我越長越好看，但是新長出來的虎牙卻將原本在那個位置上的牙給擠歪了，林堯南說我開口大笑時的樣子有點丑，從那以后我就學會了抿嘴微笑。

但是和那些小事相比，下面要說的這件事情，可能才是林堯南討厭我的真正理由。

我和林堯南，還有羅茜茜，我們三戶人家住在一個四合院里。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林堯南是被抱養(yǎng)的。他現在的父母比我們同齡人的父母要老很多，經常被人誤以為是他的爺爺奶奶。而且林堯南是被抱養(yǎng)的這件事是我爸當初親口告訴我的，所以我一直以為這并不是秘密。

直到有一天，走在放學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這件事，于是我對走在我身邊的林堯南說：“林堯南，雖然你是被抱養(yǎng)的，但我覺得你現在的爸媽對你非常好，就像是親生的一樣，你可真幸福啊?！?/p>

那天，林堯南像是丟了魂似的甩開我后就匆忙往家跑。不一會兒我也到了家，卻被爸爸狠狠地批評了一頓。接著我就聽到隔壁房子里傳來林堯南他們一家三口失聲痛哭的聲音，其中林堯南的哭聲最大。

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闖禍了。原來，林堯南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抱養(yǎng)的，而我卻在無意中成了揭開真相的那個人。

從那以后，他似乎更加討厭我了，他每次見到我都對我橫眉豎眼的。他知道我喜歡他，但他卻故意疏遠我，還和我們同院子的羅茜茜走得很近。甚至有一次我聽到他在院子里對羅茜茜說：“陶子馨的虎牙可真丑，應該是因為她平時總說錯話吧，所以牙才沒長好，還把另一顆牙給擠歪了?！?/p>

可是林堯南越是對我表示厭煩，我就越是對他感到抱歉。我一直希望可以用行動來彌補我對林堯南所造成的傷害，于是我開始拼命地想要對他好。

每天早晨上學的路上，我都試圖搶過林堯南的書包。我說：“挺重的吧，不然我替你背著吧。”

“用不著?！彼﹂_我的手后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高二的時候，我們在同一個班級。中午我打開自帶的保溫飯盒，夾了一只雞腿給林堯南，我說：“吃雞腿吧，我爸做的。”

林堯南皺著眉頭：“就你有老爸？顯擺什么呀！”

于是就這樣，我做什么錯什么，讓原本就不喜歡我的林堯南越發(fā)討厭我了。

2.燕子窩

不知為什么我總是做著讓林堯南討厭我的事。

有一次我不小心捅了他們家屋檐下的燕子窩，竟然讓他討厭我的想法又加深了一層。

現在城市里有燕子自己筑的窩是一件十分罕見的事，而林堯南家的屋檐下就有一個燕子窩。一開始我并不知道那就是燕子窩，我只是偶然抬起頭來瞅了瞅，發(fā)現那個地方有個黑乎乎的像是一團泥巴的東西，于是我找來一根大棍子，對準那團“泥巴”一頓亂捅，兩三下就將那堆東西清理干凈了。

我累得滿頭大汗，碰巧林堯南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我一副做了好事準備領賞的表情說：“我把你家屋檐下打掃了一遍，你看，干凈吧？”

林堯南卻是一副受到了驚嚇的表情，他怒吼道：“你缺心眼吧，那是燕子蓋的窩！”

聽完他說的話后我的嘴角一陣抽搐，原來我又闖禍了。而后一想到如果春天時燕子們從南方飛回來后卻發(fā)現它們的家不見了我的心里就非常內疚。

后來我求著做過木匠的老爸給燕子們做了一個木頭的窩。幾天后，我將做好的木頭窩掛在了林堯南家的屋檐下。我以為這樣一來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可林堯南卻顯得并不高興。他說：“即使這個新窩再怎么漂亮，都不是原來的那個了。”他低下頭去，一臉悲傷的樣子，“就像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了。”

聽林堯南說，他現在的父母當年抱養(yǎng)他的時候就跟他的親生父母商量好了，兩家不要再有任何的來往，所以他們連個聯系方式甚至他親生父母的真實姓名都沒有留下。

那是林堯南在得知自己是被抱養(yǎng)的真相后，第一次肯對我提起這件事情。我以為他在對我講述這些的時候就已經原諒我了，但事實卻沒有。

我可以理解他，因為是我讓他得知了殘忍的真相，所以我一直覺得他看我的眼神里總是充滿了恨意。

我想對林堯南好，也并不是我對他有愧疚，而是我真的很喜歡他。我喜歡他，卻又不知該怎樣表達。而他討厭我，我就更加不知要怎么做了。

林堯南過生日那天，我在甜品店買了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準備送給他?？墒钱斘夷弥呛星煽肆ψ叩剿媲暗臅r候，我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扭捏了半天。我不敢說那是我想要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于是我紅著臉將巧克力遞到他的面前，說：“林堯南，你能幫我保管一下嗎？”

林堯南只是奇怪地看著我，見他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我硬著頭皮將盒子強塞進了他的懷里，然后拔腿就跑。

我躲在房間的窗簾后面，看到林堯南將那盒巧克力帶回了家，然后我又偷偷地趴在他家窗戶上看到他在房間里吃了我送給他的巧克力。

不過第二天，林堯南吃完了所有的巧克力，就帶著那個精美的包裝盒在超市買了一斤糖果，然后把糖裝了進去，回到院子里他就將那盒糖果送給了羅茜茜。

更好笑的是，羅茜茜想要與我一起分享，于是那個盒子就又回到了我的手里。

我拿著那盒糖果去問林堯南：“林堯南你什么意思啊？你為什么送糖給羅茜茜，而沒有送給我？”

他給我的回答卻是：“你的牙齒本來就不好，還想吃糖啊？”

我哽咽著說：“不就是一顆虎牙嗎，你至于那么討厭我嗎？”

因為林堯南對我的嘲笑，我第一次有了要去拔牙的念頭。

3.旁觀者清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林堯南喜歡的人是羅茜茜，但我并不確定這一點，直到某一天羅茜茜的哥哥羅譽說，其實林堯南真正喜歡的人是我時，我就更加糊涂了。

羅譽是羅茜茜的親哥哥，也住在我們這個四合院里。但是我從小到大卻沒怎么跟他交流過，因為我一直覺得他精神不太好，行為古怪，因為他總是對著一面墻或是一棵大樹自言自語。

那天放學后我到甜品店點了杯飲料，卻沒想到遇見了羅譽。他剛好坐在我旁邊對著咖啡杯自言自語道：“我怎么就不能來這里？我喜歡喝咖啡不可以嗎？”

我在想他究竟是在跟誰說話，這時店里的服務員用眼神示意了我一下，服務員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思是說他那里似乎有點問題。

等我出了甜品店，羅譽也跟著出來了。接著我看到他竟然死死地盯著街上環(huán)衛(wèi)工人手里的掃把，嘴里念叨著什么，語氣還挺重。我見那環(huán)衛(wèi)工人的臉抽著筋，卻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就在我渾身發(fā)抖想趕緊離開的時候，羅譽卻突然在身后叫住了我：“陶子馨，是你嗎？”

后來我才知道羅譽之所以行為古怪是因為他有一個愛好，那就是寫劇本。而每當他自言自語的時候，其實他是在排練劇本上的臺詞。

羅譽一臉抱歉地說：“嚇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啊，剛剛我確實太投入了?！?/p>

誤會解開以后，我和羅譽竟然成了很好的朋友。周末的時候我會去他家，幫他一起對臺詞。那天我們倆坐在他家客廳的椅子上對臺詞，羅譽剛好念完劇本上的那句“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同一時間，林堯南推開虛掩著的大門走了進來，我實在分辨不出他當時的表情究竟是尷尬還是震驚，總之是一副很奇怪的樣子。

林堯南說：“我是來找羅茜茜的，她在家嗎？”

聽到羅茜茜這個名字后我一臉失望。而那天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可是林堯南對我討厭的程度似乎又上升了一層！他將他家屋檐下掛著的木質燕子窩摘了下來，丟在了我家門口，還留了張字條，內容是：你的東西，我不稀罕。

我哭著跑去想問他我究竟做錯了什么，林堯南卻對我閉門不見。

隔了一天，我卻在院子里碰巧聽到了羅譽和林堯南之間的對話。

羅譽說：“林堯南啊，昨天你是吃醋了嗎？原來你吃醋的表現就是耍脾氣啊……不過，俗話說得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誰都看得出來你真正喜歡的人是陶子馨，可你為什么還要故意和我妹妹走得那么近呢？”

“不關你的事。”

羅譽表示無奈：“好吧，那么既然你這么說，我可就真的去追求陶子馨了?。　?/p>

林堯南的聲音又冷又硬：“隨便你！”

聽到那三個字，我被林堯南那副無所謂的語氣弄傷了心，鼻子一酸嘴一歪，眼淚就掉了下來。難過的同時我忘記了應該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結果就和從院子里走進來的林堯南撞了個正著。他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表情嚴肅起來沖我嚷道：“哭個屁啊，你哭起來的樣子真令人討厭。”

我連忙停止抽噎，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在他面前哭過。

4.所有人都知道了

林堯南在得知自己是被抱養(yǎng)的以后，就和現在的林爸林媽疏遠了很多，就連學校要開家長會的事情都不再通知他們。后來林堯南的爸爸還是問了我才知道家長會的具體時間。

家長會當天，林堯南在班級里負責打掃衛(wèi)生。我和班長留下來的任務是負責告訴每一位來到教室的家長他們子女的座位在哪里。

當林堯南的爸爸駝著背走進來時，班長搶在我前面問道：“您是林堯南的爺爺吧？他的座位在第一組的倒數第二位?！?/p>

蹲在教室一角正在收拾垃圾的林堯南忽然站起身來，他和林爸對視的那一瞬間略顯尷尬。

家長會結束后，剛走出校門的我就被林堯南堵住了去路。他一臉憤怒，咬牙切齒地對我說：“陶子馨！是你告訴我爸今天開家長會的嗎？誰允許你多管閑事了！”

我一臉委屈：“可是，今天是家長會啊?！?/p>

林堯南不再說話，皺著眉毛扭頭走了。

高二下學期的時候，林堯南竟然向學校申請了住宿，可是我們家到學校的距離也不過只有三百米而已。

可是與父母逐漸疏遠的林堯南，在周末時竟然也要待在學校里不肯回家。有一次林爸一臉關心地問我說：“馨馨啊，南南他在學校過得還好嗎？”

看著林爸的白頭發(fā)，我感到一陣心酸，于是毫不猶豫地跑去學校的男生宿舍樓下，對準林堯南宿舍的窗子就大喊道：“林堯南你這個不孝子！你知道你爸媽現在有多想你嗎？你為什么不肯回家去看看他們？難道你是不是他們親生的這件事情真的就那么重要嗎？”

林堯南并沒有聽我的話回家，但是因為我那次的大呼小叫，第二天學校里的所有人都開始討論一個話題，那就是林堯南他是被抱養(yǎng)的。

林堯南對我說：“都怪你，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件事情，這下你滿意了嗎……陶子馨，我討厭你?！?/p>

可是，盡管他討厭我，我卻依然喜歡他……

又是一個周末，羅譽約我到一家甜品店聚會，其中還有羅茜茜和林堯南。我想林堯南當時可能并不知道我也會去，不然為了躲我他是不會來的。

那天我們在甜品店里玩了一個游戲。四個人石頭剪刀布，輸的那個人就要喝掉一杯濃度很高味道很酸的檸檬水。幾輪游戲下來，羅茜茜輸得最慘。而新的一輪又開始了，羅茜茜又輸了，她舉著手中的檸檬水，一副再也喝不下去的表情。這時，林堯南發(fā)話道：“羅茜茜你別喝了，我來替你喝?！?/p>

我一臉悲傷的樣子被羅譽察覺到了，他看了我一眼，對林堯南說：“你這樣就沒勁了啊，該誰喝就誰喝?！?/p>

可他是這么說，但輪到我面對一杯檸檬水而顯得為難時，羅譽卻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杯子：“陶子馨你別喝了，我替你喝?！?/p>

羅譽一飲而盡，林堯南坐在我對面斜著眼睛看著這一幕，氣氛略顯古怪。

我覺得自己特沒出息，因為等到林堯南輸的時候，我連想都沒想就說：“林堯南，我替你喝吧?！?/p>

林堯南剛舉到嘴邊的杯子就被他緩緩地放了下來：“好啊，那就你喝吧?！?/p>

“嗯——”

后來因為喝得實在太多，我中途去了趟洗手間，羅茜茜也跟了過來。在洗手池洗手的時候我看到羅茜茜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竟然是和林堯南同款的，于是我問道：“項鏈很漂亮，林堯南送你的吧？”

“嗯，是啊。”羅茜茜爽快地承認后，緊接著又解釋，“你別誤會，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這只是一條代表友誼的項鏈，他買的時候是買一送一，后來因為我實在太喜歡這條項鏈了，所以才求著他送給我的……而且誰都能看出來，林堯南心里的那個人是你?！?/p>

“是真的嗎？”

“是呀，你沒看到剛剛我哥替你喝掉檸檬水的時候，林堯南那副吃醋的表情嗎？”

因為羅茜茜的一句話，我?guī)缀跫恿苏麄€晚上。

5.破罐子破摔

那天晚上我徹夜未眠。第二天我鼓起勇氣跑去問林堯南，問他羅茜茜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墒橇謭蚰辖o我的答案卻是否定的，他嗤笑一聲說：“姓陶的，你別做夢了，我討厭你還來不及，才不會喜歡你呢。”

聽了這話，我立刻皺起了眉頭。

我鼓著腮幫告訴林堯南說，每個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既然他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即使我再怎么喜歡他，也不想再用熱臉貼他的冷屁股了。

從那以后，我就開始變得“破罐子破摔”，不再在林堯南面前顧忌自己的形象。有一次，我假裝將大鼻涕擦在了圍巾上，還故意讓他看到，看他當時的表情一定被我惡心壞了……還有一次，我在超市買了袋方便面，隔著包裝袋我就用鞋子去踩，踩碎了再吃……在他面前，我也不抿嘴微笑了，每次對著林堯南我都會放聲大笑，然后露出那顆虎牙給他看，我也不想著去拔牙的事情了。

學校期末考試完后，林堯南他終于肯回家來住了。于是就在那天夜里十二點，我披頭散發(fā)地趴在他房間的窗戶上，用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窗戶玻璃，接著，熟睡中的林堯南醒了過來。他揉著睡眼向窗子這邊看了一眼，結果看到的是一張吐著大舌頭的鬼臉……林堯南被我嚇慘了，聽說后來他經常做噩夢。

受到刺激的林堯南，瞪著兩只帶有紅血絲的眼睛來找我談話。

“陶子馨，你是在報復我嗎？如果是的話，我就想告訴你，你這招簡直是弱爆了！敢不敢來點更刺激的？”

林堯南竟然主動向我發(fā)起了挑戰(zhàn)，我當然很樂意地接受了。

學校放假前，老師安排了小組作業(yè)，巧的是我和林堯南被安排在了一組。而我自然沒把它當成事，面對林堯南的一再催促，我該吃就吃，該玩就玩。我心想，假如我的任務沒有完成，他林堯南也休想拿到高分！

我每天半躺在臥室的大床上，邊嗑瓜子邊看著搞笑的綜藝節(jié)目。林堯南在外面拼命地敲著我房間外面的窗戶玻璃，語氣急促地說：“喂，姓陶的，你究竟還要拖多久？我命令你，做完了作業(yè)馬上交給我，聽到了嗎？”

我很享受著林堯南懇求我時的樣子，所以直到長假結束的那天，我的作業(yè)都沒完成。

開學的當天，我心驚膽戰(zhàn)地坐在教室里，等待著班主任即將對我的批評教育，可是我不但沒有受到批評，居然還得到了表揚，班主任說這一次我們小組的作業(yè)完成得最好。

事后我找林堯南詢問原因才知道，原來在長假的最后一天，他斷定我不會完成任務了，于是就自己熬夜將我的那一份也做完了。他說：“我可不是為了你，我只是不想有人給我們組拖后腿而已！”

因為林堯南，我拿到了一個有史以來的最高分，后來我才知道，原來這次小組作業(yè)的成績是按照個人的表現打分，而并非由集體決定。我覺得作為學習委員的林堯南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是我一直也沒有想通他為什么要幫我。

6.奇葩父母

盡管這兩年來，林堯南對林爸林媽的態(tài)度總是不冷不熱，但看得出來，林爸林媽對林堯南卻是真的好，一點都不輸給我爸我媽對我的好。高考前夕，林爸林媽更是表現出了對林堯南的關愛，各種昂貴的營養(yǎng)品保健品通通買回了家。為了讓他能夠安靜地復習，他們在家的時候從來都不敢大聲說話。終于，林堯南不負眾望地考上了我們當地最好的一所大學，為了離他能夠近一些，我也很爭氣地考上了那所大學……隔壁的一所藝術大專學校。

林堯南的爸媽喜極而泣，終于決定將他們這多年來一直死守的秘密公之于眾……

其實說來也奇怪，雖然看上去林堯南的爸媽比我們同齡人的父母的歲數要大很多，但還是可以看出，林堯南的眉毛和眼睛和林爸的長得極像，鼻子又和林媽的極像。而且，據照片來看，林堯南和年輕時的林爸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就在我們圍在一起表現出一臉納悶的時候，林爸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瞬間將我們所有人都雷住了。他說：“南南就是我們親生的……”

原來，林爸林媽一直相信“身世苦”的孩子在面對生活學習等方面時，會比其他人更加努力，更懂得去奮斗。所以林堯南一出生，他們就到處散播這孩子是他們抱養(yǎng)的之類的謊話。一開始林堯南從別人口中聽到這些話時他并不相信，直到后來我又在無意中將這個秘密透露給了他，接著林爸林媽就合起伙來演了一場哭戲，讓林堯南終于相信自己是被抱養(yǎng)的……林堯南不負眾望地考上好大學后，林爸林媽更加相信，他們教育孩子的方法奏效了?？墒橇謭蚰蠀s怎么也高興不起來，他呆愣在那里，嘴角時不時地抽搐著，心里有一種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愚弄的感覺。

林堯南的爸媽說出這些真相的時候，四合院的三家人都在場。我們就這樣被這對奇葩父母的話雷得外焦里嫩，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很久。這時，林堯南突然丟下一句“爸媽，我恨你們”就轉身跑出了四合院。

我悄悄地追了出去，發(fā)現林堯南其實并沒有走遠，而是正坐在院子外的石階上擦著眼淚。

我走過去將一包紙巾遞到他面前。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臉上掛著兩道淚痕：“陶子馨，你也有點接受不了吧？他們竟然是我的親生父母，我不是被抱養(yǎng)的……可為什么知道真相后我反倒覺得很難過呢？”

我拍著他的肩膀：“其實，他們也是為了你好?！?/p>

林堯南又哭又笑的。這是這兩年來，他第一次用這么溫和的語氣跟我說話。

“你不恨他們嗎？就因為他們當初的一個謊言，讓你也成了這個謊言的幫兇。當你無意中說出我是被抱養(yǎng)了以后，我就開始拼命地恨你，我發(fā)誓一輩子都要恨你到底。即使后來我發(fā)現我喜歡你，我騙不了自己的心，但我依然決定要對你很壞很壞。我裝成很討厭你的樣子，嘲笑你的虎牙，還故意和羅茜茜走得很近好讓你吃醋……”

林堯南說這些的時候頭低著，面部幾乎埋在了兩條大腿里。

我?guī)退萌チ四橆a上的眼淚，聲音哽咽地說：“可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7.燕子歸來

羅譽最近寫了一部新的劇本，是根據現實改編而成的，內容就是發(fā)生在林堯南身上的奇葩故事。聽說劇本后來被一位導演看中，說愿意出錢將劇本買下來。

正式成為編劇的羅譽請我和林堯南吃飯。他準備去另一座城市發(fā)展，我們都替他高興。

后來，我和林堯南的關系似乎沒有那么僵了，可是他對林爸林媽的態(tài)度卻依然有些冷淡。他說，因為他爸媽跟他開的玩笑實在是太大了，導致他心里留下了陰影，已經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們，生怕有一天他們會再次揭開真相說，其實他真的是被抱養(yǎng)的，說他是親生的才是騙他的謊話……

直到有一天，林堯南的爸媽終于哭著將他抱住，承認他們錯了，林堯南才徹底解開了心結。后來一家三口又恢復了曾經幸福的生活。

再后來，林堯南接受了我送給他的木質的燕子窩。我們用泥巴做了一個小窩，兩個窩都掛在他家的屋檐下。

春天來了，燕子們也從南方飛回來，住進了它們的新家。這樣一來，四合院里就不僅僅只有我們三戶了。

再后來，我去牙科醫(yī)院將那顆虎牙拔了下來，又將那顆被擠歪了的牙矯正了過來，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在林堯南的面前毫無顧忌地開口大笑了。

林堯南看到我兩排整齊的牙齒后說：“其實你沒有必要去拔牙的，因為無論你是抿嘴微笑，還是開口大笑，我都覺得很好看……過去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我擺出一副假裝思考的樣子，卻看林堯南一臉焦急的模樣，實在不忍心，于是我拉住他的手說：“好吧，那我就原諒你了?！?/p>

那一刻，林堯南和我笑得最燦爛。

編輯/愛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