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聽聞許茹蕓的婚訊,并沒有感到特別驚訝,因為處于像她這一事業(yè)期的女歌手,不論今后是否有發(fā)片的打算,結婚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即便音樂事業(yè)有過巔峰與波折,作為一個歌手,許茹蕓走過的絕對是一條正常的路,她是那類“不會脫離常人生活”的歌手。我們始終相信,不論在音樂上取得多大的成就,不論“蕓式唱腔”還能創(chuàng)下多少業(yè)績,她最終一定會走進婚姻的殿堂,事實果真如此。
“蕓式唱腔”曾給80后歌迷留下無法遺忘的美好記憶。許茹蕓成長于上世紀九十年代華語音樂的繁盛期,多張經典作品載于當代流行音樂史冊。她以獨特、不可模仿的純凈高音,為自己贏得了一線女歌手的地位,如《我依然愛你》《獨角戲》《淚海》等撕心裂肺、痛徹心扉的情歌藥效,治愈了一代人的愛情傷口。在各類舶來音樂文化四起,傳統(tǒng)華語流行音樂已不再受寵的今日,也沒有誰能夠徹底取代“許茹蕓”三個字所包含的精神意義。她是一種經典情結的體現(xiàn),亦是一種對往昔美好的懷戀。
新世紀初期,由于歐美外域音樂的強烈影響,歌迷對音樂的需求擴大以及數(shù)字化音樂傳播的蔓延,傳統(tǒng)流行音樂的受眾群急劇縮小。在專輯《真愛無敵》的輝煌過后,許茹蕓和老東家的最后一張唱片慘遭滑鐵盧。隔年加盟EMI后,許茹蕓便開始摒棄曾經的苦情唱法,轉向“文藝”“知性”等新興音樂文化領域。她在音樂風格上,逐步向民謠、電子、小眾靠近,這從陳珊妮為其打造的《蕓開了》《蕓且留住》等專輯中可以明顯看出。但是,這樣的風格到底適不適合市場,甚至到底適不適合許茹蕓,就是見仁見智的問題了。總之,從那時開始我們再也沒有聽到曾經“蕓式唱腔”的高音,而是一直與摸索、探求的“新許茹蕓”為伴。從流行電子到復古翻唱,她嘗試了各類新概念的音樂,而就是堅持不走回頭路。客觀來說,收效似乎并不明顯,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她從沒有放棄嘗試,每一步,我們看到的許茹蕓都有一個嶄新的面貌。
今年的新專輯《奇跡》也是這樣。其實,在許茹蕓登記結婚不久,該專輯就已經發(fā)行了數(shù)字版本,實體唱片在10月末姍姍來遲,終于讓人見到這張成熟唱片的全貌。與先鋒音樂制作人陳建騏合作,許茹蕓再次將“知性美”作為專輯的主內涵,依然沒有向高音及過度的流行性妥協(xié)。專輯中有大量高知名度創(chuàng)作人作嫁詞曲:蔡健雅、小寒、許哲佩、魏如萱、吳青峰、李心潔、李格弟等等,有一股小眾音樂文化的清透。該專輯從概念、編曲、配器都有一致的神秘風味。 第一版宇宙背景的封面,亦有《地心引力》般浮游太空的神秘氣氛,將感情、內心、精神都隱喻至縹緲的無限。這張唱片滲透了自由、自我等思想,雖不高調宣揚,但實則也是與傳統(tǒng)“蕓式唱腔”再次劃清界限的標識。
不過,許茹蕓就是許茹蕓,即便有小小的叛逆,也不必擔心她會做出令人難以接受的另類音樂。如前所述,她始終是一個正常、不脫離生活、貫徹心靈自然之美的歌手,她的變化主要在于心態(tài)。所以,專輯還是由《最難的是相遇》這類主流歌曲開辟道路,而像《星球號序曲》這類純電子編制作品,也一如其名,僅僅作為序曲使用。電子方面,像蔡健雅的《健忘》這類表達知性內里的作品,另類程度似乎還不及多年前黃耀明為其創(chuàng)作的《難得好天氣》;而李格弟為其操刀的《小小的死》、魏如萱呢喃風格的《柔軟的冷漠》則是專輯中最另類、最不尋常的兩首了。所以,即便有“誓不回頭”的鋒芒,許茹蕓的音樂形態(tài)依舊是美麗、安靜的,而且對深愛她的歌迷充滿著“責任感”?!镀孥E》這張新專輯可以這樣把握:她代表了一個亦有創(chuàng)新之心的許茹蕓,但在現(xiàn)實生活、事業(yè)追求的現(xiàn)狀維系下,它代表的只是一種心態(tài)的成熟,一種充滿自制力的、適度的自我放縱。
有消息稱,《奇跡》也許是許茹蕓最后一張華語專輯。其實,我們完全不必因此感到惋惜或悲哀。因為在新世紀之后的這些年,即便幾經波折,許茹蕓都熬了過來,只要眼下還有這張新專輯,就值得珍惜,就是奇跡。我們應該為她感到幸福,無論音樂抑或是美滿的婚姻生活,即便“蕓式唱腔”不再,我們也心滿意足。一個歌手教會我們的,永遠不該是那短短的幾首歌曲,而應該是一個尋找幸福、尋找自我的人生——做什么風格的音樂?什么是成功的唱片?對一個真心熱愛、全情投入音樂的歌手,誰又有資格敢說她是“不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