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閑來無事,給朋友雪兒發(fā)短信:在做什么呢?不一會兒收到回復(fù):我在去武漢的動車上。我吃驚地問:去武漢做什么?怎么沒聽你說起有事?雪兒的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去看話劇。我說:你這家伙,人到中年,還這么文藝范兒。和誰?雪兒哈哈笑著說:沒人,一個人,文藝范兒到什么時候都需要一點。我又笑:你真“奢侈”!雪兒也笑:我家老公也說我奢侈,我就說我又不像別的女人要買奢侈品,偶爾精神“奢侈”一下還不行么?
是啊,誰能說不行?
認識一個女編輯,在我看來也是個“奢侈”女人。她安靜地編稿,寫文。她風雨無阻,每天中午都去湖邊漫步,或獨坐看書,或靜觀湖水,而每次,都會有與眾不同的收獲。最特別的是,她有時間就會獨自去旅行。曾經(jīng)在一個周末,她飛往上海,就只為去朱家角看實景版的《牡丹亭》。她堅守自己內(nèi)心的一份安寧,一年四季只穿棉麻衣服平底鞋,長發(fā)過腰,從來不染不燙;她喜歡讀書,喜歡聽碟,喜歡咖啡、紅酒……她不張揚,不喧鬧,低調(diào)過著一種“奢侈”的日子。
文友鹿兒是一個文藝范兒十足的女子。她在上海一家外企做HR(人力資源),業(yè)余時間除了寫字,她還喜歡看畫展,喜歡讀詩,喜歡隨手拍。午飯時間,她搖身一變,從HR總監(jiān)變成一個十足文藝范兒的小女人,徜徉街頭,那些有情調(diào)的小店、小花、小雕塑以及各大商場的各種文化活動,都是她午間的精神食糧。暑期我到上海,鹿兒請了幾個女友小聚,餐后,她領(lǐng)著我們到某商廈去看繪畫展,幾個暫時遠離柴米油鹽俗事的女子,也接受了一點點藝術(shù)的熏陶。接著,她又在我們的小群里普及繪畫知識,鹿兒說,要讓我們都能擁有一份最美好的奢侈品。
當然,平凡的居家日子,更要學(xué)會擁有一份“奢侈”的心情。
朋友紅是一個居家過日子的好主婦,自詡為不懂浪漫的粗人。交往時日久了,我卻發(fā)現(xiàn),她是一個很會讓日子“奢侈”起來的女人。一天,看到她的簽名為:我站在冬天街頭的寒風中看完了特色米花的制作過程。我不禁笑了,想象著暮靄中,身邊是匆匆忙忙往家趕的人們,紅卻靜靜站在街頭,帶著欣喜,看一粒粒米花在風中綻放。能擁有這樣一份奢侈享受的女人,一定是快樂和幸福的。今天,我又看到她的簽名是:生命和成長總會帶給我們意想不到的驚喜——我種的白菜發(fā)芽了!紅就是這樣的女子,能在凡俗中找到常人所不能見的詩意,獨享一份心情的奢侈。
年近八旬的母親也是一個善于擁有奢侈生活的女人。我記得家里養(yǎng)過大盆的石竹花。母親用廢棄的搪瓷臉盆代替花盆,種了密密層層的玫紅石竹,開花的時候,遠遠望去,像一片紅霞。母親還這樣種過太陽花,五顏六色,單瓣復(fù)瓣,有些雜蕪,卻開得熱烈,熱熱鬧鬧,像一片陽光落在我家。中秋夜,遠在上海的母親發(fā)來短信:我們在吃月餅喝清酒。月亮很好。我把母親的話轉(zhuǎn)到微信,引來朋友一陣贊嘆,一個朋友說:母親就是這樣一個有情趣的大家閨秀。
當年,朋友生完孩子在家坐月子的時候,我去看她,發(fā)現(xiàn)她家一樓的居室有些陰暗,讓人心情壓抑。再次去她家的時候,我隨手在路邊采了小野花,用玻璃水杯插了擺在她床頭。這件事,多年之后還被朋友時時提起,說我用野花讓她足不出戶的月子也變得燦爛起來。
想來,是母親用她的言傳身教,讓我也學(xué)會了做一個“奢侈”女人。而能做一個這樣的“奢侈”女人,想不美麗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