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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你戒不了賭

        2014-04-29 00:00:00王乃飛
        上海故事 2014年9期

        1.偏偏愛上賭

        王翔高考落榜后,就回了家,他看到娘一個人在家干活很累,便想為娘分擔些事。王翔從小沒了父親,是娘一個人把他帶大的。娘這一輩子不容易,現(xiàn)在王翔長大了,應該讓娘享點福了。

        王翔干活很勤勞,每天不是在地里勞作,就是去干小工。這日子便有了些起色。娘打算過幾年給兒子找個媳婦,成家人家,再抱上個孫子,便可以安享晚年了。

        可有一句話叫: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村里有一群賭徒,為首的叫吳良,他靠吸引人來賭博,做好個套子,讓人嘗點甜頭,再一次又一次讓人把錢輸進去,一直到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

        王翔雖然家里不富裕,可他卻能攢住錢,便成了吳良的發(fā)展對象。吳良叫幾個和王翔不錯的,去鼓動王翔。那幾個人沒事就去找王翔,并一說話就是他賭博贏了多少錢,又說賭博掙錢的容易,還鼓動王翔也去試一把運氣。

        王翔架不住那幾個人說,他的心也開始癢癢了,就出現(xiàn)在吳良家的賭桌上。

        王翔雖然只是個新手,手氣卻出奇地好,一開始就連著贏了幾把。好幾十塊錢到了手里。

        那一晚上,王翔興奮得一夜沒睡好,腦子不停地閃著他從賭桌上拿錢的情形。

        第二天,王翔又去了,除了有幾把手氣不好外,一晚上手氣都很順,到最后竟然又贏了幾百塊錢。王翔這個高興呀,心想:干這個還真就是來錢快??磥碜约旱倪\氣就是不錯。

        以后,王翔便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吳良家的賭桌上,并且正干著的小工也開始曠工了,他手里玩的牌越來越熟了。王翔在賭桌上有贏有輸,總之是贏多輸少,他手里的錢就越來越多了,最后他竟贏了一千多塊,頂自己干一個月小工的了。

        有了錢,王翔便想到了娘,娘一直睡在一張笨重的木床上,這幾年她除了腰疼就是頸椎疼,不如給她買張席夢思床,讓她也享受享受。

        王翔便拿出幾百塊錢來,到鎮(zhèn)上買了席夢思床。

        席夢思床拉到家里,按到娘屋里。王翔本想娘一定挺高興,可她卻板著個臉子,問王翔錢哪里來的?王翔就說是他當小工掙的錢。

        娘卻說:“你當小工一天五十塊錢,這個月還曠了兩天工,前幾天你已經(jīng)領(lǐng)出一千來了,怎么能有這個閑錢呢?”

        王翔沒料到娘還是個有心人。他一時又編不出別的理由來,就對娘說了他賭博贏錢的事。

        娘的臉馬上就拉下來了,說:“兒子,你娘這一生最恨男人賭。我拉扯你這么大也不容易,就是想叫你當個好人,可你卻沾上了賭。你叫你娘多么傷心呀。”說完,娘就哭了起來。

        王翔被娘嚇傻了,他這才知道做錯了,就跪倒在娘面前,向她發(fā)誓,再也不賭了,并且要剁掉自己的一根手指頭,表明心跡。

        娘阻攔住了,要王翔記住就行了。

        娘又從枕頭下拿出個包來,打開來,取出幾百塊錢,對王翔說:“兒子,把你贏來的錢還給人家,就跟他們斷了?!?/p>

        王翔拿著那錢,有些不舍得送出去。娘卻說:“兒子,你贏的錢都是那些人下的餌,你贏了錢不去賭,他們怎么能放過你。你要是真不賭了,就聽我的,把這錢給人家,以后就斷了?!?/p>

        王翔只好不情愿地把錢給了吳良。

        2.老娘要嫁人

        經(jīng)過那件事,王翔一次也不賭了。這樣娘還不放心,每天除了干活,都不要兒子離開自己。

        正好村里有人到外面打工的,娘就跟一個鄰居說好了,讓他領(lǐng)著王翔出去。娘是想讓王翔出去一段時間,遠離吳良那些人,便把賭博的事忘掉。王翔便跟著鄰居出去打工了。

        王翔到了外面每天白天干活,晚上就在旅館里歇著,倒也很自在。

        可來了十幾天后,就遇到了連陰天,外面沒法干活。王翔在旅館里覺得乏味,這時候旅館里的服務員就鼓動他出去賭一把。

        原來,旅館附近有個地下賭場,并且賭的比在家里的還要大。有幾個在這里住旅館的,出去賭了,回來就說他一晚上能贏好幾百回來。

        王翔那顆心不覺又癢癢起來,他就想,自己在家里都是贏多輸少,可見自己的手氣是不錯的,他們都能贏了,自己賭一把又有什么呢?

        于是,王翔也去了那家地下賭場。

        可王翔的手氣卻出奇地背。連賭了幾把,就輸進去幾百塊錢。

        第二天,王翔又去,又輸進去幾百。把他從家里拿來的錢都輸光了。

        王翔這才知道,光靠手氣不行??伤斶M去了好幾百,又不甘心,一心想再翻本。

        這時候,服務員對他說,旅館的老板可以借錢給他。他就向老板借了錢,繼續(xù)賭,非翻本不可。

        可王翔再賭下去,情況總是時好時壞,好不容易贏兩個錢,又掉進去了,最后一算還是輸?shù)亩唷?/p>

        王翔又向旅館老板借了一次,很快又輸進去。王翔在賭場里呆了近一個月,借了幾次錢,幾次又都被他輸進去了。他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在這里想翻本是不行了,他又想起娘來,覺得對不起娘了。

        王翔便請老板算賬,這一算嚇了他一跳,他竟然欠著旅館老板六萬元錢。

        王翔問老板:怎么能這么多?那個老板就說:“你借的那些錢都是高利貸,一個月翻一番呀,還有這些你住旅館吃飯,不都是錢嗎?”王翔心里呼啦地一下子,他感覺自己就如掉進了一個無底洞里。他預感到,這個旅館老板跟那個地下賭場,可能就是一伙的。

        王翔那時候已經(jīng)是身無分文了,他就先穩(wěn)住老板,說過幾天家里就打過錢來,晚上卻悄悄地跑了。

        王翔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可到家一看就傻眼了,那個旅館老板已經(jīng)在家里等著他了。娘坐在家里對他一句話都沒有。

        那個老板對王翔說:“小子,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怕,有你借錢的字據(jù)在,就是打官司我也不怕你?!?/p>

        王翔那錢雖然是借的高利貸,而字據(jù)卻是正規(guī)的。他就求那個老板,能不能寬限幾天。

        老板說:“我頂多只能等你六天,六天之內(nèi)還不上,我就到法院去告你?!闭f完就走了。

        王翔慚愧得不敢抬頭看娘了,而娘卻出奇地鎮(zhèn)定,嘆了口氣說:“看來娘就是個這命呀。我最恨賭的人,可我兒子卻又染上了賭。”又問王翔,“兒子,那六萬塊錢,你打算怎么還呀?”

        王翔這會兒哪里還有什么主意呀,在娘面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娘又嘆了口氣,說:“看來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你娘嫁出去了。誰能出六萬塊錢,還你的賭債,娘就嫁給誰?!?/p>

        王翔心想,娘怎么想了這么個主意呀。娘多大歲數(shù)了,要六萬塊錢的彩禮,就別說她這么大歲數(shù)的了,就是第一次出嫁的姑娘也沒要這么多的呀??磥砟镆舱媸潜频脹]招了。

        接下來,娘便到處找媒婆,看有沒有娶她的人。那些媒婆一聽王翔娘那條件,都搖頭。能娶王翔娘的,都是些光棍子或死了老婆的。誰能有這么多錢呀?這明擺著是不行的。

        王翔的娘雖然沒找到合適的人,可這話卻傳出去了,在外面?zhèn)鞯梅蟹袚P揚的,人們就議論,王翔娘都快五十的人了,誰愿意出這么多錢娶她呀。

        王翔羞愧難當,因為賭博逼得娘要出嫁,也夠窩囊的了。他就想,干脆叫人家告吧,坐幾年監(jiān)獄,就算是一個教訓了。

        等到第六天,那個老板真的來了,王翔拿不出錢來,老板丟下句:“咱法庭上見?!鞭D(zhuǎn)頭就走。

        這時候卻有一個人邁進了王翔的家門,對那個老板說:“慢,我這里有錢!”那是個跟王翔娘差不多年紀的男人,

        王翔愣住了,他并不認識那個男人,他身上穿得很破舊,并且還有個特征,就是他右手上斷了根手指。這男人一出現(xiàn),王翔的娘就對他說:“你終于還是來了?”

        男人說:“我來了。翠花,你說是給你六萬塊你就嫁人,說話可得算數(shù)?”

        王翔娘說:“當然算數(shù),能拿出錢來,不管是誰,我都嫁給他?!?/p>

        那個男人伸手就從懷里拿出個面包來,打開來,里面有好幾沓錢,整整六萬。王翔都看呆了。

        男人用六萬塊錢,替王翔還了賭債,他雖然不用坐牢了,可娘卻當晚上就跟著那個男人走了。

        3.叫你認個爹

        娘嫁出去后,王翔一個人在家,沒人管著,日子過得更散了。再加上娘的出嫁,讓他覺得很沒面子,便更不愿意出門了。家里沒錢了,就出去打幾天工,一有了錢就悶在家里不出去了。

        不久后,便有人來王翔家找他,就是上次吳良派來鼓動他的那幾個朋友,他們又來勸王翔去賭了。并說,王翔的手氣不錯,在外面他是被人設了局子,才輸進去的。

        王翔雖然動了一下心,但還是打消了念頭。他剛把娘輸進去,怎么能再沾賭呢?可擱不住那幾個朋友一有空就來勸,他最后還是決定去賭一把。

        王翔一進了賭場,便沒了白天黑夜,成天泡在那里了。

        賭了幾天后,王翔贏了幾千塊錢回來,便暗自慶幸,自己的確手氣不錯,在外面那一次是被人下了套子了。他計劃著,等賺夠了六萬塊錢,把娘接回來,他說什么也不賭。

        可幾天后,吳良卻對他說:“兄弟,你手氣這么好,賭小的多不過癮呀,不如就賭個大的吧?!?/p>

        王翔就問,還有大的?

        吳良說:“那還用說,賭大的就是幾千幾千的賭,真來了牌好,還能翻倍,有的能一把贏好幾萬的。”

        王翔就一狠心,賭大的,只要運氣好,一夜就可能贏回幾萬,那樣就可以把娘接回來以洗脫自己的恥辱了。

        可王翔一賭起大的來,手氣卻沒那么順了。第一把就輸進八千去,第二把又輸進一萬去。

        王翔就有些害怕了,到第三把他頭皮冒汗了,看著桌上的牌,手有些哆嗦。那一把他又輸進去了三萬。

        這一晚上,他從賭桌上下來,渾身就如散了架,連著輸了這幾把,他已經(jīng)欠了吳良六萬。

        回到家里第二天,吳良就領(lǐng)著人去王翔家逼債了。王翔哪有能力還這錢呀,這回吳良來真格的了,說給王翔三天的期限,如果還不了錢,就拿他的家還債。

        王翔越想越喪氣,上次把娘輸進去,這次把家也輸進去了,他這輩子算是毀在一個賭上了,還有什么臉活在世上呀,不如跳河死了算了。

        王翔到了河邊,剛要跳河又想起了娘。心里更覺得對不住娘了。他就想,不管怎么樣,自己臨死前應該見娘一面。

        王翔就打聽著進了娘嫁出去的那個莊。王翔在村里打聽到,娶娘的那個男人是個種菜的,種著幾畝菜地,男人很勤勞,生活能行。

        王翔到了娘的新家里,見娘比以前臉上滋潤多了。他跪在娘面前就哭了起來。娘知道了王翔的事后,無力地坐在椅子上,說:“孩子,娘也無能為力了,娘已經(jīng)賣過一次了,可不能再叫娘賣一次吧?!?/p>

        王翔跪在地上,無地自容,爬起來就走。

        這時,那個男人卻閃了出來,對王翔說:“這債還是我來還吧,看來我真是欠你的呀?!?/p>

        王翔有些不相信,這男人到底有多少錢呀?

        男人卻沒拿出錢來,要王翔領(lǐng)著他去找債主,說要當面還清。

        王翔和男人走出家門,男人卻對王翔說:“小子,我給你還債,你總得有點意思吧?!?/p>

        王翔不知道男人要什么意思?男人又說:“你叫我聲爹吧,我現(xiàn)在有老婆了,卻沒兒子,我六萬塊錢,買個爹當,總行吧。”

        說實話,王翔的爹早死了,他從小就沒叫過爹。面前這個男人叫他叫爹,他還真是張不開這個嘴。

        男人見王翔不叫,掉頭就走,說:“我連個爹都賺不著,憑什么給你還債呀?!?/p>

        王翔逼急了,真就從嘴里擠出個“爹”來。男人回過頭來,說:“行了,有你這聲爹,我也就知足了,這債我給你還。”

        王翔領(lǐng)著男人,見了吳良。王翔就說:“我是來還賭債的?!?/p>

        吳良就說:“好呀!”又伸出手來,“錢呢?”

        王翔就指了指男人,說:“在他手里?!?/p>

        吳良并不認識那個男人,男人卻說:“你們這里不是能翻本嗎?他輸多少錢,我再給他贏回來!”

        男人這句話吳良聽了一愣。王翔也暗地里一拉男人,低聲說:“你行不行呀!”男人卻一把把王翔甩開,滿不在乎。

        吳良也不知男人什么來路,就說:“大叔,你是賭大的呀,還是賭小的?”

        男人說:“賭就賭大的吧,家里菜地還等著澆呢!”

        王翔在一旁越聽越邪乎,就跟著男人進去了。

        等到了賭桌上,吳良又皮笑肉不笑地向男人伸出手,說:“你拿什么來賭呢?”賭桌上沒有賭本是不能賭的,可男人的確沒拿錢。

        男人把右手攤開來,對吳良說:“我賭這只手行嗎?”男人的手平時干農(nóng)活,看上去很粗,拿起牌來就顯得有些笨重,并且還有點哆嗦。

        王翔和吳良都認為男人是在開玩笑,吳良想把他趕出去。男人又說:“想必你不知道我這只手的妙處。我給你變個戲法吧?!?/p>

        說著,就讓拿出一副撲克牌來,他說只要吳良要哪張牌,他就能從里面抽出來。吳良隨口說了一張牌,他用那只手很隨意地抽出一張來,就是他說的那張牌。并且他們不論怎么洗牌,只要吳良說要哪張牌,男人都能從里面抽出那張牌來。男人這一“變戲法”,把在場的人都嚇呆了,估摸不透這個男人是個什么來路。吳良覺得男人這只手有用處,便同意和他賭了。

        男人一開賭,王翔站在一旁就直擔心,他能贏錢嗎?

        可第一把,男人就贏回來一萬多。第二把又贏了三萬多。贏得吳良他們都有些心慌了。

        男人又賭了一把,贏了好幾萬。這才站起來,說:“這幾回已經(jīng)夠還債的了,剩下的我就不要了。”拉起王翔來就走。

        吳良在一旁早就急紅了眼,伸手攔住了男人,說:“大叔,我已經(jīng)看出來了,你是個高手。王翔那錢我不要了,我想和你合作,贏了錢有你的提成,你看咋樣?”

        男人輕輕一笑,說:“孩子,坑人騙人的事,我不是沒干過,但我現(xiàn)在戒掉了。要說起賭博,你還算是個小子輩,你知道咱這一帶有個‘賭仙’嗎?”

        吳良就一愣,“賭仙”那可是早些年這里賭場上的老手,賭場上的人誰不知道“賭仙”。吳良看了男人幾眼,試探著問:“莫非你就是賭仙?”

        男人沒有正面回答,卻對大家:“我現(xiàn)在早就不賭了,在家種菜了。當年我發(fā)誓戒賭,再賭我就砍下自己一只手來??涩F(xiàn)在我為了兒子,還是犯戒了,我認罰!”說著便從腰間拔出一把刀來,大家還沒明白過來,只見血光四濺,“賭仙”一刀正砍到自己手上,把手都砍下來了。

        王翔也驚呆了,他什么也不顧了,撲上去叫了一聲:“爹——”,背起男人就往醫(yī)院里跑。

        4.一家得團圓

        王翔背著男人跑到醫(yī)院里,一路上流了很多血,命算是保住了,可那只砍下來的手卻接不上了,只能落下終身殘疾。王翔就成天守在那個男人身邊。

        等男人蘇醒過來后,王翔娘也來了,娘看到男人失去一只手,就哭著說:“你怎么這么傻呀?!?/p>

        男人卻笑著說:“翠花,為了兒子,失去一只手又有什么呢?現(xiàn)在,我把兒子的債也還上了,欠你們的都給你們了?!?/p>

        娘就對王翔說:“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叫他爹!”

        王翔被娘說愣了,就說:“娘,你……”

        娘說:“你什么呀,他就是你親爹呀!”

        王翔腦子里嗡地一下子,他爹不是早死了嗎?

        娘也看出了王翔的心思,說:“其實你爹并沒死,只是在我心里死了,這些年他憑著自己的努力,又在我心里活過來了?!?/p>

        王翔就從娘嘴里聽到一件事。

        王翔的爹叫王猛,當年他好賭成性,賭到最后連家都不顧了,他在賭桌上練了一手絕活,很少有輸?shù)臅r候,但家里還是不富裕。老婆自打嫁了他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老婆勸他還是別賭了,老老實實過日子,哪怕窮一點也安心??墒撬宦?。

        這一年,他因為賭博被公安抓起來,一判就判了十幾年。那一年,老婆才生下王翔不到半年,老婆真對王猛死了心了,跟他打了離婚,到娘家去過了。

        等王翔懂事了,娘就對王翔說,他爹早死了,所以王翔就不知道他還有個爹活著。

        王猛刑滿釋放后,家里什么都沒有了,他曾經(jīng)找過老婆,可王翔娘根本就不認他。

        王猛發(fā)誓一定要活出個人樣來,再也沒賭過,就收拾起荒地,在家老老實實種起了菜,靠勤勞過日子,他手里攢的錢,就越來越多了。

        娘說到這里嘆了口氣,說:“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原諒你爹,等你上次叫人到家里來逼債,我沒了辦法。放出話去說要嫁人,其實就是給你爹個機會。誰能花六萬去娶一個老女人呢,也就只有你爹呀。那一次,他想把你這個兒子都認了,我卻沒答應。這一次,你又輸進去,又是你爹給你還上。上次他是還了欠我的,這次他又還了欠你的。這個爹認不認就看你的了?!?/p>

        王翔叫了聲爹,就撲在王猛懷里。

        通過這兩件事,王翔真就戒了賭,以后他就安心跟著王猛種菜。王猛雖然少了一只手,卻還是個種菜能手,又把種菜的各種竅門傳給兒子王翔,爺倆一心把菜種好,幾年后他們一家的日子就過上去了。

        這附近也沒賭博的了。那晚上大家看到王猛自斷一手,都悟出了點東西:像“賭仙”這樣的人,也要痛下決心把賭戒掉,他們又有什么前途可言呢?指望賭博發(fā)財,根本行不通,就紛紛離開了吳良。

        至于吳良呢,就別提了,吳良就是無良呀,那些沒有良心的人,誰最后能落好來?

        (責編/朱 近 插圖/安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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