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冬日的傍晚,我如往常一樣加入候車隊伍。候車的有五六個人,有序而安靜。此時,一個高大魁梧,腰板挺直的年輕男子牽著一只導盲犬慢慢走近,在候車隊伍的不遠處停了下來。
沒有人招呼那盲人男子,我也猶豫著是否上前領(lǐng)他過來,卻見候車隊伍中為首的中年男子,瞬間收起手中正在閱讀的書籍,大跨步走到盲人男子身后,其他候車人也陸續(xù)緊隨其后,沒有一絲騷動。一個新的候車隊伍,在一人一狗的身后排開。
沉默依舊,直到公交車到來?!澳缘纫幌拢疫@就……”司機剛要離開駕駛座準備攙扶盲人男子上車,卻被他禮貌地回絕了:“謝謝,不用?!泵と四凶訄?zhí)意在導盲犬的引領(lǐng)下,自行上車。正值下班高峰,車上已滿是乘客。然而,自那名男子上車后,人們迅速向后部集中,在促狹的車廂里為他騰出了一小塊空間。
緊挨著司機身后,坐著一位六七歲的小男孩,站在旁邊的媽媽猛地拉起小男孩,讓出了座位。雖然媽媽舉動突然,但乖巧的小男孩沒有流露出一絲不悅。導盲犬抬頭看了一眼,便將主人引領(lǐng)到空座上,然后靜靜地趴在一旁。
“您好,您要去哪里?”“您好!我要去莫爾大街?!薄昂玫模菹?!”司機詼諧的回答惹得車內(nèi)一陣歡笑。汽車載著歡樂的人們繼續(xù)前行……
車上,人們都在默默地打量著憨態(tài)可掬的導盲犬:即使在急轉(zhuǎn)彎的時候,它也搖頭晃腦地努力保持直視前方的姿態(tài),神情專注。與平日里對待寵物狗的情形不同,沒有人試圖靠近去撫摸它,或是用手機拍照。
小城不大,男子很快到站了,跟司機簡短道別后,與導盲犬下了車。公交車內(nèi)沉默依舊。而此時的我,在沉默中體會到了無聲的關(guān)愛、深沉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