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朱小虎脫掉衣服，剛鉆進(jìn)熱烘烘的被窩中，胖妞肥大的光身子就側(cè)身過來，一把摟住了朱小虎。朱小虎和胖妞一起睡了十年，清楚胖妞此時的用意，正準(zhǔn)備以“雷霆萬鈞”之勢，將胖妞“壓迫壓迫”時，床頭柜上的手機鈴聲響了。

那首“因為愛情”的歌，唱得朱小虎火氣直冒地罵道：娘個屁，十二點多了，還吵魂哪！然后側(cè)身將手機拿在耳邊大聲問：誰呀？當(dāng)聽到是嫂子方菊花的聲音時，朱小虎心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聲不吭就把手機鍵按了，丟到枕頭邊。

方菊花是朱小虎大哥朱大虎的老婆，長著一身肥膘，臉上堆滿了密密麻麻的雀斑，開口就是高八度的叫喊，兄弟妯娌們暗地里稱她為母夜叉。半年前那次朱小虎和朱大虎大打出手，就是因為方菊花從中插嘴引起的。大兄小弟已經(jīng)幾個月沒有往來，方菊花在深更半夜打電話給他，朱小虎一萬個不想理她。胖妞摟著朱小虎的脖子問是誰的電話？朱小虎沒好氣地說，母夜叉。胖妞雖然肥胖，但她不僅溫柔似水，還特重情義，三妯娌中，惟有胖妞通情達(dá)理。幾個月前的那次兄弟拳腳相向，如果不是胖妞拼死抱著朱小虎不放，也不至于讓朱大虎打得自己的老公吃了半個月中藥。

胖妞說，你怎么不接電話？

朱小虎說，懶得理她個臭婆娘。

胖妞說，一定有急事，把手機給我，打過去問問。

問個屁，關(guān)我卵事，睡覺！朱小虎氣憤地說著，腦子里還過電影似的晃蕩著那次兩兄弟打架的畫面。

話未說完，床頭邊的手機又叫了起來。胖妞說，小虎，兄弟間打架過去幾個月了，打爛骨頭還連著筋呢，這深更半夜打電話來，肯定不是小事，快接吧。

朱小虎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莫不是住在鄉(xiāng)下的母親有事？于是他把手機遞給胖妞說，你問她什么事？

胖妞接過電話貼近耳邊叫了一聲：嫂子，有事嗎？ 小虎睡著了。

方菊花哭著說，快去救救大虎吧，他這個天殺的跑到別人家里偷人，被人當(dāng)場捉住，打得他死去活來，再不去救他的話，會出人命的。

胖妞問了在哪里后，馬上掛了電話，起身穿衣說，小虎，快走，救你大哥去。

朱小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胖妞，到底出了什么事？

胖妞說，你大哥挨打了，十幾個人堵在屋內(nèi)拳打腳踢，嫂子聽到你哥將手機打開喊救命呢！嫂子說，再要不去幫他的話，恐怕人都被打死呢。

朱小虎從床上蹦了起來，三兩下穿了衣服，風(fēng)一般刮著往外面跑。

胖妞拿著一件棉襖追著朱小虎說，等等我，外面風(fēng)大，穿件棉衣。

2

朱小虎兄妹四人，除三姐朱惠敏讀了中專，在岳州城里一所小學(xué)教書外，其他三兄弟都沒讀多少書，而且都是下崗工人。二虎曾在鄉(xiāng)供銷社當(dāng)過經(jīng)理，后來一直在縣城做小生意。大虎和小虎，原來都是縣城農(nóng)具廠的工人，十多年前工廠倒閉，大虎憑著電焊技術(shù)，到岳州城里做防盜門窗，算是賺了個盆滿缽滿。然而大虎發(fā)財?shù)男脑絹碓酱?，被妻舅和外甥所鼓動，丟下那特別紅火的防盜門生意，鬼使神差般和外甥合伙在鄉(xiāng)下買了三座石山，想大賺一把。可是，一年下來，“三座大山”壓得他透不過氣來，由于沒有疏通好關(guān)系，加上長江堤防政策有變，朱大虎不僅沒賺到一分錢，還把原來的二十多萬也賠了進(jìn)去。一家三口只能靠收廢品艱難度日。后來還是妹夫出面，通過朋友關(guān)系，給朱大虎在城里一家新建的電影城找了份不錯的工作，也算是平平淡淡，無波無浪。朱小虎下崗后，也走過一些彎路，到深圳廣州去打工，由于沒學(xué)歷和技術(shù)，不到半個月就無功而返。后來開夫妻餐館，倒是賺了點錢。朱小虎同樣也是一個想發(fā)大財?shù)娜?。聽到朋友說中越邊境做海鮮生意一年能賺上百萬，把餐館轉(zhuǎn)讓，小倆口南下做起大生意來，結(jié)果十幾萬塊錢一下子打了水漂。夫妻倆從頭再來，選定了一家已經(jīng)倒閉的餐館，以最便宜的價格租了下來，重操餐館舊業(yè)。不到三年時間，把一家餐館辦得紅紅火火，每天都是賓客盈門。

朱小虎腰包鼓起來了，就想做點事。母親住在老家，還是原來的那兩間泥磚房，朱小虎就找大哥二哥商量，準(zhǔn)備在家里的老宅基上做一棟房子，讓母親住得舒適點，幾兄弟回老家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并說自己愿意出大頭。就像個悶罐子似的一聲不吭不表態(tài)。朱大虎脾氣火爆，朱小虎話一說出，朱大虎不容商量地說，要做你去做，我沒錢，也不想到鄉(xiāng)下去住。大兄小弟兩人爭吵了起來，差點動手。

兩人真正的拳腳相向大打出手，還是在年前三妹朱惠敏的生日那天。那一天下著小雪，天氣特冷，惠敏將母親和幾兄弟請到朱小虎的灑店吃飯。席間朱小虎和大哥坐著喝酒，說起母親七十大壽的祝壽一事。朱小虎早在一年多前就說過大話，一定要把母親七十大壽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親朋戚友一律不收禮金，還要請戲班子唱戲。今天大哥小弟坐到一起喝酒，喝到興奮時，朱小虎又舊話重提。朱小虎說，明年開年，就是娘老子七十大壽，到底怎么搞？

朱大虎一個勁地喝著酒說，到時再說吧。

兩人將一瓶瀘州大曲喝得差不多了，話特別多，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朱小虎說，哥，你是老大，怎么搞你說了算，用錢嘛，我們?nèi)值芊謹(jǐn)偂?/p>

朱大虎卻不緊不慢地說，要么大搞，每個人拿三萬塊錢出來；要么就不搞，三兄弟出點錢讓娘老子出去旅游。

朱小虎知道大虎怕老婆，當(dāng)不了家作不了主。今天這番話又是在打“太極”，心里就窩了一肚子火氣。他把一杯酒喝了個底朝天說，三萬算個卵，趁著娘老子在這里，別說話不算數(shù)??！

方菊花聽朱小虎的話有些刺耳，就幫腔說，小虎，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羞辱你大哥，老娘不吃你那套。你有錢自己去辦，老娘一分也不出，你把我怎么樣？

朱小虎見方菊花橫插一杠子，氣得臉紅脖子粗地對方菊花說，嫂子，你別在我店子里撒潑，不然我可要揍人的！

朱大虎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摔，站起身來說，你還要打人，這酒不喝了，我們走！

朱小虎一把抓住大虎的胳膊說，你摔什么酒杯，這是我的酒店，你再摔，我就揍死你這個沒用的軟蛋！

本來朱小虎也是做做樣子，沒想到方菊花一個箭步?jīng)_到朱小虎面前，一頭撞在朱小虎的胸前，直撞得他眼前火星直冒，朱小虎也不示弱，幾個人扭打在一起。胖妞見兩兄弟動手打了起來，怕場面不好收拾，跑過去從身后將朱小虎抱住。如果是單打獨斗，朱大虎根本不是朱小虎的對手。然而胖妞這一抱，卻讓朱小虎沒有了用武之地。大虎和方菊花趁勢一頓拳腳，朱小虎嘴角打出了血，腰上也挨了重重的幾拳頭。要不是老母親和惠敏上去將大虎和方菊花拉開，朱小虎恐怕會打斷幾根肋骨。

朱大虎和方菊花沖出酒店，朱小虎掙開胖妞的手，拿了把凳子趕出門罵著：畜生，臭婆娘，有本事別走，老子廢了你們一對狗男女！

朱大虎和方菊花攔了輛的士，一頭鉆了進(jìn)去。

3

朱大虎做事認(rèn)真，又一表人才。雖然已年近半百，但在影城打工堂客們的眼中還真是個香餑餑。老總見他辦事踏實，讓他在影城當(dāng)了個小頭目，什么安排場子、人員排班、放映前檢查等雜七雜八的事都交給朱大虎干，朱大虎都做得熨熨貼貼。老總看好他辦事的認(rèn)真和能力，半年前，又封了他一個總經(jīng)理助理。朱大虎管著一群不大不小的打工堂客，堂客們雖然長得不是那么好看，但“風(fēng)騷勁”一個比一個強。影城的人都知道朱大虎和余慧慧有一腿。余慧慧差不多是和朱大虎同時進(jìn)的影城，在影城打工算是老資格。從她進(jìn)影城的第一天開始，就看上了外表俊靚的朱大虎。尤其是后來朱大虎對女人知冷知熱體貼有加的溫情，讓余慧慧更是心儀。影城的工作和別的單位不同，上午是不需要上班的，晚上卻是影城的黃金時段，一般要到十一點才能下班。有好的大片放映，時間就拖得更晚。遇上什么圣誕、情人節(jié)等節(jié)日，晚上就通宵達(dá)旦。在影城工作，大家經(jīng)常在一起，遇上什么好電影，也總能先睹為快。朱大虎和余慧慧勾搭在一起，也就是受了這種氛圍的影響。朱大虎剛到影城工作不久的一個晚上，影城上映一部少兒不宜的情愛片。朱大虎待觀眾入場完，將大門關(guān)上，打著電筒走到最后一排坐了下來。大劇場能坐500多人，由于是晚上十一點的加映，場子里僅坐了不到200人，后排中間空了一大溜。朱大虎剛坐下一會兒，余慧慧就幽靈一樣跟著進(jìn)來，坐到了朱大虎身邊。朱大虎側(cè)頭一看，才知道是余慧慧。余慧慧首先開口說，虎哥，陪你看一會電影，好嗎？朱大虎點了點頭。屏幕上出現(xiàn)一對男女擁吻，朱大虎的心也跟著狂跳，兩腿間那家伙一下挺了起來。余慧慧知道朱大虎來了事，忙把手伸過去，朱大虎抓緊余慧慧的手，余慧慧把臉貼近朱大虎，朱大虎控制不住情緒，給了余慧慧激情一吻。自這一吻后，朱大虎和余慧慧算是心照不宣，成了影城中的一對老相好，不僅是影城幾乎人人清楚他們的秘密，朱大虎家里那母夜叉也略有察覺。余慧慧在影城附近租了套房子，鑰匙都給了朱大虎。余慧慧的丈夫在縣城幫人開的士，一個月難回家一次。因此朱大虎有空就往余慧慧住的地方跑。

朱大虎的挨打，都是情人節(jié)惹的禍。朱大虎跟余慧慧約好情人節(jié)晚上共枕眠，于是朱大虎把一天的班排好，將自己的值班排在晚上十點鐘之前，余慧慧則是晚十點半下班。朱大虎自認(rèn)為安排得天衣無縫，為了晚上激情迸發(fā)，他還特意到小店里買了一支壯陽藥，放在口袋里。余慧慧比朱大虎小了十多歲，正是女人性欲極強的年齡，每次和朱大虎云雨一番之后，余慧慧還是不滿足，總是摟著朱大虎的脖子說，還要。朱大虎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之還要早點回家，以免方菊花生疑。所以每次余慧慧提出“還要”，朱大虎就說，悠著點，身體要緊。今天，他早有準(zhǔn)備，也有足夠的時間，讓余慧慧對他刮目相看。

朱大虎下班后，就急著往余慧慧住處跑。他要去作好準(zhǔn)備，先洗個熱水澡，然后把電熱毯打開，將被子捂熱。然后等著余慧慧上床，就來個“餓狼撲食”，給她一個“梅開二度”的大大驚喜。

朱大虎把手機關(guān)了，一路心花怒放地走到余慧慧住處門前，掏出鑰匙開了門，按了電燈開關(guān)，然后徑直往睡房走去。當(dāng)他打開睡房電燈時，發(fā)現(xiàn)床上躺著一個人，他嚇了個半死，轉(zhuǎn)身就往外跑。

4

俗話說，走多了夜路總會碰上鬼。余慧慧丈夫老肖早就聽說妻子和朱大虎曖昧，但又沒有證據(jù)，幾次和妻子吵嘴，都被余慧慧堵了回去，說他是血口噴人。俗話說，捉賊拿臟，捉奸拿雙。老肖選定了情人節(jié)這天，上演一場“捉奸”的好戲，他要讓朱大虎乖乖地上鉤，給他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天晚上，老肖沒打電話給余慧慧，就悄悄地回到余慧慧租住的房間。他沒打開電燈，一個人躺在床上，等著朱大虎的到來。同時他還讓幾個朋友躲在外面，并告訴他們，只要他在屋子里喊上一聲，你們就一起進(jìn)來動手。

朱大虎知道事情不妙，嚇得魂不附地往外跑，卻被幾個漢子堵住了去路。老肖幾步上前抓住朱大虎的衣領(lǐng)說，打死這不要臉的淫賊，然后對著他下身就是一腳，朱大虎疼得倒在地上“哇哇”亂叫。其他幾個漢子也一齊上前，一頓拳打腳踢，直打得朱大虎滿眼冒金星地的求饒說，別打了，會打死人的……

老肖拿出一疊紙，讓朱大虎寫出自己和余慧慧通奸的事實，并說，如果你還想活著出去，就把它一一寫在紙上，不然你今天死定了。

朱大虎不能承認(rèn)，一旦承認(rèn)自己和余慧慧有染，方菊花不把他閹了才怪。因此他在心里想，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認(rèn)。于是他號啕著說，我沒做壞事，你們別誤會我了，我是來給慧慧送鑰匙的。

老肖一腳踩在朱大虎的褲襠里說，你他媽還嘴硬，老子今天廢了你。

朱大虎歇斯底里地號啕，疼得滿地打滾。

余慧慧下班回家，遠(yuǎn)遠(yuǎn)聽到自己住房里一片喊叫的嘈雜聲，知道出大事了。她跑步進(jìn)屋，看到丈夫和幾個漢子還在對躺在地上的朱大虎下黑手，忙走上去扯開老肖說，你們別打了，會打死人的。

老肖冷笑著說，心疼野男人了吧！

余慧慧說，我和他沒上床。

沒上床，鬼才相信呢。

你別血口噴人，同事到家里坐坐不可以嗎？

可以呀，為什么就只有他常來家里坐坐。今天是情人節(jié)吧，把鑰匙都給了他，你還說沒事。

你不相信也罷，我們離婚！

朱大虎趁著他們說話之機，將手伸到口袋里，將手機打開，口里在喃喃地說，我沒做壞事，我沒和她上床，救命，救命哪！

……

5

朱大虎上午出門時對方菊花說，晚上有事要十二點以后才能回家。方菊花也沒在意，晚上照常去打麻將。打到十一點鐘，有一位牌友說，今天是情人節(jié)，你家老朱還沒打電話給你，不會去和情人幽會吧？

方菊花一怔，眼皮子跳了起來。她無心再打下去，于是說，不想打了。同伴笑她說，是害怕老公出軌吧？

方菊花有些心神不寧地出了門，即刻打朱大虎的電話，卻一直打不通。她心里犯怵了。方菊花早就懷疑朱大虎和余慧慧不正常，為此還和朱大虎吵過許多次，連影視城的老總都驚動了，朱大虎死都不承認(rèn)。方菊花不讓朱大虎去影城上班，朱大虎卻破罐子破摔，天天睡到中午才起床，什么事也不干，一個月少了一千多收入，方菊花害怕朱大虎腦子出問題，只得作罷，還是讓朱大虎去影城上班，只是告誡自己多長個心眼就是。沒想到這天殺的真的就在這上面出了事。

方菊花一次又一次的撥打，終于通了，方菊花貼著耳朵聽著，手機“滴、滴”兩聲后，便傳來“別打我了，救命??！”

方菊花跑出影城，馬上給自己在區(qū)政府工作的三哥方強打電話，讓他去救朱大虎。方強卻很為難地說，這樣的事讓我出面，你不怕丑我還怕丑呢！你去找大虎家兄弟吧。方菊花想了想，就打朱惠敏家電話，說明了朱大虎出事的情況，讓妹夫洪建設(shè)出面。朱惠敏睡眼惺忪地告訴她，洪建設(shè)到云南出差去了。你去找小虎吧。

眼下只有華山一條路了，方菊花硬著頭皮撥通了朱小虎的手機。

6

朱小虎和胖妞攔了一輛的士，趕到出事地點時，方菊花站在門外嚶嚶地哭泣。

朱小虎幾步?jīng)_進(jìn)房子里，走到朱大虎身邊把他扶起來大聲吼道：誰打了我大哥？說完又問大虎，大哥，誰動手打了你？

朱大虎兩手捂著下身喊“疼”。朱小虎知道是傷到了他的命根子。朱小虎說，大哥，你放心，先去醫(yī)院檢查，我一定會讓打你的人付出代價。說完，扶著朱大虎走向門口，送到停在門前的的士上對胖妞說，你和嫂子快送大哥去醫(yī)院檢查身體。

朱小虎重新走進(jìn)余慧慧的住宿處，那副要拼命的架式把老肖和在場的幾個人震住了。朱小虎吼道，誰下的黑手，要是我哥有個三長兩短，老子宰了他。有種的來和我較量，你們?nèi)齻€一齊上好了。

老肖和那二個伙計默不做聲。余慧慧開口說，你是大虎的弟弟吧，有事好商量，別傷了和氣。

沒什么商量的。他們把我大哥打成那樣，不敢和我打，我就讓你們破財了。說完搬起一把椅子砸向電視機，“啪”的一聲響，電視機碎片滿地。然后將冰箱、沙發(fā)、鍋碗瓢盆砸了個稀里嘩啦，屋子里一片狼籍。

朱小虎發(fā)瘋似的一頓亂砸，然后揚長而去。

朱小虎打車到醫(yī)院時，醫(yī)生正在給大虎做完身體檢查。醫(yī)生告訴方菊花，傷得不輕，特別是下身傷得嚴(yán)重，要住院治療。

方菊花聽說害怕男人的命根不保，問醫(yī)生說，能治好嗎？

醫(yī)生說，觀察幾天看看，不過你要有思想準(zhǔn)備。

方菊花心里像針扎一樣難受。朱小虎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過來說，大哥傷得怎樣？

胖妞小聲在他耳邊說，不輕，那家伙踢破了。

7

半個月后，朱小虎在自己的酒店里請了幾桌客，為母親慶祝七十大壽，老家的遠(yuǎn)親近戚都來祝賀。朱大虎出院后，辭去了影城的工作。朱大虎被打一事，方菊花堅持要對方負(fù)責(zé)賠償，朱大虎卻說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何況小虎也把他家給砸了，損失了不少。朱小虎也贊同大哥的意見，這事就買個教訓(xùn)好了。

酒桌上，朱大虎首先敬了老母親，然后端起酒杯走到朱小虎夫妻面前說，小弟，今天我向你賠禮道歉，這次不是你寬宏大量出手相救，我真的沒命了，大哥敬你們！朱大虎仰著脖子一飲而盡。

從來不大說話的朱二虎也站起身來說，小弟是我們家的主心骨。這次大哥幽會，是壞事也是好事。要不是患難相挺，我們家大兄小弟怎么會這么快和好。

朱惠敏也附和著說，二哥說得在理。大哥這次是得了教訓(xùn)，大嫂你說是嗎？

方菊花鼻子“哼”了一聲說，狗改不了吃屎。

朱小虎站了起來說，今天是娘老子七十大壽，我們一起祝老娘長命百歲！

大家一起舉杯，喝了個杯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