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斌
跨洋直播的故事9
伴著新年鐘聲,樂曲從柏林傳到中國
其實我們和大家的擔心是一樣的。對于這支由富特溫格勒、卡拉揚和阿巴多等歷代大師精心培育的優(yōu)秀樂團,演奏貝多芬、莫扎特等德奧作曲家的經典作品時肯定是世界第一,可如果演奏以爵士、布魯斯風格為特點的美國音樂劇時能否到位,就是人們最關心的事情了。
上午10時,樂團新任音樂總監(jiān)西蒙·拉特出現(xiàn)在指揮臺上,伴著他手中指揮棒的舞動,伯恩斯坦《坎地得序曲》歡快而充滿動感的音符在柏林交響音樂廳中回蕩的時候,這種擔心立即一掃而空。隨后排練的科特·威爾和格什溫的作品也是首首精彩、曲曲動聽。西蒙·拉特有時也會讓樂隊停下來,稍加“點撥”之后,隨后的演奏立即一氣呵成。那些爵士、“康康”等美國特色的獨奏樂段,在這些平時奏慣了貝多芬、莫扎特的“高手”那里竟然也演奏得一樣的嫻熟、流暢,這精彩的排練場面讓我們對第二天的轉播充滿信心。
下午2點,協(xié)助我們工作的德國工程師莫內爾先生準時等候在音樂廳的后臺,大家一起來到了樂團為我們這次轉播特別安排的演播室,我們將在這里進行轉播前最后的線路調試和技術準備。
這是一間先進的大型數(shù)碼錄音演播機房,中央擺放的是德國著名專業(yè)音響品牌紐曼生產的大型調音臺,前方是一對在發(fā)燒界和專業(yè)人士當中口碑很高的監(jiān)聽音箱BW801F;SONY3348數(shù)字錄音機、編輯電腦工作站等各類專業(yè)設備排列整齊,側面的觀察窗能讓錄音師看到音樂廳內的情況,調音臺前的大監(jiān)視器可以隨意切換舞臺的特寫與全景,而我們從北京出發(fā)前就已經預定好的ISDN轉播線路已經接入了機房。
看著德方為我們做出的如此細致而完備的技術準備,我的心中充滿感激之情。想著這個機房不知為卡拉揚、阿巴多等享譽國際的音樂大師錄制過多少受到世界各地樂迷歡迎的唱片,想到我將親手在這里為我國的聽眾進行首次柏林除夕音樂會的現(xiàn)場直播,為億萬聽眾送去來自遙遠柏林的新年音樂祝福,一種深深的自豪感和責任感油然而生。當天的設備聯(lián)調和ISDN試線非常順利,轉播小組全體成員準備著以最佳的狀態(tài)去迎接明天的最后沖刺。
2002年12月31日,又是一個北京音樂廣播的歷史上值得紀念的日子。經過大家的努力,我們將要完成一項新的中國廣播界的“第一”——首次現(xiàn)場直播柏林除夕音樂會。
那天的柏林碧空如洗、陽光燦爛,雖然寒風凜冽,卻無法擋住人們喜迎新年的熱情。
我們一早就來到柏林的象征——整修一新的勃蘭登堡門,這里有為晚上的聯(lián)歡活動搭起的舞臺、飯店前剛剛完成的冰雕、臨時搭起的小吃灘,加上勃蘭登堡門前川流不息的人流,到處都洋溢著節(jié)日的氣氛,這場面感動了轉播小組的每個人,我們一定要把在這里感受到的喜悅連同最美妙的音樂一起送給萬里之外的中國聽眾。
轉播的倒計時從我們在當?shù)貢r間下午3點到達演播室就開始了:試線、調聲、備稿、醞釀情緒……觀眾已經開始入場,時鐘指向了下午5點,這時的柏林剛剛華燈初上,而北京已是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刻。就在這一刻,柏林除夕音樂會這個世界最高水平的音樂盛會隨著電波傳向了中國的四面八方,美妙的樂聲為無數(shù)熱愛音樂的人們帶來了新年的歡樂與喜悅!
■伍洲彤
守候小屋20年
我用我的聲音尋找你,你無法躲藏,因為在這個城市的午夜里,除了我們,還有誰呢?
1993年的初春,我第一次坐在話筒前,第一次對你說:“當零點的鐘聲在你耳邊輕輕敲響,我是伍洲彤,歡迎光臨零點樂話這座溫馨的樂話小屋……”
20年了,對我而言,你是牽掛,也是麻煩;是我永遠的朋友,也是過客,在你不需要的時候,你會離開甚至遺忘,這一切不會因為這座小屋20年而有什么改變——聚散亦然,哀喜亦然,就像四季的交替,我早已習慣。
可說實話,把小屋養(yǎng)這么大不容易啊,真的,好幾次都差點夭折。可另一方面,我得到了許多,內心的滿足,情感的宣泄,陌生人的傾慕,歲月的尊敬。
而我最在乎的是歲月的尊敬。我想用堅持和投入證明,人在時間面前還可以很有耐心地生活,很有激情地去愛,還有音樂撫慰內心的糾結和悔恨……如果沒有零點樂話,這些我做不到,我很可能失去生活的坐標,變得麻木,擁有安穩(wěn)的生活而失去內心的安寧。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小屋里的你對我很好,這些年在不同的段落陪著我,不在乎我的改變,不在乎我離你多遠,就這樣默默守候著這座小屋。
我真想讓你回到過去,因為那時的你比你現(xiàn)在可愛,沒那么多煩惱,即使有,也都是幸福的煩惱,青春的彷徨?;氐竭^去,你還可以重新看到一個激情而浪漫的我,你會很快被我感染,和我一起歌唱……
20年了,“零點樂話”害了我也救了我——它讓我始終充滿激情,洞悉人心,富于幻想;它也讓我一直無法穩(wěn)定而冷酷,無法現(xiàn)實而成熟,讓我總感覺站在懸崖邊??晌腋嬖V你,我不會后退,也不會墜入深淵,因為在我心里有一首歌始終在唱,這么多年,一遍又一遍:
“是你多么溫馨的目光,教我堅毅望著前路,叮囑我跌倒不應放棄,沒法解釋怎可報盡親恩,愛意寬大是無限,請準我說聲真的愛你……”
■小雨
我與作家金波
昨天在北京國際書展上,我看到了我的新書《怎樣給孩子講故事》。金波老師書序的題目是《我們大家的小雨姐姐》。他說“十幾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聽到了小雨姐姐講故事,我立刻認定她是我最該親近的人。因為她用聲音征服了我。她的聲音讓我心中的人物站立了起來,讓故事中的場景,那山那水那花草那飛禽走獸都活了起來。無論是詩歌,是故事,是散文,一經她聲音的再創(chuàng)造,那文字便有了溫度,便有了生命和精神。此后,我又不只一次聽小雨姐姐講述我的童話故事,我聽著聽著,便有了一種又熟悉又陌生的奇妙感覺。我熟悉,是因為那故事是我寫的,那人物那情節(jié)我都早已了然于胸;我陌生,是因為這作品一經她講述,便有了血脈,有了心跳,有了呼吸,有了新的生命,使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我寫的人物和情景。由這種感受,我常常想起小雨姐姐,想起她的工作。她是最親近兒童的人,是最親近兒童文學的人,是最親近成長著的生命的人?!?/p>
我覺得他的這些話不僅是對我的夸獎,更是對所有為孩子講故事的兒童工作者的肯定。今年7月金波老師生日的那天,我在外地,沒能去分享他的快樂生日,就給他發(fā)了祝賀短信,金波老師很快回了短信“謝謝小雨小朋友!”
金波老師為孩子們寫了幾十年的童話和詩歌,在我的眼里他也是一個孩子,或者說是一位永遠充滿童心的大人?!岸裎乙呀浤杲搜耍耵斞赶壬f的一樣,很多文治武功和子曰詩云都忘卻了,但我仍然清晰地記得小時候媽媽在煤油燈下給我講故事的場景,歷歷在目,溫暖鮮活。如今的孩子和我小時候的成長環(huán)境已經很不一樣了,他們面臨的不是匱乏,恰恰相反可能是過于豐饒。他們有各種各樣的玩具了,有廣泛的閱讀選擇了,有各種聲光電帶來的刺激和歡娛了,但在我看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我們更需要講故事,需要爸爸媽媽親自給孩子講故事。(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