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向?qū)⑴畠罕Wo得很好的韓寒,破天荒地通過微博發(fā)布了一組女兒的照片,并表示:太多人對我的女兒有好奇心,這不是好事,索性就公布出來,這樣,我就可以帶她大大方方去游樂園了。
照片里的女娃娃,圓臉、大眼,萌翻一眾網(wǎng)友,同時也更激發(fā)起大家的好奇心:這位18歲就獲得首屆全國新概念作文比賽一等獎,高一退學(xué),2000年出版《三重門》,偏愛賽車,說話一不小心就“挑逗”了老評論家,“戲弄”了“梨花體詩人”,質(zhì)疑了警察,監(jiān)督了官員,以不羈個性、尖銳文字著稱、渾身帶刺的作家,生活中是一個怎樣的父親?
我是我女兒最愛的男人
韓寒最喜歡的一首歌,叫《野百合也有春天》。很早以前他就說過:我要生三個孩子,分別叫小野、小百和小合。所以,當(dāng)2010年女兒生下來之后,韓寒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小野,幸虧你來了,要不然這個好名字沒人用多可惜啊?!?/p>
女兒和韓寒最親,他也是女兒最喜愛最崇拜的男人。每次他去賽車,如果不方便帶女兒去現(xiàn)場,女兒就會在家里看電視轉(zhuǎn)播,一邊看一邊念念有詞:“爸爸是那臺賽車,我就是他后面那一臺。爸爸是冠軍,我也是冠軍……”最絕的是父女倆似乎有心靈感應(yīng),韓寒說他如果幾天不見女兒,根本就受不了,緩解思念的方法就是打電話;而每次只要女兒在家里突然念叨爸爸的時候,家里人就知道,韓寒的電話要來了,屢試不爽。
而韓寒,也多次在公開場合發(fā)表過對女兒“愛的宣言”:“全世界我只想爭取一個粉絲,就是我的女兒。其他人崇拜不崇拜我,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只在乎她,她必須愛我。”
“我太喜歡我女兒了,我只要她人品好、善良。我要一輩子供養(yǎng)我女兒,讓她衣食無憂,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什么出人頭地、理想抱負,都是空的。她想要什么,我給她什么,就算哪天賺不到錢了,我就是給李彥宏開車也要讓她過得好?!?/p>
“我肯定希望她的青春有初戀,她的男朋友一定要靠譜一些。當(dāng)她確認她有男朋友的時候,我保證在72小時之內(nèi),她的男朋友會被我查個底朝天?!?/p>
聽聽這些狂熱的愛的表白,似乎不是一位父親對女兒,而是一個男人對他深愛的情人,也由此想到那句流傳甚廣的話: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而一向卓爾不群的韓寒,這一次終于未能免俗。
不知不覺,我竟變得柔和許多
初為人父,讓一向以犀利、尖銳示人的韓寒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柔和了許多。
之前,他對于媒體一概采取不合作的態(tài)度。特別是有了女兒之后,他曾經(jīng)揚言:“如果哪家媒體不經(jīng)我的允許發(fā)表我女兒的照片,我會和他們死磕到底!”而一向無孔不入的媒體,這一次,也理解了一位父親想要保護女兒的心情,善意地選擇了尊重。而媒體的善意也讓他開始反思,自己之前那么大的敵意有沒有必要,他最終選擇了在自己的微博上公布女兒的照片。
而更為重要的是,韓寒看待他人、看待世界的心境似乎從此也多了一些舒緩和柔情。這幾年日子并不平靜,有人說他和其他女人之間有緋聞,說他抄襲,如果是在以往,他一定會站出來以牙還牙迎頭痛擊,但是現(xiàn)在的他更相信時間。對于緋聞,他說:“我女兒已經(jīng)兩歲多了,她每天會和我說很多話,我感覺我已經(jīng)很難再愛上其他姑娘了?!睂τ诔u的無端指責(zé),他說:“清者自清,總有一天我會用事實用實力讓別人知道我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有了女兒之后,韓寒和妻子之間的感情,已經(jīng)超越男歡女愛,上升到了親人的層面。之前有媒體問他:“你們靠什么維系感情?”他說:“我們之間的感情,已經(jīng)到了一個不需要維系的階段。不是說什么情人節(jié)啊,送個禮物那樣輕浮,我們是性命相連?!爆F(xiàn)在,妻子負責(zé)他的經(jīng)紀事務(wù),他霸氣地說:“我不會讓她給別人打工,舍不得她受別的男人的氣?!?/p>
對自己看不慣或者看不上的人,以前韓寒總是冷嘲熱諷,但是現(xiàn)在,他懂得了嘴下留情,他會想到:哎,人家也是當(dāng)父親的人,沒準還有個女兒呢,我怎么也得給人家在女兒面前留點面子。甚至,他工作室的一名員工,三天兩頭請假,常常在忙的時候找不著人,氣得所有的同事都強烈要求韓寒將此人辭退,但當(dāng)韓寒知道他竟然是一名單身父親時,破例允許他把工作帶回家做,每個月只要來一次工作室就行了。韓寒說:“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生活是艱難的,尤其是對一名單身父親?!?/p>
因為女兒,韓寒也開始了更多的嘗試。比如,他以前除了寫作和賽車外,拒絕參加任何活動,而今年,在好萊塢動畫大片《極速蝸?!分?,他破例參加了配音工作,為男主角獻聲。此外,他甚至為一部巨型科學(xué)文藝畫冊《它們》做起了主編。當(dāng)了父親的他表示,今后會更多地關(guān)注青少年教育。
就這樣卸下了盔甲,拔掉了渾身的刺,成為一個溫柔地對世界張開雙臂的人,韓寒說:“我的終極夢想,是成為一個不讓女兒感到羞愧的父親?!?/p>
我愿做你登高望遠時的那張防墜網(wǎng)
對于女兒的未來,韓寒只希望她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他和所有平凡的父親一樣,會為女兒選擇一家合適的幼兒園而發(fā)愁,“我只希望她過得安全而快樂,同時能學(xué)到許多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蹦壳芭畠合矚g唱歌、看書、畫畫,以及各種賽車,但似乎沒有哪家幼兒園能同時滿足韓小野的諸多愛好。
為此,韓寒甚至親手為女兒編寫文科類教材。里面的文章是他自己親自寫的,里面的插圖是他請國內(nèi)一流的兒童插畫家畫的。
女兒喜歡賽車和駕駛,韓寒便和女兒一起拆賽車的模型玩具,詳細講解每一個零件的名稱和功能給女兒聽。女兒剛滿3歲,就能叫出賽車的每一個零件名,更絕的是只要聽見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立即就能知道這是什么牌子的賽車。
他甚至早早地開始為女兒的青春期擔(dān)心,揚言一定要把自己當(dāng)年追女孩子的花招和手段都寫出來給女兒看,以免她上當(dāng)。
除了希望韓小野能保持想象力和善良的品質(zhì)之外,韓寒對女兒的人生沒有任何要求,更不會在女兒身上復(fù)制自己的人生。他對女兒基本采取散養(yǎng)的方式,不會給女兒過分的約束,更不會要求她考試考高分。有一次在幼兒園,女兒畫了一個小孩在天上游泳,老師就說這幅畫畫得不對,人只能在海里游泳啊,怎么能在天上游泳呢?韓寒知道了這件事,為了鼓勵和肯定女兒的想象力,特意用木框把女兒那幅畫鑲起來掛在家里餐廳的墻壁上,并告訴女兒:“小野,你這幅畫畫得太棒了,爸爸很喜歡,你們老師是不對的。你要記著啊,老師也會有不對的時候,你要學(xué)會分辨,如果覺得老師的話不對,你就可以不聽?!?/p>
他也會讓女兒參加到他的公益活動當(dāng)中。比如社區(qū)里舉辦一個“給貧困山區(qū)的孩子送冬衣”的活動,韓寒讓女兒選一件自己最喜歡的玩具,送給山區(qū)的小朋友。結(jié)果,女兒躲在自己的小房間里糾結(jié)了半天,甚至哭了一鼻子,最終還是戰(zhàn)勝了私心,將自己最喜歡的一輛賽車模型拿了出來。這讓韓寒非常欣慰。
作為父親,他如今所有努力的理由,都變成了:我希望自己是她登高望遠時的一張防墜網(wǎng),讓她任何時候都知道:我不用害怕,有爸爸接著我呢。僅此而已。
一個新年的夜晚,韓寒照例和以往一樣,陪著工作室的同事一起聚餐、放煙花,并且一塊打了一會兒槍戰(zhàn)游戲。那一刻,他似乎還是那個心無羈絆自由自在的大男生。但是,零點鐘聲敲響的前夕,他堅持要回家“陪女兒跨年”,盡管那時候女兒很可能已經(jīng)睡熟了。
他的工作室的負責(zé)人“小飯”在一篇文章里不無悵然地寫道:“我以為一個年輕人在15歲到25歲會積極向上,理想主義一些,之后延續(xù),但30歲后開始接地氣,多多少少會往現(xiàn)實靠一點。韓寒大概也是如此,‘成熟’二字,對一個男人來說常常跟當(dāng)了一名父親這件事相互證明?!?/p>
而對于韓寒來說,不管身邊的朋友、同事乃至粉絲們,是如何懷著悵然的心情看著他的變化,他依然全身心地享受著女兒帶給他的種種新奇又柔軟的感受,并且心甘情愿在這樣的感受當(dāng)中,頭發(fā)越剪越短,笑容越來越多,成為一名只屬于女兒的“韓小寒”(這是女兒對他的愛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