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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4-29 00:00:00
現(xiàn)代閱讀 2014年7期
在決定編纂老《辭?！芬院蟮淖畛蹼A段，實際上并沒有做很多的工作，不過是把已經(jīng)出版的《中華大字典》等書的詞條加以剪貼，并從一些舊的字書、類書中選譯一些詞目，抄錄下來，編成資料卡；這樣的條目和資料卡大約有許多萬條。至于工作開始走上正軌，正式進行編寫，是在舒新城先生接任主編以后。1928年4月，舒新城接受中華書局委托，在南京設立編輯室，招集了10多個人，從事進行《辭?！返木幾牍ぷ鳎ㄍ瑫r編寫《中華百科辭典》、《中國教育辭典》等書）。在以后一年多的時間里，大約編寫了二三萬條的詞條，其中大多數(shù)是屬于百科方面的。1929年春初，編輯室由南京遷到了杭州。同年秋初，舒新城因感編輯力量薄弱，人手不足，在《杭州報》上登載了一則啟事，公開招聘編輯及助編人員。我就是在那時候，通過考試，開始參加《辭?！返木庉嫻ぷ鞯摹Ｄ菚r從南京搬來的（包括吳廉銘、劉范猷、徐嗣同等同志），連同在杭州新參加的，總共不過20來人。其中編輯約十二三人，還有六七個是練習生和其他助編人員。練習生的年齡都很輕，最小的不過十五六歲，文化程度也只相當于高等小學或初中畢業(yè)。
我進入《辭海》編輯室以后，在杭州的幾個月內(nèi)，舒新城分配給我做的工作很簡單。他把當時美國出版的一部中型辭書（《林肯百科辭典》）交給我，要我把其中收入的外國人名（日本人名除外）逐條翻譯出來，由他親自審閱并經(jīng)過選定后，就交給練習生把這些條目抄錄下來，作為《辭?！返牟糠殖醺澹ㄆ渲杏行l目也同時收入《中華百科辭典》）。每天工作8小時（后來進中華書局編輯所，每天工作時間為6小時），大約翻譯2000字至2500字。按條數(shù)計算，平均每天翻譯10余條，每條200字左右。
舒新城原來計劃，在兩三年內(nèi)就能把《辭?！啡珪帉懗晒?。幾個月之后，他發(fā)現(xiàn)這個計劃是不符合實際的，在編寫過程中遇到的困難很多，這就是陸費逵在《編印緣起》中所說“五難”中的前面的“三難”，也就是沈朵山在他所寫的《編輯大綱》中所說的在體例方面“紛紜糾葛”、“輾轉牽引，難以殫究”，需要“爬梳”解決，或“分條疏釋”的諸問題。經(jīng)舒新城和陸費逵往來商量，決定于這年冬季把杭州的編輯室撤銷，合并于上海中華書局的編輯所。編輯室經(jīng)過整理，把書籍、稿件以及全部家具陸續(xù)搬運完畢之后，全部工作人員也于1930年1月到達了上海。
舒新城擔任了中華書局編輯所所長，兼新成立的辭典部部長。不久舒新城因編輯所的事務繁忙，無法兼管辭典部的工作，于是請張獻之先生兼管。而張獻之先生原任編輯所的副所長，兼管教科書部的工作。教科書部是編輯所中最大最重要的一個部，這時部長的職務雖然已由金兆梓先生擔任，但是，教科書部有許多重要的問題，還是要請教張獻之先生。張獻之先生為人謙虛謹慎，對于辭典部的工作又不愿多出主意。所以此后大約有一年多的時間，辭典部的日常工作，是由副部長劉范猷主持，比較重大的問題，則由劉范猷隨時請示舒新城決定解決。等到第二年，從北京請來了沈頤（朵山）先生，擔任辭典部部長，《辭?！返木幾牍ぷ鞑湃孢M入分類修訂、增補，逐批審閱定稿的階段。
《辭?！返木幾敕椒ǎ前丛~目的性質(zhì)，各個編輯分類包干。辭典編輯部遷到上海以后，人員有進有出，主要編輯人員大致穩(wěn)定在十四五人左右，連同練習生和其他助編人員，不到30人。單字及一般詞語（包括復詞、成語典故、中國人名地名以及文史方面其他許多詞語）數(shù)量較多，參加修訂編寫的人數(shù)也較多，主要有鄒夢禪、朱丹九、胡君復、金寒英、周云青諸先生。百科部分，則一個人要分擔許多部門條目的修訂編寫工作。例如：陳潤泉同志包干數(shù)理化以及天文、氣象等自然科學的條目；徐嗣同同志包干政治、經(jīng)濟、法律等社會科學條目以及有關日本的歷史地理、人名地名的條目；華純甫老先生負責宗教（主要是佛學名詞）、生理、衛(wèi)生醫(yī)藥以及部分動植物的條目。我分擔的條目數(shù)量也不少，包括哲學、文藝、教育、外國歷史地理、人名地名（日本除外）等許多部門的條目?？倲?shù)大略估計在1萬條左右。至于稿件的整理、保藏、抄錄、謄清，資料的查閱、核對等項工作，都是由十幾位年輕的練習生同志分任。在各學科中，也有少數(shù)部分的條目，是請編輯所內(nèi)其他部門的同志幫助修訂或審閱的。例如：音樂條目是請教科書部朱穌典同志編寫的。又如：生物方面的條目，是由華汝成等同志幫助整理和審閱的。還有，附錄中的《中外歷史大事年表》是由姚紹華等同志纂輯的。也有極少數(shù)部分的條目送請書局外面特約的專家審閱。例如：語文方面就有100多條的條目，是請黎錦熙先生審閱定稿的。
當時，中華書局編輯所和商務印書館的編輯所一樣，是在一統(tǒng)間幾百平方米的大房間內(nèi)集中工作的。各個編輯部門之間沒有墻壁或板壁間隔，只是用許多大約3市尺高的長方形書柜把各個部門包圍起來。各個部門都自成范圍，各有進出口；平時不相往來，而謦欬之聲相聞。
各個編輯經(jīng)常所需要參考的書籍，就藏在這些書柜內(nèi)，或陳列在書柜的上面，隨時取用，非常方便。
中華書局的圖書館，設在編輯所樓上；那時藏書達五六十萬冊，門類也比較齊全（不論是中文的或外文的，古代的或現(xiàn)代的）。如果需要參考，借閱手續(xù)也極簡便。圖書館在一處比較空的地方，把樓板鑿開一小方塊（約4平方尺），用小型電梯傳送圖書。你要借什么書，只要寫書名、版本、作者姓名或所屬叢書種類，連同借書卡，交給練習生去辦理借書手續(xù)就可以了。
那時《辭?！芬呀?jīng)編寫成的全部初稿條目和資料卡片，都是按照部首及筆畫順序，分別裝盛在薄鐵皮制成的長方形抽屜內(nèi)。而所用編寫條目的稿紙和資料卡片，都是用比較堅厚的毛道林紙印成的。稿紙長約12厘米，寬約9厘米；每紙4行，每行14格，一張稿紙只能寫56個字；但四旁留出的地位很寬，以便修改。編寫成的條目，除了附見條和解釋極簡單的少數(shù)詞目以外，用紙最少2張，多達十數(shù)張甚至二三十張。凡是用紙2張以上的條目，都用大頭針別定或用回形針夾住。因為稿紙的面積小，紙張質(zhì)地厚實，盛放在鐵皮屜內(nèi)，就能夠直豎起來，不致倒伏。這樣，在查閱和調(diào)取稿件時，都比較方便。
至于辭典編輯部日常工作的進行，大致程序如下：
每天早上在工作開始之前，經(jīng)管稿件的練習生打開保險箱，把在上一天已經(jīng)過劉范猷同志整理好的初稿稿件和所附的資料卡片檢出，按照各個編輯包干的類別分成十幾束（其中一部分稿件是在上一天收回、還沒有修訂完成的），送交給各編輯本人。各個編輯就把這些條目逐條進行閱看、修改或重寫。修訂完成的條目，就在稿紙的右角上簽上一個英文字母的代號，作為本人的簽名。如果發(fā)現(xiàn)修訂的詞目，與其他詞目有關連或內(nèi)容有交叉，則把所有能夠想起來的交叉關系的詞目，一一開列出來，交給練習生，從稿箱中把稿件調(diào)出，盡可能同時加以修訂解決。如果發(fā)現(xiàn)在同類條目中，有些條目遺漏未收，則隨時參考資料，加以增補。
每天下午在最后十幾分鐘的工作時間內(nèi)，各個編輯把手頭所有的稿件和資料卡片加以整理，把已經(jīng)修改好的條目抽出，連同資料，合并成一疊，用橡皮筋箍好，送交給沈朵山先生審閱。而把其余沒有修改好的條目及資料卡，仍交給練習生，收藏在稿箱內(nèi)。
老《辭?！返木幾牍ぷ?，在最后的四五年內(nèi)，就是這樣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進行的。各個編輯每天能夠修改完成的條目，少則兩三條（少數(shù)復雜的多義單字，有時候工作一天連一條也完不成），多則10余條；總共約七八十條。
沈朵山先生在主持辭典部工作以后不久，就做出決定，要求全體編輯人員閱看宋、金、元、明以來的小說、戲曲，搜集流行的俗詞俗語（口頭詞語），做成資料卡，供寫稿時選擇，作為《辭?！沸卵a充的一部分詞目。并指定劉范猷同志以后逐日閱看各種報紙和新出版的重要雜志、圖書，注意搜集新詞新語（包括外來語）；而且希望其他各編輯也能夠同樣做。
沈朵山還同時立下決心，要把《辭海》收入的全部詞條，從頭到尾，由他自己逐條加以審閱。在此后4年多的時間內(nèi)，沈朵山每天就在忙著審稿。事實上，沈朵山先生對于單字和普通詞語，還能發(fā)現(xiàn)一些問題，改正錯誤或提出修改意見；對于各學科的條目，就只能在文字上稍加潤飾而已。但是，就是這樣，每天要審閱各編輯交來的總共七八十條的詞條，也是非常吃重的。
大約到了1935年的秋季，陳潤泉同志和我包干的各類條目，已經(jīng)基本上完成。陳潤泉同志以后還繼續(xù)修訂了一些詞牌和戲曲方面的詞目。我也修訂增補了一些職官的名稱，并幫助修訂單字的同志新編寫了一部分虛字方面的條目。
1936年上半年，各部門的修訂編寫工作陸續(xù)完成，逐批發(fā)稿付印。以后的校對工作，主要是由印刷所的校對部門和辭典部的十幾位練習生同志負責，各編輯只是看了最后的一份清樣?！掇o海》上冊于是年出版，下冊于1938年出版。
（摘自中華書局《歲月書香——百年中華的書人書事（一集）》 編者：中華書局編輯部 本文作者：周頌棣）（圖片 36 （10）.jpg 圖注：舒新城 36 （3）.jpg 圖片：中華書局的編輯所。 36 （7）.jpg 圖注：陳望道）
在決定編纂老《辭?！芬院蟮淖畛蹼A段，實際上并沒有做很多的工作，不過是把已經(jīng)出版的《中華大字典》等書的詞條加以剪貼，并從一些舊的字書、類書中選譯一些詞目，抄錄下來，編成資料卡；這樣的條目和資料卡大約有許多萬條。至于工作開始走上正軌，正式進行編寫，是在舒新城先生接任主編以后。1928年4月，舒新城接受中華書局委托，在南京設立編輯室，招集了10多個人，從事進行《辭?！返木幾牍ぷ鳎ㄍ瑫r編寫《中華百科辭典》、《中國教育辭典》等書）。在以后一年多的時間里，大約編寫了二三萬條的詞條，其中大多數(shù)是屬于百科方面的。1929年春初，編輯室由南京遷到了杭州。同年秋初，舒新城因感編輯力量薄弱，人手不足，在《杭州報》上登載了一則啟事，公開招聘編輯及助編人員。我就是在那時候，通過考試，開始參加《辭?！返木庉嫻ぷ鞯摹Ｄ菚r從南京搬來的（包括吳廉銘、劉范猷、徐嗣同等同志），連同在杭州新參加的，總共不過20來人。其中編輯約十二三人，還有六七個是練習生和其他助編人員。練習生的年齡都很輕，最小的不過十五六歲，文化程度也只相當于高等小學或初中畢業(yè)。
我進入《辭海》編輯室以后，在杭州的幾個月內(nèi)，舒新城分配給我做的工作很簡單。他把當時美國出版的一部中型辭書（《林肯百科辭典》）交給我，要我把其中收入的外國人名（日本人名除外）逐條翻譯出來，由他親自審閱并經(jīng)過選定后，就交給練習生把這些條目抄錄下來，作為《辭?！返牟糠殖醺澹ㄆ渲杏行l目也同時收入《中華百科辭典》）。每天工作8小時（后來進中華書局編輯所，每天工作時間為6小時），大約翻譯2000字至2500字。按條數(shù)計算，平均每天翻譯10余條，每條200字左右。
舒新城原來計劃，在兩三年內(nèi)就能把《辭?！啡珪帉懗晒?。幾個月之后，他發(fā)現(xiàn)這個計劃是不符合實際的，在編寫過程中遇到的困難很多，這就是陸費逵在《編印緣起》中所說“五難”中的前面的“三難”，也就是沈朵山在他所寫的《編輯大綱》中所說的在體例方面“紛紜糾葛”、“輾轉牽引，難以殫究”，需要“爬梳”解決，或“分條疏釋”的諸問題。經(jīng)舒新城和陸費逵往來商量，決定于這年冬季把杭州的編輯室撤銷，合并于上海中華書局的編輯所。編輯室經(jīng)過整理，把書籍、稿件以及全部家具陸續(xù)搬運完畢之后，全部工作人員也于1930年1月到達了上海。
舒新城擔任了中華書局編輯所所長，兼新成立的辭典部部長。不久舒新城因編輯所的事務繁忙，無法兼管辭典部的工作，于是請張獻之先生兼管。而張獻之先生原任編輯所的副所長，兼管教科書部的工作。教科書部是編輯所中最大最重要的一個部，這時部長的職務雖然已由金兆梓先生擔任，但是，教科書部有許多重要的問題，還是要請教張獻之先生。張獻之先生為人謙虛謹慎，對于辭典部的工作又不愿多出主意。所以此后大約有一年多的時間，辭典部的日常工作，是由副部長劉范猷主持，比較重大的問題，則由劉范猷隨時請示舒新城決定解決。等到第二年，從北京請來了沈頤（朵山）先生，擔任辭典部部長，《辭?！返木幾牍ぷ鞑湃孢M入分類修訂、增補，逐批審閱定稿的階段。
《辭?！返木幾敕椒ǎ前丛~目的性質(zhì)，各個編輯分類包干。辭典編輯部遷到上海以后，人員有進有出，主要編輯人員大致穩(wěn)定在十四五人左右，連同練習生和其他助編人員，不到30人。單字及一般詞語（包括復詞、成語典故、中國人名地名以及文史方面其他許多詞語）數(shù)量較多，參加修訂編寫的人數(shù)也較多，主要有鄒夢禪、朱丹九、胡君復、金寒英、周云青諸先生。百科部分，則一個人要分擔許多部門條目的修訂編寫工作。例如：陳潤泉同志包干數(shù)理化以及天文、氣象等自然科學的條目；徐嗣同同志包干政治、經(jīng)濟、法律等社會科學條目以及有關日本的歷史地理、人名地名的條目；華純甫老先生負責宗教（主要是佛學名詞）、生理、衛(wèi)生醫(yī)藥以及部分動植物的條目。我分擔的條目數(shù)量也不少，包括哲學、文藝、教育、外國歷史地理、人名地名（日本除外）等許多部門的條目?？倲?shù)大略估計在1萬條左右。至于稿件的整理、保藏、抄錄、謄清，資料的查閱、核對等項工作，都是由十幾位年輕的練習生同志分任。在各學科中，也有少數(shù)部分的條目，是請編輯所內(nèi)其他部門的同志幫助修訂或審閱的。例如：音樂條目是請教科書部朱穌典同志編寫的。又如：生物方面的條目，是由華汝成等同志幫助整理和審閱的。還有，附錄中的《中外歷史大事年表》是由姚紹華等同志纂輯的。也有極少數(shù)部分的條目送請書局外面特約的專家審閱。例如：語文方面就有100多條的條目，是請黎錦熙先生審閱定稿的。
當時，中華書局編輯所和商務印書館的編輯所一樣，是在一統(tǒng)間幾百平方米的大房間內(nèi)集中工作的。各個編輯部門之間沒有墻壁或板壁間隔，只是用許多大約3市尺高的長方形書柜把各個部門包圍起來。各個部門都自成范圍，各有進出口；平時不相往來，而謦欬之聲相聞。
各個編輯經(jīng)常所需要參考的書籍，就藏在這些書柜內(nèi)，或陳列在書柜的上面，隨時取用，非常方便。
中華書局的圖書館，設在編輯所樓上；那時藏書達五六十萬冊，門類也比較齊全（不論是中文的或外文的，古代的或現(xiàn)代的）。如果需要參考，借閱手續(xù)也極簡便。圖書館在一處比較空的地方，把樓板鑿開一小方塊（約4平方尺），用小型電梯傳送圖書。你要借什么書，只要寫書名、版本、作者姓名或所屬叢書種類，連同借書卡，交給練習生去辦理借書手續(xù)就可以了。
那時《辭?！芬呀?jīng)編寫成的全部初稿條目和資料卡片，都是按照部首及筆畫順序，分別裝盛在薄鐵皮制成的長方形抽屜內(nèi)。而所用編寫條目的稿紙和資料卡片，都是用比較堅厚的毛道林紙印成的。稿紙長約12厘米，寬約9厘米；每紙4行，每行14格，一張稿紙只能寫56個字；但四旁留出的地位很寬，以便修改。編寫成的條目，除了附見條和解釋極簡單的少數(shù)詞目以外，用紙最少2張，多達十數(shù)張甚至二三十張。凡是用紙2張以上的條目，都用大頭針別定或用回形針夾住。因為稿紙的面積小，紙張質(zhì)地厚實，盛放在鐵皮屜內(nèi)，就能夠直豎起來，不致倒伏。這樣，在查閱和調(diào)取稿件時，都比較方便。
至于辭典編輯部日常工作的進行，大致程序如下：
每天早上在工作開始之前，經(jīng)管稿件的練習生打開保險箱，把在上一天已經(jīng)過劉范猷同志整理好的初稿稿件和所附的資料卡片檢出，按照各個編輯包干的類別分成十幾束（其中一部分稿件是在上一天收回、還沒有修訂完成的），送交給各編輯本人。各個編輯就把這些條目逐條進行閱看、修改或重寫。修訂完成的條目，就在稿紙的右角上簽上一個英文字母的代號，作為本人的簽名。如果發(fā)現(xiàn)修訂的詞目，與其他詞目有關連或內(nèi)容有交叉，則把所有能夠想起來的交叉關系的詞目，一一開列出來，交給練習生，從稿箱中把稿件調(diào)出，盡可能同時加以修訂解決。如果發(fā)現(xiàn)在同類條目中，有些條目遺漏未收，則隨時參考資料，加以增補。
每天下午在最后十幾分鐘的工作時間內(nèi)，各個編輯把手頭所有的稿件和資料卡片加以整理，把已經(jīng)修改好的條目抽出，連同資料，合并成一疊，用橡皮筋箍好，送交給沈朵山先生審閱。而把其余沒有修改好的條目及資料卡，仍交給練習生，收藏在稿箱內(nèi)。
老《辭?！返木幾牍ぷ?，在最后的四五年內(nèi)，就是這樣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進行的。各個編輯每天能夠修改完成的條目，少則兩三條（少數(shù)復雜的多義單字，有時候工作一天連一條也完不成），多則10余條；總共約七八十條。
沈朵山先生在主持辭典部工作以后不久，就做出決定，要求全體編輯人員閱看宋、金、元、明以來的小說、戲曲，搜集流行的俗詞俗語（口頭詞語），做成資料卡，供寫稿時選擇，作為《辭?！沸卵a充的一部分詞目。并指定劉范猷同志以后逐日閱看各種報紙和新出版的重要雜志、圖書，注意搜集新詞新語（包括外來語）；而且希望其他各編輯也能夠同樣做。
沈朵山還同時立下決心，要把《辭海》收入的全部詞條，從頭到尾，由他自己逐條加以審閱。在此后4年多的時間內(nèi)，沈朵山每天就在忙著審稿。事實上，沈朵山先生對于單字和普通詞語，還能發(fā)現(xiàn)一些問題，改正錯誤或提出修改意見；對于各學科的條目，就只能在文字上稍加潤飾而已。但是，就是這樣，每天要審閱各編輯交來的總共七八十條的詞條，也是非常吃重的。
大約到了1935年的秋季，陳潤泉同志和我包干的各類條目，已經(jīng)基本上完成。陳潤泉同志以后還繼續(xù)修訂了一些詞牌和戲曲方面的詞目。我也修訂增補了一些職官的名稱，并幫助修訂單字的同志新編寫了一部分虛字方面的條目。
1936年上半年，各部門的修訂編寫工作陸續(xù)完成，逐批發(fā)稿付印。以后的校對工作，主要是由印刷所的校對部門和辭典部的十幾位練習生同志負責，各編輯只是看了最后的一份清樣?！掇o海》上冊于是年出版，下冊于1938年出版。
（摘自中華書局《歲月書香——百年中華的書人書事（一集）》 編者：中華書局編輯部 本文作者：周頌棣）（圖片 36 （10）.jpg 圖注：舒新城 36 （3）.jpg 圖片：中華書局的編輯所。 36 （7）.jpg 圖注：陳望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