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2013年9月19日,周末,人們在森林公園里游玩。 (圖/masa8812)
東莞
2014年5月18日,小孩在小區(qū)里玩槍戰(zhàn)。 (圖/zhanyoubing)
臨沂
2013年,老城區(qū)內(nèi)一家美發(fā)會所的徒工們在晨跑,展示會所 形 象。(圖/caoxiangyong)
哈爾濱
2014年6月24日,一家做通風(fēng)設(shè)備的小店, 每天早上6點多從門前經(jīng)過,店都已經(jīng)開門了。 (圖/histonelee)
杭州
2014年6月6日, 下班高峰期杭州文暉路口。 (圖/yingying_hz)
成都
從寧波來到成都上大學(xué), 在習(xí)慣了成都辛辣麻舌的味覺之后,未來似乎像遠方的高樓一樣迷茫。 (圖/solarlhr)
上海
2014年7月5日,紅坊,年輕人在愛因斯坦雕塑前留影。(圖/joelovefunny)
上海
2014年5月17日,閔行區(qū)友愛村,3歲半的女孩和她的貓,跟隨父母從安徽來上海,她還有一個大她10歲的姐姐,在老家讀高中。女孩的爺爺奶奶、叔叔嬸嬸也住在這里,爺爺在鄰近學(xué)校的食堂里做雜糧煎餅。 (圖/catcatc loud)
北京
2014年6月15日,住在四合院里的周阿姨,和丈夫一起在北京做土方工程的承包生意。 (圖/lyra0122)
臺灣
2014年5月28日,新北市新莊大眾爺繞境,過路的人們停下來等待。每年農(nóng)歷五月初一是新莊大眾爺?shù)钠桨财砀<廊眨?也是新莊最盛大的廟會。 (圖/zhulanqing)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和對故鄉(xiāng)的陌生一樣,我們對他鄉(xiāng)也一樣陌生。”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窗外的雨還在一直下,我在離家2000多公里的上海,在她8月反常的微涼中,打了個寒戰(zhàn)。
3年前來到這個城市,這么大的一個城市,大得像是一個空空的罐頭,住在里面叮鈴當啷,外人聽上去熱鬧,其實不過都是自己制造的回響。
時代揮舞的大旗眼花繚亂,我們匆匆從農(nóng)村、從家鄉(xiāng)、從小城、從四面八方匯集在一起,仿佛就是為了證明那些絢爛凜然且顛撲不破的真理一般的幸福生活,別人有,我們也可以有。
馬路、樓宇、電線、煙囪、垃圾、天臺、煙火,聽起來都一樣,但我們早已為她們貼上了事先準備好的因地域、風(fēng)景和人物的異化而以示區(qū)別的標簽。
300年前的紅樓夢里“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xiāng)是故鄉(xiāng)”,如今既不是故鄉(xiāng)也不是他鄉(xiāng),什么鄉(xiāng)不再重要,因為我們或許已經(jīng)不需要一種鄉(xiāng)來承載哀愁。鄉(xiāng)在哪里,何來哀愁,整整一個時代的變奏,正在我們身邊鑼鼓喧天地進行,淹沒了一切可能的遲疑、憂慮和不知如何是好的哀愁。
于是記錄,用手邊一切可能的工具記錄,成為某種迅猛的激情和應(yīng)景的癖好,仿佛如果不這樣,我們便會錯過時間和與時間相關(guān)的一切。這種拍攝在外人看來或許不具有深度,但是如同記憶無需解釋,記錄,或者說記錄下的記憶,是我們捍衛(wèi)個體作為孤島并且連接個體這座孤島的最后武器。
都市客的發(fā)起人任悅說,我們想要的照片不是“在城市里的街頭攝影”,而是“我住在城市里的那個小區(qū)”,言外之意即我,和城市,和小區(qū),以及小區(qū)里的一切都存在某種必然的聯(lián)系,且這種聯(lián)系轉(zhuǎn)化成影像的過程具有超越攝影本身的價值,那是“人與人交流的公共空間以及交流的需要”。
這種行為看似是為了沒人在乎的昨天,為了不值一提的過去,為了一個個毫不起眼的個體的歷史,但也如同當初義無反顧的匯聚,轟轟烈烈的劃槳,我們的顛簸、往復(fù)、來去,也深深影響了他人的命運、當下和未來。
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庸碌和沉默不會讓我們在日光之下閃閃發(fā)光與眾不同,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大抵總有那么一些人,擁有著近乎偏執(zhí)的信心,相信人類獨一無二的屬性,相信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情感,相信總有一天所有善意都被“喚醒”的可能性。那些執(zhí)意對準生活的瑣碎和重復(fù)按下快門的瞬間,就像是一聲輕輕的嘆息,和之后無可奈何的安慰。
至于我是誰, 我在哪兒,其實就是, 我認識誰,我在做什么。圈子決定你的定位,行為決定你的地位,城市聚集對人的影響和改造,大概也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