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
七月,天空依舊唱著灰色的主調,把深沉收入腹底。
折返的海,簇擁著一場暴動。
蒞臨之前,浮出水面的魚,和盤托出深處窒息的藍。
不能奢望新生的水草,邈遠卑微。應和交錯的潮汐,升起與落下。
仿佛波瀾,由天空秘密添加。而漏斗的出口,沾滿魚的腥味。
苦柳上申訴的蟬,力竭之后,緊裹鎧甲越過了玫瑰的荊棘。
回到繁花入瞳的扉頁,細數(shù)一朵冷卻的憂傷……
細細品味,由遠而近,或者由近及遠的過往。
秘密在次第錯身的剎那,漾開了骨朵,漾開了一場心靈的盛宴。
出人意料的火,在石頭疼痛的時刻臨盆。
一縷炊煙,稱出體溫的重量。重疊的思維,遷徙出泥土的底部。
柔情筑建的千年長亭,折柳,訴說著風語。
游走的七月,睿智戳穿灰燼之后,凌駕在秋天之上……
出路,在遠方……
向東,向東……
懷揣的信仰,義無反顧。映一季的潮濕,傾瀉被囚的煩憂。
舀起的水花,撞擊岸畔。
綻放的一脈清幽靜雅,如豎琴上散落的音符,遠與近,鎖一陣風,在回眸之間。
柔韌安撫。一場懸浮的暴動,唇邊失措。
是暈開的波浪抵達浩渺的海,還是送往的潮汐拍打寂寥的沙灘?
回照的水,在月光之下,淘洗著搖曳的塵事。
越來越瘦的影子,吊在懸崖峭壁,隨鐘擺遠征。
預言,裹在一座空城里,覆蓋著搖曳的水草。
六月的雨,鍛打鳥與蝴蝶的思想,成鐵質的翅膀。
許愿的影子,與水融為一體,收留著曾經擱置的局部。
出路,擎起高天的蔚藍,在遠方——
回 應
黃昏,拾掇夕陽的碎片,裝幀沃野的空缺。
天空先于我,抵達一場火,抵達一面鏡子褶皺里的秘密。
遠山,在梅雨的氤氳中,以悒郁的色斑回應藍。
這本來的綠,成了一片云彩的調色。
風聲,松一陣緊一陣,壓過大地松弛的骨架。
是要把夕陽的余暉盡情揮霍,還是要把沉寂的暮鼓敲響?
沿路的浮塵與鉛華,輕薄,抑或厚重。
作了相應的調整。
歸隱的山雀,樹洞口探望,嘀咕。
幾只螞蟻,不出離夜的深,與最初的蚯蚓嵌入地底,定格成泥。
而月色,將出借雙手,為遠山作一次錯誤的修正。
著墨的色彩,成了弄巧作拙的斑駁。
這樣的時候,切換一個代詞吧,也許更能凸顯暗喻的表達。
讓詞語在黃昏的末梢找到自己,與夜色的唇邊泄露的身份吻合。
那堆擠擁的低音訴說,已經開出一葉心舟。
把懷惴對黎明的臆想,駛往彼岸的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