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山東人,很慚愧的是,我最喜歡吃的煎餅,竟然是北京煎餅。論理這北京煎餅和北京烤鴨一樣,是從山東傳來的,因為用到了大量的蔥花和甜面醬,但是受到天津煎餅的影響,并且經過了北京人的改良,卻變成了我深愛的一種風味。
北京的煎餅攤有無數,可是我專挑老北京人做的煎餅。老北京人做事講究細節(jié),做事一絲不茍,更喜歡把生意當作一門娛樂來看待,高興了就出攤,不高興了您想吃也不伺候。
曾經我在深秋一個下雨沒打傘的清晨,排隊買一個煎餅。隊伍排了差不多有10米,扎著雪白圍裙的攤煎餅阿姨照樣慢悠悠一絲不茍地制作,任何一個細節(jié)都不糊弄,慢悠悠地拿薄脆,連黑芝麻都恨不得慢悠悠一粒粒撒,然后挨個問后面食客問題:“要辣醬嗎?雞蛋要幾個?面多面少?蔥花吃熟的還是不熟的?”天上的雨一滴一滴灑落,排隊的人似乎也被這工匠一樣的氣息感染,默默排隊,不打傘的也有好幾個,但都不急不躁。等我排隊拿到那個雙蛋煎餅,一口咬下去,感覺臉都埋在熱騰騰的幸福里了。
北京人不僅懷念傳統(tǒng),更會積極創(chuàng)造,比如我就吃過抹辣椒油的煎餅,還吃過抹王致和臭豆腐的煎餅,用炸春卷皮替代薄脆的煎餅,撒蝦皮的煎餅,都有獨特的風味。
天津的煎餅果子其實也相當不錯,里頭不用薄脆,用的是油條。聰明能干的主婦會自己買了新鮮油條帶兩個雞蛋去煎餅攤打煎餅,只出一份雜面的錢,相當會過日子。做好的煎餅格外胖大,是天津生活相當重要的一部分。
沒想到上海也是有煎餅的,只不過是在山東煎餅的基礎上變得更甜了一些。早上看到吃的人也不少,但是,已經能夠深深享受上海風情的我,只能敬謝不敏,繞過這個煎餅攤,去吃生煎和雞鴨血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