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 黃蕓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p>

2014年6月20日，來自非洲國家埃塞俄比亞和津巴布韋的七名手工藝者，結束了在浙江的為期一個半月的竹編技藝課程。在結業(yè)典禮上，他們向負責培訓的省文化館的工作人員求教中國詩詞，用并不熟練的漢語向他們的中國竹編師父、杭州市工藝美術師楊振利表達謝意。

上面那句出自《史記》的名言，以桃李喻人，比喻為人誠摯，自會有強烈的感召力而深得人心。“回國后，我也想成為像我的老師那樣的老師，在津巴布韋教中國竹編?！盞udzanai有些害羞地告訴筆者。

作為首屆“中非文化產業(yè)圓桌會議”的后續(xù)行動，中國文化部邀請了這些手工藝者赴浙江進行竹編培訓。

學員中，四名男生來自埃塞俄比亞，在當?shù)貜氖碌亩际桥c竹子相關的工作，主要是制作竹家具，尤其是竹椅子。他們有的是個體經營，有的在小型作坊或工廠工作。他們被選派來浙江學藝，理由各不相同，有的僅僅是因為他所在的地區(qū)只有他會說英語，有的是因為受教育程度達到了某個級別，還有的是因為整個工廠就他有一點竹編基礎。但是，他們來中國接受培訓的最終目的是相同的，在中國完成課程后，回到家鄉(xiāng)可以把學到的東西教給朋友以及工作伙伴。

來自津巴布韋的有一名男生、兩名女生。兩名女生本來就以制作竹籃和竹燈罩為生，產品除了在國內市場售賣外，還經常拿到非洲其他國家尤其是南非售賣，同時也為一些展覽、表演制作一些小道具。津巴布韋文化體育部有一份手工藝人名單，此次來華的學員系從中挑選產生。她倆說，雖然同樣是竹編制品，但津巴布韋的竹編技法比較單一，不像中國的竹編花樣繁多，美觀結實，短短的培訓時間，我們已經學會了好幾種編織技法。

培訓班辦得很成功。培訓班要求學員們每天寫一篇生活日記。生活日記用英文寫成，省文化館挑選每人一篇，請人翻譯后給我們閱讀。班主任趙亞倩也每天寫下日志。她記錄道：

“終于輪到學員們動手了。寧可慢一點，不著急，一步一步來，這可是技術活，光有力氣可是不行的，掌握方法才是關鍵。只見Sinta一臉嚴肅，中間還要大嘆幾口氣，我在一旁笑笑，他說‘這個實在太難了！‘沒事的，慢慢來，這么短時間也不可能完全掌握，你可要知道，楊老師從15歲就開始學習竹編了，光這些劈篾什么的就要學上好幾個月呢。我趕緊安慰，要給點信心。一步步來還是沒有問題的么。”

“一聽到楊老師說要開始制作籃子，Luyando有些面露難色。還記得剛開始學習編織方法的時候，六角眼編法已經難倒她了，今天，居然要開始編織產品了，心里好沒底啊?！疀]事的啦，編織方法你基本都會了，之前你不就是編籃子的嘛，雖然不太一樣，但總是有相通的地方的么，不會問老師就行了啊?！冒?，我試試。Hatizwani自信滿滿，在楊老師的指點下開始編燈籠了，開頭難點，到后面就熟門熟路了。她看一旁的Luyando似乎遇到困難，主動伸出援助之手，有商有量，不時發(fā)出爽朗的笑聲?！?/p>

培訓很快結束了。結業(yè)典禮在省文化館西湖文化廣場館區(qū)舉行。典禮上有非洲竹編培訓班學員、老師的作品聯(lián)展。該館區(qū)免費對公眾開放，正好為參加此次培訓師生的作品提供了合適的場地，促成聯(lián)展。

用15種傳統(tǒng)竹編技法編織的竹籃、竹帽、竹背簍等30余件作品呈現(xiàn)在大家眼前。七名身著印有傳統(tǒng)京劇臉譜T恤的非洲學員，笑容滿面地介紹著各自的學習成果。津巴布韋的Luyando說：“我對學習新的竹編技藝十分感興趣?！?/p>

雖然學員們的作品并非精致，但此次是他們人生中第一次舉辦這樣的展覽。學員們非常自豪，一起和楊老師布置展覽。接受筆者采訪時，Sinta說，在中國的這些天，他們不僅學習了竹編技藝，還走訪了杭州很多景點。學員們回憶：剛才幾個年輕人跟埃塞的朋友還是蠻有話聊的，于是旁人趕緊幫他們拍照。對于京杭大運河，大家很感嘆，不僅因為歷史悠久、距離這么長，而且震驚的是這不是一條自然形成的河流，而是純人工開鑿連接起來的大河。同時，這條大河的一端是主辦此次活動、邀請非洲朋友遠道而來的中國文化部所在地北京，另一端就是學員們現(xiàn)在的學習所在地杭州。一路上的一切對于大家都很神奇，拱宸橋、橋西歷史街區(qū)上的老房子、中國的小寺廟、中藥店、街上的這種造型的雕塑、小區(qū)里的運動健身器材，還有博物館里200米長的巨龍風箏、精致的竹刻工藝、刀與劍的昨天和今天等等。充實而歡樂的一天啊，在回去的船上，大家聊得可起勁了。

浙江省文化廳負責人在聯(lián)展中介紹，非洲擁有竹子這種生態(tài)資源，也同樣擁有竹編這門技藝，加強中非之間的技藝學習與交流，正是我們選擇竹編作為今年的培訓項目的出發(fā)點。他告訴大家，非洲學員們在浙江停留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是彼此已經相識并結下難以忘懷的友誼， 學員們留下的作品雖然不是那么豐厚，但是他們的藝術才情和淳樸人情已經深深印在我們的心中。

結業(yè)典禮的最后，響起了埃塞俄比亞、津巴布韋的傳統(tǒng)音樂，兩國學員跳起了特色傳統(tǒng)舞。他們各自遞交了感謝中國之信。

中國文化部外聯(lián)局非洲處負責人在典禮上說，去年以來，文化部為落實國家領導人講話精神，兌現(xiàn)中非合作論壇第五屆部長級會議《北京行動計劃（2013—2015年）》相關承諾，把工作重點放在人力資源培訓上。今年，我們相繼舉辦了中非文化產業(yè)圓桌會議、中非博物館館長論壇、對非武術培訓等多個培訓項目，竹編培訓也是其中之一。我們真誠地希望本次培訓活動能夠推動埃塞俄比亞和津巴布韋兩國竹編行業(yè)的發(fā)展，惠及當?shù)厝嗣裆睢?/p>

臨別，Sinta說：“我改變了不少想法，中國人非常勤奮、聰明。我希望能再來中國，也歡迎你們來津巴布韋看我們國家的竹編?！薄?/p>

（本文攝影：何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