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
1
炫目的陽光照進來,正照在窗前的王妙思身上,透過她身上薄薄的裙紗,里面豐滿的胸部和健美的大腿似隱若現(xiàn)。鐘易看呆了,這個新來的女人真是太性感漂亮了。
妙思正在整理文件,她回過頭來,沖著鐘易嫵媚地笑。陽光下,她光潔的皮膚好像透明的,鐘易迅速有了生理反應。這個時候,容麗應該還在上海,作為正常的男人,怎么能抵得過這樣活色生香的誘惑?
王妙思身形靈活得像條魚,幾次馬上要捏到手中,又像魚一樣滑走。鐘易焦灼難耐,一邊罵著:“小妖精,看我不捉住你好好收拾。”一邊氣喘吁吁跟妙思在桌椅、花盆間玩老鷹捉小雞。
妙思格格笑著、跑著,滿房的春色曖昧,最終還是被鐘易捉住了,被他強悍地按倒在地。地上那皮膚鮮嫩的人兒,鐘易真想把她活吞下去。
門突然被撞開了,是容麗鐵青的面容,空氣凝固了……
出軌是摧毀愛情底線的東西,鐘易終于冒犯了它。
2
這段時間,鐘易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要不要解決容麗?
自己偷腥的事被容麗發(fā)現(xiàn)后,王妙思被炒了魷魚。丟掉一個漂亮女人無所謂,但鐘易發(fā)現(xiàn)自己在公司的權力被權大于他的容麗剝奪了,而且容麗在悄悄轉移財產(chǎn)。鐘易很了解容麗,他們的分手之日不遠了!分手的時候,容麗還會讓他很慘。
表面上一切都風平浪靜,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感情已到邊緣,容麗向來就是這樣可怕,出陰招讓人完蛋。
鐘易腦子里亂成了一團麻,然而三天后,在這團亂麻里,他理出了一條思緒,有一個罪惡的計劃在心中成熟:殺了容麗。只有她死了,自己才能活得快活,才能不失去豐厚的財產(chǎn)。
可是他如何能殺死容麗,又可以處身世外?
他想起了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瀏覽到的那個“殺人公司”,真的有這種給錢就愿意殺人的公司嗎?
鐘易決定去跟帖試探。
一切容易得令鐘易意外,殺人公司立即和鐘易進行了網(wǎng)上洽談。
不需要出示真實身份,只需提供被謀殺者的身份和往指定的賬戶打進2萬元預訂金,事成后再打進余下8萬,一切就OK了。
一切談妥后,鐘易重重地靠到椅背上:這世上什么最輕賤,人命!什么最不值錢,所謂愛情!
鐘易閉上眼睛,冷笑著,想象著容麗死后自己的快樂生活。有什么結局會比這個更好呢?愛情那玩意,什么也不是,最多價值10萬。
容麗“臨死”那天晚上,鐘易和她極盡纏綿,他要最后一次享受她。其實她很美,圓嘟嘟的嘴唇、修長的大腿、飽滿的胸部,鐘易曾經(jīng)為了她殘忍地拋棄了另一個女人,可現(xiàn)在,為什么這愛消失得無影無蹤?
世上最不值錢的是愛情,保鮮期最短的也是愛情啊。
3
十天后,容麗真的死了!
這就是殺人公司的辦事效率。
容麗死在了自己的辦公室,醫(yī)生的檢驗結果是心臟病突發(fā)。容麗有心臟病嗎?她那樣生龍活虎、精力旺盛,但是這一切有什么關系呢?鐘易要的只是結局。
白布掀開了,病床上容麗的臉一片青灰,鐘易打了個冷戰(zhàn),這種臉色似曾相識,自己絕對不是第一次看到。
鐘易很快把剩下的8萬元打進了“殺人公司”賬戶,這一切他要快快了結。
真的能了結嗎?鐘易在后怕:“世上真有這樣的公司嗎?那么,再有錢有勢的人,只要被收買,立刻會命懸一線。自己當然也有許多仇家,會不會有一天也成為殺人公司的謀殺對象呢?”
鐘易決定追查,可結果是一無所獲,賬戶所用的身份證早已宣布死亡,帖吧的IP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網(wǎng)吧。沒有人那么傻,會留下供人追查的線索。
鐘易沒有原先想象的那樣平靜快活,他開始每天做惡夢,夢到容麗那青灰色的臉,夢到另一張同樣青灰色的臉,交織在一起向他獰笑。容麗豪華的骨灰盒靜靜地躺在客廳正方,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彈開,就會索走鐘易的命。
惡夢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在糾纏著鐘易。
鐘易終于神經(jīng)衰弱了。
4
鐘易星期天依舊會來公司上班,除了去醫(yī)院,就是回公司。女人,他居然很久不想染指了,有時候,最美麗的東西往往是最可怕的。
早上九點,靜悄悄的走廊上,空無一人。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回聲很大的腳步聲,一向人聲鼎沸的辦公大樓竟顯得十分恐怖詭異。鐘易的胸口又發(fā)起悶來,他趕緊給自己喂了粒藥。
等走到自己的辦公室前,鐘易呆住了,門竟然開著一條縫,難道是自己昨天忘了關?還是……
鐘易的后背寒出了涼涼的汗,當他抬起頭,頓時驚叫起來!辦公桌前坐著一個女人,正背對著他,一言不發(fā)。
那女人金色的卷發(fā),圓潤裸露的肩膀,光背影就是如此的風情。她是誰?怎么這樣熟悉……
“你是誰?”鐘易這句話幾乎是從鼻子里自動冒出來的。
女人慢慢回過頭來。
容麗!鐘易嚇得跌倒在地,魂似乎要飛走了。
眼前的女人正是容麗,依然是青灰色的臉,獰笑著看著鐘易,那絕對是來自地獄的笑容。
鐘易倒在地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喘著大氣,極力想從口袋里摸出藥,可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想起給自己開藥的王駱醫(yī)生和驗定容麗死亡的是同一個人,他那淡定從容的眼神背后透著冷冷的光,第一次見到他,鐘易就感覺異樣。
鐘易明白了:原來,自己才是一個被謀殺者。
臨死的時候,鐘易明白了一切,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鐘易看到翩翩如生的容麗一步步向他走來,他想呼喊,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5
郊外,一幢燈光搖曳的別墅里,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把酒言歡。女人金色的長發(fā)高挽,她是容麗,而她對面的,是醫(yī)生王駱。
“親愛的,謝謝你利用殺人公司引誘鐘易露出本來面目,幫我認清了鐘易的真實嘴臉,還幫我解決了他。”容麗望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有些含情脈脈。
容麗并沒有死,她只不過是和王駱合演了一出戲,她不相信她的情人鐘易真會置她于死地,是王駱提醒了她。因為,他就是“殺人公司”的吧主。王駱告訴她:我的“殺人公司”貼吧只是興趣所然,沒想到卻引來了真正動了殺機的鐘易。
容麗一向視王駱為心腹,那種復雜的情愫,外人不會明白,所以她相信他的每一句話。事實上,王駱說的句句是真,容麗也很了解鐘易的為人。
王駱輕輕抿了口杯中的琥珀色液體:“我收了你20萬,是你雇我殺死鐘易的,我當然要說到做到。受人錢財,替人消災嘛,我只不過在鐘易的藥里加了與他病情相克的成分而已,你的突然出現(xiàn),勢必會致他于死地?!?/p>
王駱把臉湊近容麗:“我是殺人公司的殺手,收了人的錢,一定會為他辦事的,這是殺手的原則,我收了你20萬,也收了鐘易10萬,不是嗎?”
收了鐘易10萬?容麗的笑容凝固了,這有什么不祥的潛臺詞嗎?突然眼前王駱的臉越來越恍惚,恍惚中,她分明聽到王駱在說:“你還記得王妙言嗎?”
王妙言?那是鐘易的前女友,也曾是自己事業(yè)上的競爭對手。為了情欲、為了權力,容麗引誘了鐘易,并和變心的他聯(lián)手給王妙言服下了導致心臟病死亡的藥……
王妙言也曾是她的閨密啊。
容麗的身體開始抽搐,心臟在絞痛,她知道那種藥的名字叫fuie,王駱給鐘易服的就是它,自己給妙言服的也是它,那么,現(xiàn)在自己難道也服下了它?
這一切的答案,只有到天國去詢問死去的妙言了。
臨死前,容麗費力地把手摸向王駱,聲調斷續(xù)地掙扎著:“我是……姐姐……”這些話,王駱永遠不會明白,此時他的心里,只印著一個女人的影子。
6
天黑透了,昏暗的燈光垂死地不愿熄滅,別墅里死一樣寂靜,只有王駱在呼吸,這里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活著的生靈。
王駱拍拍容麗青灰色的面龐,仿佛那只是一個尋常死在病床上的病人:“我等這一天好久了,姐姐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你大概不知道,妙言有寫日記的習慣,你們的恩怨,她都寫在了日記里,她從前是健康人,突然得心臟病死亡,是不是被謀殺逃不過醫(yī)生的檢驗?!?/p>
天色漸亮時,王駱疲憊地收拾完所有痕跡,慢慢地向屋外走去,他拿出手機,手機上已有好幾個短信,短信都來自一個人,內容都一樣:“事情進展得如何?”
王駱回撥了過去:“妙思,你的美人計成功了,30萬元已順利到手,這個世道,對于沒有感情的人來說,或許人命可以待價而沽?!?/p>
在別墅附近的十字路口,有一個白衣女人在等待著王駱,她的名字叫王妙思,是王妙言的親妹妹。而王駱,是她的男友。
在青黑色的馬路上,兩個男女緊緊相擁,王駱在風里飄散出一句話:“別感謝我的付出,因為我愛你,所以愿意為你鋌而走險。”
黑夜中,他們繼續(xù)糾纏在一起,沒有人看到妙思手里有一顆毒藥,這毒藥本來是為了殺人滅口的,但她悄悄扔掉了。她要扔掉毒藥,迎接不能用金錢衡量的愛情,這份愛情是屬于她和王駱的。
王駱并不知道,他一直是看似清純的妙思的一顆棋子,他更不知道,他是容麗的親弟弟,自小被人抱走,這個秘密只有容麗和她曾是閨密的王妙言知道。當然,現(xiàn)在知道的還有妙思。
利用弟弟去殺姐姐,這種復仇算是最殘忍的一種吧。
可是,妙思現(xiàn)在愛上了王駱,她的計劃不得不到此終止。
在這場金錢和情欲的陰謀中,妙思終于做了最后的放棄者。從此,她要好好愛王駱,心甘情愿替她做一切的男人,此生再難求,他們的愛情是無價的。
責編/劉維笑
E-mail:liuweixiao195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