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客姐
自從烏克蘭這事兒鬧大以后,奧巴馬在做什么?打電話。
為了斡旋此事,奧巴馬和普京打了數(shù)次電話,還和德國(4次)、英國(3次)、法國(2次)、中國、加拿大、愛沙尼亞、意大利、日本、哈薩克斯坦、盧森堡、拉脫維亞、塞浦路斯、波蘭和西班牙的領導人打過電話。
在一個電子郵件、短信、聊天軟件和高清視頻聊天普及的年代,為什么總統(tǒng)還需要靠打電話聯(lián)系?就拿奧巴馬來說,他是個黑莓迷,玩iPad,發(fā)推特,還去 Reddit進行過網(wǎng)絡聊天。
但根據(jù)雅虎新聞對奧巴馬的前任和現(xiàn)任助理的采訪,他們都認為,在與全球領導人的溝通問題上,電話這個19世紀發(fā)明的科技產(chǎn)品仍然重要。在很多國家缺乏美國這些先進技術的情況下,電話仍然是外交的一個主要工具。
了解通話對象
進行一次總統(tǒng)電話,涉及技術、研究、談判技巧和政治家抓住對方心理的秉賦。奧巴馬的現(xiàn)任和前任助理說,當美國總統(tǒng)和其他領導人打電話時,不太會聊家常。每一屆白宮政府的做法大體上相同,但仍有輕微不同。
在奧巴馬打電話之前,一位助理要給他一份專門準備的國家安全委員會文件,其中包括通話對象的情報:關于個性的高度私密信息、健康和愛好?!八麄冾^腦冷靜嗎?喜歡開玩笑嗎?”一位熟悉這類文件內(nèi)容的消息人士說。
“全球領導人的檔案包括基本情報、氣質(zhì)、政治壓力,是否有近親重病,男女關系,個人健康問題。”另一位官員說。
奧巴馬最近和普京的馬拉松式電話進展很不順利。據(jù)一位美國高級官員透露,作為前克格勃間諜的普京,在一個半小時通話時間里花大部分時間堅稱,俄裔人口在烏克蘭新成立的親西方政府下面臨種種遭遇,但沒有舉出證據(jù)。
而奧巴馬花大部分時間堅稱這種指控沒有根據(jù),并提供這場危機的政治解決方案,但沒有成功。
奧巴馬和普京的“電話災難”沒有為烏克蘭局勢帶來積極后果,只為美國總統(tǒng)電話史添加了一個失敗的案例。
奧巴馬在哪打電話
白宮官方Flickr上的照片顯示他在橢圓形辦公室打電話,在不用的情況下,這門電話被放在總統(tǒng)左邊的抽屜里,但仍然插著線。
奧巴馬有時也喜歡坐在辦公室的扶手椅或沙發(fā)上打電話,或在旁邊的私人書房打電話。奧巴馬還可以從他的總統(tǒng)座駕里打電話。而在“空軍一號”上,他基本上可以打給地球上任何地方,盡管有助理稱,在飛機上打電話會有延時,導致雙方語音重合,直到他們調(diào)整好正確的節(jié)奏。旅行中的美國總統(tǒng)也會用不安全的電話,比如在酒店套房里。不過他們會在說話時更小心一點。
奧巴馬也會在“戰(zhàn)情室”打電話,那里是白宮安保最嚴密的地方之一。這塊面積約2700平方英寸的房間,因奧巴馬和他的官員觀看擊斃本·拉登實況而聞名。
視頻通話還可以在“羅斯福房”進行,那是一個位于白宮一樓的沒有窗戶的長方形會議室,很多參觀者都注意到房間里西奧多·羅斯福的畫像,卻忽視了對面那面墻安裝的視頻對話系統(tǒng)。馬里蘭州總統(tǒng)度假地戴維營里也有加密視頻會議系統(tǒng)。
加密視頻比傳統(tǒng)電話擁有更多好處。“你可以讀取身體語言?!币晃幌⑷耸空f,視頻會議對于舉行遠距離會議很有用處。然而,只有一部分世界領導人擁有視頻對話設備。
操作失誤
通常情況下,一位高級國安人員會陪同總統(tǒng)進行對話,監(jiān)測通話線路,在對話前進行倒計時?!?分鐘,2分鐘……他要接電話了?!币晃幌⑷耸空f,當其他領導人接過電話后,就像電影里演的一樣,工作人員說:“稍等,總統(tǒng)馬上接電話?!?/p>
不順利的時候也有。在小布什與澳大利亞時任總理約翰·霍華德的一次對話前,美國高級助理拿起電話,只聽到有人在說話。“你不應該在這條線上說話!”這位助理喊道,“你是誰?”
澳大利亞人禮貌地回答:“對不起,我是約翰?!?/p>
“哪個約翰?”美國人問。
“約翰·霍華德?!睂Ψ秸f。
很多消息人士透露,總統(tǒng)電話不被錄音(自從水門事件以后就禁止了)但是,“多達3名國安人員會在隔壁房間聽,并且打字記錄?!币晃徊际矔r代的助理說。
一位消息人士說,記錄的對話文件會與高級助手或更多的相關人士分享,“或者完全不(分享)”,要看信息的敏感度。
有時候,高級國安助理會建議改動記錄,以更好地反映事實或美國政策?!拔以试S的改動是記錄者明顯的拼寫錯誤,以及可能無意間和毫無必要地傷害某些非參與者的感受?!币晃磺案呒壒賳T說。他沒有舉例子。
也有錯誤發(fā)生。2001年1月,小布什與菲律賓時任總統(tǒng)阿羅約通話,兩人都是剛上任不久。阿羅約手下缺乏經(jīng)驗的工作人員發(fā)布了一份對話記錄,讓白宮很不爽。
“我們是世界總統(tǒng)行列中兩個最新的面孔。”布什說,“我們有很多相同點,包括都是前總統(tǒng)的孩子?!卑⒘_約說。
“但愿電話打得不是太早?!辈际舱f?!安?,不,這里大約是早上8點多一點?!卑⒘_約說?!班?,這里大約是晚上7點過,所以我們實際上處于不同的時區(qū)?!辈际舱f。
什么情況要打電話
領導人通電話通常是為了某個重要日子,比如國慶日,或者自然災害或其他悲劇事件。2013年12月5日,奧巴馬打電話給南非總統(tǒng)祖馬,向曼德拉逝世致哀。
總統(tǒng)聯(lián)絡別國領導人,也是為了尋找政策問題上的共同立場,或?qū)で髱椭热绮际舱埱蟮聡偫砟藸柤哟髮Π⒏缓拱踩筷牭呐嘤枴?/p>
如果外交人士把通話稱為“坦率的”,就表示有過激烈的爭論。
總統(tǒng)電話是定期計劃的,但并非精心設計。有對話要點但“沒有腳本”,一位在白宮工作多年的消息人士說。
奧巴馬最具歷史性的總統(tǒng)電話可能是2013年9月27日,與伊朗總統(tǒng)魯哈尼的通話。這是伊朗1979年伊斯蘭革命后,兩國領導人首次直接通話。電話結束前,魯哈尼說:“祝你今天過得愉快?!眾W巴馬以伊朗語“khodahafez”道別。
私人關系在總統(tǒng)電話中絕對扮演了角色?!埃ㄓ埃┦紫嗖既R爾總是能接通,其他的……就沒那么容易了?!币晃徊际矔r期的消息人士說。
被罷黜的埃及前總統(tǒng)穆巴拉克“總是很友好,很健談,很講理,而且電話完以后常常能滿足(美國的要求)。”一位奧巴馬時期的消息人士說。
奧巴馬和俄羅斯前總統(tǒng)、現(xiàn)總理梅德韋杰夫“相處真得很好,要說很長時間”,一位消息人士說,“他們在電話上說幾個小時?!卑ㄔ诤炇稹断鳒p戰(zhàn)略武器條約》期間的至少15到16個電話。
據(jù)說,布什和中國領導人通話,“大部分電話都要超過一個小時?!币晃幌⑷耸空f,為什么?“因為要翻譯,因為每次和中國國家主席的電話都要從美國重申對華政策開始”,以給予北京領導層非常正式的確認。
“在進入實質(zhì)問題前,都是那幾點那幾點那幾點……最后10分鐘才談到重點。”上述消息人士說。
電話結束后,中方會很快發(fā)布通話內(nèi)容。雙方對通話中哪部分內(nèi)容更重要的認識不總是一致。不過,即使是像法國這樣的盟友,雙方也會有分歧。2013年10月22日,奧巴馬和法國總統(tǒng)奧朗德通電話后,雙方發(fā)布的通話記錄,讓人覺得他們打的不是同一個電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