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惠真

（吉林大學，吉林 長春130012）

0 引言

隨著多媒體時代的到來，“話語分析不僅以文本形式體現(xiàn)，而且以圖畫、動畫、聲音、圖表、顏色、編排等多模態(tài)同時出現(xiàn)”（成文，田海龍2006）。 因此，胡壯麟教授指出，在人類進入社會學符號的多模態(tài)化的新世紀，多模態(tài)識讀能力的培養(yǎng)應引起重視（胡壯麟2007）。

電影是一種利用多種符號資源構建意義、 傳遞信息的多模態(tài)語篇——利用多種符號資源構建意義，比文學作品更直觀、生動、易懂。國內(nèi)諸位學者多數(shù)把著眼點放在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的理論框架以及對外語教學的應用， 很少涉及到把多模態(tài)話語活動與電影語篇結合起來。 因此，本文以電影語篇《暮光之城：暮色》為對象，來分析多模態(tài)話語這一新興的話語分析方法在電影語篇中是如何發(fā)揮其作用的。

本文首先對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的理論框架進行介紹，其次對電影語篇及電影《暮光之城：暮色》進行簡單的介紹，再以多模態(tài)理論為基礎對《暮光之城：暮色》中的多模態(tài)現(xiàn)象進行分析，從嶄新的角度分析電影，并進行更深入的了解，進而產(chǎn)生新的認識。

1 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理論

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主要是強調(diào)運用視覺、 聽覺以及觸覺等多種感官，通過語言、畫面圖像、聲音以及動作等多種手段和符號進行交際的現(xiàn)象（張德祿2009）。 可以說多模態(tài)話語是人類各種感知通通在交際過程中綜合使用的結果，體現(xiàn)在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因此，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不應只局限在語言學研究中，應擴展到其他領域進行跨學科的研究；而研究對象也應從語言本身轉向圖像、聲音、動作等其他媒介。

那么，應如何識別多模態(tài)呢？ 據(jù)朱永生教授的觀點其識別標準如下：第一標準是看涉及的模態(tài)種類有多少。 “單模態(tài)話語”是指只用一種模態(tài)交際的話語?！岸嗄B(tài)話語”則是指同時使用兩種或兩種以上模態(tài)的話語交際方式，這種交際方式也被稱作“雙模太話語”。 第二條標準是看涉及了多少符號系統(tǒng)。 有些交際話語雖然只涉及一種話語模態(tài)，但包含了兩個及兩個以上的符號系統(tǒng)（朱永生2007）。 如電影海報雖然只是涉及視覺模態(tài)，但是既有文字又有圖畫，因此也屬于多模態(tài)話語。

這種嶄新的話語分析理論要求著眼于宏觀的大環(huán)境來分析語篇，理解語篇所傳達的意義。因此，不能傳統(tǒng)地局限于對言語的剖析，而要將語言因素與非語言因素有機的結合到一起，分析音樂、圖像、動作等輔助因素對于語言這一主要因素的強化與補充，以及多種因素之間的協(xié)調(diào)配合、互相聯(lián)系。而后在一種平衡中達到話語的目的。電影融合了聲音、圖像、音樂、色彩、技術等多種模態(tài)，使人們得到前所未有的視覺、聽覺、甚至是觸覺上的的享受與沖擊，因此電影作為多模態(tài)話語的普遍性可見一斑。

2 電影語篇介紹

關于電影語篇的概念經(jīng)典理論家讓·米特里認為：電影影像既“是實物通過折光和透鏡的作用映在膠片上的自體復現(xiàn)”，又“是一個被結構的現(xiàn)實，一個形式”，在影像的敘述層上，電影成為語言，而在影像的詩意層次上，電影成為視覺性語言藝術。總而言之，電影是一門負載社會文化諸多含義的藝術，是一種符號的體現(xiàn)，一個以運動的畫面來承載信息并最終要達成交流的系統(tǒng)。

電影作為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一種藝術形式，背負著某種文化內(nèi)涵和社會意義，以動態(tài)的畫面為基本的表達方式，兼容其他的表達手段，共同完成與觀眾的交流，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講，電影不能算是我們?nèi)粘＝涣魉玫恼Z言， 但是它卻很好地向觀眾傳遞著某種思想，很好地完成了與觀眾的交流。 作為一種大眾藝術，電影必須充分了解大眾文化的心態(tài)和心理需求，以便更好和觀眾形成互動，達到傳播文化及先進思想的目的。

3 對電影語篇《暮光之城：暮色》的多模態(tài)分析

3.1 電影《暮光之城：暮色》簡介

美國女作家斯蒂芬妮·梅爾的成名作《暮光之城》系列小說描寫的是高中生貝拉與吸血鬼帥哥愛德華之間的浪漫的愛情故事。該系列小說分為《暮色》、《新月》、《月食》、《破曉》、《午夜陽光》五個部分。根據(jù)這一系列小說改編的電影分為《暮色》、《新月》、《月食》、《破曉（上）》、《破曉（下）》，由羅伯特·帕丁森與克里斯汀·斯圖爾特飾演。 影片一經(jīng)上映，就在全球掀起了新一輪的魔幻熱潮，男女主角以及其他配角都一躍成為了超級偶像。 當然，接下來的幾部風頭更加強筋，大獲成功，把西方盛行的“吸血鬼”文化推向了高潮。

3.2 影片中運動畫面的分析

電影是一種以運動畫面為主的視覺藝術?？梢愿鶕?jù)運動畫面的相對位置， 或不同運動畫面之間的相互關系來向觀眾傳達不同的信息，以此來確認想要傳達的起點和終點。這也是多模態(tài)信息傳遞的一個顯著方面。 在圖像與字母處理上Kress 和Leeuwen 認為圖像和文字說明是相互聯(lián)系的，但并不完全依賴于文字說明，因為它本身即有組織又有結構（Kress & Leeuwen，2006）。

在影片49 分鐘處，貝拉已經(jīng)得知愛德華是吸血鬼，而愛德華也毫無掩飾的承認了這一點，兩個人在一片幽靜的樹林互相確認了這個事實。 雖然如此，貝拉一點都不害怕，還表達出她對愛德華的情感，愛德華為了讓貝拉看清楚自己的本面目并帶她到山頂上，云堤之外。 影片畫面切換到了山頂，在陽光下愛德華的肌膚閃閃發(fā)光，愛德華告訴貝拉這是殺人狂的皮膚。不管愛德華怎樣告訴貝拉自己是個危險的食肉者，貝拉還是義無反顧表達自己對愛德華的情感。 隨后畫面切換到了一片寧靜的草坪上，上面布滿花朵。兩個人靜靜的躺在草坪上，深情地凝視著對方，這時一縷陽光照進來，使愛德華閃閃發(fā)光，畫面十分唯美。這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確定對方就是彼此的終身伴侶，而這對“獅子與羔羊”的愛情故事也拉開了序幕。在這個首次確立兩個人情感的片段，畫面不斷切換，從樹林到山頂再到草坪，在整個過程中傳達了貝拉對愛德華堅定不移的愛，也表現(xiàn)出愛德華對貝拉無法抗拒的愛。 這是利用運動畫面——通過運動攝像拍攝到的畫面來傳達目的信息的非常好的例子，也充分表現(xiàn)出了運動畫面這一多模態(tài)話語在信息傳達中的作用。

3.3 影片中言語的分析

雖然運動畫面在電影中處于主導地位，但言語作為最重要的交際方式在電影中的作用也不容忽視。也就是說在畫面中起著輔助作用的語言，要精煉準確的表達與畫面相應的主題，不能過分冗長而弱化了畫面的運動性的一面。

在山頂上愛德華一直試圖告訴貝拉自己是個危險的食肉者，自己很可能傷害到她， 在愛德華不斷顯示自己超乎常人的力量與速度時，畫面隨著愛德華的言語一起切換。 在這里，愛德華用最簡短的言語向貝拉傳遞自己是危險人物這個信息。這是典型的運用語言和動作等多模態(tài)的方式來傳達信息的例子——愛德華毫無掩飾的把自己展現(xiàn)在貝拉面前，希望貝拉能夠認識到自己是個危險的人物。

3.4 影片中音樂的分析

作為電影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 音樂對電影中時空的確立和改變，心理過程的變化以及背景信息的傳達，都起著重要的作用，在影片中無論是背景音樂還是插曲無不擔負著重要的使命，比如背景音樂交代當時的環(huán)境和氛圍，而插曲則可能表現(xiàn)主人公當時的心情。 而影片中音樂節(jié)奏的變化則在很大程度上預示著情節(jié)的變化和主人公心情的轉變。

影片79 分鐘處是卡倫一家和貝拉第一次游玩， 是在一個雷電交加、烏云密布的一天。 當時的背景音樂是Muse 的Supermassive Black Hole，此背景音樂帶有強烈的金屬感，節(jié)奏感很強。這很好地體現(xiàn)了卡倫一家打棒球時的速度感——他們的速度可以與閃電比擬。 此外，音樂起到了吸引觀眾的作用，與神秘的畫面一起把觀眾帶入到了當時的情景。 而在隨后，正當他們玩的正起勁時，發(fā)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三個反面人物出現(xiàn)了——維多利亞、詹姆斯、勞倫，這三個人在接下來的幾部影片當中會繼續(xù)與兩個主人公糾纏。此時背景音樂立刻切換成了低格調(diào)的、帶有恐怖色彩的音樂，這預示了整個影片情節(jié)的變化。

在影片的結尾處，男女主人公伴隨著Iron & Wine 的Flightless 在舞池里跳舞。這里，不需要過多的語言，僅憑背景音樂和兩個主人公的眼神就能感受到他們彼此對對方的愛意。

3.5 影片中色彩的分析

通過不同色彩之間的比例和協(xié)調(diào)關系，可以更好地表達電影的造型功能，突出電影的藝術表現(xiàn)力。 具體表現(xiàn)為通過不同的色彩之間比例，位置和面積的差異來營造出不同的氛圍，如冷與暖、明與暗、豐富與單調(diào)等。此外，還可以通過不同的色彩來表達人物不同的情緒，可增強影片的感染力。

在《暮色》中，整體色彩偏暗，以冷色調(diào)為主，體現(xiàn)了影片整體的神秘色彩并更好地表現(xiàn)出原著哥特式小說的特點。 但在結尾部分，男女主角跳舞的那一段，畫面又采用了暖色調(diào)，非常明亮。這里表現(xiàn)出了男女主人公此時心中的愛意與幸福。不同色彩的運用有助于表達影片不同基調(diào)和情節(jié)的變化。

4 結語

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作為一種新興的話語分析理論框架，不僅把注意力集中在言語這種常見的交際方式上，更注重強調(diào)非語言交際方式在話語交際中的作用。 而本文則重點分析了在電影語篇中，不同模態(tài)的交際手段的不同體現(xiàn)及它們各自的作用。 通過這種多模態(tài)的分析，可以得出電影作為一種大眾藝術，具有社會符號的作用。 能夠通過多種交際模態(tài)共同的傳達其自身的意義。本文也再次證實了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在電影語篇分析中的可行性。

［1］Kress,R.G.,Leeuwen,V.Reading images: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 [M]. London:Routledge,2006.

［2］朱永生.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的理論基礎與研究方法[J].外語學刊，2007（5）.

［3］張德祿.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綜合理論框架探索[J].中國外語，2009（1）.

［4］胡壯麟.社會符號學研究中的多模態(tài)化[J].語言教學與研究，2007（1）.

［5］成文，田海龍.多模態(tài)話語的社會實踐性[J].語言學研究，20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