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 淑

（中國銀行重慶分行，重慶市 404100）

全球人民幣清算體系建設研究

莫 淑

（中國銀行重慶分行，重慶市 404100）

隨著人民幣跨境貿易的蓬勃發(fā)展，人民幣清算范圍也由境內逐漸向外擴展。本文在認真梳理人民幣境內清算、跨境清算和離岸清算三個區(qū)域層級的基礎上，借鑒美元全球清算體系經驗，提出了人民幣全球清算遠景：未來全球人民幣清算將逐漸形成代理行為主的模式，同時對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tǒng)建設提出相關優(yōu)化建議。

人民幣，清算體系

一、全球人民幣清算體系現(xiàn)狀

全球人民幣清算體系共包含三個區(qū)域層級，分別是境內清算、跨境清算和離岸清算（如圖1）。其中，境內清算是指境內銀行通過中國現(xiàn)代化支付系統(tǒng)（CNAPS）進行的人民幣資金清算。跨境清算是指境外銀行與境內銀行進行的人民幣資金清算。離岸清算是指境外銀行通過清算行進行的人民幣清算。人民幣全球清算體系現(xiàn)狀如下：

圖1 全球人民幣清算體系圖示

1．境內清算體系基本完善

圖2 代理行模式簡要圖示

人民幣境內清算體系是以人行現(xiàn)代化支付系統(tǒng)為核心，各商業(yè)銀行行內支付系統(tǒng)為基礎，其他支付系統(tǒng)為補充的支付清算網(wǎng)絡體系。其中第一代人行現(xiàn)代化支付系統(tǒng)（CNAPS）是2002年人總行在電子聯(lián)行系統(tǒng)的基礎上建立的國內一體化跨行支付清算系統(tǒng)。主要由大額支付系統(tǒng)（HVPS）和小額支付系統(tǒng)（BEPS）兩個子系統(tǒng)組成，其中HVPS逐筆實時全額清算，BEPS批量軋差凈額清算。隨著我國對外開放程度的逐步擴大，CNAPS在商業(yè)銀行接入方式、流動性管理、應急能力和運維機制等方面逐漸顯露出不足。在此背景下，人民銀行于2013年起試運行人行二代支付系統(tǒng)(CNAPS2)，該系統(tǒng)以ISO20022為標準與國際支付報文接軌，同時在組織框架、接入方式、清算方法、排隊機制、流動性管理、災備建設等方面較一代系統(tǒng)得到了很大的調整和完善。

2．跨境清算體系日益成形

在業(yè)務實踐中，人民幣跨境清算使用的最為廣泛的兩種模式為代理行模式和清算行模式：

代理行模式下，境內銀行C與境外銀行D間通過開立賬戶進行資金清算，以SWIFT傳遞支付指令（圖2）。

清算行模式下，境內銀行B和境外銀行D間通過清算行間接進行清算資金。境外銀行D通過SWIFT或當?shù)厝嗣駧徘逅阆到y(tǒng)與清算行傳遞支付指令，通過SWIFT方式傳遞時需在清算行設立人民幣賬戶。清算行直接加入中國現(xiàn)代化支付系統(tǒng)（CNAPS）與境內銀行傳遞支付指令和資金清算（圖3）。中銀香港、中國銀行澳門分行和臺北分行分別被授權為港澳臺地區(qū)人民幣清算行。

圖3 清算行模式簡要圖示

在實際業(yè)務開展中，境內商業(yè)銀行在受理跨境匯款業(yè)務時，首先考慮的是是否與收款行存在賬戶關系，一般會優(yōu)先選擇代理行模式進行匯款。在無法通過代理行模式或客戶要求的情況下，才會選擇清算行模式。從結算流程上看，兩者并無太大的差異，均是代理境外銀行與境內銀行間進行資金清算。從清算系統(tǒng)使用來看，兩種模式均涉及SWIFT和CNAPS系統(tǒng)，不同的是清算行模式還需借助當?shù)厝嗣駧徘逅阆到y(tǒng)（香港為CHATS系統(tǒng)），代理行模式需借助行內系統(tǒng)。從匯款費用來看，在付款行為中行、收款行相同的情況下，清算行模式費用略低于代理行模式。兩者不同點如下：一是付款銀行收取郵電費不同，通過清算行模式匯出時郵電費參照電子匯劃費標準收取，通過代理行模式匯出時參照電訊費標準收取；二是清算行模式下部分清算行會收取一定轉匯費用，以中銀香港為例，境內匯出的款項（CNAPS轉SWIFT）收取轉匯費30元/筆，匯入境內的款項（SWIFT轉CNAPS）收取轉匯費13元/筆（自動）或60元/筆（手工）。從清算效率角度看，一般情況下代理行模式清算效率高于清算行模式。清算行模式下受CNAPS系統(tǒng)工作時間限制,且需在CNAPS和SWIFT間進行轉報；代理行模式無時間限制，且均通過SWIFT劃轉。

3.離岸清算體系逐漸發(fā)展

2013年2月中國人民銀行授權中國工商銀行新加坡分行擔任新加坡人民幣業(yè)務清算行，這是中國中央銀行首次在中國境外選定人民幣清算行，人民幣離岸清算體系建設拉開序幕。隨后，央行于2014年中旬分別授權建設銀行倫敦分行、交通銀行擔任倫敦地區(qū)、韓國首爾地區(qū)的人民幣清算行，逐步拓展人民幣離岸清算體系。離岸清算體系根據(jù)賬戶關系和收付款人所在地不同，可分為以下幾種清算方式：

同一離岸地區(qū)內的人民幣清算：收付款行均為當?shù)劂y行時，通過當?shù)仉x岸清算行C進行人民幣資金清算。支付信息通過SWIFT或當?shù)厝嗣駧徘逅阆到y(tǒng)進行傳遞，通過SWIFT方式傳遞信息時收付款行在離岸清算行開立人民幣賬戶進行資金清算（圖4）。

圖4 同一離岸地區(qū)內人民幣清算簡要圖示

不同離岸地區(qū)間的人民幣清算：如圖5所示，銀行D1在離岸清算行B開戶的情況下，直接通過SWIFT發(fā)送支付指令至清算行B（圖5虛線部分）；銀行D2在離岸清算行C開戶的情況下，通過SWIFT或當?shù)厝嗣駧徘逅阆到y(tǒng)發(fā)送指令至清算行C，清算行C與清算行B之間通過CNAPS傳遞支付信息和資金清算（圖5實線部分）。

圖5 不同離岸地區(qū)間人民幣清算簡要圖示

中國銀行作為國內主要的國際性銀行，目前在跨境人民幣業(yè)務的全球拓展中處于領先地位。截止2014年6月末，中行26家海外行（未包含中銀香港）的離岸人民幣賬戶為340個，同時共有78個國家和地區(qū)在上海總部開立在岸賬戶214個（包括海外行賬戶26個），離岸賬戶超過在岸賬戶。從清算業(yè)務的角度觀察，這個結果既與人民幣國際化處于起步階段有關，同時也與我國在岸人民幣清算正日益面臨全面國際化的挑戰(zhàn)有關。在岸賬戶如按照地區(qū)劃分，亞洲32家，占比41%，歐洲24家，占比31%，美洲和非洲均為10家，各占比13%，大洋洲2家，占比2%。說明人民幣清算逐步從亞洲中心向歐美地區(qū)進行拓展。

二、美元全球清算體系經驗借鑒

1.美元全球清算體系

美元境內清算主要通過聯(lián)邦資金轉賬系統(tǒng)(FEDWIRE)和自動清算系統(tǒng)（ACH）完成。其中，F(xiàn)EDWIRE作為美國主要的大額支付系統(tǒng)，由美聯(lián)儲集中進行運營和管理，采用實時全額結算。ACH系統(tǒng)作為美國小額支付系統(tǒng)，主要用于銀行間票據(jù)的交換和清算，采用批量打包方式發(fā)送信息，只能用于雙邊清算。該系統(tǒng)優(yōu)點是費用低廉，缺點是時效性不強，清算通常需要一到兩個日完成。

美元跨境清算主要通過紐約清算所銀行間支付系統(tǒng)（CHIPS）進行，目前95%的美元跨國最終清算均通過此系統(tǒng)完成。該系統(tǒng)采用了多變和雙邊凈額軋差機制，實現(xiàn)了實時全額清算和多邊凈額清算的有效結合，可以最大限度的提高各國金融機構美元支付清算的資金流動性。在CHIPS系統(tǒng)中，1美元可以在一天周轉500次以上，即30美元的初始頭寸資金就可以滿足當天超過1.5萬億美元的清算需求①CHIPS: The World’s Premiere Real-Time Payments System[EB/OL].http://www.chips/org/fi-nancials/033779.php，lastvisitedat2012-7-8.。

美元離岸清算中，歐洲地區(qū)的美元跨境清算主要采用代理行模式，當?shù)劂y行通過在較大的代理行開戶，以SWIFT傳送支付指令實現(xiàn)資金交割，但最終仍需回到美國本土通過CHIPS完成。在亞洲部分國家和地區(qū)，美元清算主要通過在當?shù)亟⑾鄬Κ毩⑼陚涞耐鈳徘逅泱w系來實現(xiàn)，如香港的USD-CHATS、新加坡的美元支票清算、我國的境內外幣參與行系統(tǒng)等。

2.美元體系經驗借鑒

美元全球清算體系給我們帶來的經驗啟示如下：一是國際化貨幣清算體系大致包含三個區(qū)域層級，分別是境內清算、跨境清算和離岸清算。二是國際化貨幣清算體系的基本模式為代理行模式，因此在人民幣全球化清算體系中應逐漸培育并形成國際上通行的代理清算模式。三是國際化貨幣的跨境清算和離岸清算仍需回到境內進行最終清算，因此人民幣境內清算體系的完善是跨境離岸清算的發(fā)展基礎。四是國際化貨幣清算體系所體現(xiàn)的市場性和政策性，中央銀行需要承擔推動人民幣全球清算體系建設者的責任，引導商業(yè)銀行在體系建設中發(fā)揮重要作用。

三、全球人民幣清算體系遠景設想

本文認為，未來全球人民幣清算體系應為多層次、全球化、模式清晰、商業(yè)銀行或專門清算服務機構按規(guī)則參與的，涵蓋境內、跨境和離岸的全球清算體系。

1.代理行為主導的跨境清算模式

在前文分析中可以看出，主要國際貨幣的發(fā)行國并沒有在各國設立清算行，銀行間的資金往來主要是通過代理行進行清算。但是在人民幣國際化發(fā)展初期，零散的代理行清算模式很難發(fā)揮規(guī)模效應，同時在人民幣資本項目尚未完全開放的條件下，代理行模式僅能為企業(yè)提供貿易項下兌換服務，而無法為個人客戶提供兌換業(yè)務。因此，清算行模式在人民幣業(yè)務起步階段可以通過發(fā)揮規(guī)模優(yōu)勢聚集大量人民幣需求，迅速打開當?shù)厝嗣駧攀袌?，從而彌補代理行模式的不足。但從長遠來看，隨著海外人民幣市場的成熟和人民幣資本項目的開放，清算行在完成初期的使命后，其存在的意義將被逐漸弱化，具備國際競爭力的大型代理清算銀行將隨著人民幣國際化的發(fā)展在人民幣清算中占據(jù)主要地位。

2.與國際標準接軌的清算系統(tǒng)

現(xiàn)階段人民幣清算主要通過CNAPS來完成，該系統(tǒng)不僅承擔著國內清算和國際清算的雙重任務，且清算受工作時間限制、報文格式和語言與SWIFT不兼容。因此，解決跨境清算體系中基礎設施建設問題是當務之急：2012人民銀行已決定組織開發(fā)獨立的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tǒng)（CIPS）專門用于人民幣跨境清算。該系統(tǒng)具有人民幣跨境清算和信息傳遞兩大功能，在跨境信息傳遞上支持公共接入方式（SWIFT）和專線接入兩種模式，在語言種類中支持中、英文雙語言。在清算方式上，可借鑒CHIPS采用連續(xù)實時多變軋差方式進行清算，以提升銀行資金使用效率；在運行時間上，目前CHIPS運營時間為9小時30分，假日后第一個工作日營業(yè)時間延長為10小時，CIPS可借鑒國際主要清算系統(tǒng)經驗在CNAPS基礎上適當延長清算時間。同時，CIPS系統(tǒng)的建立可與CNAPS系統(tǒng)相互競爭和補充，通過兩個系統(tǒng)并行運行、相互競爭來不斷提高人民幣清算的自動化水平和效率，同時在必要的時候兩者可以相互支持和備份，進而提升人民幣清算的總體運營能力和抗風險能力。

[1]李公輔.人民幣清算行與人民幣市場發(fā)展：基于臺灣的分析.[J].特區(qū)經濟.2014年5月

[2]王雪,陳平.人民幣跨境結算模式的比較與選擇.[J].上海金融.2013年第9期

[3]Payment Systems In HongKong. CPSS REDBOOK 2003

Research o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Renminbi Clearing System in the World

MO Shu

Along with the vigorous development of RMB cross-border trade, the RMB clearing from the scope of the gradual outward expansion of territory. Based on the careful combing of RMB onshore and offshore cross-border liquidation liquidation, liquidation of three regional hierarchy, draw lessons from the experience of global dollar clearing system, puts forward the RMB global clearing vision: the future global RMB clearing will be gradually formed the main mode of agent behavior, at the same time on cross-border RMB payment system construction suggestions put forward relevant optimization.

RMB, Liquidation System

F830

A

1009 - 3109（2014）10-0017-04

（責任編輯：何昆燁）

莫 淑，女，漢族，碩士，中國銀行重慶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