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弘莉
1980年,英國記者Emilie Travel Livezey在《基督教科學箴言報》發(fā)表的一篇文章,首次提出Not in My Back Yard,直譯為“別在我家后院”,簡稱“NIMBY”,描述了當時美國人對于居住地區(qū)堆積的化工垃圾的反感和抵觸,此后,“鄰避”一詞被媒體和學術界廣泛使用。
人在傳播中的主體地位是一個再強調也不過分的問題,所有的傳播都因人而起、隨人而終。在鄰避設施興建當地,隨著鄰避設施即將建設的信息產生伊始,以人為媒介的非可控性傳播要素起主導作用的傳播系統(tǒng)就悄然生成。
鄰避設施使得居民跨越了大眾媒介圖景,直面鮮活的信息本體。與同地區(qū)居民的密切接觸以及和其他“熟人社區(qū)”人民的交往,人媒介成為居民認識鄰避設施的手段和渠道。這種 “撞擊”形成鄰避心理。居民作為人媒介的影響力恰恰正是由于他們見證真實(至少是他們眼中的真實) 后的信度。這種傳播方式帶來的“自我認知(鄰避設施具有污染和有害性)得到驗證”的機會,人媒介為核心的鄰避傳播就可能對其他傳播方式的傳播效果進行印證、修正或推翻。人媒介對大眾媒介傳播效果的消解,由此可見一斑。
鄰避設施研究專家Morell 和Magorian的研究表明:僅有鄰避設施對當地居民的副作用的存在,是不能導致鄰避沖突的 。
鄰避行動是個體行為的集合,即群體行為。日本社會學家?guī)r原勉認為群體的特征包括:(1)目標取向具有共同性。雖然隱形的個體心理特征有不同,但是顯性的目標取向具有共同性,就是居民對于鄰避設施的鄰避心理。鄰避心理驅使著他們生成共同目標的群體。(2)具有“我們”意識為代表的主體共同性。居民個體在面對設施的外部壓力和類似于地方政府這樣的組織時,勢必會更多地表現為弱勢,鄰避心理產生后,剔除了居民由個體存在升華為群體存在的單獨恐懼心理,形成群體意識。由個體集合而成的群體意識加固了居民的鄰避心理。
群體活躍分子與意見領袖。鄰避設施興建當地居民中的群體活躍分子,在感知環(huán)境變化、施加行動后,為了讓群體的其他成員感受到風險存在,會努力為群體成員提供信息,同時對他人施加影響,這些擔負著中介或過濾的作用的活躍分子將關于鄰避設施的負面性信息擴散給群體,隨著鄰避行動的擴大,逐漸成為鄰避行動中的意見領袖。
鄰避心理發(fā)展到鄰避事件過程中,人媒介主導的非主流傳播形式和大眾媒介主導的主流傳播形式在運動發(fā)生的不同階段發(fā)揮作用。
人媒介主導的傳播形式貫穿于整個鄰避事件的產生和發(fā)展,直到事件結束和終止,在鄰避事件發(fā)展的初級階段起到主導作用。以傳統(tǒng)媒體和新媒體組成的大眾媒介只有在鄰避心理產生之后,才開始小范圍的“發(fā)聲”,隨著事態(tài)的不斷升級,被外力控制著的傳統(tǒng)媒體發(fā)揮專業(yè)的優(yōu)勢,對鄰避事件的傳播和控制施加影響。在鄰避事件的處理和解決期,隨著事件的衍生,大眾媒介效用達到極大。
圍觀就是力量。隨著互聯網、手機、微博等新媒體的普及,鄰避事件的產生和發(fā)展都伴隨著新媒體的參與,公眾在面臨主流信息傳播系統(tǒng)(傳統(tǒng)媒體被制約)失聲狀況下,社區(qū)論壇和微博成為公眾自媒體的主要陣地,通過照片、視頻等向區(qū)域外的公眾傳遞訊息,以博得聲援和圍觀。異地監(jiān)督,就像李普曼的那句名言:“它(媒介)就像探照燈的光束一樣,不停地照來照去,把一件又一件事從黑暗處帶到人們的視域內。”自媒體時代,鄰避運動的居民運用微博等交互信息渠道,通過實時的信息傳播互動向地區(qū)外的媒介提供信息源。
綜上所述,本文梳理了人媒介和大眾媒介在鄰避心理發(fā)展為鄰避行動,最后擴張為鄰避性群體運動的信息傳播機制。
[1]何艷玲.“中國式”臨避沖突——基于事件的分析[J].法學與政治,2009(12).
[2]MORELL D,MAGORIAN C. Siting Hazardous Waste Facilities: Local Opposition and the Myth.
[3]沃爾特·李普曼.輿論學[M].華夏出版社,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