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東

道光年問的一天早晨，泰安縣巡捕房捕頭公孫劍在門前撿到一封匿名信，上面寫著：“前日，谷柳鄉(xiāng)牌坊村袁成的遺孀袁劉氏在家中吊死。袁劉氏自丈夫去世后，經(jīng)常有黑衣人夜半翻墻而入，與其通奸。袁劉氏之死疑為奸夫所害，而袁姓一族卻顛倒黑白，稱其殉夫，現(xiàn)正于村東頭為其立貞節(jié)牌坊?！惫珜O劍立刻向知縣匯報，知縣命其速去查辦。

接近正午，公孫劍一行趕至牌坊村，看見族長袁存良正指揮著一群人在修牌坊，便讓袁存良蒂他去袁劉氏家勘驗。

一進屋，袁存良就從桌子上拿起袁劉氏的絕命詩讓公孫劍看。公孫劍接過來嗅了嗅，聞到一投松煙墨特有的沁人心脾的芳香氣味，而袁劉氏桌上的墨卻無此香味。隨后，公孫劍命人打開棺材，檢查了袁劉氏的脖頸。檢查完畢，公孫劍說我了，袁存良立刻帶公孫劍去他家吃飯。飯后，夷存良的兒子拿著剛學(xué)會的字讓袁存良檢查，公孫劍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離開袁存良家舌，公孫劍在村里轉(zhuǎn)悠了一下午。

夜半時分，兩個蒙面人越過高墻，閃進袁存良家，輕輕撥開門閂，來到袁存良的床頭。袁存良被驚醒，跳下床與兩個蒙面人打了起來。兩個蒙面人無心戀戰(zhàn)，奪門而逃，翻墻而過，袁存良也跟著一躍而過?？墒牵麆傄宦涞?，就被兩個蒙面人按倒，捆住手腳，架到了公孫劍的房間。原來這兩個蒙面人是公孫劍的隨從。

公孫劍對袁存良說：“明天我就要回縣衙了，不過要把你一起帶回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袁存良說不明白。公孫劍笑笑說：“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這就從頭跟你說說。袁劉氏若上吊自殺的話，繩子的勒痕應(yīng)主要集中于脖頸前部及兩側(cè)，并向上傾斜，脖頸的正后方不應(yīng)有勒痕。然袁劉氏的脖子上卻有一圈很深的勒痕，并且是平行的。這說明她是被人勒死后吊上梁頭的，因此她不是自殺，所以絕命詩也是偽造的。而且，這首詩是用松煙制成的香墨書寫的，有一股濃濃的芳香味，而袁劉氏遺留在桌子上的墨是普通的墨，沒有香味。我把牌坊村有文房四寶的人家都找遍了，他們用的都是普通墨，唯有你家除外，所以你的嫌疑增大了一分。根據(jù)匿名舉報，奸夫來去皆從墻頭翻越。而袁劉氏家的院墻足有一丈，要翻越這樣的高度，沒有功夫肯定不行，所以，我就派了兩名隨從前去試探。結(jié)果表明，你果然會功夫，并且還不賴?，F(xiàn)在，我斷定兇手就是你！”

見無法抵賴，袁存良只好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年輕時，他偶得一本武功秘籍，便在家中偷偷修煉。前年，袁劉氏嫁來，他見袁劉氏秀色可餐，便起了淫心。一天，袁劉氏的丈夫袁成在一堵高墻下歇息，他見四下無人，便發(fā)功將高墻推倒，砸死了袁成。之后，霸占了袁劉氏。不久前，袁劉氏說她懷孕了。他怕紙里包不住火，就事先在家里偽造好絕命詩，然后潛入袁劉氏家，用繩子勒死了她，之后再吊到梁頭上。他這樣做是想一舉兩得，既殺人滅口，村里又能多一座貞節(jié)牌坊。真相大白后，公孫劍押著袁存良回縣衙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