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曉蔚

珍珠港 不能忘
——夏威夷太平洋戰(zhàn)爭紀念館參觀記

□ 徐曉蔚

亞利桑那號紀念館（許慧攝）

今年4月赴美14日旅游的最后一站，是美國的第50個州——太平洋中的夏威夷。夏威夷藍天碧海，白沙綠樹，風光格外誘人。但我來這里，最大的興趣是參觀珍珠港——二戰(zhàn)中太平洋戰(zhàn)爭的首戰(zhàn)發(fā)生地、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的慘敗之地。

夏威夷群島州由132個大小島嶼組成，其中能住人的大島有8個。我們的兩天觀光都在州政府所在地的瓦胡島，它在8個大島中位居第三。珍珠港就在瓦胡島南端。

珍珠港距州政府所在的檀香山市大約10公里，是個條件優(yōu)越的天然良港，二戰(zhàn)時期和現在都是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司令部所在地。設在海邊的紀念館，全稱叫“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太平洋戰(zhàn)爭國家紀念館”，當地人就叫它“亞利桑那紀念館”，因為在當年珍珠港事件中，被日軍航空兵炸沉的最大的、死亡人數最多的戰(zhàn)列艦就是亞利桑那號。

這個紀念館其實是一大片園區(qū)，在瓦胡島這邊，有游客中心、展覽廳、電影廳、紀念品商店和多處戶外陳列點，還停著一艘在二戰(zhàn)中屢建功勛的潛艇；隔著海灣對面不遠處是福特島，緊靠福特島有一座乳白色的亞利桑那號紀念館，而在同一條直線上的福特島碼頭邊，還停泊著那艘著名的密蘇里號戰(zhàn)列艦（1945年9月2日，美國麥克阿瑟將軍在該艦甲板上接受日方無條件投降），上面也有個紀念館。我們的導游小譚說，亞利桑那號和密蘇里號，正好分別標志著太平洋戰(zhàn)爭的悲壯開始和勝利結束。

走進園區(qū)，先看見正面一個圓形小廣場，高大的旗桿上永久性地降著半旗，地上有一大圈低矮的石碑，上面刻著在珍珠港事件中被日本擊沉的幾十艘艦艇的名稱和每艘艦艇死亡官兵的數字。在這個小廣場的南面海邊，矗立著亞利桑那號巨大的鐵錨，它被漆成銀灰色，與隔著海灣的亞利桑那號紀念館遙遙相對。

我們先在展覽廳瀏覽圖片，又在一間小廳觀看長約14分鐘的紀錄片《偷襲珍珠港》，直觀地了解發(fā)生在1941年12月7日清晨的、在世界戰(zhàn)爭史上赫赫有名的兩個小時內發(fā)生的事情。在美軍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日本航空兵分兩波偷襲珍珠港，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美國太平洋艦隊的44艘船艦被擊沉，2390名美軍士兵喪生，僅亞利桑那號戰(zhàn)列艦就有1177名軍人遇難。美方還損毀戰(zhàn)斗機188架，另有159架被炸傷。

從展覽講解中得知，就在日本偷襲珍珠港的同一天，日軍在中國、在東南亞、在南亞、在太平洋島嶼等54個大小戰(zhàn)場同時發(fā)動侵略進攻，完全暴露出瘋狂的日本軍國主義者妄圖“蛇吞象”的野心。僅從珍珠港一役來說，勝利者無疑是日本，但是這場戰(zhàn)爭也敲響了日本法西斯滅亡的喪鐘。美國于次日正式對日宣戰(zhàn)，繼而向德國、意大利宣戰(zhàn)，包括中國廣大軍民在內的世界反法西斯同盟軍更加壯大了。最終，經過艱苦奮戰(zhàn)，在四年之后的1945年，迎來了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勝利和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的勝利！

最打動心弦的還是亞利桑那號。為什么它最慘，死了那么多官兵？原來日本航空兵的穿甲炸彈擊中了艦上的彈藥庫，瞬間引發(fā)了連鎖爆炸。后來，美國軍方是怎樣處理沉沒了的亞利桑那號戰(zhàn)列艦的呢，他們既沒有把艦艇打撈上來，也沒有把千余官兵的尸體打撈出來，該艦甲板以上的鋼鐵結構都已切割下來，堆在福特島一角，早已銹跡斑斑，難以辨認，而甲板以下的整個艦艙就如一口龐大的鐵棺，載著1177名將士的尸骨，長眠在12米深的海水下面，至今已73年……

亞利桑那號戰(zhàn)列艦的鐵錨（許慧攝）

游客可乘船前往亞利桑那號紀念館。那座通體白色的紀念館是1980年落成的，建在海底填充物上，呈拱橋狀橫跨在亞利桑那號水下艦體上方。紀念館的一端是進口，連結著一個浮臺，中間是儀式廳，另一端是圣室。在紀念館內白色大理石紀念墻上，鐫刻著1941年12月7日在艦上獻身的1177名將士的名字。透過儀式廳的大窗口，隱約可見海底的亞利桑那號艦體。在紀念館中部，矗立著一根旗桿。旗桿下端并非連接在紀念館的結構上，而是連接在沉睡海底的亞利桑那號主桅桿上。

意想不到的是，在另一面墻上，也刻著幾十個人的名字，他們是誰？聽了講解才明白，這是當年從亞利桑那號跳海逃生幸免于難的一些將士，他們得以活在世上，卻難忘昔日的戰(zhàn)艦和戰(zhàn)友，便鄭重立下遺囑——在自己歸西之后返回艦上，與戰(zhàn)友的亡靈永遠相聚在一起。到目前為止，已有39位老兵實現了自己的“歸葬”遺愿。我回上海后沒多久，恰好在紀實頻道看到近期一位老兵的骨灰落葬水下亞利桑那號的儀式：一支小型軍樂隊奏起軍樂，一位黑衣牧師口中念念有詞，幾十位家屬和年輕水兵或鞠躬或敬禮，由兩名潛水員手捧鐵制骨灰盒下潛到水下艦體……那些老兵與戰(zhàn)艦和戰(zhàn)友生死與共的情結著實讓人動容。

跟導游小譚閑聊時，我問起到夏威夷的中國游客多不多。他說：近七八年來，越來越多的中國大陸游客來這里，2013年已達到13萬人。據他介紹，夏威夷每年約有400萬游客，日本是最大客源國，人數占到200萬左右，占了一半，檀香山的名牌商店和賓館飯店里都有日文標簽標識，甚至街上有兩種公交巴士是日式車廂，貼滿日文廣告，專供日本游客乘用的。譚導還特意告訴我，日本游客絕大多數不來這個紀念館，其緣由就是不愿去觸動心中“二戰(zhàn)”的瘡疤，有的日本青年誤以為珍珠港是賣珍珠的，來了之后發(fā)現這里是譴責控訴日軍戰(zhàn)爭暴行的紀念館，馬上會悄悄離去。

對在二戰(zhàn)中犯下的滔天罪行，德國人是認賬的、真心懺悔的，從而贏得了全世界的諒解和尊重。而日本卻不然，要么不承認自己是侵略者，不認為曾給亞洲許多國家人民帶來深重災難，要么就來個對二戰(zhàn)罪行的“集體失憶”，或者刻意地不去面對歷史真相。更有日本右翼及其代表安倍首相之流，改教科書，修戰(zhàn)后憲法，令自衛(wèi)隊升級，破壞二戰(zhàn)勝利后形成的格局……種種行徑表明日本政府大有“軍國主義靈魂附體”的跡象。而二戰(zhàn)中在珍珠港遭到日軍毀滅性打擊的美國，卻早已“好了瘡疤忘了疼”，在明里暗里對日本右翼予以扶持、打氣、鼓勁。奧巴馬總統就出生在夏威夷，青少年時期也曾在檀香山生活過，想必是到珍珠港親眼看過的，他真該再去仔細看看，好好想想。

珍珠港，不能忘！歷史之教訓，千萬要牢記！

（編輯 張廣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