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前夕的夜里,收到了孫幼軍先生一封郵件。他寫了一篇很短的童話,說是送給我的禮物,專門給我寫的。驚喜。讀罷,我又汗顏。
這篇童話的名字叫《醉麻雀》,我一看題目就知道和酒有關(guān),和我有關(guān)。在北京的兒童文學(xué)圈子里面,差不多都知道我喜歡喝酒。尤其是那些老前輩們,如孫幼軍,金波,樊發(fā)稼,張之路,高洪波等老師們,差不多都被我深更半夜的電話騷擾過。他們一聽聲音,一看時間,就知道我喝酒了。
金波先生會笑嘻嘻地說:“武林,喝酒了吧,別騙我,我都聞到酒味啦。”
曹文軒先生會問:“武林,又和誰喝酒啦?”
那時,一個人初到北京,漂泊不定,一年多時間都睡在辦公室的沙發(fā)里。工作無成績,生活不穩(wěn)定,內(nèi)心充滿了凄苦和漂泊的感覺,很是孤獨和苦悶。如遇朋友,必然會酩酊大醉,丑態(tài)百出。那是一種宣泄和釋放。
記得有一年書展,我和福建少兒出版社的副社長楊佃青喝酒,不知道喝到夜里十二點還是一點多?;氐睫k公室,我就要給孫幼軍先生打電話。楊佃青兩手把我的腰抱住,不讓我打,我大大地發(fā)了一通脾氣,還是給孫幼軍先生打了電話。
諸如此類的事件,不勝枚舉。而且很多次,酒后都要丟手機(jī),身份證什么的。我大約是那種酒品酒德酒風(fēng)都不好的人,不喝則已,一喝必要大醉才算盡興。酒后,又懊悔不已。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不記得了。
好在前輩們都很寬容我,理解我,這才讓我忐忑不安的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幸的是,現(xiàn)在戒酒兩年多了。關(guān)于我喝酒的丑聞終于消失了。孫幼軍先生不知道,還以為我依然喜歡飲酒。他在郵件中說:武林,我家族有酒精過敏癥,不能陪你喝酒,每一次都不能讓你盡興。我回郵件說:孫老師,我戒酒兩年多啦。
緊接著,孫幼軍先生又發(fā)了一篇他新寫的千字左右的短篇童話,我特別興奮。因為很多年前他說過,這小玩意兒挺難寫的,他擅長寫長點的童話,千字左右的,幾百字的童話,他創(chuàng)作的數(shù)量很有限。我興奮地回郵件道:“孫老師,這是挑戰(zhàn)自我,超越自我,加油。”
這是一份特別的禮物,也是一面鏡子,它能讓我看到往昔唏噓不已的往昔歲月,也能讓我從中感受到前輩們對我溫暖的關(guān)懷。
——原載《安武林的性情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