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默生說,做人要保持本色。而所謂本色,就是一個人本能一樣的道德意識,或者說,是一個人道德層面的最美“景色”。
生活中,一些人人云亦云、見風使舵、隨波逐流、阿諛奉承、爾虞我詐,這樣的人,便失去了本色,甚至失去了人格。相反,那些表里如一、善始善終的人們,不因遭遇的好壞、優(yōu)劣而改變自己的目標、追求、信仰、做人的標準。西班牙著名作家塞萬提斯講過這樣一個故事:有一種叫銀鼠的小動物,非常珍惜自己的潔白皮毛,凡是碰上骯臟的地方,它就不去,獵人們掌握了它的特點,就在它經常出沒的地方堵上污泥,然后,把它趕到那里去,銀鼠見污泥就蹲著不動了,寧可被獵人捉去,也不愿穿過污泥弄臟了皮毛。動物為了“尊嚴”,尚且如此,何況我們人乎?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钤谑郎希恍牡拿\、遭遇隨時都會降臨在自己頭上。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現象,因為生活不僅僅包括順境,還包括逆境、絕境。現實就是這樣,要想“絕處逢生”,就必須“本色”面對。
20世紀60年代,馬寅初寫《新人口論》,本想為我國歷史做點貢獻,卻沒想到因此獲罪而遭圍剿,面對鋪天蓋地的批判浪潮,他初衷不改,并大義凜然地宣布:“明知寡不敵眾,自當單身匹馬,出來應戰(zhàn),直至戰(zhàn)死為止?!倍谒?7歲時,北大終于為他恢復了名譽,并對他的理論以及本人給予了極高的評價??梢?,要想保持本色,就必須堅守自己為人處世的原則、標準、底線,甚至為了堅守這些東西,不惜失去、犧牲自己的利益或生命。其實,一個人真正的意義,不在于他取得了什么成績,而在于他堅守了什么。就是說,他堅守的內容就是他生命意義的誕生地。只有這樣的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
“文革”中,被打成右派的章伯鈞和章乃器,相約在康同璧(康有為之女)家會面。章伯鈞穿一身老舊的中式絲棉衣褲。夫人對他說:“去見康老和乃器,還不換件衣服?”章伯鈞答道:“越舊越好,走在街頭好讓人認不出來?!钡?,章乃器穿的卻是潔白的西式襯衫,灰色毛衣和西裝褲,外罩藍呢子大衣。章伯鈞的女兒章詒和問:“你怎么還是一副首長的樣子?”章乃器站起來,舉著煙斗說:“這不是首長的樣子,這是人的樣子?!?/p>
而真正意義上的人,就是要活出人的樣子來。宋代梅堯臣詩云:“月缺不改光,劍折不改剛。”無論在什么境況下,無論面對大事還是小事,都是一個樣子——^的樣子。而要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勇敢地面對自己,可是,這是很多人難以做到的。一個關于衛(wèi)斯理的故事:有一間房間,進去過的人,不多久都自殺了,因此,主人把房間密封,窗戶用磚砌密,衛(wèi)斯理好奇心熾,硬是要進去探險,結果,他進去后,嚇得半死,何故?原來,他看到一個驚慌失措且痛哭不已的自己。由此可見,人們不敢面對的,往往是真實的自己。而要想保持本色,就必須敢于面對真實的自己,進而做真實的自己。缺少必要的真實。就像不牢固的地基,建于其上的高樓大廈,再高,最終也會毀于一旦。沒有真實,人容易變成騙子或陰謀家。
《菜根譚》中有言:“人品做到極處,無有他異,只是本然?!北救?,本色也。保持本色,一個人才能綻放屬于他自己的無限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