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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精靈

        2013-12-21 07:11:58勞倫斯·威廉斯
        讀者 2013年20期
        關(guān)鍵詞:強尼大盜卡斯

        勞倫斯·威廉斯

        即使在這么明顯的麻煩中,被警察緊緊地抓住手腕,強尼的眼神依舊是那么自然、堅定,一副不在乎的樣子??ㄋ钩?jīng)看到過這種眼神,他明白它們意味著什么,因此他立刻做了一個決定。

        “你大概搞錯了吧!卡爾,”卡斯楚微笑著對警察說,“這個男孩并沒有拿我的鎖。”

        卡爾不耐煩地搖著他的大頭,“別耍我,卡斯楚先生,”他說,“我明明看見他從你的架子上拿的!”

        “當然啦,他是從架子上拿的,是我叫他去拿的。”

        卡斯楚輕松地編造了一個謊話,他一向精于此道??柌]有放開男孩的手。

        “你正在鑄成大錯,你知道嗎,卡斯楚?”卡爾大聲地說,“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行竊。如果你現(xiàn)在不提出控告,只會使他變本加厲。你應該比其他人更明白的?!笨ㄋ钩叵肫鹱约旱倪^去——那些曾經(jīng)被記錄在案的往事,他瘦削的臉上露出寬容的微笑。

        “但是,我不想提出任何控告,卡爾。”他說。

        “你看!”警官突然打斷他的話,“你以為這么做是在給小孩子一個機會嗎?因為他只有十四五歲嗎?我告訴你,大錯特錯!你只是讓他再回到法蘭克·佛森的手下,讓那個惡棍再教他更多犯罪的伎倆罷了!我們這一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卡斯楚。小孩們把佛森奉為英雄,而他正把他們聚結(jié)成一群不良少年來供他驅(qū)使。如果是佛森本人,難道你也要袒護他嗎?”

        卡斯楚臉上的笑容頓時失去了大半,他透過玻璃櫥窗望著外面的街道。

        “不,”他輕輕地說,“不,我絕不會袒護佛森。但我們現(xiàn)在討論的并不是佛森,我們說的是強尼——當我叫他去取鎖時卻被你誤認為小偷的那個男孩?!?/p>

        卡爾不想再做任何爭辯。他瞪著卡斯楚那張固執(zhí)的臉孔,過了幾秒后便放開強尼的手腕,轉(zhuǎn)過他那肥胖的身子,走出店門。他們兩人——一個是60歲的老人,一個是14歲的小鬼,仿佛有了無言的默契,一直等到沉重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此時卡斯楚攤開手掌。

        “現(xiàn)在,”他用認真的語氣說,“你可以把鎖還給我了吧。”強尼一語不發(fā)地松開手腕,把鎖掛回架子上。

        卡斯楚說:“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鎖頭,把你的鞋帶給我。”

        卡斯楚命令的口吻使強尼不得不彎下腰,解下又破又臟的鞋子的鞋帶??ㄋ钩嗥鹦瑤В瑱z查了一下有金屬頭的一端,把它夾在手指中間,像夾鉛筆那樣。然后他把鞋帶的另一端插進鑰匙孔里。他的手指輕輕挑動了三四下,鎖頭“啪”的一聲就開了。強尼驚訝地探過頭來。

        “嘿,你怎么弄的?”他問。

        “別忘了!我是一個鎖匠。”

        小男孩的表情立刻變了。

        “嘿,你不只會這樣吧!強尼馬上接口說,“我記得佛森提起過你,他說你以前曾是保險箱大盜——最偉大的保險箱大盜!”

        “以前的兄弟是這么稱呼我的?!笨ㄋ钩樖职褨|西整理了一下,“強尼,我們來談個交易如何?剛剛我已經(jīng)對你略施小惠了,我需要一個孩子來替我看店,每天3小時,放學以后來,星期六則是全天。我每小時付75美分,你想不想做?”

        強尼臉上好奇、驚異的表情這時變成不屑一顧的神色。

        “如果我需要錢的話,我知道該怎么去弄。才不要整個禮拜為了工作而操勞呢!”

        “而且,如果你找不到門路,”卡斯楚接著說,“你的朋友佛森也一定能幫你,對嗎?”

        那種驕矜、自恃的神色又出現(xiàn)在強尼的臉上。

        “沒錯!”他說,“他很厲害的。”

        卡斯楚露出輕蔑的笑容。

        “厲害?那種偷銀行的小把戲也算本事?我敢說,不出一年,他就會鋃鐺入獄?!?/p>

        強尼仰著頭說:“不可能!”

        “好吧,”卡斯楚的口氣變得嚴厲了,“我不再給你建議了,給你看一樣東西?!彼麖墓褡拥紫抡页鲆槐痉狐S的報紙剪貼簿,把它攤開。

        “保險柜大盜之王?!笨ㄋ钩附o小孩看,表情緩和多了,微微地笑著?!皬娔?,我不會傻到把其中的奧秘告訴你的,連佛森都一無所知。我已經(jīng)把它們寫在回憶錄里?!笨ㄋ钩^續(xù)說,“我把那本活頁筆記簿放在房間的一個上了鎖的抽屜里,我所知道的各種技巧都寫在里面,等我死了就會出版。那時,一夜之間,包括小偷、大盜、鎖匠等每個人都會知道。當然,只要每個人都知道,里面的秘密就沒有用了?!?/p>

        強尼若有所思地搖搖頭,“唉——”他說,“你本來可以大撈一票的,為什么不……”

        “大撈一票?”卡斯楚插嘴說道,“沒錯,別人口袋里的25萬美元。可是,那得花20年的工夫才偷得到。其中還要扣掉一半的開銷,至少一半,到最后,我每年只能存下2000美元。按照正常的情況,這家五金店的收入比那個好多了。去年我賺了超過3倍的錢?!?/p>

        “等一下!我還有話說,”強尼說,“你本來可以賺更多的?!?/p>

        “是嗎?”卡斯楚先生向他笑了一下,“也許我忘了告訴你,我被關(guān)了23年,使我的平均收入大大降低了?!?/p>

        “23年……你怎么會被捉呢?”

        “人算不如天算??!遲早會有出錯的一天。愈早犯錯就愈容易回頭。沒有人是絕頂聰明的,強尼——你不是,你的好朋友佛森也不是?!?/p>

        強尼漸漸又露出自恃、固執(zhí)的神色。

        “那是你認為的,”他說,“你不知道世上還有許多聰明人,他們根本不會被抓?!?/p>

        “再見吧,強尼。”卡斯楚失望地說,“我要工作了?!?/p>

        第二天晚上,大約深夜1點鐘左右,卡爾警官已經(jīng)在卡斯楚的房里埋伏了兩個晚上。他握著左輪手槍,輕輕地走上前,在佛森拿到那本筆記簿之前,將他逮捕。隔天下午,卡斯楚先生正在看一本活頁筆記簿。強尼放學經(jīng)過他的店前。

        “進來吧,強尼?!彼f。

        男孩慢慢地走近柜臺。

        “我聽說佛森搬走了,搬到市立監(jiān)獄去了。現(xiàn)在,終于逮到這個大傻瓜了。他破門而入就是想偷這本筆記簿。

        “他大概以為這本小簿子里有什么大秘密吧!記得我好像跟你說過一個有關(guān)回憶錄的笑話。其實,現(xiàn)在誰不曉得,像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寫回憶錄呢?如果寫了,便會引起人們邪惡的念頭,不是嗎?偏偏有佛森那種傻瓜。有一天,我會找時間告訴他,我這本筆記簿里面全是賬單?!?/p>

        強尼一語不發(fā)。他敏銳的眼睛盯著卡斯楚的臉,在他的眼中流露一種與過去完全不同的眼神——一種崇拜、尊敬的眼神。

        “也許,大部分人并非想象中那么聰明吧!”他輕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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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識窗(2013年6期)2013-02-11 10:5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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