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剛 胡邦琦 畢建強(qiáng) 宋卓利 布如源 李建敏

(1.國家海洋局北海分局 山東青島 266061;2.國家海洋局北海海洋工程勘察研究院 山東青島 266061;3.國土資源部海洋油氣資源和環(huán)境地質(zhì)重點(diǎn)實(shí)驗(yàn)室 山東青島 266071)

晚第四紀(jì)以來，我國東部沿海平原地區(qū)歷經(jīng)多次海陸變遷，以河海交互作用與三角洲發(fā)育為主要特色［1～3］。河口三角洲地區(qū)處于海陸過渡地帶，受控于海陸交互作用，對氣候環(huán)境變化敏感，因此大河三角洲沉積研究已成為研究地區(qū)海平面升降及氣候環(huán)境演化歷史的重要課題。近年來，與海平面變化密切相關(guān)的黃河三角洲形成演化研究成為中國東部海岸研究的熱點(diǎn)。前人研究表明，黃河三角洲自晚第四紀(jì)以來經(jīng)歷多次海平面升降和氣候冷暖更替，形成了海陸交替的復(fù)雜地層序列［4～7］。本文以現(xiàn)代黃河三角洲陸地巖芯ZK1為基礎(chǔ)，根據(jù)巖性變化、微體古生物化石特征、14C年齡等劃分沉積環(huán)境，結(jié)合前人資料還原沉積演化歷史。與前人研究的巖芯相比，ZK1孔深100 m，鉆至第4陸相層，從取樣位置、鉆孔深度、測試方法和分析精度等方面來說，ZK1均屬研究黃河三角洲地區(qū)沉積環(huán)境演化的理想巖芯。

1 研究材料和方法

現(xiàn)代黃河三角洲自1855年黃河再次注入渤海后形成，位于山東北部，渤海灣與萊州灣之間。由于高含沙特性，黃河決口改道頻繁發(fā)生，在河口形成一系列三角洲葉瓣，現(xiàn)代黃河三角洲就是不同時期葉瓣疊加形成的復(fù)合體［4］。黃河三角洲包括陸上三角洲和水下三角洲，其中陸上三角洲地勢平坦，廣泛分布決口扇、分流河道和泛濫平原沉積物。

2009年5月采用回轉(zhuǎn)或沖擊鉆方法，在現(xiàn)代黃河陸上三角洲獲取巖芯 ZK1(圖1)，該孔坐標(biāo)37°51＇01″N，118°28＇01″E，地面標(biāo)高 5.0 m，實(shí)際進(jìn)尺100.1 m，巖芯采取率 88%。室內(nèi)首先使用GEOTEK生產(chǎn)的多感應(yīng)巖芯記錄儀對全部巖芯進(jìn)行物理性質(zhì)無損測試，記錄磁化率等參數(shù);然后對巖芯剖樣，依次進(jìn)行巖性描述、拍照等工作;最后以10 cm間距對巖芯分樣。ZK1巖芯共測試粒度樣品880個、微體古生物鑒定79個、AMS14C年代7個。

粒度分析采用激光粒度分析法，測試步驟為取適量的10%的H2O2和0.5 N的HCl分別去除沉積物中的有機(jī)質(zhì)和碳酸鹽。處理過后的樣品經(jīng)多次洗鹽，加入偏磷酸鈉后，超聲波分散，上機(jī)測試。測試儀器為Microtrac S3500擴(kuò)展型激光粒度儀。粒級標(biāo)準(zhǔn)采用尤登—溫德華氏等比制Φ值粒級標(biāo)準(zhǔn)，使用矩法計算粒度參數(shù)，沉積物分類命名采用謝帕德沉積物粒度三角圖分類法。

圖1 研究區(qū)和鉆孔位置Fig.1 Map of study area and core location of ZK1

微體古生物鑒定樣品采用標(biāo)準(zhǔn)方法處理，先將沉積物樣品置于烘箱在60℃下干燥，稱重，干樣用純凈水浸泡2～3天，待樣品充分分解后過250目(孔徑為0.063 mm)網(wǎng)篩沖洗，沖洗后篩上樣品低溫烘干，后過100目(孔徑0.154 mm)干篩。對較粗的(＞0.154 mm)組分在體視顯微鏡下進(jìn)行有孔蟲和介形蟲鑒定和統(tǒng)計。微體古生物鑒定在同濟(jì)大學(xué)海洋地質(zhì)國家重點(diǎn)實(shí)驗(yàn)室完成。

按照上述微古鑒定預(yù)處理方法處理樣品，鏡下挑選足夠的(不少于10 mg)混合底棲有孔蟲樣品做AMS14C測年，測試工作在美國伍茲霍爾海洋研究所完成，測試結(jié)果如表1。鑒于本區(qū)有孔蟲數(shù)量總體偏少，一些層位選取軟體動物殼體代替有孔蟲測試，但需考慮軟體動物殼體作14C測年的局限性，即貝殼殼體可能來源于下伏地層，導(dǎo)致14C年代比實(shí)際地層年代偏老。

表1 ZK1孔AMS 14C測年結(jié)果Table 1 Results of AMS 14C dating of core ZK1

2 研究結(jié)果

2.1 粒度及巖性特征

采用等比制(Φ值標(biāo)準(zhǔn))粒級分類，ZK1沉積物粒級組分由砂(＜4Φ)、粉砂(4～8Φ)、黏土(＞8Φ)組成，三者平均含量分別為48.17%、46.93%和4.89%，各組分含量如三角圖。按照謝帕德沉積物分類法，ZK1孔沉積物類型以砂、粉砂、砂質(zhì)粉砂為主(圖2)。沉積物各粒度參數(shù)垂向上存在較大差異:平均粒徑介于1.69～7.85Φ，平均為4.45Φ;分選系數(shù)介于0.32～2.57之間，分選程度好—差不等;偏態(tài)介于-2.15～2.28，大部分沉積物為正偏;峰態(tài)介于0.43～3.14之間，大部分沉積物為尖峰態(tài)。

圖2 ZK1孔沉積物粒度組分三角圖Fig.2 The triangular map of sediment grain composition of Core ZK1

通過對ZK1孔巖芯沉積物的詳細(xì)觀察和分析，包括巖性、顏色、含水量、軟體動物殼體情況、沉積構(gòu)造等特征，并結(jié)合粒度數(shù)據(jù)，將該孔自上而下分為24層，ZK1孔巖性分層見表2。

2.2 微體古生物特征

ZK1孔共對79個樣品進(jìn)行微體古生物鑒定，其中40個樣品中發(fā)現(xiàn)有孔蟲，主要分布在孔深5.67～20.45 m、40.50～50.67 m和78.05～92.10 m的三個取樣層中，總計挑得8189枚，豐度在中部40.50～50.67 m層段最高，其中在孔深50.67 m處最高豐度達(dá)1350枚/g(圖3)。ZK1孔有孔蟲分屬33屬59種，其中玻璃質(zhì)螺旋殼類和平旋殼類種數(shù)、豐度等最高。ZK1孔底棲有孔蟲以廣鹽類和近岸淺海類為多，其中數(shù)量最多、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是畢克卷轉(zhuǎn)蟲Ammonia beccarii，其相對豐度平均為32.2%，在47.1%的樣品中都以第一優(yōu)勢種出現(xiàn)。其次是縫裂希望蟲Elphidium magellanicum，平均相對豐度為13.1%，主要分布在5.67～20.45 m、40.50～50.67 m之間。其余常見的屬種依次為:五玦蟲 Quinqueloculina spp.(11.3%)，具瘤先希望蟲 Protelphidium tuberculatum(9.6%)、亞易變篩諾寧蟲 Cribrononion subincertum(8.4%)、德國海恩斯蟲Haynesina germanica(4.8%)和異地希望蟲Elphidium advenum(4.4%)。

表2 ZK1巖芯巖性分層Table 2 Division of sediment characteristic of Core ZK1

介形蟲出現(xiàn)在42個樣品中，其中海相介形蟲見于39個樣品中，陸相介形蟲見于11個樣品中?？傆嬏舻煤Ｏ嘟樾蜗x3 286瓣，陸相介形蟲41瓣。介形蟲分布與有孔蟲一樣，主要產(chǎn)于上述3個取樣層中。數(shù)量豐度變化大，豐度最高為662瓣/g，見于孔深50.67 m處。介形蟲在樣品中的分異度最高18種，在5.67～20.45 m層中普遍較高(圖4)。

圖3 ZK1孔有孔蟲垂向分布Fig.3 The vertical distribution of foraminifer species of Core ZK1

圖4 ZK1孔介形蟲垂向分布Fig.4 The vertical distribution of ostracods species of Core ZK1

介形蟲共發(fā)現(xiàn)37屬45種，其中陸相類5屬6種，以廣鹽類和淺海類占優(yōu)勢，又以典型中華美花介Sinocytheridea impressa最多，在全群中的相對豐度平均高達(dá)27.2%，在39.3%樣品中以第一優(yōu)勢種出現(xiàn)。其余種按平均豐度由高到低依次為:陳氏新單角介Neomonoceratina chenae(18.6%)、美山雙角花介Bicornucythere bisanensis(17.7%)、布氏形純艷花介Pistocythereis bradyformis(9.8%)、豐滿陳氏介 Tanella opima(4.5%)、古屋刺面介 Spinileberis furuyaensis(4.2%)、眼點(diǎn)彎貝介 Loxoconcha ocellata(3.9%)和中華潔面介Albileberis sinensis(2.3%)。陸相介形蟲主要見于上部孔深30 m以上和80 m以下層段，其中孔深85.32 m處豐度最高(4.5瓣/10g)。樣品中輪藻化石見于孔深 21.15 m、31.67 m、32.77 m和85.32 m等4個樣品中，最高豐度(7.3枚/10g)見于21.15 m處。在孔深15.72 m、18.8 m和82.76 m等樣品中見較多的雙殼類和螺類。

3 討論

3.1 沉積環(huán)境劃分

根據(jù)微體古生物組合特征和巖性特征，ZK1孔自上而下可識別出10個沉積相(圖5)，歸結(jié)為3個海侵層，各海侵層沉積特征如下。

(1)第Ⅰ海侵層

第Ⅰ海侵層(5.63～20.62 m)，包括河口三角洲相(5.63～14.04 m)和濱岸淺海相(14.04～20.62 m)兩段:

①河口三角洲相(5.63～14.04 m)

有孔蟲以廣鹽類為主，其中畢克卷轉(zhuǎn)蟲Ammonia beccarii數(shù)量豐度高達(dá)47.2%，高于下段的8.5%。介形蟲群以半咸水種豐滿陳氏介Tanella opima(21.1%)和廣鹽類眼點(diǎn)彎貝介 Loxoconcha ocellata(15.4%)為主。受河流沖淡水的影響，此段多數(shù)(62.5%)樣品中可見少量陸相介形蟲和植物種子、真菌類孢子。

本段沉積物以粉砂、砂質(zhì)粉砂為主，也有細(xì)砂層、黏土紋層等，表現(xiàn)為不同粒度交替沉積的層序，為不同時期黃河三角洲疊覆堆積體［8］。廣泛發(fā)育的脈狀、透鏡層理顯示曾受潮流影響;底部發(fā)育的生物淺穴則說明其形成于低能環(huán)境(如三角洲側(cè)緣)。8.26 m處含貝殼殼體的細(xì)砂薄層可能為不同時期三角洲間的改造沉積。取自8.85 m處的細(xì)砂樣品粒度概率累積曲線呈現(xiàn)三段式(圖6)，由一個跳躍總體和兩個懸浮總體組成，跳躍總體含量近70%，跳躍組分和懸浮組分交點(diǎn)在3Φ附近，具有河流沉積的曲線形式。

②濱岸淺海相(14.04～20.62 m)

本段微體古生物以淺海類為主，如有孔蟲異地希望蟲Elphidium advenum、五玦蟲Quinqueloculina spp.和介形蟲陳氏新單角介Neomonoceratina chenae、布氏形純艷花介Pistocythereis bradyformis等淺海類的豐度明顯高于上層，同現(xiàn)卷轉(zhuǎn)蟲Ammonia annectens、丸橋卷轉(zhuǎn)蟲A.maruhasii等淺海種主要出現(xiàn)在此層。由于此層中含有較多的冷水種，推測海水較冷。

本段有孔蟲和軟體動物殼體含量豐富，測年數(shù)據(jù)較多。取自16.35 m和18.73 m(貝殼碎屑層)的貝殼樣品AMS14C年齡分別為2 130±4014C aB.P.和6 550±3014C aB.P.，取自17.62 m和19.40 m(泥炭層)的混合底棲有孔蟲AMS14C年齡分別為4 280±3014C aB.P.和8 130±3514C aB.P.，均表明該層為全新世海侵以來的沉積。

沉積物表現(xiàn)為海流、波浪、生物等因素影響的沉積構(gòu)造，對應(yīng)于濱岸淺水的次級沉積環(huán)境，如16.73 m處富含貝殼碎屑的細(xì)砂層形成于靠近低潮線的前濱環(huán)境。其下為潮灘沉積，存在有沼澤沉積物形成的泥炭層，并發(fā)育蟲穴生物擾動痕跡，取自該層20.10 m的粉砂樣品概率累積曲線呈二段式(圖6)，均為懸浮總體，指示沉積相形成時水動力弱，沉積物在懸浮狀態(tài)下堆積。

(2)第Ⅱ海侵層

第Ⅱ海相層(39.52～51.52 m)可分為濱岸淺海相(39.52～49.57 m)和河口三角洲(49.57～51.52 m)兩段，之間被結(jié)核薄層區(qū)分。

①濱岸淺海相(39.52～49.57 cm)

微體古生物以廣鹽類為主，但含有較多的淺海類，其中有孔蟲以廣鹽類的縫裂希望蟲Elphidium magellanicum(24.7%)、畢克卷轉(zhuǎn)蟲 Ammonia beccarii(23.0%)和淺海類的具瘤先希望蟲Protelphidium tuberculatum(17.4%)為常見，介形蟲則以廣鹽類典型中華美花介Sinocytheridea impressa(35.0%)和淺海類陳氏新單角介Neomonoceratina chenae(25.8%)為優(yōu)勢，推測本段以濱岸淺海的沉積環(huán)境為主。根據(jù)有孔蟲群中出現(xiàn)較多的冷水種冷水面頰蟲Buccella frigida、縫裂希望蟲Elphidium magellanicum和具瘤先希望蟲Protelphidium tuberculatum，推測該沉積時期可能存在沿岸的冷水流。43.12m處的混合底棲有孔蟲14C年齡為40 700±44014C aB.P.，超出14C測年上限，僅供參考。

39.52～47 .57m處沉積物發(fā)育大量蟲孔和生物擾動，以及概率累積曲線的一段式形態(tài)(圖6)，均說明當(dāng)時為沉積速率較低的低能沉積環(huán)境，如淺灘。頂部出現(xiàn)的鈣質(zhì)結(jié)核和鐵銹染痕說明后期水面較淺，甚至暴露出水面［9］。47.57～49.57 m含貝殼碎屑的砂體為濱岸沉積，發(fā)育波狀層理、潮汐層理。

②河口三角洲相(49.57～51.52 m)

有孔蟲仍以廣鹽類為主，畢克卷轉(zhuǎn)蟲Ammonia beccarii在數(shù)量豐度上占絕對優(yōu)勢(72.2%)，但介形蟲中出現(xiàn)大量的半咸水種光滑三原介Sanyuania sublaevis(21.2%)和古屋刺面介Spinileberis furuyaensis(74.0%)，反映了河口半咸水環(huán)境。

本段沉積物主體為淺灰色—灰褐色砂質(zhì)粉砂層，沉積物粒度概率累積曲線呈現(xiàn)三段式(如圖6)，以牽引流的跳躍搬運(yùn)為主，跳躍總體含量可達(dá)70%～80%，又因靠近河口，具有相當(dāng)?shù)膽腋〗M分。沉積物淺銹色特征，說明當(dāng)時水位較淺，后期發(fā)育鈣質(zhì)結(jié)核層，與上覆地層呈突變接觸。推斷本層為該海侵層沉積初期的河口三角洲環(huán)境。

(3)第Ⅲ海侵層

本層可細(xì)分為濱岸淺海相(76.00～83.63 m)和潮灘相(83.63～92.70 m)兩段。

①濱岸淺海相(76.00～83.63 m)

圖5 ZK1孔綜合沉積演化圖Fig.5 General sedimentary environment evolution of Core ZK1

圖6 ZK1孔各海侵層典型沉積物粒度概率累積曲線Fig.6 Typical probability accumulation curves of sediments grain size from different transgressions of Core ZK1

微體古生物由廣鹽類和淺海類組成，其中81.75 m以上層含有較多的冷水種縫裂希望蟲Elphidium magellanicum和具瘤先希望蟲Protelphidium tuberculatu，兩者平均豐度合計12.8%，推斷為海水溫度較低的濱岸環(huán)境，與現(xiàn)代黃河口兩側(cè)淺海溫度類似;而81.75 m以下層出現(xiàn)暖水種有孔蟲施羅特假車輪蟲Pseudorotalia schroeteriana，平均豐度32.2%，推斷為推測為鹽度正常的濱岸淺海沉積環(huán)境，海水溫度較高，與現(xiàn)代浙閩沿岸溫度接近。

76.00～77 .60 m段沉積物中含貝殼碎屑、生物孔穴的砂體為平均低潮線附近的沿岸砂壩，貝殼碎屑層為鑒別海灘砂體的標(biāo)志。取自76.39 m處的細(xì)砂沉積物粒度概率累積曲線包含1個跳躍總體和2個懸浮總體(圖6)，以跳躍組分為主，分選好，為波浪分選結(jié)果，由于缺少恒定的強(qiáng)水流，沉積物具有較多分選差的懸浮組分。77.60～81.75 m粉砂為潮灘沉積物，具有潮汐層理、脈狀層理，可見蟲孔構(gòu)造，其中77.60～78.20 m的黑色有機(jī)粉砂為鹽沼沉積。潮灘沉積物粒度概率累積曲線以一段式、僅含懸浮總體為特征(圖6)。

②潮灘相(83.63～92.70 m)

本段微體古生物化石含量較少，具有較多的半咸水種，其中半咸水有孔蟲德國海恩斯蟲Haynesina germanica平均豐度高達(dá)50%。介形蟲中的半咸水種光滑三原介Sanyuania sublaevis和古屋刺面介Spinileberis furuyaensis，兩者的平均豐度為21.5%，并出現(xiàn)4屬4種的陸相介形蟲，平均豐度4.4%。

從沉積物巖性特征上看，本段主體為灰褐色粉砂，夾有多個黃褐色—灰褐色砂質(zhì)粉砂層，多處發(fā)育鐵銹色染痕和鈣質(zhì)結(jié)核，均說明此沉積相時而露出水面，時而被海水淹沒，存在多次海陸交替，推測為海陸過渡的潮灘相沉積環(huán)境。

3.2 地層對比與海平面變化

選取渤海鄰近區(qū)域研究較深入的巖芯BQ1、S3、HB-1［5～7，10］，與本區(qū) ZK1 孔作對比，討論黃河三角洲古環(huán)境變化和海平面升降歷史。BQ1孔位于渤海西岸，鉆進(jìn)深度95.6 m，可分辨出晚更新世以來3個海相層。S3孔位于黃河三角洲頂端東部邊緣，孔深450.27 m，是渤海及其周邊最長的晚新時代巖芯之一，可分辨出中更新世中晚期以來7個海相地層(圖7)。HB-1孔位于黃河三角洲頂端近海，孔深61 m，可分辨出MIS3以來的7次海平面變化。這3孔測年資料詳細(xì)，海陸地層劃分清楚。

圖7 ZK1孔與鄰近海區(qū)鉆孔地層對比Fig.7 Stratigraphic comparison between Core ZK1 and other cores from the nearby area

通過測年資料對比，確定ZK1孔與已知巖芯相應(yīng)層位年代一致。如S3孔第1海相層(0～23 m)底部濱海沼澤相泥炭14C年齡為8340±120aB.P.，與取自ZK1第1海侵層潮灘沼澤沉積物和有孔蟲14C年齡相一致(分別為8 130±35 aB.P.和8 050±35 aB.P.)。S3孔第2海相層(43～52 m)底界貝殼碎屑14C年齡為49 720±2 200 aB.P.，亦與取自ZK1第2海相層的有孔蟲14C年代相一致(40 700±440 aB.P.)。根據(jù)已知巖芯研究，渤海自晚更新世以來海平面發(fā)生過多次重大變化［1，5～7］，其中包括 3 次大的海平面上升過程，分別是MIS3的渤海海侵(65～53 kaB.P.)和獻(xiàn)縣海侵(39～22 kaB.P.)、MIS1的黃驊海侵(9～0 kaB.P.)，其地層均以海相微體古生物組合和沉積相為標(biāo)志，分別對應(yīng)MIS3以來ZK1、S3、HB-1孔的各海相層。

由此概括ZK1孔的海平面變化過程:晚更新世進(jìn)入末次冰期以來(MIS4)，該區(qū)氣候較冷，海水退出渤海海區(qū)，沉積了ZK1底部的陸相河湖沉積(圖7中第Ⅳ陸相層)。MIS3開始，氣候變暖，進(jìn)入末次冰期的第一間冰階，海面上升，發(fā)生了晚更新世的首次海侵——本區(qū)稱為渤海海侵，沉積有ZK1孔的第Ⅲ海侵層;之后氣候變冷，海平面下降，沉積了第Ⅲ陸相層;約距今39 ka開始，氣候再次變暖，進(jìn)入末次冰期的第二間冰階，海水上升，再次淹沒渤海，沉積有獻(xiàn)縣海侵層，即ZK1孔的第Ⅱ海侵層。大約20 kaB.P.，進(jìn)入末次冰期冰盛期(MIS2)，海水再次退出渤海，本區(qū)分布河流湖泊，沉積了第Ⅱ陸相層。約11 kaB.P.，氣候急劇升溫，末次冰期結(jié)束，進(jìn)入冰后期(MIS1)。約8.5 kaB.P.開始海水淹沒本區(qū)，陸續(xù)沉積第Ⅰ海侵層中的潮灘、濱淺海相沉積。6 kaB.P.海侵達(dá)到最大范圍，約4 kaB.P.開始，黃河多次注入渤海［8，11］，沉積了第Ⅰ海侵層中的水下三角洲沉積。由于黃河的高含沙量，河口三角洲淤積成陸，黃河在三角洲平原泛濫擺動，沉積了ZK1孔頂部的第Ⅰ陸相層。

4 結(jié)論

通過對黃河三角洲百米巖芯ZK1孔沉積物沉積粒度、微體古生物鑒定、AMS14C測年等測試分析，結(jié)合巖性特征得到如下結(jié)論:ZK1孔共發(fā)育10個沉積相，可識別3個海侵層，其中第Ⅰ海侵層的河口三角洲相和濱岸淺海相，第Ⅱ海侵層的濱岸淺海相和河口三角洲相，第Ⅲ海侵層的近岸淺海相和潮灘相，均以廣鹽或淺海類微古組合和特征巖性為標(biāo)志。與前人研究對比，3個海侵層自下而上對應(yīng)于MIS3的渤海海侵和獻(xiàn)縣海侵、MIS1的黃驊海侵，指示自MIS4以來研究區(qū)共發(fā)生3次主要海平面波動。ZK1孔與鄰近鉆孔結(jié)合，豐富了晚第四紀(jì)以來黃河三角洲地區(qū)沉積環(huán)境演變和海平面變化研究。

致謝 國家海洋局第一海洋研究所喬淑卿、劉焱光、姚政權(quán)、吳永華、王昆山，以及同濟(jì)大學(xué)趙泉鴻教授等在樣品分樣、鑒定測試等方面提供了大量幫助，在此衷心感謝。對審稿人提出寶貴建議深表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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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劉慶生，劉高煥，勵惠國.近現(xiàn)代黃河三角洲地貌形態(tài)反演［J］.地理與地理信息科學(xué)，2003，19(2):93-96［Liu Qingsheng，Liu Gaohuan，Li Huiguo.Geomorphologic shape inversion of the neoteric and modern Yellow River Delta［J］.Geography and Geo-information Science，2003，19(2):93-96］

10 趙長榮，J.Hus，閻玉忠，等.渤海灣西岸灣頂晚更新世-全新世年代地層序列與地磁極漂移［J］.地質(zhì)調(diào)查與研究，2003，26(3):183-192［Zhao Changrong，J.Hus，Yan Yuzhong，et al.Late Pleistocence-Holocene chronostratigraphic sequence and the geomagnetic polar excursion on the west coast of Bohai Bay［J］.Geological Survey and Research，2003，26(3):183-192］

11 趙松齡，楊光復(fù)，蒼樹溪，等.關(guān)于渤海灣海相地層與海岸線問題［J］. 海洋與湖沼，1978，9(1):15-24［Zhao Songling，Yang Guangfu，Cang Shuxi，et al.Problems about marine strata and coastline of west coast of Bohai Bay［J］.Oceanologia et Limnologia Sinica，1978，9(1):1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