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俊梅

（紅河學院外國語學院，云南蒙自 661100）

前言

據(jù)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云南省哈尼族人口163萬，位居全省少數(shù)民族人口第二，而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哈尼族人口為78.97萬人，占紅河州總人口的17.5%。哈尼族文化是我國博大精深多元文化體系中的一個組成部分。哈尼族古歌內(nèi)容豐富多樣且內(nèi)涵深刻、富含韻味，反映了哈尼族千百年來民族群體世世代代積累起來的知識、經(jīng)驗、宗教、節(jié)令、自然觀、藝術等各方各面。

目前關于哈尼文化的翻譯很少，且?guī)缀跫杏谟⒄Z翻譯。隨著哈尼梯田申遺工作的穩(wěn)步推進和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發(fā)展需要，積極對外宣傳哈尼族文化也迫不可待。尤其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日本人大興尋根之行之后，對于日本人而言，紅河哈尼梯田及其文化必將成為日本民眾較感興趣之處，這對于紅河州的民族文化宣傳和旅游發(fā)展有著較為重要的價值。故筆者認為對作為哈尼族文化瑰寶的古歌進行日語翻譯亦十分必要。

《哈尼族古歌——神之歌》一書為2010年云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和云南美術出版社有限責任公司所出，其作者正是哈尼梯田申遺辦公室主任張紅榛，其本人也是哈尼學者。該書包括《煙本霍本》（神的誕生）、《俄色密色》（造天造地）、《查牛色》（殺查牛補天地）、《畢蝶、凱蝶、則蝶》（人、莊稼、牲畜的來源）、《湘窩本》（開田種谷）、《普祖代祖》（安寨定居）計六個可以獨立成篇的文本。是哈尼族的祭司和歌手在特定的宗教儀式和民間生活儀式上詠唱的文體，無論是在節(jié)日到來時還是在婚嫁或民族聚會時，《神之歌》的許多內(nèi)容都會得到極致的表現(xiàn)，哈尼祭司和歌手們樂此不疲，而哈尼民眾則百聽不厭。

一 第一章《煙本霍本》第一節(jié)對照日譯

薩——依——薩！講了，親親的兄妹，在這頭一段窩果里，我要把神的產(chǎn)生來唱。

是天神借我的嘴對你們來唱。講了，在那最老的老人也難記清的時候, 頭上沒有天，腳下沒有地，上上下下，是一片黑黑的霧氣，前前后后，是一片大海汪洋，霧氣像口大鍋，蓋在平平的海上。萬能的神有嗎？那是一條老實粗大的金魚，名叫“密烏艾西艾瑪”[1]。魚娘在大水里睡過數(shù)不清的年月，一百年把身子翻動一回，翻過七十七回身子，睜開眼睛醒來。魚娘的右鰭一扇，黑黑的霧氣被扇光，藍汪汪的天露出來了，魚娘把它留給天神去在。它的左鰭一扇，茫茫大水扇落千丈，黃生生的地露出來了，魚娘把它留給地神當家鄉(xiāng)。生過天和地，魚娘又把大神生養(yǎng)，從脖子的魚鱗里面，抖出了一對大神，先出來的是太陽神約羅[2]，后出來的是月亮神約奔，先出來的是阿姐，后出來的是兄弟[3]。背上的魚鱗一抖，這回又生出兩個大神，這就是天神俄瑪，和那地神密瑪。緊靠魚尾的細腰，又跳出一對大神，他們就是有名的人神，男的叫做煙蝶，女的叫做蝶瑪。在魚娘寬大的尾巴里，還躲著一位大神，她就是力氣最大的密嵯嵯瑪。密嵯嵯瑪騎上魚背，伸出巨手把魚尾來搬，藍天罩上黑霧，大地搖搖晃晃，密嵯嵯瑪脾氣實在大，搬弄魚尾就像貪玩的小娃，身上有洞處都會出氣，鬧得天昏地暗不見亮光。出去的三對天神不服氣了，要和密嵯嵯瑪來打仗，天上和地下哦，處處是他們打架的戰(zhàn)場。這個時候天地的中間，勻勻地分成了三層，上頭一層叫奔梭哈海，那是太陽月亮玩耍的地方，底下一層叫羅梭梭海，那是地神們的家鄉(xiāng)，中間一層叫涅搓搓海，那里最實一片空蕩，天神地神走來說話，要把這里造得象地下天上。大神們打起仗來，給人間帶來數(shù)不盡的災難，最大的災難有過兩回，一回是太陽月亮曬焦大地，一回是洪水淹齊天空。

注：

①密烏艾西艾瑪：地下的、金色的母魚。就是生下天地神靈的魚娘。

②哈尼族神話概念中，太陽神并不指太陽本身，而指支配太陽的神靈。其他如月亮、山川、河流等等，都是如此。

③關于太陽和月亮的關系有多種說明，本歌說法為：太陽姐姐很害羞，人一看她她就臉紅，后來天母送了她十二把金針，誰看她她就用金針戳誰，所以太陽很刺眼。月亮弟弟得了十二把銀針，比姐姐太陽溫和得多。第二種說法為：太陽是妹妹，月亮是哥哥（或是相的），分白天黑夜時，妹妹說她膽子小，夜里不敢走路，哥哥膽子大，敢單獨夜行，所以白天出太陽，晚上出月亮。第三種說法是：太陽是男的月亮是女的，他倆是夫妻，后因愛情遭到磨難，被迫分離，但永遠都在互相追尋著。這幾種說法反映了不同歷史階段人們的不同觀念。

（日語）

さーいーさ!話しよう。親しい兄弟たち、この始めのウオ―ゴに、わたしは神様の起源を歌う。天神が私の口を借りて歌う。話しよう。,最ものお年よりもはっきり覚えられない時、頭の上に天がなく、足元に地がなく、上も下も、黒い霧で、前も後ろも、大海原だった。霧が大きい鍋で、平坦な海を覆っていた。萬能な神様があるの？それは非常にたくましい金魚で、名は「ミウアイシーアイマ」①だった。親魚は海で數(shù)えられない年月を経て、百年ごとに寢返りをし、七十七回寢返りをしてから、とうとう目覚めた。親魚は右鰭を扇動し、黒い霧がなくなって、青空がすぐ現(xiàn)れた。親魚はそれを天神の所にした。親魚は左鰭を扇動して、大水が千丈に落ち、金色の大地が現(xiàn)れた。親魚はそれを地神の古里にした。天と地を生んでから、親魚はまた大神を生育し、首の鱗から、大神を一対振り出せた。まず出てきたのは太陽神ヨーロ②、その後出てきたのは月の神ヨーベン、前に出てきたのはお姉様で、後ろに出てきたのは弟だった③。親魚は背の中の鱗をふるえて、今度はまた二つの大神を生まれた。これは天神オーマと地神ミーマだった。魚の尻尾に近い細腰から、また二つの大神を生まれた。これは有名な人神で、男はイエンディアで、女はディアマだった。親魚の大きい尾の中に、大神も隠されていた。それは力の一番大きいミササマだった。ミササマは魚に乗って、巨大な手を伸ばして魚の尾を動かし始めた。 青空が黒い霧にカバーされ、大地も揺れ揺れになった。ミササマは実に短気で、魚の尾を移動する時は遊び好きな子供みたい。穴のある所から空気が出て、天地晦冥までむやみなことをした。前に出た三対の天神が納得できなくなって、ミササマと喧嘩しようとした。天上と地下はね、どちらも彼らの戦場になった。この時天地の間に、三階に均一に分けられていた。上はベンソーハという海で、そこは太陽と月の遊ぶ場所になった。下はロササという海で、そこは地神たちの故郷になった。真中はニェツォツォという海で、そこは元々空白の地だったが、天神と地神はここに來て、地下天上のようにしようと言った。大神たちは戦い始めたて、人間に數(shù)えできない災難を齎した。最大な災難は二回もあった。一回は太陽と月が大地を焼け焦げて、もう一回は洪水が天空までおぼれた。

注釈：

①ミウアイシーアイマ：地下にいる金色の親魚。即ち天神地神を生まれた親魚だった。

②ハニ族神話の中で，太陽神は太陽そのものではなく，太陽を支配する神を指す。そのほか月，山川，河流なども同じ。

③太陽と月との関係について多種の話し方がある。本歌の話し方はこう。太陽お姉様は照れくさくて、見られると顔色が赤くなる。後に天母が金針をあげた。太陽お姉様は自分を見る人に金針で刺す。月弟様も銀針を12本もらったから、太陽お姉様よりずっと溫和だ。第二の話し方：太陽は妹、月は兄だ。晝と夜を分ける時、妹は自分が臆病だから、夜に歩くのが怖いと言った。兄は大膽で、一人で夜行できるので、晝は太陽が出て、夜は月がでるということになった。第三の話し方：太陽は男で月は女で、二人は夫婦だった?？嚯yを受けて離れたが、永遠に追いしあっていた。以上の話し方から異なる歴史的段階に人々の観念も異なるということが分かる。

二 歌曲賞析及翻譯技巧

上述所譯為第一章《煙本霍本》第一節(jié)，此故事記述了哈尼宗教神的誕生、神與神之間的關系及神人之間的關系。“煙本霍本”即哈尼神的誕生。哈尼族的原始宗教思想即萬物有靈，這與日本的萬物皆有靈思想剛好一致。而哈尼族神話與原始宗教也互溶互透，從《煙本霍本》第一節(jié)可以看出哈尼族神的由來，隱喻哈尼族來自一條大魚即金魚娘。魚作為一種特殊的神話形象，曾出現(xiàn)于遍及世界的許多民族的宗教及神話之中。雖然在魚在我國西南一些少數(shù)民族神話中出現(xiàn)得也不少，但象哈尼族這一神話所描述的，魚開天辟地創(chuàng)造人類和萬物,這還是罕見的。

對于此類富含民族文化且韻味十足哈尼族古歌，首先做到充分理解古歌的內(nèi)容及其所富含的文化內(nèi)涵。其次再依據(jù)信達雅三原則，結合古歌的民族宗教性等特征，采取適合于古歌的翻譯手段，比如本篇古歌，雖為平鋪直敘的口語體，但翻譯成日語時采用簡體反而更符合此處的韻味。唯有做到理解并靈活運用翻譯原則，才能將古歌原汁原味地傳達給譯文讀者，以利于民族文化的傳播及相互滲透融合，也才能讓哈尼族傳統(tǒng)文化更好地得以傳承下去。

[1]張紅榛.哈尼族古歌——神之歌[M].昆明:云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云南美術出版社,2010.

[2]黃俊勇.哈尼族神話與原始宗教的關系初探[J]//第五屆國際哈尼/阿卡文化學術研討會論文集[C].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7:117.

[3]李子賢.魚—哈尼族神話中生命、創(chuàng)造、再生的象征[J].思想戰(zhàn)線,198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