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繼紅
(中央民族大學,北京 100081)
人類從鴻蒙荒蠻走向發(fā)達文明,期間漫長與艱辛的足跡便是人類的歷史。人類由一個個形單影只的孤獨者走到氏族部落,走到階級集團,走到民族國家,再走到今日的“地球村”,憑借人性力量的光輝,穿越危險和死亡、穿越愚昧和黑暗,改變著自然,也塑造著自己。人類從崎嶇中起步,在蹣跚中糾正,目的只有一個:走向文明。而世界是分散的,也是整合的。我們可以按地理分布將世界劃分為五大洲、七大洋;也可以按宗教信仰把世界大略劃分為基督教文化、佛教文化、伊斯蘭教文化;還可以按語言將世界大致劃分為印歐語系、漢藏語系、阿爾泰語系、閃-含語系、烏拉爾語系、高加索語系、馬來·波利尼西亞語系 (又稱南島語系)、南亞語系、達羅毗荼語系、尼日爾-剛果等語系;亦可以按文字系統(tǒng)將世界分為五大文化圈:“漢字文化圈、阿拉伯字母文化圈、印度字母文化圈、斯拉夫字母文化圈和拉丁字母文化圈”等。漢字自創(chuàng)立至漢代之后,逐漸形成了以漢字為核心域的漢字文化圈。具體地說,它包括中國境內的漢字、契丹大、小字、女真大、小字、西夏文、白文、水書、方塊壯字、侗字、布依字、仡佬字、哈尼字、方塊瑤文、方塊苗文、傈僳文、女書、和中國境外的日本假名、朝鮮諺文、越南喃字。
在漢字文化圈中,西夏文化是其輝煌的一部分。在漢字文化圈中,漢字書法、日本書法、韓文書法可以說是世界藝術長廊中獨特的并且是唯一的藝術奇葩。而隨著20世紀西夏文獻的面世,西夏文的書法藝術魅力和特殊風貌亦被逐漸發(fā)掘和認識,使得漢字文化圈中的書法藝術得到了進一步的豐富和提升。
西夏文字是在借鑒漢字的基礎上而創(chuàng)制的一種文字,可以說,西夏黨項民族的文字創(chuàng)造是在天時、地利、人和的大環(huán)境背景下的一種文化結晶。天時是漢文化早已高度發(fā)達;地利是西夏地處文化走廊;人和是黨項人內心的知識結構圖式以及對文字的需要和向往。隨著西夏國力的逐漸強盛,黨項人需要用文字找到自己的文化身份,確認自己的民族意識,歷史的必然性和偶然性就這樣巧遇在一起,為西夏文字的產生創(chuàng)造了契機。西夏時處中原的唐、宋時期,此時的漢字、漢字書法經過上千余年的積淀,達到了成熟、鼎盛時期。六書的構字理念于東漢時期的許慎總結完成,漢字形體實現了從殷、周、秦的古文字(甲骨文、大篆、小篆)到秦、漢今文字(隸書、行書、楷書、草書)的蛻變,再經歷魏晉南北朝及隋朝的發(fā)展,漢字、漢字書法進入了高度的“尚法”階段。當黨項人開始意識到“文字”是本民族的一個身份標識時,她周圍的吐蕃、回鶻、契丹也都具備了較為成熟的文字體系。善于學習的黨項人在文化的包圍中,依據自己內心的知識結構圖式,在她周圍的幾種文字中智慧地選擇了具有高文化強勢的漢字。但為了凸顯自己的民族身份,黨項人在決定選擇漢字為模板時,卻做到了全面的創(chuàng)新,以致在6000多個西夏文字中,沒有一個與漢字雷同。正如張澍所言:“乍視,字皆可識,熟視,無一字可識?!?/p>
西夏文字是跟隨李元昊的戰(zhàn)馬誕生,隨西夏帝國走向終結,又跟隨西夏文化繼續(xù)前行了一百多年。就世界范圍的文字壽命來說,460余年的西夏文字并不是長壽的。在人類文字的長河中,西夏文字可謂是轟轟烈烈地誕生,悄無聲息地消失,從活文字到死文字,期間充滿著神秘性。
西夏文字創(chuàng)制于元昊建國前的公元1036年左右,由大臣野利仁榮演繹而成,約有6000字,一字一音。西夏文字創(chuàng)制后,元昊下令定為“國字”,詔令國民悉用蕃書,用行政手段確立了西夏文的地位,并于建國初期設立“蕃學院”;選拔西夏貴族子弟入學教之,以期傳播。因此,西夏文字很快即在國中通行。
從文字結構看,西夏文主要有單純字和合體字兩大類。單純字主要是表意單純字和表音單純字,這類字筆畫較少,且在西夏文字總量中占少數。西夏文中,合體字占大多數。合體字主要有會意、音意、對稱、互換、反切、長音等六種。與漢字相比,漢字中形聲字占80%之多,而西夏文中會意字則占了西夏文總量的80%之多,成為西夏文字的主脈,由此也構成了西夏文字繁復的特點。因會意字是在復體象形基礎上創(chuàng)制的,即在至少兩個乃至多個單體象形的“比類”中去會合一個新的字,這樣,無論你是抽取的完整單體象形,亦或是單體象形中的主要意符,總之,拼合在一起而成一新字就會形成繁復的字形形體。西夏文字筆畫繁多,撇與捺交媾重復,在呈現方塊意義上似乎比漢字更加突出;在空間視覺中,繁復的筆畫會產生嚴整、飽滿的審美效果。所以,出土的西夏文獻無論是寫本、刻本,亦或是碑文、經幢,但凡目睹,都會被其散發(fā)的古樸、富有金石氣的書法藝術魅力所吸引、震撼。由于西夏文字結構以斜筆較多,沒有漢字的“辶、宀、口、田”等符號元素,沒有內包圍和外包圍結構,且字的筆畫基本上在10—15畫之間,所以在寫草書時,不會出現漢字氣韻相連的“一筆書”的形式,西夏文的草書基本上類似于漢字的章草,在單個字體內,尋求迅捷、飄逸之態(tài)。
如前所述,西夏文來源于漢字,是漢字文化圈中較為發(fā)達的具有體系的北方少數民族文字。宗白華先生在《中國書法里的美學思想》一文中曾說: “中國人寫的字,能夠成為藝術品,有兩個主要因素:一是由于中國字的起始是象形的,二是中國人用的筆”。[1](P298)宗先生所說的中國字,其實是指漢字而言的。象形是漢字的根基,從象形到指事,到會意,再到形聲,象形的魂一直存在著?!跋笮握?,畫成其物,隨體詰屈,日、月是也?!薄墩f文》云:“皇帝之史倉頡,見鳥獸之蹄迒之跡,知分理之相別異也,初造書契?!奔聪笮巫质恰坝^物取象”和“畫成其物”的結果。 “取象”和“畫物”本身即蘊含著具象思維,同時又包含著抽象思維和藝術思維。雖然先民在造字伊始把觀察到的事物用最簡練、概括的方式“立象”已“盡意”,將所看到的物“畫”出來,但這過程僅僅依賴具象思維是難以做到的,盡管我們的先民自覺意識并不清晰。許慎的《說文·敘》中對文字的定義為:倉頡之初作書,蓋依類象形,故謂之文,其后形聲相益,即謂之字,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許慎將文和字對應,單體象形是“文”,如日、月、水、馬、木等,而復體則是“字”,如江、河、歌等。文與字就這樣漸積、漸浸、漸孳、漸多起來,構成一個龐大的漢文字體系,綿綿焉走過幾千年,成為人類歷史中最長壽的文字。許慎在《說文解字》中提出“書者,如也”,清代學者段玉裁在《說文解字敘注》中釋為“謂每一字皆如其物狀”。古代把文字的書寫叫“書”,寫出的字是“觀物”之后所抽取出的“象”,是心中對物象理解的意,這里邊就有了藝術思索、藝術審美了。所以,漢字在被創(chuàng)造伊始,在文字實用的一途之外,又開拓出了書法藝術之路。而西夏文字是在漢字基礎上的模仿、創(chuàng)造,雖然黨項人標榜民族意識,在仿造的6000個左右的文字字符中,無一與漢字相同,但象形的魂同樣駐存在西夏文字中,故西夏文和漢字一樣具有先天的書法性。
西夏文字具有書法性的第二個重要因素就是毛筆的使用。漢字“書”字從聿,“聿”就是筆的意思。將獸毛扎在筆桿上,毛筆因“惟其軟而奇怪生焉” (蔡邕語),最能傳達出中國文化的神韻??梢哉f,毛筆具有漢字文化圈文化之特殊的象征意義,是漢字型文字書寫能夠上升為藝術的客觀前提。西夏文字中,“筆”則是由“字”和“做”的部分合成的,原意是“制作字”。而西夏流行最廣的西夏文和漢文都是用毛筆書寫的,毛筆筆鋒豐富,巨細收放、提按頓挫變化無窮,在文字書寫過程中將情感、意緒一并融入,使其上升為藝術。
概言之,漢字的本源是“象形”,是“觀物取象”,無論造字方法、漢字字體怎樣發(fā)展、變化,“象形”的魂一直潛藏在其中。西夏文的創(chuàng)制是奠基在漢字的基礎之上,與漢字相通,正如西夏黨項人骨勒茂才對西夏文字和漢字所做的評價:“論末則殊,考本則同”(骨勒茂才《番漢合時掌中珠·自序》)。西夏文使用筆畫的形式,大多采用會意造字的方法,舍去具體的物象描摹創(chuàng)制階段,以筆畫符號為其象征,但卻將象形精神深嵌其中。另外,毛筆的使用賦予了西夏文字書寫的實用性,同時又使其具有了書法性。
西夏文的書法藝術與開始造字時筆畫材料的精選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筆畫是書法的藝術語言,是書法最基本的元素,筆畫材料的質地決定了書法建構的優(yōu)劣。在唐楷中,歐體的筆畫具有峻朗之美;而漢隸的撇、捺將靜體的書體展現出飛揚之勢;西夏人則將歐體和隸書的筆畫精選出來,以“六書”的造字理念將其排列組合,使文字在擁有實用性的同時又開拓出其藝術之路。
關于西夏文,漢文史料曾有記載:“字形方整類八分,而畫頗重復”,“字畫繁冗,屈曲類符篆。”西夏文的筆畫是照搬漢字的橫、豎、撇、捺、鉤、折、點和點挑,這些筆畫無論是從寫本、刻本亦或是碑版,都能看到歐體和漢隸筆畫中的神韻。西夏文橫畫多為方筆,但沒有圭角,也不做上揚狀;豎畫力貫始終,瘦硬剛健,挺拔刺天;撇畫在舒拓中有收斂,似有意為捺畫做鋪墊和陪襯,但又不失沉實峻嚴。以上筆畫都富有唐楷歐體的神韻,而捺畫則是西夏文中耀眼的一筆,每一字的定勢格調似全在捺筆中彰顯,將漢隸捺的筆意即縱勢舒拓、飄逸穩(wěn)健全盤吸收;西夏文的點畫往往和提筆連寫呈現,靈活多變,給靜態(tài)的字以飛動之勢。
西夏文筆畫雖然照搬漢字筆畫,但西夏人為了凸顯自己的民族身份,有意和漢字相別,在方塊視覺空間中將歐體中的點、橫、豎、勾、折撇與隸書的捺美妙地結合在一起,創(chuàng)造出飽滿的筆畫世界,使每一個字都成為豐美的生命單元。
西夏文有獨體字和合體字。獨體字的筆畫一般也要多于漢字獨體字的筆畫。西夏文筆畫繁復,在6000個左右的西夏文中,10-15筆畫的西夏文占到80%之多。繁復的筆畫在組合中需要特別解決兩個問題:一是要揖讓;一是要穿插。揖讓是為了闊,穿插是為了狹。闊狹得當,疏密相間是空間視覺的理想境界。在西夏文的上下結構中,常常以上讓下;在左右結構中,則以左讓右;在左中右結構中,又以中讓左右。為了使揖讓不分散,西夏文則用撇與捺、橫與豎、勾與撇、點與挑等再相互穿插,給求實的西夏文以虛的空間,以達到虛實相生、疏密中有舒拓的形式美。西夏文由于筆畫繁復、結構飽滿,在漢字文化圈中,“方塊”文字的生命單元特質似乎更加突顯。
西夏文書體主要有楷書、行書、草書和篆書。西夏楷書是其用途最廣的書體,其楷書作品主要有刻本、寫本和碑版。西夏文楷書的重要刻本主要有:《音同》、《吉祥遍至口和本續(xù)》、《三才雜字》等;寫本主要有:《金光明最勝王經》、《大方廣佛華嚴經》、《妙法蓮華經》、世俗文《治療傷寒病的醫(yī)方》;西夏的碑刻遺存較少,完整的不多,大多是殘片,主要有《涼州重修護國寺感通塔碑銘》、西夏陵園中的碑文等。
西夏文行書是承襲漢字行書的初衷,為了現實生活中書寫的便利、快捷而產生的書體。西夏文行書都是世俗文和佛教經文寫本。作品主要有:《黑水城守將告近稟帖》、《大波若婆羅蜜多經》、《法則》、《天盛改舊新定律令》。西夏文草書承襲的是漢字書法中的章草,代表作是黑水城出土的西夏文《醫(yī)方》和拜寺溝方塔出土的《西夏文草書長卷》、《孝經》,它們近似漢字,筆畫連寫、牽絲映帶、簡約流暢。
西夏文篆書是在西夏楷書基礎上的再創(chuàng)造,只用于特殊的場合如碑額、皇帝御用的“敕燃馬牌”的“敕”字和西夏官印等。
傳世的西夏文獻其本義存在不是書法的存在,而是當時社會生活實用的存在。但正如前所述,西夏文在創(chuàng)制之初,由于以方塊漢字為模板,以“六書”為造字理念,象形是文字的魂,所以,在實用的同時又開拓出書法藝術之路。西夏文這種與生俱來的藝術稟質,在紙質或碑版的西夏文獻中大放異彩。由于當時的書寫工具一如中原漢文書寫工具,所以,在書寫過程中,西夏人也是在遵循著漢字書法的筆法、字法、章法和墨法。下面就對其四法做逐一的考察。
1.筆法
筆法主要是指執(zhí)筆、運腕和用筆。這里主要談西夏文用筆的技法,因為筆法的主要內容就是怎樣用筆。當書者拿起筆將心中對世界的理解書寫出來時,其精美完全出于毫下,每一點、劃都是在起筆、運筆和收筆中完成的。它遵循著唐楷中欲左先右、欲上先下、有往必收、無垂不縮的書寫法則。在運筆過程中,其遲與疾的節(jié)奏非常明晰,如西夏文中的點與提的連寫、彎鉤的快速上揚等都能讀出“速”的節(jié)律;而橫、豎、撇、捺等筆畫則是在遲緩中沉著地行進。在一個文字的生命單元中,遲與速交替呈現,音樂性使得每一個西夏文在靜中有動的態(tài)勢,傳達出書者的情感、意緒。起筆和收筆有藏鋒和露鋒,行筆中有中鋒有偏鋒,但中鋒仍然是書寫西夏文的基本筆法。中鋒運筆使得西夏文的每一筆都充實圓融、筋骨超拔,在含蓄中將力與勢自然托出。
實際上,漢字文化圈中的漢字書法很講究筆法中的哲學思維,在矛盾辯證中使書法直指道的境界。西夏文書法亦然,這首先表現在筆法中。它的起筆、收筆有方筆與圓筆、提筆與頓筆、折與轉、速與遲、藏鋒與露鋒、中鋒與偏鋒等的矛盾辯證;筆畫有粗與細、長與短、欹與正、剛與柔的矛盾辯證。在這些矛盾辯證中,西夏文的用筆在幾百年的淬煉中從稚嫩的筆畫提升到如唐楷般的老辣。
2.字法
西夏文的字法是指西夏文的空間視覺營構。西夏文的字法如同西夏建筑,它按照均衡、對稱、對比、節(jié)奏、虛實等美的造型規(guī)律來建構每一個西夏文。由于西夏文的筆畫繁復,大多在10—15畫之間,空間視覺的經營猶見功力。所以,西夏人在創(chuàng)制西夏文的開始,字法便是其首要關注的大問題。西夏文的結構布局常常表現為這樣幾種:左右結構、左中右、上下、上中下,常常是中間用一豎隔開,撇與捺交插揖讓,再用點提和豎彎勾做靈動的跳躍,既達到了字字飽滿周正的境界,又不給人以充塞的窒悶感。在唐楷中,顏體是中宮豁朗開敞,筆勢恢弘闊大,歐體是中宮收緊,點劃伸展,氣象崢嶸險峻。而西夏文結構亦如歐體內緊、外放,嚴整森嚴,確實做到了如唐朝人孫過庭所說的“違而不犯,和而不同”,在方塊空間中,將漢字式的方塊特色推向極致。
3.章法
西夏文的章法是指字字、行行之間的藝術安排。西夏文書體主要有楷、行、草和篆??w的字與字之間的安排主要是遵循了唐楷的法則,各個獨立,一字成一字之規(guī),字型呈長形,上緊下松,雖各自獨立但照顧全篇,使“魂”深蘊其中。西夏文的行書和草書,字與字之間的關系則是上下照應、左右顧盼,行止處在意緒情理中;上一字之筆末留有意,下一字之起筆承啟意,將深情滲入到下一字中,在行進流走中賦予靜止的字以生命的飛舞動勢,使書法的特殊魅力從字與字的銜接、承啟中彌散出來。
4.墨法
現存世的大量西夏書籍和文書大都是以墨書寫或印刷的?!段暮!分袑δ慕忉屖?“墨者,寫文字用墨之謂,復炭墨之亦謂也。”[2](P665)西夏的墨主要是松煙墨。中國人使用墨的時間應與毛筆是同步的,大致在殷商以前就出現了。制墨工藝經歷代發(fā)展,逐漸達到“質細、膠輕、色墨、聲清、味香”,“黯而不浮、明而有艷、澤而有漬”(宋·晁氏《墨經》)的藝術效果。古人對墨有深切的體會,認為世間所有的顏色都包藏在墨里,佐清水將墨的“渴、潤、濃、淡白”五彩強調出來。從刊布的手書西夏文獻來看,其字跡墨色有著濃淡、深淺的變化,特別是行書、草書,其墨色呈淡調,在溫潤中求明朗;而楷書則呈深調,在濃燥中取峻險。
總之,漢字文化圈是世界五大文化圈之一,而漢字文化圈中的西夏書法不僅在藝術方面為中國書法增添了風采,而且在中國書法走向世界的文化戰(zhàn)略中提供了又一個新的視角。當今,西夏學早已成為國際學術中的“顯學”,但對西夏文的書法研究目前還很不夠。而利用高度發(fā)達的漢字書法實踐與理論作為借鑒,以掘發(fā)西夏書法的奧妙無異于中國學子是具有優(yōu)勢的,故希冀同道共勉致力。
[1]宗白華.藝境 [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
[2]史金波,白濱,黃振華.文海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