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預(yù)告:
電梯突然下墜,清酒的腦海一片空白,而顏澤幾乎條件反射地抱緊了她。這個懷抱,讓清酒融化開心底的滿腔溫情。怦然心動,大抵如此吧。不過讓清酒沒有料到,第二天,師父帶了最好的律師來與顏澤交涉,協(xié)商結(jié)果竟然是清酒退出節(jié)目組!縱然不舍,卻也只得離開。而就在這時節(jié)目出現(xiàn)新的轉(zhuǎn)機(jī),一個疑似羅小袞的少年出現(xiàn)在電視臺,一切的謎底都將在這期的節(jié)目中揭曉。
觀眾都很好奇她到底許了什么愿,場地鴉雀無聲。
而臺上的初初,因為燈光太亮,看不清臺下的任何觀眾,甚至看不清清酒,有人說,獨自站在舞臺上時,看上去是最圓滿的時刻,被那么多人關(guān)注,其實是最孤獨的時候——沒有人與你站在一起,一起面對這局面,一切失誤都會被放大,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初初自小習(xí)慣了一個人,她以為自己早已習(xí)慣了孤獨,可原來不是,她最怕便是孤獨。
她所有的傲嬌都是源自于童年時曾被遺棄的自卑,她所有的拒絕也只是因為害怕再一次的欺騙,她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在有人對自己好的時候,怕他不是真心對自己好,等對方真的消失了,又后悔莫及。海嘯后,校方再三交待,所有同學(xué)都不許回學(xué)校廢墟,怕發(fā)生余震??伤宦牐低蹬芑厝ズ枚啻?,一次次在教學(xué)樓和周邊的廢墟里,拼了命地翻找,每一根手指上都是磚石刮的傷口。
她最嬌氣了,平時劃破小小的一道口子也覺得疼,那時卻一點也不覺得,因為沒有什么傷口會比心上的傷口更疼。
有一天晚上,她登錄學(xué)校悼念貼吧。有人發(fā)起“如果時光倒轉(zhuǎn),你想對遇難的同學(xué)和老師說什么?”的帖子。許多人留言給遇難的校友,“**,我們都很想念你?!薄暗教焯镁筒挥每紨?shù)學(xué)了,哥們一路平安?!?/p>
父母都睡去了。她一個人守在桌前,桌上放著滾滾的照片。
她在那帖子里敲下這樣一段話——
“……如果有一天,我終于不再任性了,我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你了,你會不會忽然地出現(xiàn)?你會不會像當(dāng)初扮小丑那樣,嚇我一大跳?然后看著我感動地大哭,哭得好傻好傻,像個淚人兒……”
她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他。
在心甘情愿吞粉筆頭的小丑,終于消失在公主的生命里以后。
初初說完后,舞臺上的屏幕墻徐徐而開,一個穿小丑服的男生,捧著大大的生日蛋糕,從幕后一步、兩步,走出屏幕,走下臺階。他小心翼翼地捧著蛋糕,小丑面具把他的臉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誰也看不到他的長相,但他走路的姿勢,與滾滾那么像,那么像。
觀眾雀躍了。
“咦?這不是剛剛短片里的那小男生嗎,叫羅小袞的?!?/p>
“對啊,他沒死啊?”
“真是太好了!”
掌聲如潮水,湍然地將臺上的初初吞沒。
而她宛如在夢中,端蛋糕的小丑,在她是面前站定了,單膝跪下,鄭重地把蛋糕遞到她面前。半年前,他也是穿著這件小丑服,傻不拉嘰地蹲守在巷子里,就等她出現(xiàn),就等著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這恍然就是昨天的事。
她沒有接那蛋糕,她只是看著小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人僵持在臺上,清酒算不上敏感的女孩,這一刻也明白了,初初是在害怕。她害怕開口,她怕一開口,會聽到對方面具下的聲音,不是她熟悉的滾滾。
小丑也很緊張,臺下的觀眾數(shù)百,電視機(jī)后面的觀眾更是不計其數(shù)。他的喉結(jié)咕咚咽了咽,輕輕說:“生日快樂。”
觀眾們清清楚楚地看見,從屏幕墻打開,到男生開口說話的這段時間里,始終含在初初眼里的一顆眼淚,啪地落下。像垂死之人一直拼命攢住的最后一口氣,突然地就斷了。
那滴眼淚是她最后一絲希望。
他說話的聲音,不是滾滾。
他摘下面具,正是那日清酒在車?yán)镆娺^的男孩子,俊秀的側(cè)臉,眼神明亮,比羅小袞多了份明媚,少了點天然呆。
清酒向大家介紹他,這是羅小袞的表弟,也在靜海市念書。
觀眾怔了一怔。
初初也怔了一怔。
表弟說:“哥哥一直有一個秘密,他不知該怎么告訴你?!?/p>
屏幕上,悄悄地播放第二段VCR——
春雨滂沱,女孩倒在足球場上,雨水模糊了她的眼睛,三名當(dāng)事男生都在周圍,滾滾反應(yīng)最快,她摔倒的瞬間,便稍稍收腳,只是球鞋稍微蹭到了她的后腦勺,沒有踢到她。失去平衡的他也跟著摔了。另一個隊友剎不住,一腳狠狠地敲打初初的右耳上。她悶頭倒下去,血泊泊地從傷口往外冒,被啪嗒啪嗒的雨滴打得四散。
闖禍了。
三名少年同時杵在了原地。
你看我,我看你。滾滾望了一眼篤森,雨水像溪流從他頭上往下淌,篤森怔在原地,臉前所未有的煞白。滾滾從未見過篤森這么慌張的神色。他不是一直淡定得像個成年人嗎?他不是老師最器重的學(xué)生會主席嗎?
血融入了雨水,流到篤森的腳邊。他的球鞋上也沾上了初初的血。他飛快地在泥地里蹭了蹭腳尖,那血跡被蹭掉了。消失了,像是從來沒有人知道它存在過。攝影師和同學(xué)們圍了過來,滾滾爬起來,抱起初初。
她昏迷不醒,身子軟綿無力地耷拉在滾滾的背上,像死去了的天鵝。
攝影師以為是滾滾踢傷了她,張口就罵:“你這個混小子!快背她去醫(yī)務(wù)室!”
“噢,好!”
她蒼白的臉色讓他心頭發(fā)慌,背起她跑入了大雨里。她的安危,是他擔(dān)心的全部。他哪里還顧得上為自己解釋:踢傷她的人,并不是他。
后來。
在教務(wù)辦公室,主任呵斥著要他承認(rèn),是他踢傷初初。他不想背黑鍋,可聽說初初右耳的聽力不可能恢復(fù),考音樂學(xué)院的理想也泡湯了,那一刻,他動搖了。
志愿者曾在海嘯廢墟里找到滾滾的書包。
書包里,有滾滾寫給初初的表白信。信是用圓珠筆寫的,折成小小的一塊豆腐,藏在文具盒的下層。信里說:“……如果承認(rèn),就能名正言順地每天跟你在一起,那被誤解也是一種幸福?!?/p>
要有多喜歡一個人,才能在被誤解時也心甘情愿?
第二段VCR放到這兒,觀眾和舞臺上的初初,都像被人兜頭打了一悶棍,靜默在原地不能言語。清酒坐在輪椅上,也久久回不過神,彩排時她就看過這段錄像。第一次去靜海一中,顏澤就意味深長地問她,清酒,你相信直覺嗎?有的女孩子,直覺真的很靈。
他所說的“直覺很靈”的女孩,正是曾堅信“滾滾沒有踢傷她”的林知初。
屏幕上的畫面切斷了,演員的短片變成了大大的“對不起”三個字,真正的肇事者不敢露面,用一段嗓音沙啞的錄音,說出了真相——
“……初初,原諒我一直沒有站出來承認(rèn),現(xiàn)在也只敢用變聲器坦白?;蛟S你已經(jīng)猜到了我是誰。那天踢傷你的人,不是羅小袞。我也不是故意踢到你,雨太大了,操場上又那么滑,你忽然摔倒,我根本就收不住腳!我家里管得嚴(yán),一直盼著我有出息,我不能在品行記錄上有任何岔子……初初,人人都自己的苦衷,不是每個人都像羅小袞那么勇敢……”
是啊,人人都有懦弱的一面,不可能要求人人都像滾滾那么勇敢。清酒坐在沙發(fā)上不能動,從她的視線望去,追光燈里的初初至為孤獨,一個人落莫地站在白光里,不知在等待誰的微笑,在等待命運給她怎樣的輪回。
她曾以為自己有多聰明,現(xiàn)在就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有多傻??此婆橙醯臐L滾,是世界上最勇敢的男生。他又笨又呆,卻會在她落魄的時候,扛住所有誤解照顧她,他會在生死一線,付出生命護(hù)住她。
“……初初來到節(jié)目組,說,希望能再見滾滾一面,至少知道他是死是活時,我們幾乎沒抱什么希望。一個被海嘯卷走的男生,幾個月沒半點消息,學(xué)校不知下落,家人又尋不到,你還能期盼什么呢?”清酒對觀眾們說,“……上帝保佑,最后我們找到了羅小袞的表弟,他告訴了我們,關(guān)于滾滾的消息?!?/p>
初初的眼中閃過一星微光,觀眾們的視線齊刷刷地望向清酒。清酒頓了一下,她被初初的視線震住,那樣熾熱的渴望和卑微的無奈交織著,她不忍心說任何不好的消息,可是——
“……我相信,所有人都希望滾滾還活著,好好地活在這世界上。初初,就像你說的那樣,如果他能像從前那樣,突然從巷子口里跳出來,像從前那樣穿小丑衣服,嚇你一大跳,如果時光能倒流,該多好呢。公主常常會忘記跟班的存在,跟班的目光,卻永遠(yuǎn)追隨著公主?!?/p>
“初初,無論結(jié)果怎樣,要記得,曾有這樣一個男孩子,他愛你如生命?!?/p>
清酒放緩了語氣,在全場觀眾,和電視機(jī)前的觀眾見證下,柔柔地,告訴她結(jié)果。
她等待了許久的結(jié)果。
是生。
還是死。
清酒說:“……再三求證下,我們從羅小袞家人和醫(yī)院處證實,初初,你的小跟班沒死。羅小袞在海嘯中受重傷,一直在加護(hù)病房接受治療……”
之前沒哪期節(jié)目,從演播廳里一路錄到病房,從靜海一路錄到香港。羅小袞住的這家私立醫(yī)院位于香港,環(huán)境一流,醫(yī)術(shù)和它的收費一樣高。愛子如命的滾滾爸說,花多少錢都無所謂,只要兒子能醒來。
可滾滾一直處于深度昏迷。醫(yī)生說,他或許某天會清醒過來,恢復(fù)得像個沒有受傷的孩子,也有可能一輩子不省人事,變成植物人。
攝制組不能進(jìn)病房。
初初換好衣服,護(hù)士引著她進(jìn)了病房:“小聲點,不要跟他說太久哦”,護(hù)士小姐溫柔地叮囑,回身帶上了房門。四下極靜,靜到能清晰地聽見,藥水一滴一滴墜落,吸進(jìn)他血管里的聲音,他渾身插滿各種管子躺在床上,床單蒼白,一如他的臉色。
其實能說什么呢?說什么,他也是聽不到。
她滿心柔軟得能開出一朵花兒,又痛得宛如刺進(jìn)一把尖刀,非但拔不出來,還用力絞碎了血肉。她挨床邊坐下,他在輸液的左手就放在她身邊,手背上的針眼層層疊疊,她顧不上,哀哀地側(cè)臉躺在他身邊。海嘯后,她夢過一千回,一萬回,多想能在他身邊,待一會兒。哪怕就一小會兒。
“小小蜜蜂,嗡呀嗡嗡,飛到西呀飛到東……”她唱著,貼近他的臉頰,“滾滾,你知道,那只小蜜蜂,最后回到家了嗎?”眼底明明是笑,淚珠卻如豆,啪嗒,啪嗒,接連墜落。自顧自地說下去,“……那只小蜜蜂她飛啊飛,遇見了另外一只蜜蜂。她喜歡上了他。她不想再往前飛了,她不用到處找家了……”
因為。
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終,一笑而泯。
夕陽的暖光,把這條走廊染成濃濃的金色,連帶顏澤的側(cè)臉,也沒有平素的冷峻,滿滿的,全是暖意溫存。沒有打攪病房里的小情侶,顏澤斂了斂笑容,說:“收工吧?!?/p>
節(jié)目組悄悄地離開了醫(yī)院,一行人疲憊而欣慰的身影,被夕陽拉得老長,老長……
快到家時,清酒收到初初的短信。
“謝謝上天,剛才滾滾醒來了,人很迷糊,但還能認(rèn)識我和家人。謝謝節(jié)目組,謝謝你,清酒,你們讓我的愿望成了真?!种酢!?/p>
清酒想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卻見忙碌了幾天的大家都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師父又不在。車?yán)镆黄v的寧靜。她壓抑住狂喜,眺望窗外浩瀚的海面,明明想笑,可眼淚呼地就落了下來,傻乎乎地看著海面,一個人邊哭邊笑。她抹了抹淚,扭頭撞上了顏澤的目光。
恰好。
分秒不遲,她連掩飾一下眼淚都來不及,想起在靜海一中時,是他第一個想到程篤森這條線索,也是他一個人回臺里為這個事情加班,他堅持不能擬個劇本把尋找過程演一遍……更是他,找到了羅小袞的弟弟,得知了羅小袞在香港接受治療的真相,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里有退縮,都不可能得到一個這樣的好結(jié)局。
如果他是一個為了節(jié)目不擇手段的制片人,至少,他也是一個善良的足夠敬業(yè)的制片人,清酒迎上了顏澤的目光,這個年長她十歲的男人眼里已經(jīng)有了疏離和疲憊。疲憊一定是因為錄制這檔節(jié)目,連日辛勞,疏離大概是因為合約的事情吧。
因為合約鬧翻后,她和師父再沒有參加后來的尋找,直至彩排的時候才來,坐享其成。清酒不是不忐忑,甚至是篤定了——顏澤心里早就把她和師父徹底劃出團(tuán)隊外了,她想了想,索性問:“顏Sir對這個節(jié)目這么執(zhí)著,是不是就為了讓他們相逢的這一刻?感覺自己像個救世主?”
“或許吧?!彼菩Ψ切?。
這也印證了清酒對他這個人的判斷,雖然她還沒什么閱歷,卻也能看懂了一個人是否是真心的笑,是否有心事。她眼里的顏澤,嚴(yán)厲里也有溫柔。他腦子里好像一直有一根弦崩緊了。他受制于這根弦,只能時時刻刻朝著目的地前進(jìn),充滿了使命感。
他一定活得很累吧,清酒想。真正誰都無法依靠的人,其實是他。
顏澤低頭繼續(xù)看下一期的節(jié)目策劃,下一期的委托人昨天已經(jīng)跟他通過電話,約好時間來臺里聊,因為安森撩過的狠話,說不會再錄了,所以丁柔也沒有多復(fù)印兩份策劃書給她們。
下一位是怎么樣的委托人,他又有怎么樣的人生,得到過或失去過一個怎樣的人呢……清酒失落地望著他手里的那份策劃書,短短時間里腦海里劃過無數(shù)的念頭與畫面,最終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她如何說服自己,也無法打消,她最終做了個決定。
“……那,顏Sir,我們下一檔節(jié)目什么時候錄?”
他盯住她的眼瞳:“下周五?!?/p>
“那好,到時候見?!彼χ蟮?,倒在椅背上,疲憊的樣子,笑得極美。他也笑,兩人便這樣靜靜地,微笑對望。默契倏忽之間悄然達(dá)成。
入夜時,他們的車還顛簸在路上,除了司機(jī)只有顏澤還沒睡——因為清酒這丫頭睡著睡著頭一歪,磕到他肩膀上來了,他想推開,偏頭卻見她抵在他的肩膀上,臉頰粉粉嫩嫩,順滑的發(fā)絲傾瀉下來,蓋住了小半面臉。
這時,清酒的手機(jī)響了。
屏幕上顯示安森的名字,在醫(yī)院外拍時,他們都自覺地把手機(jī)調(diào)小了聲音,這會兒睡得像頭豬的清酒當(dāng)然不會聽見這樣小小聲的鈴音。想起安森罵過他,顏澤自作主張,直接掛掉了他的電話。
他最記仇了。
還有,如果她醒了,他就看不到她這么可愛的睡容了。她剛才問他,做這檔節(jié)目,是不是就為了最后重逢一刻?感覺自己像個救世主?
其實,他不過是貪戀這冷漠人間里,偶爾流露的那片刻溫暖。
比如。此時此刻。
第二幕:大雪下埋藏的秘密
王子沒有純正的皇室血統(tǒng),生母來自于小鎮(zhèn),不過是尋常婦人。為了王位和自尊,他竭力掩藏著這個秘密,他的心里下起了一場一個人的大雪,無邊無際。他以為將秘密埋于大雪之下,就能讓它永不見天日。直到春天來了,溫暖的春天將王子的秘密像雪花一樣融化掉。
[第一章]
小昭最近很為難,組里的氣氛變得到怪怪的,先是顏澤把她叫到辦公室,旁敲側(cè)擊地問了半天,問她有沒有男孩子來臺里接過清酒,或是跟清酒走得比較近,小昭很不懂事地用“老大你問我我問誰去啊”的表情回答了他。
然后,清酒也在吃午飯的時候,狀似無意地問她,顏Sir以前有沒有交過女朋友,女朋友漂不漂亮,小昭隨口答了句“沒見過他帶女朋友啊,有女朋友也應(yīng)該沒你漂亮吧?!毙≌寻l(fā)誓她真的只是隨口說說,哪知正在喝水的清酒反應(yīng)那么大,喝口水都差點被嗆死。
還有安森,清酒那個娘里娘氣的師父也很怪,某天下班后特意送了她一份小禮物,希望往后她能多多關(guān)照他們家清酒。清酒與她很投緣,關(guān)照關(guān)照當(dāng)然沒問題啦,只是……安森又說,清酒事業(yè)根基還不穩(wěn),不適合戀愛,如果組里有什么人想追清酒,請她一定要記得跟他通個氣。小昭當(dāng)時想也沒想,就說,理解,理解,收下了安森的禮物。
回家一拆禮物,還是一瓶巴寶莉的香水呢。愛不釋手中,小昭忽然想,安森說的想追清酒的人難道就是……顏Sir?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才不會去給安森報信咧,大魔王談了戀愛心情好,就沒空對他們這些屬下兇巴巴的了,HOHO。小昭喜滋滋地試了試香水。
清酒并不知道師父跑去打點小昭,這會兒,她正在顏澤的辦公室里,等著顏Sir煮家傳秘方的美容水果茶給她喝。
這還是因為開早會的時候,化妝師說了一句,上次觀眾反映清酒外拍的時候臉色不太好。清酒說,那下次多補點腮紅?
又有一女同事插嘴說,補腮紅治標(biāo)不治本,關(guān)鍵還是你受過傷,氣血不足臉色才不好。她說,上次顏澤的媽媽來過臺里,還給他們?nèi)M的女生煮了一個特別養(yǎng)顏的水果茶,喝完臉蛋紅撲撲的,要不讓顏Sir打電話回去問問秘方,你多煮點喝?
顏澤居然真的打電話回家問水果茶的秘方。
家里老太太本來歪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病懨懨沒點精神,一聽他說煮水果茶給女同事喝,尤其是“女同事”那三個關(guān)鍵字,立刻龍馬精神。
“兒子啊,媽媽現(xiàn)在就來你臺里,給你煮茶!叫你那位女同事一起喝好不好?”
“……不用?!?/p>
“那媽媽教你怎么煮那個水果茶,你現(xiàn)在就去超市買料,中午就煮了給她喝呀,你們下周就要錄節(jié)目了,臉色差又不是一天兩天能補回來的,現(xiàn)在就得開始喝?。 崩咸陔娫捘穷^說得炯炯有神,她料定了兒子肯定不會親手張羅這些事,這樣她就能殺到電視臺,仔仔細(xì)細(xì)地偵查兒子的工作環(huán)境里是不是有合適當(dāng)兒媳婦的女孩子了。見兒子果然沒吭聲,老太太得意地說,“你啊,老是不讓媽媽去臺里找你,說媽媽干擾你工作,這次還得靠媽媽吧?那媽媽買好了水果馬上就過來??!”
“別。我自己來吧?!?/p>
“什么?!”老太太驚呆了,兒子會自己煮這些東西?他在家里連蘋果都沒時間洗來吃。
“我自己來。”顏澤又說了一遍,“媽,你告訴我配方就好了?!?/p>
中午海邊忽然陰了天。
不開燈的房間里,有恰到好處的昏暗,顏澤把買來的水果和藥材細(xì)細(xì)涮過,放入玻璃壺里,不一會兒,茶水開了,咕咚咕咚的水聲在這樣有點涼意的陰天,叫人心頭生起莫名的溫暖。電視屏幕在墻上微微發(fā)光,“……今天的開機(jī)儀式可謂盛況空前,大牌男主角、大牌導(dǎo)演、大牌編劇的組合,讓人心生期待。導(dǎo)演說,這次劇組大膽啟用了一位非常優(yōu)秀的新人,她到底是誰呢,就要等殺青時才能向大家揭曉了!以上,為‘娛樂八八八記者小敏發(fā)自現(xiàn)場的報道?!?/p>
新聞里說的這部劇正是清酒原本要參演的片子,留下來錄節(jié)目后,她的角色當(dāng)然也沒了,給了那位導(dǎo)演說的新人。安森后來去找導(dǎo)演,也證明了爭角色的事情其實跟東星衛(wèi)視沒關(guān)系,跟他這個制片人更沒關(guān)系,只是一場誤會,清酒又很想繼續(xù)錄節(jié)目,安森也就不強求了。雖然顏澤不待見安森,但不得不說,安森這個跟奶媽似的經(jīng)紀(jì)人,當(dāng)?shù)眠€是不錯的。一心一意,任勞任怨。所以近來安森的態(tài)度好了不少,丟卒保車,一心一意地輔佐他的徒兒把這檔節(jié)目做紅。
憑心而論,顏澤覺得那新人姑娘生得比清酒更艷麗,五官大概整過,精致得叫人找不出破綻來,但就是沒有清酒好看。
清酒的一顰一笑,一低頭一回眸,旁人做起來無關(guān)風(fēng)月的小動作,在他眼里看來都像遇見了一場美得不可言說的彩虹。
“顏Sir,還要煮多久?”清酒眼巴巴地趴在桌子邊等,顏澤抬手看了看表:“五分鐘?!?/p>
趁這五分鐘,他得去回個電話,給清酒煮茶的這會工夫,他好幾個朋友打來的電話都沒接。顏澤交待她乖乖在這里守著壺。清酒故技重施地說:“好?!钡阮仢傻哪_步聲一遠(yuǎn),立刻拿起了勺子。
嘿嘿,撈一塊水果先嘗嘗。
吃草莓還是黃桃呢?
滿心期待地拿著小勺攪啊攪,門外傳來說話聲。是丁柔和一個陌生人一邊往這邊走,一一邊在說話。她們的聲音越來越近。隱隱約約有幾個詞漏進(jìn)了清酒的耳朵:“顏澤……哦,是啊……我是……對,他的女朋友……”
清酒拿小勺的手懸在半空。
一股像攪勻了西伯利亞冰渣的血液,無聲無息地涌入心房。
顏澤,女朋友?
下期預(yù)告:
節(jié)目第二期委托人花澗來到了電視臺,為大家講述了她此行的目的——為叛逆的男友達(dá)成生前最后的心愿。清酒在聽過故事后,嘆息不已,而顏澤卻覺得故事中頗有古怪。在與清酒討論的過程中,看著她笑語嫣然,顏澤的心漸漸冰雪消融。而他接著從好友口中得知,清酒曾有一段至死不渝的愛情,而對象竟然是……
編輯/颯颯
難過時你會做什么?
——他們的治愈心得:
最艱難的日子終會過去,此后你將一身榮光,屹立于世。
我一直是這樣想的,似乎每一個困難都很困難,但是對于我而言,也并不困難,就像催夏七夕稿子這件事情,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三年,于是,稿子總會寫出來的,就像做妖孽的封面,那是暴躁的幾個月時間,我甚至想到了改行,我覺得去端盤子也比整天磨來磨去地做封面要好很多,不過我始終知道這些都會過去的,當(dāng)有人告訴我妖孽首印32萬的時候,我特別的平靜,因為在你努力過之后,那些繁花似錦,便終將到來。
——夏七夕責(zé)編 Monami
對我來說,最傷心的應(yīng)該就是別人提起我爸媽離婚的時候,雖然我表面上看起來是那么的滿不在乎。
我六歲時,爸媽就離婚了。我放學(xué)回家,知道他們離婚的時候,還說了句“怎么不早點離呢?偏偏在我生日前一個禮拜離婚”。每次看到同學(xué)同情的眼神,回家都會在床上窩在被子里哭,不想讓奶奶和爸爸知道,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
媽媽又嫁人了,她現(xiàn)在的老公有一個比我大三歲的女兒。每次出去,她都會帶上我們兩個,碰到朋友會介紹說:這是我的女兒,這個是大女兒,這個是小女兒。我總是一直在笑,笑得很甜,我自己都覺得刺眼。回到家,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忍不住掉眼淚。
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會一笑了之,但是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即便再怎么在乎,也無法挽回吧。但是笑著,我想,至少會讓愛我的人放心。
——讀者雨夜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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