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紅宇
●周杰倫,重塑了大眾流行的聽歌標(biāo)準(zhǔn),改寫了華語樂壇的流行方向。
著名作曲人、作詞人、編曲及專輯制作人、MV及電影導(dǎo)演、編劇。創(chuàng)造了音樂周杰倫現(xiàn)象。
●周杰倫,全球十大鬼才音樂人。新時代華語樂壇的領(lǐng)軍人物,華語樂壇最具革命性和指標(biāo)性的原創(chuàng)歌手。
貝多芬說:我情愿寫10000個音符,也不愿寫一個字母。
而我,情愿用10000個字,去換貝多芬的一個音符。但我知道,他根本不稀罕。
有什么辦法?在偉大的藝術(shù)與它謙卑的粉絲之間,就存在著這種不平等。
但我依舊虔誠地朝拜著,并且相信:每寫下10000個字,就與音樂圣殿的距離又近了一個音符……
每當(dāng)我去游樂園,一定要找到玩套圈的地方,狠狠過把癮——過把浪費錢的癮:獎品就在那里,咫尺之遙,我扔的圈兒卻搞東搞西,偏偏套不上去;
每當(dāng)我拿起麥克風(fēng),要高歌一曲,我的嗓子又開始玩起“套圈游戲”:五音就在那里,我飄忽的聲線卻走南走北,就是走不到正確的地方去。
“閨女,你五音不全,以后別再唱歌了!”母親用慈愛的語氣道出一個殘酷的事實,我很受傷,一度為自己的“暗疾”而很糾結(jié),但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想明白一個理兒:與其做個糟糕的歌唱者,不如做一個快樂的聽歌人,因為聽歌,也是有技術(shù)含量的。
發(fā)現(xiàn)歌里乾坤大,是從聽《2010FIFA南非世界杯歌曲》開始的,記得那張CD里面有一首《Ke Nako》,節(jié)奏不錯,動感十足,就是什么詞也聽不懂,估計都是南非土語,只能“聽懂”一句,伴唱歌手很有規(guī)律的隨著主唱歌手的演唱給喊一聲——在我聽來就是一句國罵“××”,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我們特色鮮明的口語文化都輸出到南非了?!
從這首歌開始,留意聽歌詞,要說萬事怕琢磨,我發(fā)現(xiàn):如果你的耳朵天生幽默感十足,那多嚴(yán)肅端莊的歌詞,經(jīng)你的左耳入右耳出一遍之后,都會抖出包袱兒,變成一句笑話,不是有本書叫《把日子過成段子》嗎?會聽歌的人,會把歌兒聽成段子,然后收獲許多意想不到的快樂,自個兒樂半天??鞓返穆牳枞?,用耳朵“說”相聲——
把宋祖英的《長大后我就成了你》,聽成“長大后,我就‘稱了你”,然后眼前會滑過“曹沖稱象”的畫面,心想這人肯定該減肥了;動力火車的《那就這樣吧》中有一句:“不要哭了嘛,該哭的人是我吧”,怎么聽都聽成“不要哭了媽,該哭的人是我爸”,心想:你談場戀愛,為啥爹哭媽哭的?不孝子!
最有意思的是那句“我家的表叔數(shù)不清”,聽出兩個版本來,結(jié)巴版“我家的表,數(shù),數(shù)不清”,和三觀不正版“我嫁的表叔,數(shù)不清”,想象力的梭子在兩種情境中穿來穿去,織出圖案不同的布匹。
上網(wǎng)一搜,像我一樣把歌兒聽成相聲的同好們不在少數(shù),看一看大家曬的“聽差單”:
“當(dāng)所有的人,離開我的時候,你勸我要耐心等猴”;“烏溜溜的黑野豬和你的小臉”;“你是電,李四光,你是唯一的神話”;“你我皆煩人,剩在人世間”;“你問我要去向何方,我指著大概的方向”……真應(yīng)了“詩改一字,界判云天”的話。
還有:把李娜《信天游》中的一句“我低頭,向山溝”聽成“我的頭,像山溝”;把光良《少年》中的那句“我們不曾妥協(xié)”聽成“我們不穿拖鞋”;把“讓我悲也好,讓我醉也好”聽成“楊過悲也好,楊過醉也好”;把純情唯美的《同桌的你》聽成基情四射的《同被窩的你》,把深情版的《最浪漫的事》聽成絕情版的《最浪費的事》——多飄逸空靈的歌詞都被一雙接地氣的耳朵聽成人間煙火!
要說給予聽歌人寬廣的想象空間的,還是歌手沒太唱清楚的演繹。小時候聽著名的新疆維吾爾族歌唱家克里木演唱,總聽不清歌詞,感覺他的舌頭就像小丑吹的紙卷笛,使勁一吹直了,隨后就卷成一團(tuán),攪不清楚。那時候,很少有歌唱家的表演會像克里木那樣幽默歡快的,他唱歌時,眼神、眉毛、和肩頭一起伴隨著歌聲聳動,讓人不由自主地笑出聲,那時候克老師唱的《達(dá)坂城的姑娘》“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我”,總被年幼的我聽成“你要是嚇人,不要嚇唬別人,一定要嚇唬我”,邊聽邊興致勃勃地想:怎么才能進(jìn)到屏幕里去嚇唬他一下呢?
因此,與“好電影改編自三流小說”道理相近,讓一個聽歌的人感到快樂的歌,大多來自吐字不太清晰的歌手,好了,我不說你也知道他是誰!話說周杰倫每年發(fā)新唱片都引來網(wǎng)友的熱情關(guān)注:又有米下鍋、有布改衣了。有周董歌的地方,就有歌迷聽差了的身影,他的《青花瓷》、《霍元甲》、《星晴》、《千里之外》等等,那都是“白紙”一樣的好歌:“一張白紙好畫畫”,伴著周杰倫的曲兒,篡改著方文山的詞兒,在這款游戲里你就玩得盡情盡興吧。有人將聽差的周結(jié)論歌詞,做了一個詳細(xì)的統(tǒng)計,其中有:
最沒譜:《麥芽糖》“跟著童話故事走”聽成“跟著冬瓜故事走”;
最無聊:《最后的戰(zhàn)役》“我留著陪你,強忍著淚滴”聽成“我流著鼻涕,強忍著淚滴”;
最旖旎:《暗號》“沒人給你擦淚”聽成“美人給你擦淚”;
最辛勞:《一路向北》“我一路向北”聽成“挖一路向北”,好嘛,周董去拍地道戰(zhàn)了;
最有關(guān)系:《三年二班》“沒關(guān)系,再繼續(xù)努力”聽成“沒關(guān)系,再去當(dāng)奴隸”;
最無厘頭:《千里之外》聽成《欠我十塊》,一首追情歌于是被聽成追債歌;
最魔法:《龍卷風(fēng)》中的“黑云在降落,我被它拖著走”聽成“赫敏在降魔,我把她拖著走”;
還有最驚悚,《星晴》“一口一口吃掉憂愁”聽成“一口一口吃掉野獸”!升級版《半獸人》“讓我們半獸人的靈魂翻滾”聽成“讓我們半獸人吃完了別犯困”。
周董畢竟是周董,知道自己苦心打造的歌曲被網(wǎng)友聽差、惡搞,并未大動肝火,反而笑著說:“網(wǎng)友創(chuàng)意很有趣,剛好可符合我達(dá)成療傷系歌手的目的”。
用耳朵“說”相聲:歌者微微一笑唱得自在,聽者哈哈一笑聽得會心,這一唱一聽,一逗一捧,消解心中煩憂,暫且快樂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