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

【摘 要】形而上學作為第一哲學，在西方古典哲學史上曾作為主流，被稱為“科學的女王”。但是形而上學在西方哲學史上也經(jīng)歷了確立，危機，拯救和復辟的歷史階段。形而上學的發(fā)展和演變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西方哲學史發(fā)展和演變。

【關鍵詞】存在；形而上學；演變

第一哲學即形而上學以“存在”（“本體”，“實體”）為研究對象，圍繞著存在的本性問題，如何把握存在的問題等等，經(jīng)歷了其曲折，展示了其發(fā)展的內(nèi)在規(guī)律。因此研究形而上學首先要探討存在的問題，而研究存在問題，必須在廣義的本體論范圍內(nèi)。本文試圖探討形而上學在西方哲學史上的演變（從形而上學的誕生到黑格爾的形而上學為止）。

一、形而上學的確立

要研究形而上學的本性問題，討論形而上學的演變，首先要認識形而上學是什么，只有認清形而上學的定義討論其演變才具有意義。

（一）形而上學的概念

形而上學來源于希臘，字面意思是“物理學之后”最初只是編排秩序的意義。后來中世紀的哲學家用這個標題指謂《形而上學》中討論的第一哲學為題來源于“自然事物之后”，因此，西方哲學史上“形而上學”或“第一哲學”就成為一門研究超感性事物的比感性事物更實在，更有價值的學科，此就稱為廣義的形而上學學說。

亞里士多德提出“第一哲學”的概念，并認為它的對象是能為我們最普遍最高級知識的萬物終極者，即“作為存在的存在”或“存在自身”，而存在最根本是實體的存在，對“作為存在的存在”的研究是以實體的本性和最確定的原則為研究核心，因而，亞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學”以實體為研究對象的實體哲學，這是一版形而上學的觀點。形而上學的對象是“實體，實體雖與本體有細微的差別，但是作為根本的存在者，一般則譯為本體，所以對本體的研究也可以叫形而上學，這是狹義的形而上學的觀點。

（二）形而上學的對象和任務

形而上學的對象，亞里士多德最初稱為“是者”其哲學意義是實體，實體是什么？不同的形而上學家回答不同。但是一般形而上學家所謂的實體主要有：上帝，物質(zhì)實體，精神實體，由于形而上學家存在種種差別，不同時期出現(xiàn)的形式不同。在形而上學中，實體內(nèi)涵具有真和善兩方面意義，其實是以真為基礎的真與善相統(tǒng)一。實體內(nèi)涵兩方面真與善的相互關系中，真是基礎，從情感上，善具有最高權威，從理論看，真最重要，在形而上學家那里，情感要服從理智，善以真為基礎。所以可以說“善”是“因真才善”或者說“善就是真”實體內(nèi)涵是真和善的統(tǒng)一，因其核心是“真”（“絕對的真”）。

形而上學的對象規(guī)定其任務，形而上學的對象是真與善的統(tǒng)一，形而上學的任務應該是“求真”與“求善”的統(tǒng)一?！扒笳妗笔菍φ胬淼恼J識，“求善”是一種道德追求，所以“求真”與“求善”規(guī)定形而上學任務中“認識—倫理”的平行原則。在形而上學諸多任務中，其核心任務是認識本體，建立關于世界本質(zhì)的絕對知識體系，形而上學任務雖然包括認識和倫理兩方面，但它對象是確定的知識，“善”因真才“善”，所以無論是“認識”還是“追求”本體，都表現(xiàn)為認識本體，因此可以說認識問題的解決是倫理目的的達到，所以說形而上學任務的核心是認識任務。

形而上學核心任務是認識本體，認識本體的完成與否還關系到形而上學本身的可能性。

形而上學以超驗的本體為認識對象，那就存在一個問題，如果本體是超驗的，我們可否認識它？如果不可能，我們就不能得出關于任何確定的命題，也就缺乏本體與現(xiàn)象統(tǒng)一的基礎，因而我們關于形而上學的論斷就不可能有任何確定性，形而上學也就不可能是“科學”，所以形而上學本身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有兩個預設，即：

A，世界是可認識的

B，我們關于世界的知識是絕對的

就是說，形而上學的可能性完全建立在兩個預設上面。這兩個預設只能是現(xiàn)實的，否則形而上學就不能成立，失去其科學性，這是形而上學家所不允許的，所以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笛卡爾到黑格爾的知識體系都是關于“世界”絕對真理的體系。然而形而上學的兩個預設的現(xiàn)實性必須由形而上學的核心任務（認識本體）的完成來保證?！罢J識本體”的完成就成形而上學生死存亡的關鍵，因而可以說，認識論構成形而上學的基礎，支撐著形而上學的意義。

二、形而上學的危機

形而上學認識論在近代早期哲學集中表現(xiàn)為唯理論。唯理論哲學家提出自己的認識論理論，為完成形而上學的核心任務，從認識論上論證形而上學的兩個預設，使形而上學成為現(xiàn)實的“科學之科學”以此保證形而上學的“求真”和“求善”意義得到實現(xiàn)。然而經(jīng)過努力，唯理論哲學家不僅沒有完成核心任務，自己認識理論也陷入困境，他們非但沒有實證，反而動搖了形而上學，這就迫使形而上學家從新的意義上思考形而上學問題。此外，近代形而上學的危機不僅僅表現(xiàn)為唯理論自身理論的困境，而且表現(xiàn)為經(jīng)驗論對它的外在打擊，這兩方面殊途同歸，同時動搖了和否定了形而上學的意義。

（一）唯理論認識論困境的表現(xiàn)

首先，唯理論并沒有說明說明實體中思維與存在的同一，因而也沒有說明觀念知識對客觀世界的有效性。其次，理性演繹的前提來自于非理性的性質(zhì)。最后，單純的理性演繹并不能增加新的知識。唯理論哲學家出于對真理額追求，力圖說明形而上學的兩個預設，使形而上學成為真正的科學，結果既沒有認識實體也沒有獲得關于世界的絕對知識體系。而自身理論也陷入了困境，這就客觀上動搖了形而上學“求真”意義?！扒笳妗币饬x的動搖，“求善”意義客觀上也就動搖了，因為唯理論哲學家同古代哲學家一樣，主張形而上學意義是以真為基礎的“求真”與“求善”的相統(tǒng)一。他們相信形而上學對象是真與善的統(tǒng)一。

（二）經(jīng)驗論對形而上學的否定

經(jīng)驗論的認識論對形而上學起直接否定作用。從經(jīng)驗論的認識論理論發(fā)展來看，它對形而上學的否定是一個連續(xù)的過程。從培根，霍布斯到洛克再到休謨經(jīng)歷了基本肯定到初步否定在到最終否定的發(fā)展鏈條。其中，休謨對形而上學進行徹底的批判，休謨徹底批判了形而上學的實體，（物質(zhì)，精神，上帝），否定了形而上學的對象和預設，這就根本上否定了形而上學的“求真”意義。也就否定了形而上學的“求善”意義。

三、形而上學的拯救

由于近代早期哲學走向康德形而上學的過程，也是形而上學面臨危機時，康德轉(zhuǎn)換形而上學的意義，重建形而上學的過程。這個過程有其必然性。一方面，唯理論自身的困境，經(jīng)驗論對形而上學的批判，從根本上動搖了形而上學的兩個預設，動搖了形而上學的意義，使形而上學陷入危機，驅(qū)使康德在新意義下思考形而上學；另一方面，文藝復興以來，人的地位得到解放，人的理性大放異彩，使的康德不得不從新思考人的作用。這兩個方面都深深影響康德哲學的轉(zhuǎn)變。

由于近代形而上學遭到經(jīng)驗論的否定，康德不得不重新思考形而上學的出路和認識論問題，于是建立了自己的“先驗哲學”或“批判哲學”這是一種新意義上的形而上學，他稱以前的形而上學為“舊的形而上學”。自己的形而上學為新的形而上學，其具體表現(xiàn)新的對象，任務和方法。

康德認為，科學的形而上學的對象不是超驗的自在之物的本質(zhì)，而是一種內(nèi)在的形而上學，即內(nèi)在于人自身的理性能力，是人類理性自身的純粹原理，理性的永恒不變的規(guī)律，（下轉(zhuǎn)第282頁）

（上接第280頁）人類理性有理論和實踐兩個方面的運用。理論方面運用來說，形而上學對象是科學知識，具有真的含義。實踐方面運用具體說，對象是先天道德規(guī)律，這具有善的含義。這樣康德就在人類理性之內(nèi)重新確立了形而上學的對象。只是真和善運用于不同的領域。在這里，康德以人類學為基礎，把認識和倫理分開，把“求真”和“求善”分開，認為認識以現(xiàn)象世界為對象，它形成自然形而上學，倫理以本體為對象，形成道德形而上學。

康德還重新確定了形而上學的任務，形而上學的對象規(guī)定了形而上學的任務，既然形而上學的對象是人類理性自身的純粹原理，理性永恒不變的規(guī)律，那么形而上學的任務便是發(fā)現(xiàn)這些原理和規(guī)律；同時由于人類理性有理論，認識方面，又有實踐，道德方面，所以發(fā)現(xiàn)這種“原理和規(guī)律”就有了“求真”和“求善”的意義了。只是這種“求真”和“求善”分屬于經(jīng)驗現(xiàn)象領域和道德本體領域。只是一個領域任務完成不等于另一個領域任務的完成?？档聦嶋H上認為，如果發(fā)現(xiàn)這些原理和規(guī)律，即完成形而上學的任務?？档抡J為：形而上學對象是人類理性先天純粹原理和永恒規(guī)律，他的任務是發(fā)現(xiàn)這些先天純粹原理和永恒規(guī)律，所以形而上學方法是“先驗的方法”這種方法是所謂的“批判哲學”的方法。這就是康德區(qū)別于之前演繹法的形而上學的新方法。

四、形而上學的復辟

所謂形而上學的復辟，我們指的是對康德以前舊形而上學的復辟，首先是對17世紀形而上學的復辟。他主要是復辟了形而上學的意義，又根據(jù)新的歷史條件有所創(chuàng)新，馬克思認為德國古典哲學史“對17世紀形而上學的復辟”，而且是一種“勝利的富有內(nèi)容的復辟”。

形而上學的復辟主要表現(xiàn)的費希特，謝林哲學，特別是黑格爾哲學之中。嚴格的說，在費希特和謝林哲學中，舊形而上學只是初步的復辟，這種初步復辟為黑格爾全面復辟奠定基礎，而形而上學的最終復辟是黑格爾實現(xiàn)的。黑格爾在辯證法的基礎上建立去來了最博大的哲學體系。

舊形而上學的復辟被馬克思稱為富有勝利的復辟，這在黑格爾哲學體系中體現(xiàn)最明顯，黑格爾也建立起來龐大的哲學體系。其復辟內(nèi)容主要表現(xiàn)在：

1.形而上學的對象，黑格爾通過批判康德關于本體與現(xiàn)象二元論，否定了康德以現(xiàn)象為形而上學的作法，恢復舊形而上學的本體對象，黑格爾的本體對象是絕對精神，理念。黑格爾對絕對精神，理念有四個規(guī)定：a它是客觀唯心主義概念，b是辯證法的概念，c 絕對精神，理念是一種客觀思想，純粹概念，而一種客觀思想和純粹概念作為世界的本質(zhì)本身就意味著這種對象是一種絕對真的對象。d把倫理學和道德學說作為科學的一個領域，把善納入真的領域，認為善屬于真的知識，不僅如此，他還指絕對精神就是上帝，即上帝是哲學實體對象。黑格爾實體的四個規(guī)定中，后兩個表明舊形而上學的意義，前兩個規(guī)定是絕對唯心主義一元論和唯心主義辯證法。

2.形而上學的任務，黑格爾哲學對象是真與善的統(tǒng)一，黑格爾的哲學與舊形而上學一樣在確定本體對象后，便把其認識任務作為其基礎和核心。他的哲學以精神為對象即所說的真理為對象，他的哲學體系所描述的就是他的自我精神，理念的自我運動，自我發(fā)展，自我實現(xiàn)的過程，這個過程表明客觀精神是自然和社會的創(chuàng)造者，是自然和社會的本質(zhì)，而絕對精神通過這個過程達到徹底的自覺，達到主客體的相統(tǒng)一，達到自我認識，實現(xiàn)自己為絕對真理。而黑格爾通過描述這個過程證明其哲學達到關于世界本體，本質(zhì)的正確認識，達到絕對知識，即他的哲學就成為絕對真理的體系。這樣形而上學早期的兩個預設就在黑格爾這里得到證實，形而上學的地位也就的到確立。

3.形而上學的方法，黑格爾所常用方法是辯證法，核心是對立面的統(tǒng)一，黑格爾稱這是一種“方法革命”，不同于演繹法和康德的“先驗方法”。

五、結語

通過以上的淺述，使我們較清晰的了解一下形而上學在西方古代和近代的發(fā)展演變歷程，也是對形而上學的認識更加全面和深入。形而上學在黑格爾之后并沒有結束，之后的馬克思，海德格爾等一系列哲學家對形而上學也有其革命性的改變，由于種種原因，筆者這里就不在進行介紹。希望此文對于更好的認識形而上學有所裨益。

【參考文獻】

[1]強以華.存在于第一哲學[M].武漢大學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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