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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啦,有郎!

        2013-04-29 00:44:03七兩
        飛粉色 2013年8期
        關鍵詞:肚兜廊坊襄陽

        七兩

        從北方抓來只乞兒婆,明著調(diào)教,暗中卻是想偷了信物解除婚約,沒想調(diào)教者反被勾,一顆心就這么被勾走,計劃追不上變化,不過這突如其來的愛情,只賺不賠啊!

        1色狼,我打死你。

        蓮淵閣里一燈如豆,青衫男子低頭伏在案上,燭火的光影在他臉上打成一片朦朧,俊美的五官隱隱透著一股不染人間煙火的疏離。

        梅園里兩三個少女正在采集梅花瓣,銀鈴般的啼笑聲回蕩在林間與鳥雀的啼鳴輝映。

        “少爺,人已經(jīng)料理好了?!遍T被推開,老管家推著少女進門。

        廊坊漫不經(jīng)心的轉(zhuǎn)頭,在看見少女烏漆麻黑的一張小臉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不是要你把她洗干凈么?”

        老管家老臉一陣青白,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回少爺,已經(jīng)洗過三遍了。”

        柳蓮花自然知道他一臉碉堡的表情為啥,小臉一仰,倨傲的看著他,“本姑娘天生黑面,笑什么 ?你說好的,要我進府里給你當婢女,就好吃好喝對我,可還算數(shù)?”

        “算數(shù),當然算數(shù)?!崩确粡囊巫由险酒饋?,走過去一把勾起她削尖的下巴,目光似在鑒賞一件藏品。

        夜里,黑影鬼魅般穿梭在偌大的襄陽府,縮手縮腳的潛進一間廂房。

        來人借著微弱的月光摸到床邊,床榻上的人兒正好睡,時不時發(fā)出細微的鼾聲。

        廊坊咬牙切齒地瞪著床上的柳蓮花,動作嫻熟的在屋子里仔細翻找。

        沒有,沒有,沒有!

        白皙的額頭開始滲出冷汗,他惡狠狠地踱回床頭,心中暗道,這丫頭到底把東西藏在哪里了?

        “啊,別搶我的紅燒肘子?!?/p>

        床上的人突然一個翻身,雪白的藕臂露出被外,雙手雙腳騎在大紅的棉被上,睡相著實慘不忍睹。

        廊坊連忙閃到屏風后面,屏息凝神一會兒發(fā)現(xiàn)柳蓮花并沒有醒,輕輕松了一口氣,再次來到床前,目光不經(jīng)意的掃了眼她露在外面雪白的背部,一條紅繩孤零零橫過白皙的美背,前面連著雙鴛溪水的肚兜。

        一股燥熱瞬間窒息了他的呼吸,目光尋著紅繩的末端焦灼在春光外泄的胸前。

        “這丫頭。竟然把黃金葉藏在肚兜里!”廊坊輕嘆一聲,伸出手指朝著她微微起伏的胸前探去。

        就在大手覆上她胸前的時候,窗外傳來一聲脆響驚動了床上的柳蓮花,一道黑影閃電般從窗口掠過。

        “啪!”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廊坊好一會沒回過神兒,愣愣的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看著柳蓮花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雙手左右開弓地朝他撲過來。

        “色狼,我打死你。”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他身上。

        “別打,是我?!崩确灰话芽圩∷鷣y的小手,將她緊緊扣在懷里。

        “是你?”

        2你這個登徒子,走開。

        人人都說襄陽府的首富廊坊公子有收集美人的癖好,府中美女如云,或妖嬈絕美,或傾國傾城,或才藝卓絕,或聲如天籟,但凡想一步登天,結(jié)交權(quán)貴的女子,無不是擠破頭想進襄陽府,只道是,進了襄陽府便離榮華富貴不遠了。

        世人皆知,朝廷明令三品以上官員不得押妓,可自古以來官妓便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她們只伺候官員,又比一般妓女高級,有的甚至是官宦之后,色藝雙絕。朝中權(quán)貴或有人看上某個官妓,便會把她送到襄陽府,美名其曰是贖身從良,實質(zhì)上不過是渡了一層金后在迎回府中做妾室。

        所以說,襄陽府跟朝廷之間的關系是十分微妙的。當然襄陽府暗中為皇帝做事,并權(quán)系整個皇朝的情報命脈,更是只有皇帝才知道的。

        可最近坊間傳出廊坊公子從北方帶回來一個黑面黝黑的小姑娘,一時間不禁讓人好奇此女有何奇能可進襄陽府。

        柳蓮花坐在天井上,手里拿著一只雞腿狼吞虎咽的啃著,時不時拿眼偷瞄一下四周。

        “娃娃,你又偷吃了?本公子要你洗的衣物可洗好了?”一道冰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柳蓮花手里的雞腿‘啪的一聲落地,連忙站起來,‘哎呀一聲撞到來人的下巴,兩人一陣兵荒馬亂的跌在一起。

        柳蓮花被長手長腳的廊坊死死壓在身下,熾熱的氣息肆無忌憚的噴在她臉上,黝黑的小臉瞬間浮出兩團可以的紅云。

        “你這個登徒子,走開。”柳蓮花惱羞成怒的哇哇大叫,一把將雞腿塞進他大張的嘴里,膝蓋朝著他的鼠蹊部狠狠頂去。

        “啊!”慘絕人寰的叫聲驚起滿樹寒鴉。

        “柳蓮花,你竟敢意圖謀害公子,照成公子內(nèi)傷,今天你沒有晚飯吃?!辟即蟮膹d堂里,柳蓮花被兩名絕色美女壓跪在臉色黑沉的廊坊面前。

        “你,你說話不算話,說好了要我三餐溫飽,如今竟然變卦,放開我,我要回冰城?!绷徎ù罅Φ膾昝搩擅?,惡狠狠的瞪了一直沒說話的廊坊一眼,轉(zhuǎn)身抓起一旁桌面上的糕點盤子往外沖。

        “你走,這里離冰城遠隔千里,你身無分文,途中又兇險異常,聽說沿途的惡狼食人,又有茹毛飲血的野人。”廊坊狀似不經(jīng)意的說著,修長的大手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面。

        邁出的步子微微一頓,手里的糕點突然變得沉甸甸的,柳蓮花猛地轉(zhuǎn)身,一臉訕笑的看著他,“不吃就不吃,以前乞討時又不是沒挨餓過。哼。”說完,抱緊盤子轉(zhuǎn)身欲走。

        “等等。”廊坊突然喚住她。

        “還有什么事?”

        廊坊笑笑,“從今以后你搬到漣源閣?!弊蛞鼓侨孙@然也是沖著她來的,他只好把她就近看管。

        柳蓮花一愣,好半天才紅著臉一把揪住衣襟,防備的看著他,“色狼。”

        廊坊哭笑不得的看著她緊緊皺起的秀眉,“你想太多了,我要你搬進漣源閣是為了方便就近照顧我的起居,別忘了,你可是我的貼身婢女?!?/p>

        3打死你這個廊坊大色魔。

        所謂貼身婢女,必是全天不離左右,而廊坊更是將‘貼身二字發(fā)揮的淋漓盡致,連逛窯子也要她一起去‘見識見識。

        天知道,她一個沒把的去見識什么?

        廊坊低頭看了一眼男裝打扮的柳蓮花,黝黑的小臉今日已經(jīng)甚少被日曬,仔細一瞧已經(jīng)翻起淡淡的粉白,秀氣的眉輕挑著,似乎對勾欄院這地方不甚在意。

        “哎呀,這不是廊坊公子么?真是稀客?!崩哮d子沖出來攔在廊坊身前,看見柳蓮花的時候微微一愣,隨后了然的掩嘴一笑,“敢情這位就是那個傳說中您從北方帶回來的小姑娘??!”赤裸裸的眼神像似要扒光她的衣服,柳蓮花下意識的躲在他背后狠狠的瞪回去。

        廊坊笑著從身后拉出柳蓮花,“本公子是來看嫣紅姑娘的?!?/p>

        老鴇子了然的點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銀票,美滋滋的朝樓上喊了一聲,“嫣紅姑娘,廊坊公子來看你了?!?/p>

        柳蓮花被廊坊連拖帶拉的拽到二樓,看著他進了已經(jīng)菊花閣的上房,不多時,門里傳來悠揚的器樂聲和男女調(diào)笑聲。

        “真是傷風敗俗。”忍不住罵了兩句,樓道左邊款款走來兩名姑娘,“哎呀,小公子,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呀,要我們好好伺候你,哎呦,瞧這水嫩的,還是個雛吧?!闭f著,一左一右夾著她拖進隔壁的蘭花閣。

        半柱香的時間還沒過,蘭花閣里便傳來一陣陣尖叫,兩名披頭散發(fā)的女子哭著沖出來,隨后一名黑面少年氣沖沖的追出來,整件衣衫被拉扯的凌亂不堪,右面袖子被扯掉,露出雪白的手臂,上面隱隱約約散布幾道抓痕。

        柳蓮花沖到菊花閣門前一腳踢開大門,里面的人嚇了一跳,悠揚的曲子一頓,廊坊慵懶的站起身‘撲哧一聲笑了,“呵呵,我說你這是怎么了?”

        “掉雞窩里了?!绷徎夤墓牡牡闪怂谎郏拔乙然馗?。”

        看著柳蓮花負氣離開,廊坊朝身后的嫣紅揮了揮手,嫣紅俯身退出,不多時,剛剛的兩名女子已經(jīng)梳洗過后款款走進房間。

        “公子?!逼渲幸幻訌膽牙锾统鲆粔K粉紅肚兜交到他手中。

        廊坊滿意的看著到手的東西,唇角勾出一抹淺笑,“好了,你們下去吧,去老鴇那里領銀子,順便告訴她,三天后的花魁盛典一定要嫣紅獲勝,然后我會安排她進六王府?!?/p>

        “是?!?/p>

        柳蓮花氣沖沖的回到漣源閣才發(fā)現(xiàn)貼身的肚兜竟然不知何時被那兩名瘋女人扒走了,那可是她娘臨死前交給她的唯一遺物,她一定要找回來。

        可天色已暗,勾欄院,她是暫且不敢去了,還是明日在說。

        夜,涼風通過洞開的窗欞吹亂桌面上的書頁,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潛入房間,悉悉索索的一陣翻找。

        正當黑影失望的準備離開時,暗處突然沖出一個瘦小的身影,黑影猛地一愣,后腦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仰面栽倒。

        “哼!我打死你,打死你這個廊坊大色魔?!绷徎ㄊ掷锏拇蠊髯雍莺莸穆湓诘厣系娜松砩?,越大越上癮。

        “柳蓮花,你大半夜不睡覺是在干什么?”聽到動靜過來查看的廊坊推門進來,一見里面的情形嚇了一跳,同情的看了一眼地上被打得半死的人。

        “是你?”柳蓮花也是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人,“他是誰?”

        “我怎么知道?”

        “可是,可是,啊啊啊啊!”突然想到自己只穿著肚兜,而他已經(jīng)點燃蠟燭,柳蓮花尖叫著丟掉木棍跳上床,拉下簾幕,“色狼,色狼。”

        廊坊摸了摸鼻子,好笑的看著她的舉動,腦中不由自主的回想她剛才幾近半裸的誘人模樣,心口忍不住狂亂的跳了幾下,一股熱流變成欲望滾滾往下腹竄去。

        “咳咳!”他尷尬的咳了兩聲,走過去冷冷的看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伸手將他拎起來,朝床上的小鴕鳥道,“本公子說的沒錯吧,我那天就是看見這家伙進你房間才追進來的?!闭f完,轉(zhuǎn)身提著昏死的黑衣人離開。

        4一個從天而降的未婚妻

        柳蓮花本想尋空子去勾欄院一次,奈何廊坊走到哪都拉著她,極盡貼身之能事。

        轉(zhuǎn)眼三日過后,一大早,廊坊便命人套好馬車,扯著她上了馬車。

        車轱轆滾滾駛向勾欄巷,萬人空巷的巷子里到處是鶯歌燕語,二十幾只青樓隊伍浩浩蕩蕩的從四面八方涌來,色藝雙絕的花魁娘子坐在花車上獻藝。

        馬車在巷口停下,廊坊拉著她走進一只華麗的隊伍,花車上端坐的美人正是那日的嫣紅。

        柳蓮花暗喜,目光左顧右盼的意圖尋找那日的兩名花娘。

        “你找什么?”小手突然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握住,柳蓮花還未及看清是誰,身體突然像離弦的箭一樣朝空中射去,落在高高的花車上。

        好,好高。

        一股昏眩感瞬間攝住她,她下意識的抱緊身邊人,“好,好高!”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她猛地抬頭,對上廊坊那雙含笑的眸子。

        菱角分明的俊美五官在陽光的光影中折射成一股暖暖的曖昧,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心跳的好快,好像要躍出胸口一般。

        她愣愣的看著他笑,耳邊的喧鬧仿佛瞬間消失,天地間只有他們彼此相對。

        “抱緊了。”他一張一合的薄唇勾著淺笑的弧度,她只覺得腰間一緊,人已經(jīng)被他帶入懷中,離弦的箭一樣被他擁著飛向不遠處的高抬。

        地下的人潮發(fā)出爆炸一樣的歡呼聲,柳蓮花暈呼呼的靠在他懷里,雙手死死的抱著他的腰。

        四面八方涌來的人潮將高抬圍的水泄不通,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廊坊和他懷里的少女身上。

        廊坊將她推離懷抱,大手緊緊的包裹著她的手,朝臺下身鞠一躬,“今天是三年一度的花魁盛典,本公子出頭彩,若得花魁王者,賞銀萬兩做嫁妝?!?/p>

        話音一落,地下爆出熱烈的歡呼聲。

        “另外?!彼麛[了擺手要大家靜下來,俊臉含笑的攬過還因‘萬兩而目瞪口呆的柳蓮花,從懷里掏出一塊粉紅色的肚兜高高揚起。

        “那是我的,怎么在你這里?”柳蓮花終于回過神來,看見他手里的肚兜頓時傻眼,伸手欲搶。

        太丟人了!他竟然把,把她的肚兜拿出來給這么多人看。

        廊坊笑著閃過她的手,大手握住肚兜的一角用力一撕,一片軟金的葉子從肚兜夾層里面掉下來,同時還有一塊橙黃色的手帕,他捻起手帕和金葉子,高高揚起,“這是家父生前替我訂下的一門親事,這位姑娘便是在下失散多年的未婚妻,今天,我便在此允諾,半個月后迎娶柳姑娘?!?/p>

        事出突然,柳蓮花傻愣愣的看著他走到她面前執(zhí)起她的手,性感的薄唇輕吻她手背。

        肌膚和肌膚相貼的瞬間,仿佛有羽毛輕輕掃過她的心,她傻傻的看著他不知道說話,連最后是如何離開的都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這樣,眾目睽睽之下把我的肚兜晾出來,那兩個花娘都是跟你一伙的是不是?”柳蓮花一邊大吼一邊踹開房門,“廊坊,你……”

        廊坊輕輕放下手中的賬冊,劍眉輕挑,“誰準你進來的?”他整個人突然朝她壓過來,一股巨大的壓抑感瞬間將她籠罩,讓她忍不住一退再退。

        “我,我,你把我的兜肚還給我,我,我要回冰城?!彼齾葏鹊牡?,一雙眼睛到處亂瞄就是不敢對上他突然凌厲的眼。

        “回冰城?”廊坊突然大笑,一把扣住她的肩,“你忘了,下個月初我們可是要成親的?!?/p>

        柳蓮花抬頭看著他。

        “那,那是你自己說的?!彼煌圃偻疲麄€人抵在門板上。

        “你娘留給你的遺物不會錯吧!”他輕笑,從懷里掏出兩條手帕,一條是她肚兜里撕出來的,另一條是他父親臨死前才交給他的。

        一個從天而降的未婚妻,他爹著實給他留了一個大禮,也幸而她不知道她肚兜里藏有黃金葉,世人雖然不知黃金葉為何物,但皇室之人卻無人不知,黃金葉是創(chuàng)立襄陽府時皇帝留給襄陽府的信物,只要出示該物便可號令整個襄陽府做三件事,當時皇帝做了兩片,一只保存在自己手中,另一只交給爹爹保管。

        后來爹爹一次執(zhí)行皇帝交待的秘密行動落難,被一對村婦救了,便把隨身的黃金葉交給夫婦,并允諾三件事,和這件極其荒謬的婚事。

        幸而是他先找到她將她騙到襄陽府,如若黃金葉不幸落入他人之手,后果不堪設想。

        他靜靜的看著她,粗糙的指肚輕輕的摩擦她細膩的臉頰,“乖娃子,乖乖呆在府中,等著當新娘子!”

        5陌生男子

        此后,柳蓮花便再沒見過廊坊,貼身小婢不貼身,兒女嫁妝滿堂紅。

        聽聞花魁盛典的花魁王果真是嫣紅,聽說,六王爺與他同日迎娶嫣紅,又聽說,他為了她回了皇上的美意拒絕了公主。

        成親那日來的太快,柳蓮花被喜婆丫鬟按著壓上花轎。

        按當?shù)亓曀祝映捎H,花轎需繞道太廟沾喜氣才能折回襄陽府。

        端坐在轎子中,柳蓮花不是沒想過逃脫,可腦中偏又浮現(xiàn)那日在高臺上他深情款款求婚的情景,雙手死死的絞著手絹,埋在珠簾后的小臉一片緋紅。

        說穿了,她還是喜歡他的了。

        花轎突然一陣顛簸,聽外面的廊坊喊了一聲,原是花轎和六王府的花轎對上了,兩方僵持著的時候,巷口一匹野馬受驚了沖進兩只迎親隊伍。

        一陣兵荒馬亂過后,花轎再次平穩(wěn)上路。

        成親其實也是技術(shù)活。柳蓮花從來沒這么累過,邁火盆,替轎子,三叩六拜,直到一雙冰涼的大手握住她的手牽著她走進洞房。

        頭頂?shù)纳w頭遮住了她的視線,目光只能從看到一雙滾著金線的白底紅幫的紅靴。

        她的心跳得好快,似乎馬上就要脫口而出,掌心的汗糾纏著他的,輕輕淺淺的感覺他握著她的手緊了幾分。

        “相”一根食指壓住她的嘴唇,她連忙噤聲,壓在唇上的手撤回,兩只修長白皙的手穿進蓋頭里,一股淡淡的馨香滲進鼻端,水藍的紗布覆蓋上她的雙眼。

        雙手在腦后打結(jié),然后‘唰的一下頭頂?shù)纳w頭被掀開。

        心,瘋狂的跳動著,她看不見他,只能感知一雙大手輕輕撥開她的喜袍,卸下頭頂?shù)慕疴O鳳冠。

        滾燙的指尖滑過她冰涼的鎖骨,身體禁不住一陣戰(zhàn)栗,“別!”

        滾燙的大手果然停頓一下,卻又突然發(fā)動的一把撕開她的衣襟,胸口頓時發(fā)涼,還未等她阻止,唇上傳來一股溫熱,被兩片唇瓣狠狠的含住。

        靈巧的舌尖霸道的頂開她的貝齒,勾住她的丁香小舌抵死纏綿。

        燭火搖曳,風吹得窗紙莎莎作響,床榻上粉紅的紗幔上映出連團纏綿的影像。

        輕紗落,半片薄唇含春意,君情妾意,難堪長夜慢慢。

        夜,薄涼了月色,偌大的襄陽府中人影交錯。

        陽光從紗幔后滲透進來,打在床榻上人兒的臉上,柳蓮花動了動腰肢,一陣火辣辣的酸疼蔓延全身,好似被馬車碾過一般。

        她嬌吟了一聲,想起了昨日夜里的悱惻纏綿,小臉一陣火熱。

        她輕輕拉下眼睛上的布條,扭身朝身側(cè)看去,“啊啊啊!”

        六王府里,一聲聲尖銳的喊叫聲劃破云霄,穿著里衣的瘦弱男子跌跌撞撞的跑出新房,一邊跑一邊嚷嚷著,“來人啊,出人命了,這個妖婦是哪里來的?本王的嫣紅呢?”

        新房里,柳蓮花呆若木雞的坐在床榻上,身下大紅的被褥上一塊素白的白布上一朵觸目驚心的紅梅。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淚水順著眼淚滾落,整顆心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掐著,連呼吸都那么那么困難。

        為什么,為什么睡在她身旁的會是個陌生男子,為什么,為什么?

        昨夜的纏綿還深深的印在腦海里,可一覺醒來,卻是老天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不,我要離開這里。”她一把抓起墻上掛著的寶劍沖出新房,“出來,你給我滾出來,我要殺了你?!彼偭艘粯釉谕醺餀M沖直撞。

        “哎呀!”迎面撞上回廊里轉(zhuǎn)過來的人,柳蓮花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向后仰去。

        6昨夜本王喝醉了!

        一雙大手穩(wěn)穩(wěn)的拖住她的身子,“是你?”柳蓮花萬萬沒想到拖住她身體的竟然是廊坊。

        一股說不出的羞辱感瞬間籠罩他,他本是她的相公,如今她卻入了別人的新房。

        “我,我……”一時間她不知道要說什么,只是慘白著一張小臉死死的看著他說不出話。

        廊坊沉著一張臉冷漠的看著他,直到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嫣紅出聲,柳蓮花才看到那名美艷如花的女子。

        “嫣紅,嫣紅,我就知道廊坊會把你送回來的,肯定是昨天花轎因騷亂而弄錯了?!绷鯛攺幕乩攘硪欢伺d沖沖跑過來,經(jīng)過她身邊的時候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便沖到廊坊身后一把抱住嫣紅。

        “王爺,在下可是把嫣紅姑娘完璧歸趙了?!闭f著,廊坊看了一眼柳蓮花。

        六王爺臉色很難看,退了幾步,好一會才道,“廊坊呀,你的妻子你也領回去吧,是本王對不起你,昨夜本王喝醉了!”

        不介意才怪,柳蓮花看見廊坊的臉色已經(jīng)青黑一片了。

        此時她恨不能找個地縫轉(zhuǎn)進去,再也不要見人。

        可她終于還是挺直了背,抱著一點卑微的渴望,希望他能原諒她,帶她離開這里。

        可惜,上天似乎并不眷顧她。廊坊只是不慎在意的搖搖頭,涼涼的丟了一句話,“既然她已入王府,就留在這里吧!”說完,看也未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柳蓮花如同被抽去了靈魂般癱軟在地,六王爺見了忍不住冷笑,朝著她肩頭狠狠踹了一腳,“你這個臭潑婦,我看你還囂張不,現(xiàn)在廊坊也不要你了,你就在我府上給我倒夜香吧!”

        提著臭烘烘的夜壺,柳蓮花像個游魂一樣游蕩在王府內(nèi)院,疲憊的身子就快吃不消了,可她仍是盲目的走著,好似這身體的疲憊能驅(qū)趕心里的寒意。

        廊坊求婚的情景好像還歷歷在目,可如今卻是人事全非,她也成了沒人要的殘花敗柳,一夕之間從天堂跌入地獄。

        “咚咚咚?!备虼蜻^三更的棒子,她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剛轉(zhuǎn)到一間廂房后,黑暗中一只冰冷的大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略到暗處。

        “嗚嗚嗚!”她拼命的掙扎,張嘴狠狠的咬住捂住嘴的那只大手,直到口中傳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嗯?!蹦侨藧灪咭宦曀砷_她。

        一得到自由,柳蓮花連忙抬起手里的夜壺朝對方頭頂砸去,對方閃身躲開夜壺,卻沒有躲開里面的暗器,一壺屎尿淋了他一身。

        “天,臭死了。”來人被臭的緊皺沒有,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丟在地上一樣東西,轉(zhuǎn)身沒入黑暗之中。

        柳蓮花驚魂未定的看著那人離去的方向,低頭看了看被丟在地上的一張信封,好奇心驅(qū)使下她連忙撿起信封和夜壺急匆匆回到王府最偏僻的一處小院。

        點了燈,她把信封拿進,信封面上畫著一只雞。

        “這什么東東?”她狐疑的看著那只雞,沒懂,又抽出信封里厚厚的一摞子信紙,打開一看差點沒昏過去。

        “這是什么東西?”她瞬間碉堡。

        信封里是一張白紙,白紙的右下角用小楷寫了一個小小的‘水字。

        這是什么?無字天書么?

        7她嫁錯人是她的錯么?

        廊坊又要成親了,襄陽府里從來就不缺美女的,而這一次,他不僅娶妻,還一連納了三名小妾,盛大的婚禮幾乎驚動了整個城。

        柳蓮花偷偷躲在人群里,看著他騎著雪白的白云馬行駛在常常的迎親隊伍前面,不禁想著那日他是不是也這樣風流倜儻的騎著白馬走在她的花轎前。

        之前她沒看見,可如今見了,卻是生出撕心裂肺的疼。

        她傷心欲絕的想轉(zhuǎn)身就走,卻又心有不甘。

        她嫁錯人是她的做么?若不是他把花轎弄錯她會落成如此下場么?若不是他把她從冰城帶來,她會喜歡上他,她會接受他那么轟動的求婚么?其實追根揭底他才是那個把她推入如此境地的混蛋,憑什么他現(xiàn)在見一個愛一個,還一下子娶了四個,該下地獄的是他吧!

        越想越氣憤,柳蓮花猛地轉(zhuǎn)身一把搶過路邊賣雞蛋的大嬸的籃子,抓起兩顆雞蛋就往眼看就要經(jīng)過己的廊坊身上丟去。

        “啪啪!”兩聲脆響,喧鬧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兩顆蛋液在新郎的臉上砸開。

        隔著人群,高高的白馬上廊坊不敢置信的看著人群里的小人兒,兩人四目相對,火花霹靂啪來亂閃。

        “是她,是她!”人群里不知道什么人喊了一聲,所有人同時回頭看她。

        “我,我?!绷徎]想到會被發(fā)現(xiàn),一把丟了雞蛋籃子轉(zhuǎn)身就跑。

        跑,跑吧,就這樣跑出彼此的生命。

        風,幾乎快吹干了臉上的淚,連她都以為自己會就這樣一口氣跑出城的時候,她聽見身后急促的馬蹄聲。

        她以為是廊坊追來了,更加努力的跑,一溜煙轉(zhuǎn)進一條小巷子,正在她自鳴得意逃脫的時候,暗處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死死的捂住她的嘴,手刀狠狠的往她脖子上一敲,劇痛從后頸傳來,意識慢慢消失。

        當廊坊追到這條巷子時,巷子里只掉落了她頭頂?shù)囊桓爵ⅰ?/p>

        “可惡,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用力朝半空大吼一聲,跟著他身后的管家吶吶的道了一聲,“主子,我,我確實把信送到姑娘手里了,按理她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才對啊!”

        “按理?”廊坊冷哼,整張俊臉沉得像一灘黑水,“你見她何時安排理出牌過?嗯?”

        當柳蓮花幽幽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在一個富麗堂皇,到處都是奇珍異寶的房間里。

        房間的大床上躺著一名面色蒼白如紙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穿著明黃色的龍袍,整個人虛弱的躺在龍床上,一雙渾濁的雙目死死的盯著她看。

        “你就是柳蓮花,那小子看中的丫頭?”皇上淡淡的開口。

        柳蓮花被問的一愣,“你到底是誰?抓我干什么?”

        皇上一下,“我是誰?等那小子來了請他自己告訴你不是更好么?”說著,朝外面喊了一聲,“郭德勇,去把她給我綁到正德門外,午時那臭小子若是還沒來,就給我砍了?!?/p>

        “什么?”柳蓮花一愣,回過神兒時人已經(jīng)被五花大綁的壓在正德門外偌大的廣場上,一把摩的錚明瓦亮的鬼頭刀高高懸在她頭頂。

        正午的眼光火辣辣的考的她發(fā)昏,整個人口干舌燥的跪在冰涼的青石板上,腦中突然想起廊坊,此時他必是和幾個妻子拜堂成親呢,而她這個下堂妻只能在此處準備見閻王。

        一時間悲從中來,她忍不住對著青天破口大罵,“廊坊,你這個混蛋,王八蛋,都是你,要不是你把我騙到這鬼地方,我也不會死啊,死了我也******”

        “你要怎樣?笨蛋?!痹捯粑绰洌麻T外的甬道上,一匹白馬疾馳而來,端坐馬鞍上的正是她口中的混蛋。

        8緣來是你

        廊坊一進宮,埋伏在正德門外的三千鐵甲呼啦一聲便將整個廣場圍得水泄不通,一輛明黃色的軟轎晃晃悠悠的從三千鐵甲中抬到他面前,皇上端坐其中。

        “臭小子,你終于肯見我了?”老皇帝一臉奸笑的看著對面的廊坊。

        廊坊曼斯條理的跳下馬,走到柳蓮花身邊,咻咻兩劍砍斷她身上的繩子。

        柳蓮花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什么了,只任著他大手一撈把自己攬進懷里。

        “你這個笨蛋,我要管家交給你的信你沒看么?”他恨鐵不成鋼的狠狠戳了她額頭一下。

        信?

        她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好半天才回過神,“那個是管家?那是你給我寫的信?我以為是新版春宮圖,給燒了,你干嘛不寫字?還畫那種東西?”

        廊坊臉一沉,再次敲她額頭,“你識字么?”

        是哦,她不識字耶!

        柳蓮花干笑著看著他,被晾在一邊的老皇帝終于是不甘寂寞的出聲,“湊小子,你今天別想跑了,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放了你們,若是不,哼哼,我就殺了你們,一樣有人會接手襄陽府?!?/p>

        “他讓你答應什么?”

        廊坊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而對老皇帝說,“我若說不呢?”

        “那就休怪我無情。”說著,一揚手,三千鐵甲一擁而上。

        哇哇!情勢變得好快??!柳蓮花嚇得躲在他懷里,眼看鐵甲軍就要沖過來,廊坊突然大喊一聲,“三年。”

        老皇帝一揮手,鐵甲軍頓時停止攻擊。

        “十年。”

        “五年。”

        “七年。”

        “就五年,我只答應你,六王爺?shù)腔笪冶迥辏迥旰笏约赫胰私邮障尻柛?,再也不要找我,家父欠你的恩情一筆勾銷?!?/p>

        老皇帝沉著臉思索片刻,好一會才道,“也罷,五年就五年。來人,放人?!?/p>

        9

        “柳蓮花,你又發(fā)什么瘋?”廊坊攔在門外,與柳蓮花大眼瞪小眼。

        “自然是回冰城,你都娶了四個妻子了,我還呆在這里干什么,在被抓去讓人砍么?”她還沒活夠呢。

        廊坊一把搶過她手里的小包,傾身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薄唇突然印上她的櫻唇。

        “嗚嗚嗚!”柳蓮花一把推開他,‘啪‘的一巴掌招呼在他臉上,“你憑什么吻我?”

        廊坊被打得一機靈,怒火呼啦一下燃起,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捂住她的雙眼,低頭再次狠狠的,霸道的吻住她。

        濃烈的氣息在唇齒間爆開,柳蓮花瞬間呆愣,任由他霸道的舌在口中登堂入室,這感覺太熟悉了,太刻骨了,是他,竟然是他,那一夜和她在一起的竟然是他。

        “這次想起來了么?”好半天,在她差點窒息前廊坊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的唇,“是我,記得,吻你,愛你的是我。”

        “可是,可是?”她不懂??!

        廊坊看著她傻傻的樣子,忍不住搖搖頭,“我叫管家送給你的那封信你還留著么?”

        信?柳蓮花一愣,想起那封無字天書,從懷里掏了出來,“你說這個?”

        廊坊接過信將信紙撲在桌面上,又端起茶杯含了一口茶水,‘噗的一聲將茶水噴在白紙上。

        “有,有字耶!”柳蓮花不可思議的驚呼出聲,“上面有字!”

        字體漸漸浮現(xiàn),廊坊忍不住翻白眼,“你難道不知道有一種墨汁遇水浮現(xiàn)的么?虧我還在下面提示了一個水字。”

        “呵呵,”柳蓮花干笑兩聲,捻起信紙,尷尬道,“我,呵呵,還真是不知道?!?/p>

        原來那夜她是和他洞房,而嫣紅也是和六王爺,只是六王爺和她都被蒙了眼睛,然后她和六王爺又被下了藥,廊坊將她和嫣紅掉包,為的就是把她留在六王府,這樣皇帝自然不會去六王府抓人。

        而他也堅信癡迷嫣紅的六王爺對這個小丫頭沒興趣,當然嫣紅可是他的手下,自然不會讓六王爺懂她。

        至于后面,其實襄陽府本是他爹欠了皇帝的一個情而創(chuàng)建的專門為皇帝收集情報的機構(gòu),那些養(yǎng)在府里的美人都是皇上派去監(jiān)視他的人。

        在找到柳蓮花之后,他本來是想偷走柳蓮花的信物,私自解除婚約的,沒想到會發(fā)現(xiàn)府中有人也盯上了她,調(diào)查之后才知道是皇上派人查柳蓮花的底。

        他當時按兵不動,誰知漸漸地覺得這丫頭挺有趣,心生喜愛,此后才有了高臺求婚的壯舉。

        至于之后的事,便是設好的局,準備在二次成婚當天吧府里的幾個女探子一網(wǎng)打盡再帶著柳蓮花金蟬脫殼,沒想到還是被這個笨蛋搞砸了。

        柳蓮花聽完他的解釋,忍不住暗嘆,果然是奸詐狡猾??!

        可是想了想,又覺不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那你怎么畫春宮圖,這種東西哪個女人看了不會扔,誰會看下去?”

        廊坊呵呵一笑,攬著她,傾身湊到她耳邊說道,“你還不知道吧,為夫是開妓院的,而且,里面供花娘學習的春宮圖都是出自我手?!?/p>

        什么?這是赤裸裸的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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