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馨儀
本期主持 王飛
王飛,90后代表詩人、新銳作家;陜西寧強人,陜西省青年文學協(xié)會會員,漢中市詩歌研究會理事;現(xiàn)就讀于渭南師范學院;有詩文見于《星星》《飛天》等刊物。
李勝元在《昆蟲之美》一書中描述:“后來翻閱這些照片,我在空氣的光暈中,聽到了自己激動的腳步聲,從草葉的彎曲,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呼吸,在扇動的蝶翅上,看到了自己的心跳?!?/p>
他親切地把碧娥蟬稱為法布爾的扇子,把“音樂家”昸斯稱為會呼吸的碧玉。在夏天里,他念叨著知了和它的親戚們,而春天,他則會想念那些在南山上隱居的鐵木劍鳳蝶,并且以略帶悲憫的語氣感嘆:“再下一場雨,他們的尾突然就會消失,最后直至整個身體……”
不是每一個詩人,都能在舊歷二月的某一天,感受到來自昆蟲世界的神秘召喚。如果他循跡而去,那他就會變身為一個灌木和草叢間的守候者,懷揣古老的符咒,相信草木長青,上蒼有知。
在熱帶雨林的早晨,他與一只葉蟬的相遇多么奇妙,仿佛是一場漫不經(jīng)心的邂逅,充滿著命運的偶然卻又暗含著多少刻骨銘心的等待。剎那間,薄霧清蒸,光影迷離,時空恍惚,流水無聲。鏡頭的對焦只需要三秒鐘,而兩個物種間的相互凝視,需要多少默契和緣分?
一只在露珠邊緣小憩的象甲蟲重得好像一個思想家,而輕盈的貓蛛則以一個詩意夢游的姿態(tài)在自己的絲線上隨風蕩漾。這些自然界里稍縱即逝的片段,由李元勝的鏡頭淋漓盡致地為我們呈現(xiàn),然后變成我們對于生命的慨嘆。
有誰會懷疑昆蟲是自然界的造型大師?它們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了一件終極藝術品。羽化,蝶變,直至華彩四射,讓其生命都黯然失色。我們無法知道,突眼蠅為什么要把眼睛高高舉起,猶如一盞燈,在夜色之中,把自己變成一只提燈籠的窗螢是如何做到的。帶著如此艷麗的身體飛行,會不會顧影自憐,以至于在片刻眩暈中迷失?它們在某些瞬間降下高度,與我們凝視片刻,而更多的時候,它們則在溪谷與林地間穿行,在我們所不能抵達的地方回旋,啜飲花露,悠忽來去,朝生暮死,只把靈魂的影子投映在詩人的鏡頭中。
或許,我們能有幸與它們偶爾相遇,但卻無法融入它們的生存天空,不是因為我們沒有翅膀,而是我們的心靈過于沉重。
讀后
“不是我們沒有翅膀,而是我們的心靈過于沉重”,其實,每個人都有一雙隱形的翅膀,大自然也不例外。生活的美大都源于自然,一曲山泉的音符、幾滴露珠的跳動,或者兩只螞蟻的互相廝磨,這些景象透過敏銳的鏡頭,另一個奇妙的世界也就活靈活現(xiàn)在我們的眼簾。我們也會感嘆:其實世界很美,大自然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