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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份,爺爺住院,爸爸去廣州照顧他,媽媽回A鎮(zhèn)住,守著空蕩蕩的家,哥哥和表哥都回學(xué)校,我在B鎮(zhèn)開始獨居生活。
特意挑老師沒在的日子,下課急匆匆地取回素描紙畫板架子,出畫室時初三的前輩問我怎么不學(xué)畫了,我無言以對,剪了閻魔愛發(fā)型的學(xué)姐幫我回“是考試的事吧”,我嗯哪一句就走了。其實不是考試的錯,其實我一點也不贊成媽媽讓我在家偶爾畫畫的建議,其實絕望衍生的負面情緒幾乎嘲笑了我很久。
成績不見起色,第一次月考就來了個三十多名,具體的忘記了,之后是五十多、七十多。上學(xué)期最差也只到年級里十九名。在過道等豆子一起回家,同學(xué)問我考多少,我很尷尬,529分說出口真的丟臉丟到印第安去了。我看見同學(xué)滿足的笑容,對自己說沒什么,下次考好就行。結(jié)果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還是考得不好。
去一中的路在整修,早上7點繞龍?zhí)链蟮郎蠈W(xué),寬闊的馬路對面是一棟棟看起來像是有錢人才能住的房子,黎明的熹微在玻璃上切割出星星點點的光,失眠導(dǎo)致的眼圈浮腫不自覺地裹住視線,靜謐,偶爾出現(xiàn)大貨車碾過路面的震動感。我想象一輛車突然從路口開出來,單車撞上去……修路那段時間,我總是重復(fù)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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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厭倦寫數(shù)學(xué)作業(yè),扔開,寫起日記,一個學(xué)期大概寫了三本,每一頁都是A4大小的純白紙張,字丑又小,密密麻麻地啃掉整片空白,寫完有種莫名的滿足感。日記不知道何時變成了故事,我醒悟過來時,發(fā)覺故事里的角色都過著我想要過的生活。隨便成為哪個人都好,至少不要像現(xiàn)在一樣頹廢。大概寫作的初衷就是這樣。
第一次投的文稿能到達編輯部真是一個奇跡,明明之前寄畫稿都沒到過,固執(zhí)如我,從來不想畫稿沒發(fā)表的其他原因,怕念頭一竄,便是萬劫不復(fù)。幾次輾轉(zhuǎn)知道編輯喜歡那篇《游園驚夢》,可惜夏達已經(jīng)被人寫過,“再寫就沒意思了”,念頭一出,我果然再也寫不出動漫賞析。瞧,萬劫不復(fù)呢。
繼續(xù)寫作,寫完投稿,執(zhí)著不問結(jié)果。那時候,到底是快樂還是不快樂呢?無論是那時的我還是現(xiàn)在的我都回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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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guī)缀醪徽f話,心情好才哼不成歌的調(diào)子。QQ列表少了幾十個人,都是不常聊天的同學(xué),留著也沒用。有一天阿澈發(fā)信息來,我慶幸沒有刪他,至少還有人愿意問我最近好嗎。我把上面寫的全告訴他,阿澈耐心開解我,然后期末考試我考了51名,雖然不似從前,但進步總比退后好。
有一天郵遞員大叔送東西來,撕開信封看,是一本動漫雜志,最末的欄目貼了很久前寄的畫稿?;艘荒甑臅r間才到達編輯部,真是有夠慢的。我在心里對那個小小的自卑的懦弱的女孩說,你的等待不是空白呢!不知道彼時的她,會不會笑呢?
我總是隔一段時間換一個筆名,偶爾上稿,看見自己的稿子旁不是自己的名字會很焦急地翻原稿郵箱,知曉誤會舒心一笑。
我只是希望自己不斷地前進,不要停留,筆名更改能讓我感到自己不再是過去的自己。我只是,不愿辜負那段紫色歲月。
編輯/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