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安很喜歡大姨,但最怕大姨“教育”。一有什么事,大姨就會說:“要教育教育了?!睈蹱柊不氐綕h諾威后,看到家里人做了什么他認為不對的事,也會搬出這句話。他曾對媽媽說:“爸爸老是打呼嚕,打得那么響,應該教育教育了吧?”
大姨是把愛爾安當作自己的孩子來愛的。但她知道什么時候愛在臉上,什么時候愛在心里。愛在心里的時候,臉上就一點愛也看不出來,而這時候往往就是愛爾安犯錯誤的時候了。大姨天天要上班,不容易看到愛爾安犯錯誤。外公外婆容易看到愛爾安犯錯誤,卻也容易原諒他的錯誤。有的錯誤犯過就沒有了,有的錯誤還會留下來,留到晚上被大姨看見,比如說,一本撕壞的小畫書。大姨會說:“這是愛爾安干的吧?”大姨問外公外婆:“你們教育過他沒有?”外公外婆就說:“他還小呢。”大姨說:“不行,你們都唱白臉,我就來唱紅臉吧,家里總要有個人唱紅臉的?!标P于紅臉、白臉,以及別的各種顏色的臉,我們在提到愛爾安的爺爺時會好好說一說,現(xiàn)在我們只須知道,紅臉代表嚴厲,白臉代表溫和。
愛爾安笑瞇瞇地走到外公跟前,沒叫外公“外公”,而是叫“大胖子”,也許是從電視里學來的。
外公有點不高興了:“不對吧?你想想看,不對了吧?”
愛爾安想了想,問外公:“你到底胖不胖呢?”
外公說:“胖?!?/p>
“那我沒有不對,是你不對了。”
(節(jié)選自周銳《走向野外的童子軍》,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2013年1月出版。題目為編者加)
關于《走向野外的童子軍》,周銳說——
我的外甥生長在德國,我想把他的許多有趣的故事寫成書,可是我從來沒去過德國,不能瞎寫呀?;ヂ?lián)網(wǎng)幫了我的忙,我讓妹妹把可以寫成故事的材料用電子郵件發(fā)給我,我從電腦屏幕上看到這些材料后,會提些問題,讓妹妹再作解答、補充。于是,我們這項跨國工程就一章又一章地進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