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瑞娟

一、研究背景

內(nèi)向型漢英詞典主要服務于中國英語學習者的產(chǎn)出性需求，如漢英翻譯與英語寫作等。但目前國內(nèi)出版的大多數(shù)內(nèi)向型漢英詞典在很大程度上無法滿足學習者的此類需求。其主要原因在于詞典編者給漢語詞目各義項提供的往往是多個英語對應詞，而這些對應詞在詞義上存在著細微的差別。由于現(xiàn)有漢英詞典在提供對應詞的同時，未能提供必要的對應詞辨析或使用信息，這常常讓詞典使用者，特別是初級或中級英語學習者，難以選擇使用。例如:

選擇 xuǎnzé select;choose;pick;opt:～佳期 choose a wedding day/～合適候選人 opt for a proper candidate/不能自由～not free to make a choice/沒有～的余地have no alternative;be left with no choice/自然～〈生物〉natural selection

《新時代漢英大詞典》

選擇 xuǎnzé select;choose;pick;opt:自然 ～ natural selection

《漢英大詞典》(王瑞晴、王欣宇主編)

選擇 xuǎnzé select;choose;opt

《漢英大詞典》(安亞中、張健主編)

以上三部漢英詞典都給動詞詞目“選擇”提供了三個或三個以上的英語對應詞，而這幾個英語對應詞在英語中屬于近義詞，它們在詞義、用法等方面均有細微差別，很多情況下都是不可替代使用的。但是以上三部漢英詞典并未提供任何有效的辨析信息，英語學習者，尤其是初中級學習者在選擇英語對應詞時必然會感到無所適從，因而極大地削弱了內(nèi)向型漢英詞典的產(chǎn)出性功能。同時，作為語言的核心詞匯，動詞具有較大的靈活性與特殊性，是使用者編碼時使用頻率最高的詞匯類別。如果不能對動詞詞目的多個英語近義對應詞進行必要的辨析，很難滿足詞典使用者的相關需求。有鑒于此，筆者以茲古斯塔(Zgusta)有關意義三種類型的劃分為理論依據(jù)，在調(diào)查中國中級英語學習者在動詞詞目英語對應詞辨析方面的需求的基礎上，探討內(nèi)向型漢英詞典中動詞詞目英語對應詞辨析信息的選擇與呈現(xiàn)問題，希望對內(nèi)向型漢英詞典的具體編纂實踐有所裨益。

漢英詞典中提供的英語對應詞大體上可分為翻譯性對應詞(translational equivalent)和解釋性對應詞(explanatory equivalent)兩種。翻譯性對應詞和解釋性對應詞的最大區(qū)別在于:前者具有較好的譯語可插入性，而后者一般不可直接插入到譯文中。考慮到漢英詞典的實用性，編者在提供對應詞時，通常更為偏向于翻譯性對應詞。本文中所探討的對應詞僅限于翻譯性對應詞。由于翻譯性對應詞與詞目詞往往只是部分對應，無法像解釋性對應詞那樣對原語詞義做出全面的說明，漢英詞典編者通常需要為詞目詞的各個義項提供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對應詞才能更為全面地反映原語詞目的詞義，從而也為詞典使用者在不同語境下使用不同的對應詞提供了可能。但是多個對應詞的引入，在為詞典使用者帶來方便的同時，也給他們帶來了對應詞選擇上的問題。通常情況下，漢英詞典使用者只有再查詢英漢詞典等，才能確定要選擇的對應詞。這一過程費時費力，是有悖于詞典編纂中的“用戶友好”原則的。因此，內(nèi)向型漢英詞典的編者有必要在漢英詞典中為詞目詞尤其是動詞詞條各個義項的多個對應詞提供辨析信息。

對應詞的辨析，尤其是動詞詞目的對應詞辨析問題在雙語詞典學領域中鮮有涉及。而詞典學以外與此問題有關的探討可以追溯到語義學中關于近義詞辨析問題的研究。國外學者如Palmer(1983)，Cruse(2009)等都對近義詞之間的不同進行了一定的總結(jié)。國內(nèi)學者(張韻斐1992;林承章，劉世平2009)在總結(jié)國外學者研究成果的基礎上，也對英語中近義詞的區(qū)別做出了一些具體的劃分。但是他們提出的一些區(qū)分標準都很難用來指導漢英詞典中對應詞辨析的實踐。因為“詞典學研究畢竟不能完全等同于語義學研究，因為詞典學研究的語義問題是相當注重實際的”(魏向清2005)。所以，我們要從詞典學范疇內(nèi)的語義研究出發(fā)，為漢英詞典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找到相應的理論依據(jù)。

二、理論探討

語義研究在詞典學中占有重要的地位?，F(xiàn)代詞典學的研究者們已充分認識到語義研究的重要性，紛紛著書立說，闡述他們各自對于語義分析的觀點。但是在眾多的觀點中，最為詞典學研究者推崇的當為茲古斯塔在其《詞典學概論》一書中提出的意義的三種類型:指稱意義(designation)、內(nèi)涵意義(connotation)和使用范圍(range of application)，因為該意義類型的劃分是從詞典編纂的實際出發(fā)的。筆者將在茲古斯塔研究的基礎上，進一步分析這三種意義。

(一)指稱意義

指稱意義是詞匯本質(zhì)特征的體現(xiàn)，是語言交際的核心因素。我們在考慮如何從指稱意義上區(qū)分對應詞時，要對詞匯的指稱意義做出進一步的劃分。漢英詞典中為動詞詞目同一義項提供的多個對應詞通常為英語中的近義詞。這些近義對應詞的核心指稱意義是相同的。它們在指稱意義上的不同體現(xiàn)在非核心部分。所以本文要將詞匯的指稱意義劃分為核心指稱意義和非核心指稱意義。漢英詞典編者辨析動詞詞目對應詞的第一步便是要認清各個對應詞在非核心指稱意義上所存在的差別，為詞典中的對應詞辨析找到首要的依據(jù)。例如:詞目詞“顫抖”的英文對應詞有“quiver，shiver”?！皅uiver”在《朗文當代高級英語辭典》第四版中的定義為“to shake slightly because you are cold or afraid，angry，excited etc．”。“shiver”在該詞典中的定義為“to shake slightly because you are cold or frightened”。從這兩個對應詞的定義上可以看出:它們具有相同的核心指稱意義(to shake slightly)，但是非核心指稱意義(顫抖的原因)是存在差別的。所以漢英詞典便可從“quiver，shiver”在非核心指稱意義上(顫抖的原因)所存在的差別辨析這兩個對應詞。其實，詞典學中傳統(tǒng)的定義方式便是揭示詞目詞的指稱意義。而揭示指稱意義的過程也就是分析詞目詞屬和種差的過程。明確詞目詞的“屬”也就是揭示它的核心指稱意義。進一步細分詞目詞的“種差”是為了將詞目詞與其他同為該“屬”的詞相區(qū)別。這里的“種差”類似于前面所探討的“非核心指稱意義”。所以，我們也可以將本文中所提到的“核心指稱意義”、“非核心指稱意義”與詞典學中的“屬”、“種差”概念對照起來理解。這樣可以更有利于漢英詞典編者把握“核心”與“非核心”的界限。

(二)內(nèi)涵意義

“內(nèi)涵意義是指在概念意義的基礎上附加的特殊意義及語義限制。”(魏向清1993)內(nèi)涵意義的范圍較廣。在茲古斯塔(1971)看來，“詞義的所有其他成分(除了使用范圍外)，凡是不屬于指稱作用的，都可以統(tǒng)稱為附加含義”。與指稱意義相比，內(nèi)涵意義受說話者的情感、經(jīng)驗影響，所以較為主觀。在詞典文本中，編者通常會設計一些標簽來揭示詞目詞的內(nèi)涵意義。筆者在參考了茲古斯塔等人對內(nèi)涵意義研究的基礎上，將詞典中揭示詞目詞內(nèi)涵意義的主要用法信息標簽分門別類，最后得出內(nèi)涵意義的相關信息主要涉及文體色彩、情感色彩、語域色彩、使用頻率、時間色彩和地域色彩。也就是說，漢英詞典編者可以從以上幾個方面對動詞詞目對應詞在內(nèi)涵意義上的差別進行辨析。

文體色彩關注的是詞匯在使用場合的正式程度上的區(qū)別。例如:漢英詞典為動詞“開始”提供的對應詞通常為“begin，start，commence”。這三個對應詞便可從文體色彩上進行如下辨析:begin，start為非正式用語，commence為正式用語。如果要借助使用標簽辨析就更為簡略:begin，start【非正式】，commence【正式】。

情感色彩通常分為三類:褒義、貶義、中性。漢英詞典可以通過標注對應詞的情感色彩對其進行辨析。例如:

恭維 compliment，flatter

辨析:compliment【褒義】，flatter【貶義】

本文中的語域色彩專指詞匯所屬的學科范疇。漢英詞典可以通過標注對應詞的學科范疇對其進行辨析。例如:

調(diào)集 assemble，muster

辨析:assemble為一般用語，muster為軍事用語。

隨著語料庫語言學的興起，在詞典中標注詞匯的使用頻率成為可能?！独饰漠敶呒売⒄Z辭典》第四版就用圖表清晰地顯示了英語中某些近義詞在使用頻率上的區(qū)別。同時，國外的一些詞典也會采用標簽，如:【通用】、【罕】來標注詞語的使用頻率。漢英詞典也可借助語料庫，考慮從使用頻率上辨析對應詞。在筆者看來，將對應詞按照使用頻率由高到低排列就是一種不錯的辨析方式。因為這樣既為詞典節(jié)省了寶貴的空間，也可改變漢英詞典中對應詞排列無章可循的狀況。除了以上提到的四種標準外，漢英詞典也可從時間色彩和地域色彩上來辨析動詞詞目對應詞。

(三)使用范圍

茲古斯塔認為詞匯的第三種意義成分為使用范圍。在茲古斯塔(1971)看來，“詞的使用范圍是要受到某些特性限制的，首先是風格特點，其次是與語義有關的考慮，最后是語法范疇”。正是因為這些限制，某個具體的詞匯單位可能或必須與某一類別的詞搭配使用。其實，茲古斯塔提出的使用范圍主要就是指詞匯的共現(xiàn)意義或稱為詞匯的搭配。為了便于讀者理解，筆者將用“搭配”代替“使用范圍”這一術語。搭配與使用范圍一樣，研究的是某一具體詞匯單位所使用的典型語言環(huán)境。通常，某一具體詞匯單位的搭配主要受到該詞匯的概念意義、內(nèi)涵意義以及語法范疇的限制。按照某一具體詞匯單位在搭配上所受到的這幾種限制，搭配主要可以分為語義搭配(semantic collocation)和語法搭配(grammatical collocation)兩種。以動詞為中心詞的語義搭配主要探討的是動詞與名詞之間的搭配關系。名詞可做動詞的主語或賓語。以動詞為中心詞與名詞搭配需要考慮名詞的語義特征。漢英詞典中為動詞詞目提供的近義對應詞通常在語義搭配上是存在差別的，需要編者做出辨析。例如:

治愈 cure，heal

辨析:語義搭配:cure一般指疾病的治愈。其主語可以是人、藥物或其他事物，其賓語一般是人，也可以是疾病(sb/sth cure sb/sth);heal一般指外傷的治愈。其主語可以是人、藥物，其賓語一般為傷口，很少用人做賓語 (sb/sth heal sth)，heal做不及物動詞時，主語可以為傷口(sth heal)。

以動詞為中心詞的常見語法搭配主要有verb+preposition，verb+to do sth，verb+do sth，verb+doing，verb+that clause和verb+an interrogative word(范曄2009)。漢英詞典中的動詞詞目對應詞在語法搭配上存在的差別也是需要辨析的。例如:

堅持 insist，persist

辨析:從語法搭配上來說，insist有如下搭配:insist on;insist that。persist有如下搭配:persist in

三、實證研究

內(nèi)向型漢英詞典編纂的最終目的，就是為廣大中國英語學習者的語言學習、使用服務。有關漢英詞典中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問題的探討必然離不開對詞典用戶需求的調(diào)查。因此，筆者以問卷的形式調(diào)查了44名中級英語學習者［1］對漢英詞典中有關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信息的查詢需求。問卷共包括21道選擇題和一道開放式問答題。問卷主要考察了以下三個方面的信息:詞典用戶漢英詞典使用的基本信息、詞典用戶對漢英詞典中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信息的需求以及詞典用戶在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信息方面的查詢技巧。由于篇幅限制，筆者只能簡要介紹一下主要調(diào)查結(jié)果。

(一)漢英詞典使用的基本信息

問卷中有六道題調(diào)查了學生漢英詞典使用的基本信息。通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77．27%的學生查詢漢英詞典是為了找到合適的英文對應詞(見表1)。

表1 查詢漢英詞典的目的

但是有54．55%的學生表示在查完漢英詞典后經(jīng)常需要再查其他詞典，如英漢雙解詞典、英漢雙語詞典(見表2)。

表2 查完漢英詞典后，需要再查找其他詞典的比率

56．82%的學生再查詢其他詞典，是因為漢英詞典中沒有提供對應詞的使用信息。47．73%的學生是為了在其他詞典中找到漢英詞典中所提供的對應詞的差別，以便選擇合適的對應詞(見表3)。

表3 再查詢其他詞典的主要目的

通過以上調(diào)查結(jié)果我們可以看出，漢英詞典中的信息無法幫助用戶選擇合適的對應詞，詞典用戶不得不通過查找其他詞典找到漢英詞典中所提供對應詞的用法信息，以便選擇合適的對應詞。顯然，這一過程費時費力，是違背詞典編纂中的“用戶友好”原則的。所以，漢英詞典有必要提供對應詞辨析信息。

(二)用戶對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信息的需求

問卷的第二部分共有13道題，調(diào)查了學生對漢英詞典中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信息的需求。這十三道題主要從辨析內(nèi)容、辨析呈現(xiàn)方式以及例句在動詞對應詞辨析過程中所起的作用這三個方面調(diào)查了學生的需求。主要調(diào)查結(jié)果如下:100%的學生認為應該從搭配上辨析對應詞，90．91%的學生認為可以從指稱意義上辨析，對于從內(nèi)涵意義上的辨析，學生比較關注情感色彩和文體色彩的辨析(70．45%的學生選擇了情感色彩，38．64%選擇了文體色彩)(見表4)。與其他詞性相比，英語動詞的學習中對搭配的掌握尤為重要。因此在該調(diào)查中，學習者對對應詞搭配表現(xiàn)出的高度重視也就不足為奇了。正如本文在第二部分所述，對應詞在指稱意義方面的差異，往往表現(xiàn)在非核心指稱意義部分。而這方面的細微差異如果詞典中未明確指出，詞典用戶是很難分辨出來的。所以會有高達90．91%的調(diào)查對象表示漢英詞典需要提供對應詞在指稱意義上的差別。相對于搭配和指稱意義來說，內(nèi)涵意義包含的范圍較廣。在總結(jié)前人研究和詞典文本調(diào)查的基礎上，筆者概括了內(nèi)涵意義的六個主要組成部分(見第二章中有關內(nèi)涵意義的論述)。中級學習者因為英語水平有限，更多關注對應詞的情感色彩和文體意義，而忽視了內(nèi)涵意義的其他幾個方面。但是為了確保對應詞辨析的全面性，漢英詞典也同樣需要提供對應詞在時間色彩、地域色彩和語域方面的差別。

表4 漢英詞典中動詞詞目對應詞所要辨析的信息

77．27%的學生覺得有必要按照對應詞使用頻率的高低排列對應詞(見表5)。詞語的使用頻率也是內(nèi)涵意義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按照對應詞使用頻率的高低排列對應詞也可以為中級學習者在選擇對應詞方面提供有效的指導。

表5 按使用頻率的高低排列動詞詞目對應詞的必要性

對于對應詞辨析的呈現(xiàn)方式，詞典用戶偏向于例句、使用標簽和用法說明這三種方式(93．18%選擇例句，47．73%選擇使用標簽，43．18%選擇用法說明，選擇插圖和表格的分別為29．55%和22．73%)(見表6)。詞典中的例句能為對應詞的使用提供一定語境。漢英詞典在采用使用說明和使用標簽的方式辨析動詞詞目對應詞的同時，如果能提供部分例句，會為詞典用戶辨析和使用對應詞提供更為實際的指導。這也是大多數(shù)調(diào)查對象偏向于使用例句辨析對應詞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表6 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的呈現(xiàn)方式

100%的學生認為有必要使用辨析欄辨析對應詞(見表7)。辨析欄可以將對應詞的差別更為清晰、系統(tǒng)地呈現(xiàn)給詞典用戶。漢英詞典以辨析欄的方式呈現(xiàn)對應詞的差異是符合“用戶友好”這一編纂原則的。

表7 使用辨析欄辨析動詞詞目對應詞的必要性

52．27%的學生反映例句為他們辨析對應詞提供了較多幫助。同時還有25%的學生表示例句在這方面提供的幫助很大(見表8)。

表8 例句為用戶辨析動詞詞目對應詞所提供的幫助

大部分學生認為漢英詞典提供的例句要具有代表性，例句應該能夠反映對應詞在搭配、指稱意義、情感色彩以及文體色彩上的差別;關于例句的數(shù)量，77．27%的學生認為每個對應詞至少配有一個例句。

從第二部分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可以看出:學生比較注重動詞詞目對應詞在搭配、指稱意義、情感色彩和文體色彩上的差別，對于對應詞在時間色彩、地域色彩以及語域上的差別不太關注，這是與他們自身的英語水平有關的，這并不表示漢英詞典在辨析對應詞時可以忽略這幾方面的差異。關于對應詞的排列方式，學生很贊同按使用頻率高低排列。對于對應詞辨析的呈現(xiàn)方式，學生傾向于例句、使用標簽和用法說明，另外學生也很贊同使用辨析欄辨析對應詞。例句在幫助學生辨析對應詞方面起到了很大的幫助，漢英詞典應提供充足的能反映對應詞差別的例句，幫助學生選擇合適的對應詞。

(三)用戶在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信息方面的查詢技巧

問卷的第三部分共有三道題，主要通過調(diào)查學生是否能夠從詞典提供的例句推斷出對應詞的區(qū)別，來考察學生對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的查詢技巧。三道題分別選擇了三組對應詞及相應的例句(見表9)。

表9 三組對應詞及相應的例句

這三組例句分別反映了對應詞在指稱意義、搭配以及文體意義上的差別:組一中的例句反映了對應詞“cure，heal”在概念意義上的差別;組二反映了“supply，provide”在搭配上的差別;組三反映了“inform，notify”在文體意義上的差別。但是學生表示多數(shù)情況下無法僅從這些例句推斷以上對應詞之間的差別(見表10)。

表10 可以通過例句推斷對應詞差別的頻率

從不 很少 有時 經(jīng)常 總是組一15．91% 38．64% 31．81% 9．09% 4．55%組二34．09% 45．26% 11．36% 6．82% 2．27%9．09% 27．27% 40．91% 15．91% 6．82%組三

這樣的結(jié)果很好解釋，因為例句中反映的畢竟是隱性的信息，對于中級學習者來說還是需要一些顯性的信息(如使用標簽和使用說明)。

四、漢英詞典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樣例

通過對茲古斯塔提出的意義的三種類型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漢英詞典中的動詞詞目對應詞可以從指稱意義、內(nèi)涵意義以及搭配三個方面進行辨析。同時實證研究的結(jié)果表明，中級英語學習者偏向于借助辨析欄以例句、使用標簽以及用法說明的方式來辨別動詞詞目對應詞之間的差別。筆者在結(jié)合理論探討和實證研究的基礎上，為漢英詞典中的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設計了如下樣例:

五、結(jié) 語

本文將理論探討和實證研究相結(jié)合，希望能為漢英詞典中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提供一些借鑒。茲古斯塔對意義三種類型的分析為漢英詞典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的內(nèi)容提供了較為合理的依據(jù)。對中級英語學習者動詞詞目對應詞查詢需求的調(diào)查，不僅驗證了在漢英詞典中提供辨析信息的必要性，也為漢英詞典中動詞詞目對應詞辨析的呈現(xiàn)方式提供了一些參考。

附 注

［1］本文中的44名被調(diào)查對象均為南京理工大學英語專業(yè)一年級學生。他們尚未參加英語專業(yè)四級考試，經(jīng)過英語專業(yè)近一年的學習，他們的總體英語水平應為中級。

1．安亞中，張健主編．漢英大詞典．北京:商務印書館，2008．

2．范曄．注意在二語動詞搭配習得中的差別效應．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9．

3．李賦寧．英語史．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

4．林承章，劉世平．英語詞匯學引論．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9．

5．王瑞晴，王欣宇主編．漢英大詞典(最新版)．北京:外文出版社，2007．

6．魏向清．語義分析與雙語詞典．∥張柏然主編．雙語詞典研究．北京:商務印書館，1993:62—71．

7．魏向清．試論現(xiàn)代雙語詞典釋義的本質(zhì)及其多元研究．辭書研究，2005(3)．

8．吳景榮，程鎮(zhèn)球主編．新時代漢英大詞典．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

9．張韻斐．現(xiàn)代英語詞匯學概論．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87．

10．周渝毅．朗文當代高階英漢雙解詞典．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9．

11．Cruse D A．Lexical Semantics．Beijing:World Publishing Corporation，2009．

12．Palmer F R．Semantics．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3．

13．Zgusta L．Manual of Lexicography．The Hague:Mouton，19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