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知道的,是這個故事的后半部分。
十來年前的樣子了,在《南方周末》上,看到一篇楊惠珊的專訪,從此知道了楊惠珊和她的琉璃。文章寫了她和作為名導(dǎo)演的丈夫張毅,在電影事業(yè)巔峰時刻急流勇退,轉(zhuǎn)向已經(jīng)年久失傳的古法琉璃工藝,幾經(jīng)磨難挫折,終于成功的佳話。
文章當(dāng)時還配了一幅圖片,楊惠珊端坐后方,目光平和安詳,前面是她的琉璃作品,一棵葉綠根白,栩栩如生的青白菜。
白菜讓人覺得眼熟,對,就像那棵珍藏在故宮的頂級國寶玉白菜。借助玉的天然質(zhì)地雕成白菜已經(jīng)屬于天成之作,真沒想到琉璃也可以做成這樣。此前腦海中對琉璃的理解,僅限于宮殿廟宇的飛檐走壁上那種特有的明黃、獨有的孔雀綠。
楊惠珊和她的琉璃再次進(jìn)入視野,緣于上海的博友青青去年寫的《上海尋歡》系列。作為移居上海不久的新移民,她有意對上海的各色景觀做出“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打量。最讓人驚艷的,是楊惠珊和她的琉璃工坊,此時已具規(guī)模,已然成為一項產(chǎn)業(yè),既有琉璃博物館,也有琉璃主題餐館。
再看楊惠珊的琉璃作品,已經(jīng)有了神跡,空靈、溫潤。這女子是怎么做到的?。?/p>
一個偶然的機(jī)會,閱讀一份心理方面的電子刊物,討論的是丈夫外遇話題,題目是《親愛的,我們還要不要繼續(xù)走下去》,引導(dǎo)女性一定要先愛自己,列舉的正面事例里,竟然還是楊惠珊。這一次我才知道了還存在著另外一個女子,張毅的前妻、女作家蕭颯。也知道了蕭颯寫過《給前夫的一封信》。
原來是電影界很早以前的一則公案,只是我知道得有些晚了。原來這三個人曾經(jīng)是導(dǎo)、編、演的鐵三角,最終上演的劇情是導(dǎo)演張毅在兩個女人間易手,成為楊慧珊的丈夫,蕭颯的前夫。
于是找來《寫給前夫的一封信》看了,這封信問世至今,三十年都快要過去了,回頭打量時光,再看看當(dāng)事人不同的軌跡和遭際,不能不讓人在心里好好思量一番。
蕭颯作為已經(jīng)成名的女作家,文筆清新、溫婉、秀麗,帶著臺灣地區(qū)特有的文藝味。開篇寫道,聽著音樂,啜著紅茶,“生活好像從來沒有這么愜意過”,經(jīng)歷了婚姻的變故,學(xué)會了放松自己,“決定該寫這封信給你”,想要整理清楚自己,也為兩人各自再次出發(fā)做好準(zhǔn)備。
現(xiàn)在回過頭去看,這封信寫于他們離婚后不到一年的時間里,蕭颯自己可能也沒有料到,這封信會給另外兩個人帶來命運的急遽轉(zhuǎn)折,而她自己的傷痛并沒有因此減輕,反而是加重了,所以她當(dāng)時的愜意和傷愈顯然是短暫的。
接著回憶起他們一起成長的時光,“我們十多歲相識,共同度過的時日,已經(jīng)超過了我們互不相識各自成長的歲月”。寫這封信的時候,蕭颯也不過三十多歲的年齡,她用了兩個成語,“相依為命”和“相濡以沫”。只可惜,作為作家,她是提前預(yù)支了這兩個成語,忽略了時光的力量。比起人的一生,三十幾歲還是太短了。共同的成長,并不能意味著長久的契合,那顆心并未定性,連自己都不能全然了解,總是要在與一些人的相遇和碰撞中尋求印證。
然后就寫到了作為妻子的第一次發(fā)現(xiàn),接下來就是混戰(zhàn),寫到了自己的酗酒,甚至自殺。現(xiàn)在看起來,蕭颯比之楊惠珊,是那種更為平和、自己也稱“不愛鬧事”的人,能有這樣慘烈的舉動,只能說明用情之深。當(dāng)然,和很多女人一樣,最終也是因為孩子阻止了蕭颯求死的念頭。
寫到這些糾纏的時候,蕭颯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對楊惠珊的怨懟。知道了楊慧珊次次都會深夜等在公司,直到張毅處理完工作一起離開。蕭颯寫道,“明明知道人家有妻有女,就一個三十五歲的女人來說,總不能說是無辜了吧?”還提到了楊惠珊以前就介入別人家庭,結(jié)局不歡,想她不會再重蹈覆轍了吧?甚至寫到了“為了自已的私欲和寂寞,心中不存一點道德的”,終于把“道德”提出來了,蕭颯作為一名職業(yè)女性,還是一位成名作家,以寫城市男女情感見長,比普通人更懂得世事變遷,最后也不得不倚靠“道德”了。
信中有兩句話著實讓人驚訝,一句是“了解她過去的種種,也知道她是個怎樣的女人后,也就不會再氣忿不平,反而可以更清楚地知道自已是清明潔凈的”。另一句是“我跟介入我們之間的那名女子最大的不同,是她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男人,而我卻只有你”。這確實是兩句非常“道德正確”的話,殺傷力也非常大,估計會得到社會上大部分民眾的擁躉??墒怯幸惶煳液鋈幌?,如此的“道德潔癖”,恐怕只有放在胡適那里合適,在魯迅這里都不合適。
恰當(dāng)?shù)牡赖赂袑τ谝粋€社會、一個個體都是不可或缺的,這有利于我們約束利己的本性,獲得人與人相處的平衡和社會的和諧。但是在婚姻里,道德不可能是追求的最高目標(biāo)。如果那樣的話,就會滑向道德的反面,成為一種不道德。作為作家,蕭颯自己也在信中承認(rèn),婚姻制度有不合理之處。但她的觀點是,“第三者有心介入,也該盜亦有道,等人家不合理的婚姻真正結(jié)束。明明知道對方顧念家庭,一直無意離異,卻仍然不擇手段,硬要切入,就到底可恥了?!痹谶@里“可恥”這樣的字眼也用上了,只能說明蕭颯確實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也讓人分明感到她的那份無力感。但是,作為一個以言情見長的女作家,怎么會不了解,愛情總是會猝不及防地發(fā)生。
信寫得很長,顯然還是把前夫張毅作為了傾訴的對象,后面寫了很多細(xì)節(jié),比如如何從他們共同的家中搬出,如何面對自己一個人帶孩子的日子,還有同一個男子交談的細(xì)節(jié)。寫了很多自己的心路歷程和變化,勉勵自己走出情變困境的努力是很明顯的,最后以這樣一句結(jié)束:“小情小愛對我已經(jīng)不再那么重要,反而極不愿再次被其馴服。我勉勵自已,希望從此再有更好的視野,有更好的心胸!”
蕭颯這封意在厘清自己的信,公開發(fā)表后引起了軒然大波。那是上世紀(jì)八十年代中期,臺灣已經(jīng)實現(xiàn)經(jīng)濟(jì)起飛,各種社會亂象叢生,同今日的大陸有一定的可比性??伤阕髦袊鴤鹘y(tǒng)文化嫡傳的臺灣,對于男人三妻四妾有種接納和縱容,男人外遇是非常普遍的事情。蕭颯的信道出了很多女性的心聲,公眾輿論一致把楊惠珊和張毅放在了道德的對立面上,倆人形象受到重創(chuàng),迫使楊惠珊和張毅雙雙終止演藝生涯。此后才有了故事的后半部分,楊惠珊的琉璃得以誕生。
被蕭颯描繪得多少有些不堪的楊慧珊,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子呢?
林青霞在她的散文集《窗里窗外》中,確實以《什么樣的女子》寫到過楊惠珊,對楊惠珊的演技極為欽佩,對楊惠珊的琉璃也很是贊嘆。作為演員的楊惠珊并非科班出身,卻能兩度蟬聯(lián)金馬獎影后。第二次獲的是憑借白先勇筆下的玉卿嫂。能把玉卿嫂演繹到極致的她,想必性格不會溫吞,而是非常烈性,有足夠的感性能量。和她同時代的女演員當(dāng)中,還有二林和二胡,林青霞、林鳳嬌、胡慧中、胡因夢,都是風(fēng)華絕代的大美女。但依我看,楊慧珊在這五個人里姿色是排在最后一位的,但是她的電影成就卻是最高的,超過名氣最大的、公認(rèn)的大美女林青霞。林青霞只獲得過一次金馬獎。其他幾位因這樣和那樣的原因早早息影,成績平平??梢哉f,楊慧珊是一個非常好的演員,全憑自身的演技創(chuàng)造了電影事業(yè)的輝煌。從另一個側(cè)面說,當(dāng)年張毅和她的婚外情,也不會全是為美色所動。
被迫息影之后,全無一點兒專業(yè)背景的楊慧珊全身心地投入到古法琉璃工藝中。她說過,從影十幾年,被動地等一個好導(dǎo)演、好劇本,電影給她的能夠?qū)W習(xí)的東西已經(jīng)不多了,她需要尋找另外的出口。于是她在琉璃中投入了自己的激情,安放了自己的靈魂。二十多年過去了,楊惠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名滿天下的琉璃藝術(shù)家,作品被北京故宮博物院、臺北故宮博物館、上海美術(shù)館、美國紐約藝術(shù)與設(shè)計博物館、英國維多利亞艾伯特博物館等知名博物館典藏。
讓人頗感震動的是,在楊慧珊和她的琉璃背后,一直站著的是當(dāng)年的導(dǎo)演張毅的身影。從表面看,當(dāng)年張毅在前方引領(lǐng),演員楊慧珊耳提面命的格局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逆轉(zhuǎn)。但事實是,琉璃工坊的理念和策劃都是張毅的,楊慧珊依舊是個很好的實踐者,將這些理念塑造成形,世間獨一無二的楊慧珊琉璃就此誕生。這樣說來,被迫的息影對他們不啻是一種成全。無論誰在臺前幕后,都看不到兩人的一點兒屈抑。他們兩個,一個長于思,一個敏于行,互為補(bǔ)益,真是完美的組合。
有一張照片甚是溫馨,楊惠珊側(cè)仰著頭,旁邊的張毅像是在為她佩戴耳墜。我想如今的他們完全沒有必要秀恩愛和幸福,估計是在安放助聽器,楊惠珊因為制作琉璃的忘我投入,而致左耳失聰。
不免讓人思量,楊惠珊這樣的女子,何德何能,能讓一個男人甘愿如此?
楊惠珊的偶像是美國杰出的女畫家歐基芙,這位特立獨行的女畫家,驚世駭俗,為后世留下了豐厚的精神財富。為了紀(jì)念這位女性,楊惠珊做了一組琉璃配飾作品,主題是“不會因為你改變我的樣子”。每一件作品風(fēng)格都是獨一無二的,充滿了自主性,簡直是女性主義主張的鮮明化身。而這一切,并不是在與男性決裂的決絕的心態(tài)下完成的,楊惠珊擁有完美的愛情。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蕭颯在《給前夫的一封信》中寫道:“從前的我,一心一意只想做個賢慧的妻子,甘愿過沒有自已的日子,成天只以你的喜怒哀樂為情緒,絕不做你不高興的事,絕不跟你不喜歡的人交往,絕不穿你不愛的衣服……十幾年來,我甚至沒有什么朋友?!睂嶋H上蕭颯也非等閑之輩,是已經(jīng)成名的作家,有著自己獨立的情感和思考。即便如此,也會將自己囿于婚姻和愛情劃設(shè)的界限內(nèi)。即便如此,也沒有為她保全婚姻和愛情。
被蕭颯在那封信里寫為“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男人”的楊惠珊,在現(xiàn)實中確實敢愛敢恨,在遇到張毅前經(jīng)歷過一連串的情事。對于一個不憚于投入的人,這樣的情形也許不能避免。只是愛情是最不穩(wěn)定的關(guān)系,不僅因為對方在變,我們也在不斷成長變幻。如果幸運,也許要等到我們?yōu)V去浮華,變得足夠豐富和恒定時,才能遇到品質(zhì)相當(dāng)?shù)娜?。蕭颯的這句話也許可以成為一種棒喝和警醒,畢竟驛站一樣經(jīng)過一個個男人,何處才是終點和歸宿?但我想這樣的外在約束并不足以維系一段長久的愛情,楊惠珊和張毅能這樣一路走來,一定是他們內(nèi)在的品質(zhì)更為契合。
至于在那封信里寫道“而我只有你”的蕭颯,后來的情感生活是如何的,我們無從得知。在資訊如此發(fā)達(dá)的今天,蕭颯幾乎從公眾的視線里徹底隱退了。在網(wǎng)上能搜尋到的蕭颯的唯一的一張照片,還是她二十幾歲時文藝青年的模樣。蕭颯后來的發(fā)展也不能不讓人扼腕。十七歲即成名,曾經(jīng)被稱為“文學(xué)天才少女”,三十歲已有十二部長、中、短作品集問世,曾是當(dāng)時最優(yōu)秀的編劇之一的她,在婚變后幾乎終止了自己的寫作生涯,鮮有作品問世。也許她過早地用文字構(gòu)建起來的烏托邦,并不足以為自己抵御人世的滄桑變遷。在這二十多年的時間里蕭颯一直非常沉寂,期間只有白先勇指定讓她擔(dān)綱改編自己的小說《孤戀花》。如她的筆名一樣,蕭颯的后半生呈現(xiàn)的是一片蕭索的秋色。
蕭颯比楊慧珊小一歲,比之在閱書中成長的她,楊慧珊是閱人成長的,其成長的力度是常人的好幾倍,蕭颯的蒼白也就是自然的事情了。三十多歲并不足以為今后的人生定向,人到四十始能不惑。三十多歲還是個攫取的年齡,不懂得放手,不能坦然地面對失去,不會明白那些離我們而去的,終究是不適合自己的。蕭颯在文字世界里提前消耗了自己的人生,而失去了更多的可能性。從后來的發(fā)展看,反而是楊惠珊有了“更好的視野,更好的心胸”。
當(dāng)我真切地站在楊惠珊的琉璃面前,我明白了,用文字來理解楊惠珊的故事是可能的,而用文字來想象楊惠珊的琉璃卻是無法企及的。一波一波的感動潮汐般漫過來,眼睛由不住濕潤了。沒有太多的語言,只是去感受。沒有太激越的情緒,只是一陣陣感動??吹搅耸裁??看到了一顆純凈的心,看到了一種向往?!霸肝襾硎溃闷刑釙r,身如琉璃,內(nèi)外明澈,凈無瑕穢,光明廣大,功德巍巍。”
我心知道,剛進(jìn)門時,從外面帶來的一身浮華,已經(jīng)碎裂成塊,脫落墜地。我用我的身和心,而不是頭腦,第一次明白了一個詞——“攝受”。對,我很確切地相信我感受到了。那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對于一個迷戀文字,腦子里總是充滿概念和各種名相的女子,我還在用文字細(xì)細(xì)分辨自己的感覺。專門去查了,“攝受”用文字解釋是這樣的:用慈悲心收取和護(hù)持眾生。是的,在楊惠珊的琉璃面前,我感受到的就是寬容和接納。不是那個詞“震撼”,那是更多地借助外部力量。在這里,是“攝受”。就是楊惠珊表達(dá)出來的,正是我們心中一直就有的。她的琉璃,傳達(dá)出的那種明心見性,是萬語千言,千言萬語無法描繪的。
作為一個熱愛文字的女子,我也不得不為蕭颯感到悲哀。她的文字,最初落敗于影像,后來落敗于琉璃。人生的很多景象和境界,是超乎文字之外的。文字是舟楫,可以渡我們一程,但到了一定的時刻,我們必須棄舟上岸,去尋求另外的途徑?!把鄱巧嗌硪狻?,依次遠(yuǎn)離事物的實相,那個“意”是最先要舍棄的。而“眼”是最后舍棄的。我們必須次第穿越,方能到達(dá)“無相”境地。楊惠珊的一組作品,“無相無無相”,用純凈無色的琉璃,用復(fù)鑄法,完美地表達(dá)了佛教的“無相”。那種傳達(dá),我想,正是浩瀚的佛經(jīng)試圖傳達(dá)的。
此次在上海見到的,是琉璃博物館舉辦的“琉璃之人生探索”,楊惠珊、張毅作品聯(lián)展。楊惠珊早期的作品,落的是“實相”,如她的“一朵中國琉璃花”系列,工藝完美,視覺唯美。到后來用了那種虛無縹緲、似有還無的復(fù)鑄法,傳達(dá)出了佛教的真諦,就到了“無相”的境界。如解說員所說,如果沒有最初的工藝上的完美,也無法達(dá)到后來的境地。在這些作品的探索中,你看到的,是一個女人心路歷程的演進(jìn),是一個女人一絲絲一寸寸的心思。由實到虛,從有到無,人生的境界莫過于此!
而張毅,一直是琉璃的幕后策劃人和文化傳播者,也在一九九八年突發(fā)心肌梗塞后開始親手制作琉璃。他的琉璃作品充滿了男性的奔放和力度,如他的系列作品《自在》,傳達(dá)出的是佛教里那種不拘一格的自由境地。導(dǎo)視片中,張毅和楊慧珊兩手相攜,安詳?shù)卣f著他們的琉璃。而親身感受了他們的琉璃后,你會知道,世間傳說中的“靈魂伴侶”莫過于此!
我一直極為喜愛的一件作品,名為《大愿》,此次也只能見到圖片。那是在一張佛手上臥著一個全裸的、熟睡的嬰兒,通體沒有著色,采用半透明的琉璃。圣潔安詳,一如我們心中的愿望。此作品已被美國洛杉磯寶爾博物館和華盛頓特區(qū)國家婦女藝術(shù)館典藏。
楊惠珊的第一件作品就是佛陀頭像,二十六年來,她從未間斷過佛像創(chuàng)作。她塑造的佛像,公認(rèn)最為完美。她的觀音系列作品,法相也在不斷變化,從華美莊嚴(yán),演變成人間微笑,越來越有母性的慈悲。敦煌畫院的院長樊錦詩說,敦煌的第493窟,是為楊惠珊準(zhǔn)備的。楊惠珊說,人生中會有很多不安,對于她來說是愛的不安。塑造佛像的過程,給了她很大的寧靜。
對于世間好多女子,無論文字、電影,還是琉璃,都是我們向世間索愛的工具。而借由這些通道,有一天我們終會發(fā)現(xiàn),一路行來,每一個腳印都是愛的印記,最終,我們會同愛融為一體。
楊惠珊的琉璃作品中,有一款蓮花非常讓人感動。碩大潔白的花瓣,頂部是由淺入深的粉紅。佛教中獨尊蓮花的用意會被人深深理解。出于淤泥,開出的花依然圣潔清明。如同楊慧珊,如同世間其他很多的人,不是沒有經(jīng)過污泥濁流,但總是不能泯滅高貴的本性,永葆一顆赤子之心。
《我這樣過了一生》是張毅、楊慧珊、蕭颯作為鐵三角的代表作品之一,在網(wǎng)上看到了這個電影的一張海報,上面寫著:無論人間滄桑如何變幻,執(zhí)著和包容卻是不變的永恒。
我想,這句話必出自蕭颯手筆,然后,由楊慧珊傾情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