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說莜面栲栳栳,是在江南才子唐伯虎的詩中:“琵琶寫語番成怨,栲栳量金買斷春。” 那時,我并不知道莜面栲栳栳為何物。后來,在郭蘭英演唱的山西民歌中我又覓到了它的身影:“交城的大山里,沒有那好菜飯,只有莜面栲栳栳,還有那山藥蛋。”原來,莜面栲栳栳是山西中北部的一道傳統(tǒng)美食,也是太原十大面食小吃之一。因其形若“蜂窩”,也被人們形象地稱為“莜面窩窩”。
說起莜面栲栳栳,還有一個有趣的故事。相傳,在1400多年前,唐國公李淵被貶為太原留守,途經(jīng)靈空山古剎盤谷寺,寺中方丈特地做了一道美食款待他們一家人。李淵吃后,頓覺神清氣爽,渾身充滿了力量。他忍不住問道:“這東西叫什么名字?”方丈答曰:“栲栳栳?!保ㄨ嗍侵参锏姆悍Q,栲栳指的是用竹篾或柳條編成的盛物器具)后來,李淵當(dāng)了皇帝,感念方丈的恩德,便讓他前往五臺山當(dāng)住持。方丈在赴任途中,路過靜樂縣,看到莜麥豐收,便將莜面栲栳栳的制作方法傳給了當(dāng)?shù)氐睦习傩?。靜樂縣的民眾見這種窩窩像存放東西的直筒“栲栳”,就將窩窩改稱為“栲栳栳”。于是,莜面栲栳栳由此得名。
民間還有一種說法,稱李淵父子經(jīng)常用莜面犒勞三軍,而犒勞與栲栳諧音,久而久之便演變成了栲栳。
做莜面栲栳栳的原材料是產(chǎn)自山西高寒地區(qū)的莜麥(也稱燕麥),是雁北地區(qū)的特產(chǎn)之一。民謠有云:“雁北三件寶,莜麥、山藥、大皮襖?!庇眠@種麥子磨出來的面粉,不但筋道十足,營養(yǎng)也十分豐富,釋放出來的熱量等同于豬肉或牛肉。難怪當(dāng)?shù)氐娜顺Uf:“四十里莜面,三十里糕,二十里蕎麥面餓斷腰。”在貧困年代,莜麥常常是人們充饑必不可少的食物。
制作莜面栲栳栳有三大秘訣所在:一是開水和面,二是快速搭卷,三是掌握火候。和莜面時,必須用滾燙的開水,一邊倒水一邊攪拌。當(dāng)莜面呈雪花狀時,稍微涼一涼,便可揉成面團(tuán)。隨后,將面團(tuán)揪成小塊,放入蒸籠內(nèi)蒸熟并取出,再趁熱搓成條,并用手掌在光滑的面板上壓平,再用食指卷成貓耳朵一樣的筒形,長寸許,薄如葉。做好之后,再將栲栳栳一個挨一個,整齊地排放在蒸籠內(nèi)。乍一看,極像蜜蜂的巢穴。在上籠蒸煮時,火候的把握也十分重要。如果煮的時間不夠,吃起來有些沙感,讓人很不舒服;如果蒸的時間過長,則會癱軟,吃起來沒有筋道,色味也欠佳。
莜面栲栳栳不僅外觀好看、美味可口,還有著吉祥的寓意。在雁北和呂梁山區(qū),吃莜面栲栳栳有“牢靠”、“和睦”的象征意義。每逢老人壽誕、孩子滿月或逢年過節(jié),人們總要做上一道莜面栲栳栳,用來招待親朋好友,以祈求全家和睦、人運亨通。在婚配嫁娶時,新郎和新娘也要吃上一籠莜面栲栳栳,意味著夫妻恩愛、白頭偕老。
吃莜面栲栳栳,當(dāng)然少不了羊肉湯或蘑菇湯。民謠有云:“羊肉臊子臺蘑湯,一家吃著十家香?!甭勚?,濃味撲鼻,垂涎欲滴;食之,口舌生津,回味無窮。難怪康熙皇帝在朝拜五臺山時,以品莜面栲栳栳為人生之快事?!?/p>